“那如果是懷孕的話,也應當一個月差不多了,上次來月經是什麼時候?”
護士的話,讓菓諾渾身驀地一震,整個人如遭雷擊。
面色,一瞬間,慘白成死灰……
“一……一個月?”
菓諾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她……竟然忘記了,一個月前的那次……噩夢般的意外!!
護士見菓諾這副模樣,似乎也猜到了什麼,懷了孩子卻不知是誰的,這種事情,在醫院裡偶有發生,她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皺了皺眉,看一眼漸漸隱現的驗孕棒,淡漠道,“兩根線,確實是懷孕。”
她將手中的驗孕棒擱下來,又繼續問道,“上次月經走是幾號?”
“是……上上月28號……”菓諾面如死灰。
“去做個b超確認一下吧!”
護士又給菓諾開了個檢測單。
菓諾拿着檢測單坐在休息室裡排着隊等候着,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握着單子的手,不住的顫抖着,心裡早已亂做了一團。
最後,連醫生叫到她的名字,都沒聽到。
“蘇菓諾?在不在?蘇菓諾?不在嗎?”
菓諾猛然回了神過來,看着門口醫生那張嚴肅的面孔,有那麼一刻的,菓諾想逃。
她甚至於開始希望自己其實不是懷孕了,而根本就是那名護士弄錯了,又或者是那根驗孕棒出了問題而已!
“蘇菓諾不在嗎?”醫生又耐着性子喊了一聲。
菓諾緩緩站起了身來,“我在……”
她的聲音,還在顫抖着。
臉色慘白得沒有分毫色澤,腳下的步子還有些踉蹌,緩步朝b超室走去。
醫生有些不耐煩的催促了一下,“麻煩快點,後面排隊的人還很多。”
菓諾躺在檢測臺上,感受着那冰冷的器具從自己的下腹上游過……
她全身,寒得就像一塊冰,冷得渾身顫抖着,甚至於,有那麼一秒的,連眼淚都差點要滾落出來。
“小姐,別緊張,只是照個b超而已。”檢測的醫生似乎看出了菓諾的情緒,忙好心的安撫着她。
菓諾卻緊張得依舊一句話也不說,垂在兩側手越握越緊。
很快,醫生檢查完畢,開始填寫檢測單,一邊道,“孕期三十二天左右,胎兒成型良好。”
“三……三十二天?”
菓諾的下脣隱隱顫動,眼眶驀地一下就紅了,“醫生,你確定沒弄錯嗎?真的是三十多天嗎?不可能的,是不是弄錯了,怎麼會是三十多天呢?怎麼會呢……”
菓諾情緒激動的搖頭,淚如雨下。
不會的,不會的……
她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小姐,您的檢查已經做完了,請這邊出去,不要影響後面的病人,如果您不想要這個孩子,可以去找醫生好好談談。”
……
菓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來的,後來她當然沒有再去找醫生談這些,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她根本還沒有做足任何的心理準備。
踉踉蹌蹌的從醫院裡走出來,一路魂不守舍,胡亂的在街頭遊蕩着,眼淚卻從未停止住過。
她懷孕了!!她竟然懷孕了!!
可是,這個孩子……卻不是他們景家的血脈!!
這樣的混事,如果被榮西知道了會怎樣?被公公知道了又會如何?被景家奶奶知道了,又會如此想她?
菓諾越想越亂,一顆腦袋痛得像是要炸開了一般……
終於,她忍不住,蹲在大馬路上,歇斯底里的痛哭起來。
可悲的她,卻連這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包裡的手機,停了又響,響了又停……
不知隔了多久,她才渾渾噩噩的去找手機,模糊的淚眼在看清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時,眼淚越流越兇……
淚水一滴滴沾染在屏幕上,而她,卻始終摁不下接聽鍵。
來電人是景榮西!
而她,卻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即使,只是他的聲音,他的問話!
菓諾將手機塞進包裡,不再管它,起了身來,渾渾噩噩的繼續一路往下走。
眼淚就像個壞了閘門的水龍頭,一直往外涌個不停……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除了哭,真的還能做些什麼!
呵……
老天爺怎麼可以這般捉弄她呢?怎能如此考驗自己與榮西的愛情呢?
這一次……是不是,真的要將他們之間所有的糾纏,來個徹底終結了?!!
可是,老天爺知不知道,她這個景太太真的還沒有做夠啊……
如果可以,她多想……就這樣帶着這個稱號,一輩子!!
可如今,老天好像已經不打算再給她這個機會了!
……
景榮西一直不停地追着菓諾的電話打,直到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不停地給她發短信。
“蘇菓諾,接電話!”
“接電話!!這是命令!!”
“你到底怎麼了?蘇菓諾,不管結局如何,吭個聲!”
“你在哪?”
……
沒有回信,所有的信息,如同打了水漂。
景榮西終於怒了,“蘇菓諾,你他媽到底在哪?被我找到,你死定了!!”
景榮西莫名的越來越慌。
從她下午去了醫院之後,便再也沒了任何信息。
他竟開始有些擔憂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身體出了什麼事……
隨手揀了桌上的車鑰匙,連外套也顧不上拿,匆匆忙忙的就往電梯間走去,一邊給司機老李打電話,詢問菓諾看病的醫院。
醫院裡,景榮西沒找到菓諾的身影,只一路漫無目的的在附近的大街上搜尋着,卻始終都沒見到她的蹤影。
景榮西有些煩了,這女人到底去了哪裡?!會不會其實早就已經回家了?
想到這,他乾脆調頭,驅車往家裡駛去。
“蘇菓諾,最好別被我逮到!!”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般說着的,“逮到了,非把你吊起來抽不可!!”
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
當然,菓諾沒有回家去,她也根本不敢回那個家。
手機早就被打爆了,到最後沒電直接自動關了機。
她在酒吧裡把自己喝得伶仃大醉,這大概是她蘇菓諾頭一回泡酒吧,也是頭一回把自己喝得這般爛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