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個人的表白

一人個人的表白

剛纔的那一幕烙在她的腦海裡,就像是燒的紅紅的烙鐵落在她心口上一樣。

整顆心被炭化。

一點一點研成了灰。

霍建亭,你怎麼可以這樣?

霍建亭,我怎麼忍心看你這般落魄委曲?

哪怕是我去賣血,我都不會讓你去。

霍建亭,你怎麼捨得這樣的對待你自己?

你是顧清歌的心頭寶,別說是抽六百毫升的血,就算是打你一下,我都會心疼半天。

可是你…

你怎麼忍心這樣待你自己?

霍建聲的目標是我,不是霍家。

我不要你替我揹負這麼重的負擔…

霍建亭…

霍建亭…

她唯一剩下的意識,就是緊緊念着那個人的名字。

如春風一般在嘴角里散開,僅僅是念着那個名字,都覺得風是輕的。

她哭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如果只要她去找霍建聲,跟了他,就可以解決這所有的痛苦,那何不讓她一人承擔這一切?

既然霍建聲要的只是顧清歌,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放過其他人?

“霍建聲,說好的,只要我過去,你立刻放過霍家!”

電話另一端的霍建聲心情很好。

一邊搖晃關高腳杯,一邊微笑。

“小寶貝兒,你放心,我說到做到,只要你肯嫁給我,成爲我的女人,我一定不會爲難霍家的!”

顧清歌兩排牙齒不停的打顫,發出“格格”的聲響。

“那好,今晚十二點整,我會去帝皇大酒店四十三樓找你!”

“叫你的狗/腿們擦亮眼睛,不要擋着我的路,免得你說我遲到!”

霍建亭在另一端吹起口哨。

“很好。”

“小寶貝兒,我很期待我們的第一夜哦…”

他說的曖昧深長,顧清歌卻已經沒有心思去聽。

掛斷了電話以後,她覺得整個人似乎都虛脫了一般。

癱坐在地上,半天起不得身。

風呼呼的刮在臉上,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割着她的心一般。

脖子裡有溼涼的東西掉下來。

顧清歌擡頭。

下雨了。

小店的老闆娘不忍看她這副狼狽相,走出來,把她扶起來。

“丫頭,別哭了,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顧清歌起身,告別了老闆娘,向遠處走去。

雨瀝瀝的下着,落在她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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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和霍建亭註定走不到一起,那就讓她來替這一切買單吧…17722633

於生存而言,愛情,又算得了什麼?

既然霍建聲稀罕她這副皮囊,如果能平息這場紛亂,給了他便是。

反正,顧清歌從來都是一個人。

不會有心在乎…

也不會有人心疼…

就當她是自己找了個心疼自己的男人吧…

兜兜轉轉,繞了大半天,她才走出小巷子。

出來的時候,路燈已然亮了起來。

腳步不穩,扶着一旁的牆,她才勉強站住身體。

一擡頭,看到前方的光線下,霍建亭正走着。

似乎是累了,他在一旁的水泥路牙子上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來。

剝開了糖果紙,把糖果塞進嘴裡。

乾裂的嘴脣經不住他的蹂/躪,有血珠滾出來。

他卻只是不在意的舔過它,再咽回到喉嚨裡。

又坐了一會兒,他扶着路牙子站起來,慢慢的向前走着。

他走的很慢。

慢得像是老頭兒在走路,卻還是挺直了腰身。

淒涼的冷風吹過,揚起他風衣的一角,露出他單薄的襯衫。

明明那麼高大英挺的男人,卻瘦的讓人心疼。

顧清歌把自己藏在黑暗裡,默默的注視着那個男人走進珠寶店。

他很快就走出來,手上拎着一個白色的紙袋。

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以後,他把紙袋扔掉,拿出一個紅色的絲絨小盒子,放進西褲口袋裡。

顧清歌就這樣遠遠的跟着他。

一直目送他走進醫院的大門。

她不敢進去,更怕面對霍建亭。

有些事,她明明知道,卻還要假裝不知道。

那是怎樣的一種痛,只有她自己明白。

一分一秒輾過她的心臟,時間就是這樣爬過她心上的痛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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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牆,佝僂着身子站在那裡,望着霍建亭遠去的背影。

久久。

霍建亭的臉色不太好,卻還是走進了父親的病房。

顧清歌不在。

病房裡只有王三五和霍婉菁。

此時的霍婉菁已然梳洗過,正坐在霍天齊的身旁握着霍天齊毫無知覺的手。

“爸,對不起…”

“都是我不好…”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壓在她心頭的,只有悔恨和懊惱。

她恨自己不應該做出那樣違背良心的事,又恨自己跟霍建聲那樣的人攪在一起。

見霍建亭進來,王三五立刻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他。

“頭兒,你怎麼到現在纔來?”

霍建亭眉心裡是掩不住的疲倦,他捏着眉心。

“被夏晴的人盯上了,他們給我下了迷/藥,好在我跑的快…”

王三五仔細檢查了一下他,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不適,這才放下心來。

“頭兒,兄弟們聽說你不是老大了,一個個都脫離了組織,非要跟着你混。”

“這不,我不攔住,他們一個個都在外頭等着見您呢…”

霍建亭一愣。

“你們這是做什麼?”

“放着大好的前途都不要了?”

王三五聳聳肩。

“他們說您這次太憋屈,咽不下這口氣。”

“上頭不讓您回去,他們也不幹了…”

霍建亭深吸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半晌。

“叫他們都進來吧…”

很快,一窩人排着整齊的隊伍走進來,一個個朝着霍建亭敬禮。

霍建亭回敬他們一個軍禮,直起身來,站在一幫身着迷彩的年輕人跟前。

一羣年輕人見到霍建亭,彷彿見了親人一般,眼眶中都凝着淚。

“頭兒…”

說不感動是假的。

特別是在你落魄的時候,還有這麼多的人支持着你。

霍建亭喉嚨滾了三滾。

原本還想說讓他們離開的話,卻在見到紅眼眶的時候,又咽了回去。

霍婉菁幾時見過這種陣勢。

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看着霍建亭。

“建亭,你是…”

王三五急忙把她拉到一旁,示意她不要出聲。

霍建亭環視這幫兄弟,咬了咬牙齒。

“你們不應該來的…”

“我們打下的勝利果實,你們要拱手讓給那個政委嗎?”

其中一個士兵出列,向霍建亭敬禮。

“報告頭兒,我們基地的兄弟們全部解散了,沒有你在,我們就不是m組織…”

“這會兒,整個基地,只剩下他一個政委,連炊事員都收拾東西回家了。”

“我們覺得頭兒這裡一定需要幫忙,所以我們過來,輪流替您照顧老爺子。”

胸腔裡又是一陣酸澀。才就樣點讓。

一張張可愛的笑臉盯着他,“頭兒,您就讓我們留下幫您吧…”

拒絕的話,霍建亭說不出口。

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了,到最後,他唯一能說的,只剩下“謝謝”兩個字。

這就是他霍建亭帶出來的兵。

正義面前,決不低頭。

好樣兒的!

他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替自己打氣。

“兄弟們,謝謝你們,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陷害霍家的幕後黑手,他一定會挖出來!

不管霍建亭怎麼勸,這幫兄弟始終不肯答應回去,無奈之下,霍建亭只好安排王三五來管理這件事。

他自己則是走到霍婉菁跟前。

“說說吧,報紙上那組吸毒照片怎麼回事?”

霍建亭明銳的眼神落在霍婉菁的臉上,不過是被他一看,霍婉菁頓時覺得,無所遁形。

那一場惡夢突然又在眼前翻涌,她不可抑制的瑟瑟發抖。

“是霍建聲…”

“他打我…”

“逼我…”

她捲起自己的衣袖,把累累傷痕暴露在霍建亭的視線裡。

“這些,統統都是他打的…”

原本白嫩的胳膊上,青青紫紫,斑斑點點觸目驚心。

還有許多是菸頭燙傷。

霍建亭不由得嘆息。

對於霍婉菁,他雖然沒什麼感情,但至少叫了幾十年的姐姐…

雖然這個女人心腸壞,愛算計別人,可她們畢竟在一起生活過三十幾年…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饒是霍建亭這樣身經百戰的人,看過霍婉菁身上的傷痕,還是不由得心疼起來。

“婉菁,如果我需要對你身上的傷痕進行拍照,以此來澄清霍家人不是自願吸毒的,你同意嗎?”

霍婉菁重重點頭。

相比霍建聲那個魔鬼,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霍建聲除了打她,逼她吸毒之外,還讓他那幫狗腿們侮辱她。

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全方位伺候她,雖然她表面上還是女人,可有些東西,已然早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不知道有多少個男人在她身上騎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品嚐過那片朱脣的味道。

堂堂霍家的二小姐,如今,早已是衰敗不堪的殘花敗柳了。

即使霍建亭不借用他身上的傷痕,霍建聲那裡的那些照片,也足以毀掉她。

“拍吧,沒關係的…”

她抹乾淨臉上的淚痕,乖乖蹲在牆角里,把身上的傷痕呈現出來。

照片拍完之後,霍婉菁沒有任何做作,拉好衣服站起來,看向霍建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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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亭,霍家的事跟我脫不了干係,既然他們可以炒作我吸毒,那麼我戒毒,是不是可以幫助霍家?”

霍建亭凝眸。

這個昔日驕橫拔扈的女人,如今已然毫無半天強勢。

他點頭,晦澀艱難的叫她:“二姐,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呆在戒毒所裡?”

霍婉菁的眼神裡爬滿傷楚。

“建亭,這是我最好的歸宿…”

“不是嗎?”

“只有在那個地方,纔不會有人歧視我…”

“我纔不會覺得自己比別人髒…”

眼淚在眼眶裡升騰,她卻笑魘如花。

“記得替我告訴爸爸,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

“我會好好改正自己,讓自己配得上霍天齊的女兒那個稱呼…”

“畢竟,我犯下的錯太多…”

說話間,她已經拉好衣服,來到霍天齊的病牀前。

“爸爸,雖然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但我一直視您爲我的親生父親…”

“那些使小性子的事兒,我以後都不會再做,再惹您生氣了…”

“爸爸,您保重…”

霍婉菁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換上如花一般的笑容,視線又一次落在霍建亭身上。

“建亭,好好對待清歌,她是個值得你愛的女人…”

不等霍建亭開口,她已然離開病房,跟着等候在病房外的法院工作人員離開。

她回眸,朝着霍建亭微笑。

關於霍婉菁的記憶,也許永遠都停留在那一剎那間吧…

經歷過更悲慘、更傷心的事,纔會懂得別人的不容易。

如今的霍婉菁,竟然能這樣做,委實讓霍建亭感動。

霍家的人,果然個個都是好樣兒的。

燈火闌珊,夜雨未歇。

夜色沉沉。

顧清歌卻始終沒有出現。

霍建亭的疑慮越來越多。1cmsV。

突然想起霍婉菁的話。

雖然不知道霍建聲和顧清歌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有一個時間她記得清清楚楚,今天晚上的十二點。

如今,離十二點已經剩下不到兩個小時,那個女人會在哪裡?

把父親交其中一個士兵,他走出病房,去尋找顧清歌。

雨依舊沒有停,瀝瀝的下着,雖然不大,卻足夠冷。

想到她的關節炎,霍建亭的腳步越發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血抽掉的多了,他有一種眩暈感。

扶住一旁的樹站住身形,休息了一會兒。

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塞進嘴裡。

還是有些喘,但是和顧清歌比起來,沒什麼比她重要。

如今的霍建亭,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顧清歌。

也不過就是一天沒見到她而已,心上卻彷彿已經滄桑了萬年。

不得不承認,顧清歌對於他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一顆心向谷底沉去。

顧清歌,你會在哪裡?

他掏出手機,一遍又一遍的拔打顧清歌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許是他打的多了,電話關機了。

一想到顧清歌和霍建聲在一起的畫面,他就覺得心被揪起來,生生的被人扯着。

一片又一片的疼痛。

如果顧清歌和霍建聲在一起了,他該怎麼辦?

他四處尋找,在空曠寂靜的冬夜裡,尋找着那抹屬於他的溫暖。

如果說之前霍建亭的心是冷的,已經死掉了。

那麼,顧清歌是給他溫暖的那個人,令他的心死而復生。

新生的感覺很好。

可是,找不到霍太太的感覺,很不好。

雨已然淋溼了他的發,他的眉眼,卻還是沒有顧清歌的蹤影。

離十二點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鐘了,那個女人,到底會在哪裡?

又一陣的眩暈感涌上來,霍建亭不得不停下來,扶住一旁的樹休息。

他張大的嘴巴用力呼吸着。

清亮如墨的眸子卻還是在四處尋找着那抹身影。

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已然全部找遍,卻始終沒有她的影子。

顧清歌,你就準備這樣消失在我生命裡嗎?

他突然想到一個地方。

攔了出租車,便直朝着那裡趕去。

“師傅,麻煩您快一點…”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大爺,看着頭髮和眉眼都是雨水的霍建亭,微微一笑。

“年輕人,你一直在這附近轉悠,找人呢?”

霍建亭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找你女朋友呢吧?”司機笑的一臉八卦。

霍建亭想了想,吐出兩個字。

“老婆…”

那司機的眉眼笑的越發開了。

“年輕人,我告訴你,這女人啊,是用來疼的,你沒事多哄哄她,她就不會跟你鬧彆扭了。”

女人是用來疼的。

這話以前霍建聲也說過。

只可惜,他一味的對顧清歌冷漠,還曾經做過許許多多傷害她的事。

如果霍太太記仇,他該怎麼辦?

前排的司機又說了些什麼,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唯一記得的那句話,是“女人是用來疼的”。

那他又對顧清歌做過些什麼?

傷害…

冷嘲熱諷是家常便飯。

甚至還巴不得那個女人離開她。

他的霍太太那麼好,爲什麼他一直沒有發覺呢?

爲什麼他一直沒有珍惜過她?

車子停下的時候,雨還沒有停。

霍建亭下了車,緩緩走進去。

六年前,他曾經在這裡做過一次演講。

記得,顧清歌曾經說過,就是那次演講,讓她對霍建亭一見鍾情。

能讓霍太太一見鍾情至死不渝的那個男人好在是自己。

如果是別人,錯過了這麼美麗的珍寶,他豈不是要遺憾終身?

在大門前頓了頓。

整理一下衣衫,抹去發上的雨水,他闊步走進去。

這所校園,他曾經也來過。

這裡是霍太太讀大學的時光。

緩步而過,似乎,他就在這裡和顧清歌一同上學一般。

時光的畫面輾轉,他的目光落在那個演講室裡。

當年,他就是在這個房間裡,意氣風發的發表着自己的高談闊論,豪言壯語。

而那個時候,他的霍太太恰好一眼看到他。

推門。

門是虛掩的,沒有上鎖,他緩緩走上演講臺,站在那裡,藉着微弱的燈光俯視臺下。

這裡,是他和顧清歌最初相遇的地方。

如果沒有夏楠。

也許,她真的是個很好的選擇。

可是,那個時候,他的眼裡只有夏楠,又怎麼容得下別人?

現在想來,如果早點知道夏楠不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兒,他還會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站在那裡,他寬厚的手掌一點點劃過桌子,努力搜尋着關於顧清歌的記憶。

二十六歲。

他是風華正茂的高官。

顧清歌呢?

只有十九風吧?

應該是個黃毛小丫頭。

十九歲的時候就愛上他了,那該是多麼遙遠的事情啊。

無論他怎樣傷害她,她竟然都一直堅持了下來。

堅忍不拔的霍太太,爲什麼這一刻,你卻要放棄了呢?

他站在演講臺上,喉頭滾動。

“老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在這裡,我只知道,我好想你…”

“腦子在想你,心在想你,到處都是你的影子,連頭髮也在想你…”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

“我對你不好…”

“可其實你知道嗎?”

“我是不敢對你好。”

“你像是一縷溫暖的陽光,照進我孤獨清冷的生命裡,而習慣了黑暗的我,卻始終不敢把手伸向你。”

“我承諾過夏楠,這一輩子都會好好照顧她,會娶她,會龐着她,但是,我沒想到,她死了…”

“而你,恰恰在那個時候闖進了我的生命裡。”

“有人說,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才能成就一段愛情。”

“而我們,是在錯誤的時間裡遇上了對的人。”

“起先,我排斥你,處處與你爲難,其實我只是想你離開…”

“我在黑暗中孤獨的太久,不習慣有陽光的生活…”

他站在演講臺上,指尖輕輕釦過光滑的桌面。

這裡是最後他抱希望的地方。

如果霍太太不在這裡。

他連唯一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放眼望去,下面成排的桌椅被擺放的整整齊齊,獨獨,不見他想見的人。

“清歌,回來吧…”

“我已經放不開你了…”

“霍太太,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疼你,愛你…”

“我們已經浪費了三年的時間,人這一生很短暫,又能有幾個三年可以供我們揮霍?”

“清歌,如果你在這裡,就走出來,見見我,給我一個愛你、疼你的機會,好不好?”

回答他的,依舊是寂靜無聲。

這是有史以來,霍建亭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獨獨,應該聽到這段話的那個人不在這裡。

他有些失望的走下演講臺,離開這裡。

說到底,還是他不好…

如果當初,他可以對她好一點,一定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霍建亭一離開演講室,最後排的桌子便動了起來。

一直趴在地上的顧清歌突然從桌子下鑽出來。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剛纔霍建亭的話,她全部都聽到了。

只是,他們已經被命運的洪流衝散,再也握不到彼此的手。

離十二點只剩下二十分鐘了。

她站起身,重重坐回椅子上。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霍建亭,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

爲什麼動搖我的決心?

你明知道顧清歌愛你,只要你一話,哪怕是假的,她都會信以爲真的。

可是你,你竟然說了這麼哀傷的一段話。

她趴在桌子上,無聲的哭泣着。

生怕讓離開的霍建亭聽到。

愛一個人很幸福。

被愛的人愛,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

哪怕我們沒有在一起相愛的時光,我依然會記得你。

愛着你。

至死方休。

門外似乎有輕微的響動。

顧清歌卻什麼也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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