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在人們當中的衛英,被殘跡老人的演唱所打動,甚至產生了願與他一起流浪的衝動,怎奈與兄弟們日久誼重,不捨得離開罷了。
一曲又一曲,雖然人們極度討厭那些自不量力登場演唱者耽誤了流浪老人的表演,但那些自不量力的愛好者還是狗聲貓調地帶給了人們極大的樂趣。
十二點了,燕凡唱完最後一曲,向人們一躬:“各位父老鄉親,半夜了,本次演唱結束,誰有閒屋可讓我借用半宿?服一宿的租金。”
歌聲迴盪期間,帶錢的部分人自願拿出了近三百元,演唱結束後,各人又被退回了,人們更加喜愛這老者。
有十幾人爭奪老流浪歌手的寄宿權,還是衛英在店主人的盡力支持下獲得。
雖不情願,但燕凡還是收拾好,跟在衛英和店主人身後回到小旅店。
進了房間,衛英首先開腔:“這位大哥,我斗膽請問您貴姓大名啊。”
“這位先生,去時還稱大叔,是不演唱中對罪了你,回來變成平輩了?”燕凡已大體摸清問者的心思,他卻裝做進了悶葫蘆陣。
“相信大哥已猜中我的目的,我不希望您是長輩,那還得尊敬你,不如兄弟間說話自由方便呀。”衛英知其流浪老人或許不是一位流浪老人。
“好吧,就依你。”回答自己的名字,燕凡已故不能用,四嚴現如今是江湖至尊也不合適,燕凡靈機一動,說道:“我姓嚴,在家族中大排行爲四,所以人們喊我爲嚴四,久而久之,就成了我的名字。”
“那嚴大哥祖藉貴處?”衛英好似審記。
“剛纔你還責斥店主人查房呢,你不是在查戶口吧?”燕凡並沒厭煩,他早有用了一次的預案。
“如果嚴大哥不願回答或覺得有什麼不妥,可以不回答的,我不爲難你。”衛英更加對他的身世有了懷疑,甚至一度想到了間諜一詞。
燕凡看破了問者的心思,忙說:“這有什麼不願回答和不妥的?那我實行相告。”燕凡重複了與丁從從交流時,他構思的尋妻找子的故事。
衛英對他的身世取消了猜測,心裡卻還有嶷慮,又問道:
“嚴哥貌似近七旬的樣子,可你的手卻比我這才三十幾歲的人的手還要細嫩,有什麼保養密方嗎?”
“這不稀奇呀,很久以前,有三十多年了,我沒參加過一次用手的勞作,那肯定比勞動者的手看上去會舒服些,難道不是嗎?”燕凡好似想都沒想地說。
衛英點點頭,又消失了一項疑慮,但還一點,是令人極爲佩服的一項,於是問道:“我最佩服的是你的記憶力,你在把所有精力用在演唱的同時,卻記清了近五十位自願奉獻者,並無一差錯,這在世界上,恐怕也是獨一無二的,用超強來形影,也好似不夠準確。”
“噢,我最自豪的就是記憶力還行得下去,只可惜父母雙亡,小學還沒畢業就加入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行業中了,沒法子的事。”燕凡言罷還長嘆一聲。
隨後,衛英又繞道探聽蔣麗母子三人的行蹤。
燕凡裝模做樣,也在打聽他口中母子的下落,可他是一心二用,計劃給自己的腿按摩。
這天週六,畢恆與路達桑回了舊宅。
蔣麗被兩個孩兒折動,已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深知後來在現金方面會十分短缺,便省吃儉用,自己那套值錢的服裝鞋子自從到達爾木市再也沒穿過,以備後來萬一有社交場合時讓自己見上人。
畢恆與路達桑到來,碰巧兩個孩子都睡了,院子裡橫扯了一條鐵絲,這兩口子踏進大門,好似進到了一個萬國交際會所,各色各樣的尿布猶如各國國旗組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讓人哈腰,更似爲自己的國度在施躬身禮。
蔣麗恭恭敬敬地迎進有主賓兩重身份的畢恆與路達桑,將原主人留下的茶具仔仔細細的洗了幾遍,她怕她的老同學夫婦因她伺候兩個孩子拉尿而嫌髒,洗茶具前就用肥皂首先洗了手。
水,很快開了,沒有茶葉,畢恆馬上去買來,替老同學衝好水,三人一齊坐下。
“麗妹,在這兒生活還習慣嗎?這期由於工作有些忙,沒有轉過來,請老同學見諒。”畢恆儼然一個主人,在給送這兩人端茶送水。
“畢姐說哪裡話,這就給您添加了許多麻煩,真的謝謝您與姐夫了。”畢恆以名稱蔣麗,而蔣麗卻以姓稱畢恆,在學時的習慣。
“麗妹客氣了,誰都有用人的時候,我們能幫上一點點忙也是應該的。”路達桑插言。
“麗妹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儘量而爲。聽說你也遭了人的暗算,爲什麼不拿起法律武器進行自衛?”畢恆向老同學方面靠了靠。
“畢姐有所不知,俺那位慈悲心腸,別人殺他,他還幫人家磨刀,他能用十個億換取親情,他還容許他的女人懷上別人的孩子,故而壞人越發膽大,直到把他往絕路上逼,在我心目中,他活着,他還一定活着。”相信他還活着,但蔣麗的淚水卻流了下來。
畢恆兩口子過來,是看蔣麗一個孤苦伶仃的女人領着兩個孩子不容易,且他單位有一位三十多歲的離異男人是單身,人品不錯,是來搭鶴橋的,既然人家的丈夫在人家心中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再提此事似乎有所不妥,兩口子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的沒有扯上這個話題。
趙承同沒有擺脫潘辰的控制,還是乖乖回到了那條邪惡的統一戰線上。
邵夏根據潘辰那夜要把趙承同移交公安機關的啓示,料定趙承同參預了對燕凡的傷害,於是千方百計的想撬開他的嘴巴。
趙承同處於守勢,處處小心的與邵夏周旋,既不敢說自己參加了預謀,又不敢把劉地等人供出來,關係弄得有點僵,以致於有時候一兩天相互不說話。
這天傍晚,二人面對面溝通,邵夏準備拿出王牌,還是女攻男守。
“潘辰的暗示足以說明,你一定幹過什麼出格的壞事,否則你不會受他們束縛,來過舒舒坦坦的日子多好,燕家人慈悲爲懷,已經答應我可以與你一生廝守,這就沒了後顧之憂,你還有什麼顧慮?”邵夏舊話重提。
“夏啊,真的賊船易上卻難下啊,有生命之憂的,一步走錯步步艱難。”趙承同愁眉苦臉。
“做了什麼壞事,馬上說個明白,看是不是在我的原諒之內,否則,你今晚必須從這裡搬出去,從此與你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邵夏語言雖輕,臉上卻異常嚴肅。
“我真的良心尚在,沒幹過傷天害理的壞事,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你覺得我對燕總裁做過什麼昧心事,就是他在世時,我與你有了乾坤,這點是我愧對他,但也出於我對你的真愛,這些都是真的,請相信,有事我不與你說與誰說呀?”趙承同一臉坦然。
“既然你頑固到底,對不起了,姓趙的,你恢復自由了,現在就可以走,不送。”邵夏沉下臉來。
“夏,我真的沒幹壞事,尤其對燕家,我感恩還來不及呢,我怎麼會恩將仇報呢?你不要多心,對燕家,對夏,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趙承同愈感到處境不妙,真有被掃地除門的危險存在。
“走吧,把你的東西全帶上,不要漏一針一線,從此後我不想再看到你!苦話我不說了,好聚好散。”邵夏一邊說着,一邊起身將屬於趙承同的私人之物往一個地方集中着,看來這次不是唬人。
趙承同不慌不忙地走過來,突然抱住邵夏,硬是摔倒在牀上,體現了男人的強勢。
邵夏沒想到他來這一手,雖然厭惡,但她還是從盛氣凌人的語言進攻一下子轉變成爲身體防守。
劣勢變優勢,趙承同不會錯過良機,在她的節節敗退下,他終於成了驕傲的勝利者。
沒有攆成,邵夏還在不是失敗中失敗了,失敗的她暫時沒了驅逐他的勇氣,盤問只好暫時告一段落。
燕凡駕駛着三輪車,一邊演唱一邊繼續向西北方向進發,這天傍晚,他到了在離達爾木市還有五十公里的一個地級市落腳。
這裡青山綠水,風景秀美,燕凡有進了詩情畫意之中的感覺,加之這裡的民風樸實,又酷愛音樂,燕凡打算在這兒多住些日子,並決定把流浪後的休息之都放在這座名爲聖延的城市裡。
聖延市中心有一處小廣場,四周是各式買賣,中央地帶有一處涼亭,倒是演唱歌曲的黃金場所,既不擾居民,又可以從四面八方往這吸引聽衆。
地點有了,剩下的任務是先找好住宿之處,由於打算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和以後經常來,便決定找一個比較合適的旅館,不但要離這裡近,還要住的舒服,價格還不能太貴,燕凡開始了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