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兄,怎麼不說話?”那頭等了一會沒見迴音,又問。
“啊,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好,晚上回去再說吧。”劉地掛機。他陷入了沉思:出師不利。投入了人力財力,經過再三推敲,與趙承同精心制定的方案,不但沒讓板兒就範,卻將計劃中的兩個美女給斷送了。原本希望自己玩膩了這兩個女人後送給江漢他們,這成了異想天開。偏偏又救活了小土崽子,給板兒留下了復仇的種子。板兒還沒死呀,他的智慧足以判斷出我是罪魁禍首。不行,夜長夢多,抓緊時間收拾你!
還有兩個小時下班,劉地坐不下去了,到銀行室找尤帥代行長請假,尤帥說吳行長交待,他無權批假,因爲吳春是劉地的直線上司。劉地失望中也得到了一絲美意,騎電動車回了出租房。
吳春沒有打電話,敲響了邵夏的單間房門。
邵夏背靠牀頭軟墊,說道:“進來吧,知道是春妹。”
吳春敞門鎖門:“你怎麼知道是我?有先見之明呀,夏姐?”
邵夏直起身子:“目前在家的,只有我你及咱臨近出生的孩兒,再就是孫媽,她還沒來過,非你而誰?隨便坐吧。”
吳春走過來,挨邵夏而坐:“目前來看,也就咱二人一條心,互相照應了。”
“還有咱的冬和秋姐呢?”邵夏白吳春一眼,有些嗔怪。
“冬已對咱姐妹漸潤反感,這不怨他,咱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爲。他不追究胎兒的出處,已是天大的恩惠。雖然與那兩人因冬而屈服,但都不是出軌的藉口。剛纔劉地來電話,說秋姐與董媽出了車禍,不知是真是假,特來告知夏姐。”吳春說出主題。
“是劉地親眼所見嗎?”邵夏沒有悲傷,她懷疑消息有假。還沒等到吳春回答,電腦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接過吳春遞來的手機,是趙承同打來的,她摁了接聽鍵。
“告訴夏妹一個不好的消息,石董事長和金總經理雙雙遭遇車禍,經搶救無效,已經在天地醫院停屍房裡了。”趙承同用悲切的聲音。
“你肯定?”邵夏還是不相信。
“我不騙我的小夏妹,我肯定。我電話問過在天地醫院工作的一位清潔工朋友,得到了他的證實。如果燕老闆還沒有通知你與吳妹,這說明他已不把你倆當他的女人。”趙承同不忘挑撥板兒與她倆的關係。
“我知道了。”邵夏扣機,眼淚也流了出來。看一眼吳春,同樣是淚流滿面:“四季兄妹幫有缺了,秋挨冬,少了一季不是好兆頭,冬真不把咱當他的女人,四季兄妹幫就名存實亡了。”邵夏更加傷心。
“所以,只有咱姐妹一心了。冬有善心不會拋棄咱,雖然少了董媽奪愛,但冬把蔣麗提成總經理,再說還有衆多女人向他拋眉弄眼,以後還會有王麗、李麗相繼出現。咱與劉、趙二人的關係,還是在屈服於冬的前提下暗暗保留着吧,咱也不能活守寡呀,你說呢?”吳春野欲特強,她預料燕凡會漸漸冷落她倆。
“你不覺得活得挺累嗎?要不腹中胎兒,我真想就此結束,跟秋姐一同去了也就解脫了。”邵夏哭得更加傷心。
“夏姐大可不必。咱出軌,不說是在冬之後,但都有過錯。州官放火,咱爲什麼不能點燈?這些事,秋姐都一目瞭然,她也默認了。咱要步秋姐後塵隨她而去,秋姐的在天之靈也不會答應。”吳春堅持己見。
“繼續與他們保持關係,無異於紙裡包火,我真怕了。”邵夏吐露心聲:“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袱老在心頭壓着,好似行走在刀尖上,早晚是一塊心病。不如對冬坦白認罪,或許會饒過咱倆。”
“夏姐,開弓沒有回頭箭啊,還不說那兩個男人握有咱出軌的證據。冬早已知道這些,連腹中的秘密他也知悉,已經不是紙裡包火。咱與冬共同努力,別讓火燃大就是了。說句不好聽的,反正你我都有了下家,愁什麼啊,夏姐。”吳春還在打如意算盤。
“春妹莫不是不愛咱的冬了?”邵夏露出迷茫的眼神。
“冬在我心裡是無人可逾越的,一生一世。可他漸漸與咱疏遠,咱也不能沒有自己啊,人無私不立。目前,你我沒有他路可行,只有這一條路行的通。你我姐妹一心,除上班時間,咱形影不離,互相做證,不會有波瀾起伏的,你放心。”吳春已孤注一擲。
“其他事先放着,先把目前的事處理了再說吧。我問問冬,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不通知咱。”說着,邵夏撥上了燕凡的號碼。
“有事,你說吧,夏。”那端傳來少氣無力的聲音。
“秋姐和董媽怎麼樣了?這邊有傳言。”邵夏問。
“遭遇車禍,現在停屍房。”那邊的聲音加了悲傷。
“我們是四季兄妹幫,你應該告訴我與春妹。”邵夏沒用責備口氣。
“都通知了,因你二人有孕在身,所以暫時沒有告訴你倆,請諒解。”燕凡還是原來的腔調。
“可我倆所懷的,也不知是不是你的血脈,你還這麼在乎?”邵夏第一次向燕凡表白,而且長舒了一口氣。
“可胎兒是無辜的。以後,我不想聽你這麼說,尤其是現在這個悲傷時刻。”燕凡卻帶有責備。
“你讓蔣總經理來拉我倆去見秋姐和董媽最後一面吧。”邵夏轉爲悲傷,與吳春同時落淚。
“不妥。自古都是孕婦不宜見逝人,你倆最好別來。”燕凡商量的口氣。
“那是迷信,這是最後一面,不去不行啊。再說,孕婦見逝人是對胎兒不利。這,不正合你意嗎?流產會醫好你一塊心病的。”邵夏在悲傷的同時,又做一次試探。
“你要做掉我!”燕凡的聲音有點大而變異:“我最後說一次,胎兒是無罪的!”言罷掛機。
胎兒是無罪的,不言而喻,罪在孕婦。邵夏看上吳春,吳春表情茫然。邵夏似喃喃自語:“如果蔣麗能來拉咱姐妹,證明冬還能原諒,否則,打入冷宮是最輕的懲罰。”
“以冬的慈悲之心,咱姐妹進入冷宮是最重的處罰了。秋姐與董媽這兩個他的最愛走了,目前只有你我與蔣麗了,讓這小丫頭賺了!咱絕對不能做掉冬,但可以做掉這個小丫頭。以後,有哪個女人接近咱的冬,咱就做掉誰,看誰還敢!”吳春初露兇殘。
“春妹也要放火不準點燈嗎?咱有劉、趙,你不能不允許冬有其他女人啊,這不妥。”邵夏提出不同看法。
“你我是女流,一個人可以照顧幾個冬,可一個冬連你我一個人也滿足不了,有什麼不妥?”吳春生硬的說:“秋姐走了,論資排輩也該輪到你扶正了。但,冬很可能會與蔣麗領證。”
“那樣也好。如果與我領證,還真怕被春妹做掉呢。”爲了逐漸丟卻心裡的糾結,邵夏不適時宜的開了一句玩笑。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剛剛岔開話題,但聊不了幾句,卻又回到了金秋遇難上來。正在循環着,響起了敲門聲。
“誰?”邵夏問。
“燕老闆要我蔣麗來拉兩位姐姐去醫院。”敲門人停止了敲門。
吳春坐在牀沿隔門近,忙走過來敞門。
蔣麗邁進門裡停步說道:“二位姐姐走吧,我不進去了。”
邵夏下牀穿鞋:“走吧,真沒想到金姐與董媽竟不辭而別,與我們天各一方,讓人斷腸。”
三人走出邵夏的單間,蔣麗在中間分別拉着兩個姐姐的手,走向停在樓下的車:“這很可能是個陰謀。秋姐與董媽這麼好的兩個人,董媽開車又是那麼小心,據說出租車裡空無一人,公安局正在取證破案。但願馬上破案,給秋姐和董媽報仇。”
邵夏與吳春坐了後排,想想是去見逝去的姐妹,不禁又淚如泉涌,開始抽泣。
車很穩,很快到達天地醫院。今天加了一個維持院內秩序的保安,他認識蔣麗的車,優先安排了車位。
蔣麗在前,邵夏與吳春跟着走向醫院接待室。接待室裡已經人滿爲患。
燕凡見二季妹到來,沒等她二人進屋,便起身幾步走出來:“我領你二人去吧。”
蔣麗進值班室拿了鑰匙,急步追上燕凡,並走到前邊打開了停屍房的門。
邵夏與吳春走進來,有兩具蓋着白布的屍體。這二人每人一具掀了臉部的白布。邵夏揭地是董媽,吳春揭得是金秋。
燕凡兩目垂淚,留戀的目光看了看他心愛的兩個女人,又掃了一眼大着肚子的二季妹,悲傷中又加上了一絲被人愚弄的成份。
邵夏與吳春款款朝並排的兩位逝人跪下,連着磕了三個頭,抽泣着行了大禮,跪在原地沒有起身的意向,痛苦不是僞裝。
蔣麗在燕凡的示意下,輕輕走過去,先扶起邵夏,又扶起吳春:“兩位姐姐都有大月份身孕,還是注意點身體,別累了。”
邵夏與吳春在蔣麗的攙扶下,重新給二位逝人蓋了臉後,一步一回頭的走出停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