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回去聽見沒？”見程然還忤在原地，程倩生怕當年的事被程然聽見，她很害怕又緊張，控制不好情緒，竟衝程然吼。
姑姑這是怎麼了？程然見姑姑面色通紅，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了。程然一愣一愣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這兩個男人問了姑姑什麼問題？
她正用一雙充滿警惕的眼神看兩個男人，身體卻被程倩往後推。
“回去，回去，大人說正事，別搞亂！”程倩不由分說將程然塞回屋裡，並帶上房門，將程然隔離開。
程然無語地看着被姑姑關上的門，對他們談的事更加好奇。
程倩領着兩個男人走至電梯前，說，“那麼多年前的事，我哪裡還記得住？而且我根本沒讀完就出國留學，你們提到的什麼‘酒吧’，什麼男人的，我完全不知道！”
這兩個男人說正在調查一起二十九年前“建安大學”大三女學生在酒吧被人灌醉慘遭迷姦的事。
程倩不清楚他們要找的事件女主角是不是就是自己，她希望不是。畢竟有這種經歷的女生，絕不會是個案。
兩個男人還要再深入地問下去，電梯門開。
沈季珞剛要出來，就見門口站着三人。
“姑姑？”沈季珞出來，長眉微皺，看程倩。
她和警察在聊什麼？莫非出了什麼事？
由於來調查的人根本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終極大魔王，不過這男人身穿鐵灰色三件套西服，容顏冷峻，目光犀利，全身向外散發出一種迫人的氣勢。此刻他嘴脣淺抿成線，脣角下勾顯出他心情不好。
兩個男人只感到一股冷意撲面而來。他們隨口說了幾句，匆匆離開。
“他們做什麼的？”人走，沈季珞問。
程倩看着電梯下滑的數字鍵，不敢迎向沈季珞犀利的目光。
“大選在即，四處戒嚴，他們只是四處走訪巡視。”程倩打着馬虎眼，她趕緊轉移話題，“吃過飯了嗎？我去給你熱熱？”
“不用，在外面吃過了。”沈季珞是何許聰明的人？他當然不會相信程倩所謂的走訪巡視。
誰會巡到高樓的住家戶裡來？
但程倩不說，沈季珞也不逼問。兩人回屋。
坐在沙發裡看電視的程然聽見開門的聲音，再見兩人一起回來，俏麗的臉收頓時綻開了笑。她往程倩走，剛想問剛纔那兩人來什麼事，屋內傳來馳予的哭聲。
“寶寶醒了！”說着，程然轉身進屋。
沈季珞也進屋，忙碌了一天，只要看到妻子和孩子的笑臉，他就覺得什麼疲憊和辛苦都蕩然無存。
他們都把心思放在馳予身上，這令程倩感覺逃過一劫。她抹了抹額頭的汗，神經放鬆下來，這才發現後背都被汗溼了。
剛纔那兩個男人尋找的那個二十九年前的女人，是誰？
第二天，沈季珞要陸旭收集下面的人反饋上來的信息。
“沈總，昨夜走訪了十一人，其中有個叫程倩的女人值得懷疑！”陸旭說。
這麼多年過去，當初登記的電話號和住地有很多都已經無法聯繫或不在原址。不過他們利用公安系統全國查巡身份號，昨夜先調查了第一
批女人。
而沈季珞一聽到“程倩”兩個字，倚在老闆椅內的身軀陡然坐直。
“住哪裡的程倩？”沈季珞要陸旭把“程倩”的信息調出來。
“這個程倩家住青華大道永安巷路福小區8幢2單元。”陸旭翻開手裡的資料，將信息如數報出來。
沈季珞想起昨夜走出電梯遇到的兩個男人。
姑姑可疑？這樣一個訊息好像一道閃電把沈季珞擊穿。
那一次程思瑞追問他和程然的身世，沈季珞當時在場，也從程倩口裡聽得一些。記得她說，當年她去酒吧，酒水被人動了手腳。醒來便是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牀上。之後她肄業生下一兒一女，遠赴國外療傷。
難道——
突然間，一個想法深深地紮在沈季珞腦子裡。
小然的親生父親是鄭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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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樣一種結果，沈季珞就覺得這是上天給大家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而這個玩笑的真實性，竟然高達100%。
“沈總？”陸旭見沈季珞露出詫異的神情，禁不住好奇他想着什麼？
陸旭的聲音將沈季珞遊離的思緒喚回來，再看他，沈季珞道，“這事我清楚了，叫下面的人繼續查下去，不可放過名單裡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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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旭領命下去。
沈季珞一個人待在寬敞的辦公室內，一側牆上巨大的顯示幕里正直播着幾位總統競選者齊聚一堂，大家你來我往、口舌交鋒的盛況。
他原本堅定無比的決定，卻在這一刻因爲突然衍生出來的真相，變得動搖。
該要怎麼辦？
該要怎麼辦？沈季珞指節分明的手撐在下頜處，他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直直看着屏幕裡因爲與他人辯論而拔得頭籌，進而顯得意氣風發的鄭元生，皺眉沉思。
晚上，沈季珞準時回家。
他已經好久沒在餐桌上出現，此刻因爲他就在身旁，程然心情好得多吃了一碗飯。
程然問沈季珞有沒有最新進展？
沈季珞有意留心程倩的神情，說，“目前有一些，下面的人正在調查鄭元生二十九年前的一起桃色事件。”
“桃色事件？”程然停下咀嚼的動作，很是詫異，“他和其它女人有不正當關係？”
“算，也不算。”
“什麼意思？”程然聽不懂，她期待沈季珞能說得更清楚一些。
沈季珞放下碗筷，緩慢而又清晰地說，“二十九年前，他曾和一位大三女學生髮生關係。而那女學生是被人灌醉才被丟到他牀上。”
“所以鄭元生是——迷.奸？”說到這裡，程然就沒辦法不想起顧青對自己做的禽獸之事，“畜生！”
她恨恨地咒罵。
雖然沈季珞說他什麼都不計較，而且也沒什麼可計較，畢竟他的身體也出過軌。程然很高興他的寬宏大量，但這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顧青趁自己酒醉侵犯自己，程然就覺得他是在自己的人生裡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污點。
沈季珞自然是知道程然正想着什麼，他立即轉移話題，“今天有沒有和慕恩還有悠然聯繫？”
他的聲音成功將程然的注意力拉過去。
她看
着他，搖頭，“還沒有，子妍說這兩天寶貝們有個入學測評，正全力以赴準備考試。”
沈季珞點頭。
程然看着他，嘴角輕輕咬着。
她想說能不能把寶貝接回來？因爲她真的怕自己待在這外面的時間不多了。等她失去自由後，又怎麼可以隨時隨地見到寶貝？可是程然也清楚沈季珞正面臨着怎樣的困境。這個時候再對他提要求，無疑是又將他和老爺子的矛盾擺在檯面上。那是不行的！
可是光是看視頻，又怎麼能解她對寶貝們的相思之痛？當媽媽的人，誰不是最想親手抱抱寶貝，吻吻寶貝，手牽手和他們上街。這纔是媽媽們最大的幸福！
“希望這一次鄭元生可以栽在你們手裡！這樣我就不用在裡面待完一生。”這外面的世界有她所愛的人，程然捨不得丟下。
沈季珞看她，這一刻卻不知道要怎麼說，只能用沉默當回答。
二十九年前的事，鄭元生也是被人灌得酩酊大醉，也算是被人整了一回。他們原打算找着當年的女孩，再自編自導一出刑事案件，藉着總統大選之風將當年的事惡意渲染放大，如此一來鄭元生的口碑一落千丈。女性公民投他的概率會大大降低。
但依他和程然的關係看來，這事還不容易解決。因爲一旦當年的事挖掘出來，直接受到影響的就是程然。可程然和鄭元生的父女關係又正是把鄭元生拉下馬的最有利證據。
這要怎麼處理？
沈季珞覺得目前的事很棘手，他一方面不能上鄭元生上位，一方便又不能暴露程然和鄭元生的關係，爲可真是左右爲難了。
如今看，只有……
沈季珞再看程倩，只見她低着頭默默吃飯。
整餐飯下來，程倩一句話也沒說。
飯後，馳予也醒。程然和沈季珞坐在爬爬墊上陪馳予玩耍。
咚——
從廚房的方向傳來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
“我去看看~”程然要沈季珞看着孩子，她去廚房看情況。
程倩正伸手一片一片撿着碎在地上的瓷片，“嘶……”
她突然一聲痛呼，翻轉食指來看，指尖上已經滲出一顆瑪瑙般的血珠子。
“你受傷了！”程然站在門口，見程倩的手出了血，她一驚，立馬過去拉起程倩的手看，“唉呀，劃了一道口子，這裡你別弄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沒事，用水沖沖就好了。”程倩想從程然的指尖抽回手來，但程然卻不允，她看着姑姑，表情嚴肅，“現在天熱，不處理好萬一化膿怎麼辦？跟我來，我幫你上藥。”
說着，程然拉起程倩走到客廳的沙發裡坐下。
程倩看着程然彎腰打開電視櫃前的抽屜拿藥箱，心裡一陣陣的滿足，又一陣陣的苦澀。
從昨天那兩個男人來了之後，她就一直心神不寧。剛在飯桌上又聽程然和沈季珞把鄭元生的事議論了一翻，她心底就更亂了。所以剛纔洗碗的時候，她在擔憂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碗就這麼不經意間從她手裡滑落。
程然找來藥箱，很細心地替程倩用酒精消完毒，再替她敷好。
“姑姑，你休息吧，什麼事都別做，交給季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