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藍看着滿桌子的菜餚,睜大眼睛望向杜宴楓,疑惑問道:“楓哥哥,不就是我們兩人嗎?”
杜宴楓笑着倒了一杯果汁遞給她。
“是啊,就我們兩個。”
何蔚藍皺皺眉頭,不解的問:
“那楓哥哥你怎麼點那麼多菜,我們兩個肯定吃不完的,浪費了多可惜。”
杜宴楓夾起一道菜,放到她的碟子裡。
“你最近又瘦了,多吃些!來,嚐嚐這個,看看怎麼樣?”
何蔚笑笑點點頭,低頭慢慢的吃着。
也許是餐廳的氣氛太過溫馨,兩人都不忍心打破這美好的靜謐,明明都有很多的話壓在心底,卻都沉默着沒有說話。
兩人靜靜的吃着,直到結束。
“怎麼樣?好吃嗎?”
“嗯,很好吃,謝謝楓哥哥!”
何蔚藍笑着點頭,拿起紙巾擦着嘴角,水漾的眼眸裡滲着明亮的笑意,看上去美好而寧靜。
杜宴楓看了她一會兒,脣角的笑意慢慢變淺,最後消逝,神色略顯凝重的問:“藍藍,前天陸叔琴姨問了我一個問題。”
何蔚藍忍不住好奇的問:“什麼問題?”
“他們問我爲什麼要和你交往,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何蔚藍的笑就那麼僵在脣邊了,略顯慌張的低下頭去。
“哦,是嗎?”
杜宴楓看着她,問:“你猜我是怎麼回答的。”
何蔚藍愣愣的看向他沉沉的眼色,心底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慌,好久後,扯了扯嘴角,點頭。
“楓哥哥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對我只有兄妹之情。”
杜宴楓久久的望着她,然後輕輕的握住她的手,看向她慌亂躲閃的眸子,一聲已有若無的輕嘆緩慢的逸出來。
“藍藍,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相信嗎?”
何蔚藍的眼裡充滿的震驚,看了他一會兒,連連搖頭。
“不,楓哥哥你撒謊。”
楓哥哥在撒謊!他明明只把她當妹妹而已!
何蔚藍見他眸色深沉,又不像是在開她的玩笑,一時間就慌亂了,站起來,道:“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
何蔚藍再出來已是十分鐘後了,她的神情很不自在,一坐下來便低垂着頭,小臉上盡是憂色。
半響,她擡起頭,看向杜宴楓,語氣裡帶着些不滿。
“楓哥哥,你是騙我的,是不是?”
杜宴楓沒有說話,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得何蔚藍的心更慌了,突的抓住他的手,急切道:“你在騙我的,對不對?”
“爲什麼不相信,我會喜歡你?”
沉沉聲音如一記悶棍敲在了何蔚藍的腦門上,嗡嗡作響起來。
何蔚藍睜大了眼睛,微張着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因爲在害怕!”
杜宴楓替她回答了自己的答案,一雙眸子沉得更重了,似乎還沾染了些許怒色,給人一種逼人的壓迫感。
何蔚藍不敢擡頭看他,一徑的搖着頭,喃喃着:“你在說什麼,我、我不懂。”
杜宴楓並未像以前那樣心疼的勸慰她,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語氣是不容她逃避的尖銳。
“你曾經傷害了一個你不想傷害的男人,所以你感到了害怕,害怕會再傷害到別人,害怕佑。”
何蔚藍猛的一顫,臉色已經盡顯蒼白了,依舊連連搖頭。
“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樣。”
“的確不是那樣的。”
何蔚藍怔了怔,擡頭看他,一臉的不解疑惑:“楓哥哥?”
“你害怕的不是佑,而是你自己。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別人給你一分,你總是會十分的回報,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
由已的,別人給你一分,你不能給別人半分,所以你寧願不要別人的那一分。”
何蔚藍怔怔的看着他,爲什麼人人都有一雙眼睛,看到的東西卻是不同的?
有些人只能看到表面,比如她,而有些人卻能看到深藏於表的真相事實,比如杜宴楓。
杜宴楓看着她,繼續道:“爲什麼連嘗試都不嘗試一下就斷然拒絕了?因爲你心裡一直沒有真正的放下過佑,因爲
你一直在對佑存着希冀和期待。”
何蔚藍感到心像是被人挖去一塊,疼痛在那一瞬幾乎讓她的心臟停止跳動,臉色突地蒼白下去,睜大的眼眸盛滿了
痛苦和驚慌,不停的四處遊移,像是一個迷失方向惶恐無助的孩子,不停抖動的睫毛上沾滿了盈盈淚水,嘴脣哆
嗦着。
“你胡說!”
杜宴楓忍住難受,依然一臉凝重的盯着她,沉聲道:“告訴你還在期盼着什麼?等待着什麼?”
何蔚藍緊咬着脣瓣,不停的搖着頭,淚珠如斷線的珠子般簌簌滑落下來,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溫熱的淚水,卻讓她有心透骨的寒意,緊攥的拳頭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見。
杜宴楓卻依舊說着:“期盼着他回到你身邊?等待着他再傷害你嗎?藍藍,爲什麼你要這麼傻?佑根本不值得你爲
他這樣!”
何何蔚藍沉悶的哽咽一聲,驀地咬住右手背,左手死死的摳着桌沿,淚水從緊閉的雙眼裡不停的涌出,全身抑制不
住的顫抖起來。
“藍藍!”
杜宴楓如此不顧她的感受揭開她的傷口,無非是要她看清楚事實而已,卻大大的高估她的心裡的承受能力,見她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也不由得驚慌了,站起來扶着她,卻被她用力推開。
何蔚藍飛快的跑到外面,大口的呼吸着清涼的空氣,溫熱的淚水滑到臉頰時已是冰涼一片,流到嘴裡,是清寒的苦澀。
“藍藍,藍藍。”
追上來的杜宴楓抓住她雙肩,扭轉過來,看到她滿臉淚痕時,在疼痛之時,怒火也躥升起來。
“藍藍,你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你以爲這樣裝作若無其事便真的萬事大吉嗎?你以爲這樣傻傻的等着就能得
償所願嗎?”
“我沒有,我不要聽,你放開我,我不要聽!”
何蔚藍瘋狂的咬着頭,哭喊着,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楓哥哥,你說過你心疼我,你說過只想看我笑,不想看我哭,爲什麼你要這麼做?也許我做得不夠好,可是我已
經做得這麼努力,爲什麼你要把我所有的努力變成一場笑話?楓哥哥,連你也在嘲笑我是個傻瓜,對不對?”
杜宴楓心疼的摟住她,輕聲道:“對不起,藍藍,楓哥哥不是故意讓你哭的,楓哥哥是心疼你,不忍心看到你委屈自己。”
何蔚藍趴在他懷裡,雙手緊抓着他的外套,纖白的手在黑色外套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蒼白透明,一聲聲壓抑的哭聲從他懷裡傳來。
杜宴楓撫着她的長髮,不停的摩挲着陰影中的臉有着沉痛的表情,黯沉的眸子裡浮現無奈和心痛。
“藍藍,也許楓哥哥做得過分了,但是,你不能懷疑楓哥哥的用意,我是真的心疼你,也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才希
望你能走出痛苦的牢籠,做一個快樂自信的女孩!”
良久,何蔚藍從他懷裡擡起頭,長長的睫毛上,一顆淚珠欲落欲墜。
“楓哥哥,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杜宴楓笑笑,拭去她的淚珠,又摟她在懷裡,輕輕嘆道:“你是我的妹妹,世上哪有哥哥不疼妹妹的?”
說完似是想到什麼,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仰頭看向夜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何蔚藍盯着遠方虛空中的某處,乾澀的眼睛裡以爲不再有淚,卻在眨眼的瞬間,一行淚又滑落下來,心像是被緊握
在一隻手裡,明明痛得不能呼吸,卻又希望那手再握得緊些,這樣或許就會痛到麻痹,就再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楓哥哥,你錯了,如果世上沒有哥哥不疼妹妹的,爲什麼他會這麼傷害我?爲什麼在傷害之後,他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抹身就走?
難道在那一場戰鬥裡,疼痛的始終只有我一人?
杜宴楓待她的情緒穩定下來了,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扶她坐到副駕駛座上,自己在駕駛座上坐下,見她垂頭抹淚,沉默的拿出紙巾遞給她。
“謝謝。”
何蔚藍一手接過紙巾,一手拉了拉外套,顫聲哽咽道。
杜宴楓看了她一會兒,轉頭仰靠在椅背上,幽沉的目光盯着同樣深沉的夜色,好久,悠悠長嘆一聲。
“藍藍,我隱瞞你那麼久,隱瞞得那麼深,依然若無其事的陪在你身邊,看你的強顏歡笑,其實我的心很難受,可
是我又不忍心打碎你美好的僞裝,既有私心,也有擔心。”
何蔚藍淚眼朦朧的望着她,心裡的感動竟讓她覺得胸口如揪着般的疼痛起來,嘴脣顫抖着。
“楓哥哥!”
杜宴楓沒有看她,脣畔揚起一抹蒼涼微弱的笑意,沉黯的眸子裡一絲弱光閃現,幽幽的。
“我們一起生活了六年,六年的時間,或許不長,但我把卻你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在別人眼裡,無論你是膽怯的,害羞的,自卑的,傷心的,痛苦的,還是令人憎恨的,在我眼裡,你始終是一個令人疼惜的孩子。你知道嗎?藍藍,”
杜宴楓突然轉過頭望着她,眼裡閃爍着情誼濃而深厚。
“我曾經這樣想過,如果我是佑,那該有多好啊!有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妹妹,我一定會非常非常疼愛她的。”
何蔚藍咬着脣,顆顆晶瑩的淚珠滑進嘴裡,融化在心裡,即使熱的,也是涼的。
“楓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不,我不會說出剛纔那些話,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該懷疑
你的,是我不好,是我……”
杜宴楓微笑着擦掉她簌簌落下的淚水,搖搖頭。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在怪我自己。”
將她摟進懷裡,大掌不停的摩挲着她的肩膀,安撫着她,幽沉的眼眸裡卻盛滿了無盡的悔恨和無奈。
“可是,我就是再疼愛你,也永遠彌補不了佑對你造成的傷害!藍藍,你知道嗎?你很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安靜的坐着,即使有時候佑傷害了你,你也從不吭聲,甚至維護他。那個時候,我知道你是怕他的,也知道佑傷害你的原因,我爲你心疼,可是最終沒有挺身維護你,是不是,那個時候,連我自己都認爲,你理當承受這一切?”
何蔚藍說不出話來,只能不停的搖頭,被杜宴楓緊緊摟在懷裡的嬌軀不停的顫抖着,偶爾低沉暗啞的聲音裡夾雜着一聲壓抑的嗚咽。
似是抑制不了心裡翻騰的思緒,杜宴楓突地仰頭閉上眼睛,昏暗車燈下,眼角隱約出現水光。半響,睜開眼睛,黑眸亮如晨星,卻有些朦朧。
“藍藍,我很後悔,後悔在開始的時候沒有阻止佑對你的報復將。如果,我那時候就阻止了,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而你們也不用承受這麼多的痛苦。”
對,不只是你,那個在這場復仇戰裡獲勝的人,也一樣的痛苦不堪。
何蔚藍從他懷裡擡起頭,擦了擦眼睛,坐直身子,笑着看了杜宴楓一眼,又直直的望向遠處,水潤的眸子裡悠遠如陷入最深的回憶裡,笑意漸變漸淡,最後只剩下苦澀。
“楓哥哥,謝謝你!不知道爲什麼,我只想對你說這句話。謝謝你當時沒有出來阻止,謝謝你現在爲了我煞費苦心。”
“藍藍。”
杜宴楓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何蔚藍堵了回去,她笑着望着他,被淚水浸泡後,眼珠格外的明亮。
“楓哥哥,你放心,我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處理的,你就不要再爲我擔心了。”
杜宴楓盯着她的眼睛半響,猛的轉過頭,一拳垂在方向盤上,鳴笛聲在靜謐的夜空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何蔚藍嚇了一跳,身子忍不住後退了下,不安的望了望他陰沉憤怒的側臉,又迅速的垂下眼睫,顫聲道:“楓哥哥?”
杜宴楓閉上眼長長吐出一口氣,握着方向盤的手緊攥着,良久,睜開眼睛,看向他。
“你所謂的自己處理,就是在外人面前無憂的笑,無人的時候壓抑的痛哭嗎?”
何蔚藍慌亂尷尬的低下頭去,半天支吾道:“楓哥哥,你,你在說什麼?我沒有哭。”
杜宴楓看了一眼她的膝蓋,問:“你膝蓋上的傷好了嗎?”
何蔚藍一愣,下意識的捂住受傷的膝蓋,感到自己的動作不妥,又迅速的縮回手,笑着看向杜宴楓。
“楓哥哥,你,你怎麼老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沒、沒有受傷。”
杜宴楓的眸子閃了閃,轉頭看着她低垂着頭的模樣,道:
“藍藍,你還記得我帶你去看煙火的那天晚上嗎?”
何蔚藍的心陡地大幅度劇烈的跳動起來,隱隱掠過惶恐,可是,頭似是脫離了心的管束,輕輕的點了點。
杜宴楓的目光掠過她放在腿上緊揪着衣服的小手,“其實離開後,我擔心你,就又回來了。”
何蔚藍驚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離開,驚慌的四處遊移了一會兒,最後落在交握的雙手上,半響,她喃喃的問:
“你都看到了?”
杜宴楓看着她蒼白失色的臉,回想那天晚上所看的,心裡掠過一絲疼痛。
“是啊,看到了,看到你穿着睡衣光着腳就從屋裡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看到你們擁抱在一起,看到他把你推到在地上,看到你哭泣的哀求,看到你不股疼痛毅然追出去,只是爲了追那道不回頭的背影。”
杜宴楓幽幽的說完,沉沉的聲音裡充滿了嘆息,然後握住她絞在一起的手,修長的手指用力的掰開每一個絞在一起的蔥根玉指,溫熱的大掌溫暖着她冰涼的手心。
“藍藍,爲什麼你要這樣不珍惜自己?難道他傷害的還不夠嗎?爲什麼還要自己傷害自己?”
一滴溫熱的淚落在他的手背上,接着更多的淚珠急雨般的落了下來,溫熱,冰涼,再溫熱,再冰涼,如此反覆,最後只剩下冰涼,那盈在翹睫上的一滴,似是心疼着她眼眸深處的痛苦,怎麼也不捨得離開。
杜宴楓也沒有勸慰,有些話有些痛,必須攤出來才行。
良久的沉默後,何蔚藍開口說話,聲音哽咽而痛苦。
“楓哥哥,你一定覺得我很傻,對不對?”
“是,你很傻,傻得無可救藥!”
杜宴楓嘆息的說,手上的力道緊了緊,這樣似乎還不夠,他抓住她的雙肩,盯着她失神的臉,道:
“藍藍,你既然知道佑只會帶給你傷害,爲什麼還要這樣抓着不放?你這樣緊緊的抓着讓他佔據了你的心,你不痛
嗎?藍藍,拜託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忘記他,忘記你們之間曾有的一切!以後只爲自己活,好不好?”
何蔚藍猶如一個失去知覺的娃娃般,任他左右搖晃着,散落的黑亮髮絲甩到臉上,沾着淚水黏在臉上,盈滿痛苦淚水的眸子,空洞的似是望着他,又似透過他望向遠方,蒼白乾裂的脣瓣上,有着明顯的牙齒血印,此刻如暴風雪中一朵嬌弱的百合顫抖着。
“我也想快樂,可是,我痛,很痛……很痛,我要怎麼辦?楓哥哥,你不是最有辦法的嗎?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才
能不痛?楓哥哥,你也不想看着我痛的是不是?那求求你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我很痛,真的很痛,我……
我快要撐不下去了……真的……撐不下去了!”
杜宴楓一把把她緊摟在懷裡,緊抓着她肩頭的手輕顫着,他幾乎可以感受到那纖細身軀裡隱藏的疼痛,心疼的沉聲斥道:“傻丫頭!知道痛還抓着不放,你說你怎麼會這麼傻呢!”
何蔚藍失聲痛哭,似是長時間鬱結的淚水和痛苦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直哭得渾身顫抖,聲音哽咽得不能成句。
“楓、楓哥哥,我、我該怎、怎麼辦?他那麼傷、傷害我,我應該恨他的不、不是嗎?可,爲什麼我、我會這樣?
爲什麼我一想到他,心會這、這麼疼?是真的很疼……疼得我都無法呼吸了……疼得我甚至想把它摘掉……楓哥哥,我、我是不是得病了?明明都這麼疼了,我、我卻還想着他……爲什麼會這樣……我是不是已經瘋了……”
何蔚藍哭喊着,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想要用力的敲碎它,那樣她或許就不會再痛了!
“藍藍,你不要這樣!藍藍。”
杜宴楓抓住她的手,他知道何蔚藍一直很痛苦,卻不知她竟是如此的糾結疼痛,此刻的他憤怒得恨不得拿把刀把陸承佑給剁了!
“楓哥哥,他……他氣得爺爺住院,氣得琴姨昏倒,殘忍的傷害我,又逼我傷害昊澤,還有邡昀,他是個壞人,是個混蛋,我恨他,是真的恨他,可是,我也忘不了,真的忘不了他!楓哥哥,你說,這樣的我是不是也是個壞
人?”
杜宴楓拍着她顫抖的肩膀,不停的安慰她。
“不是,藍藍,你是個善良的人,沒有人可以說你是個壞女孩,連你自己都不能!”
雖然此刻他很心疼她,可是他不後悔揭開一切!那麼疼痛的回憶,那麼一個絕然放手的男人,她的逃避只會讓她越陷越深,越來越痛!
何蔚藍慢慢的平復下來,不再哭喊,趴在杜宴楓的懷裡,一動不動,只有雙肩不停的抽動着,低低的泣訴着。
“楓哥哥,他爲了救我而受傷,在我生病住院的夜裡,還在我*頭前哭泣,我是真的以爲他是在乎我的,可是那天他卻對說我對她而言什麼也不是,”何蔚藍幽幽的說完,似是感覺到了無法呼吸,重重的深呼吸一口,輕輕的笑了兩聲,“楓哥哥,我真傻,是不是?竟然會有那樣的幻覺,竟然會以爲他是在乎我的!”
杜宴楓沒有說話,拉高滑落的外套,搭在她身上,感到胸前沁涼一片,低頭看去,只見一大片深色痕漬,他撫了撫
她柔軟的長髮,沉思的望着前方濃重的夜色。
良久良久,杜宴楓無聲綿長的嘆息了一聲,道:
“藍藍,如果我告訴你,讓佑放開你的手,也和你一樣的痛苦,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