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她就冷靜下來,這裡不讓住,她就去別的地方,她就不信他慕月森在這個城市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可惜,他好像真的有這個本事。
一連去了好幾家酒店跟青年旅社,最後連犄角旮旯裡不起眼的小旅館都去了,無一例外的把她給攆出來了。
她注意到有些都是在接了電話後拒絕她的。
“慕月森,慕月森——”夏冰傾站在街角的小巷子口,把地上的小石頭當成是慕月森,泄憤踢着,最後痛的腳趾頭都快掉了。
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堅決不回去。
大不了睡馬路。
他越是這麼整她,她就越是不屈服。
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她累的捏了捏腿。
前頭,幾個光着膀子,有的身上還有紋身的男人嬉皮笑臉,不懷好意的走過去。
夏冰傾見到這樣的人,心裡一驚,起身拉着行李箱就趕緊的走了。
電視新聞裡那些被強姦的新聞難道還看的少嗎?
感覺那些人追上來了,她撒開腿就跑。
老爸說了,遇到危險,別多想,一個字——跑!
一個大坑卡住了行李箱,害她也跟着摔倒,火辣的疼痛從手肘跟膝蓋上傳來,也顧不上痛,連行李都不要了,她爬起來繼續跑。
看到有出租車朝她開來,她趕忙招手,在那羣人快要抓到她之前上了車,躲了進去。
外面的那羣人拍着車窗拉着出門,凶神惡煞的像是在威脅司機師傅。
司機師傅踩了一腳油門,車子衝了出去。
夏冰傾提着哄哄亂跳的心臟驚恐的看着後面,確定他們追不上了,她才虛脫的靠在座位上。
真是太驚險了!
“一個女孩子家,晚上不要去那種沒人的街道轉悠,太危險。”
夏冰傾苦着臉,感激的牽動了一下嘴角:“謝謝。”
“不用謝,你去哪裡?”
“我——”夏冰傾垂下眼簾,經過剛纔的事情,她是不敢一個人在外面過夜了,不是每一次都會像剛纔那麼反應快,又有好心司機幫忙。
想了想,她把慕家的地址告訴了司機師傅。
慕家此時燈火通明。
“慕月森在哪裡?”
一進門,夏冰傾就壓制着怒氣問。
管家看到夏冰傾,驚訝了一下,指了指樓上:“三少爺他在書房。”
夏冰傾問了書房的位置,也不管傷口是否被扯痛,一瘸一拐的跑上樓。
她一把推開書房的門,看到一身乾淨優雅的慕月森坐在書桌上前,憤怒衝上她的腦門,就什麼都不管了。
她衝到他的面前,用雙手拽起他的衣領:“爲什麼要這麼整我?欺負我?我跟你無冤無仇的,難道就因爲我不小心闖進了你的房間,你就一直懷恨在心嗎?你這小氣鬼!”
望着近在咫尺的小臉,慕月森目光寡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竟然還不承認!”夏冰傾將他的衣領拽的更緊:“你敢說今天這一切不是你搞的鬼?”
“你有證據?”慕月森淡淡的反問。
他悠然的向後靠,她也順勢被帶了過去,壓在了他的身上。
對於一心只想跟他算賬的夏冰傾而言,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留意這些,聽他問有沒有證據,她更是氣惱的摁住他的胸口:“除了你誰還會做這樣的事情,男子漢大丈夫,你敢做就要敢當。”
“也就是說你沒有證據。”
“你——”夏冰傾拿她束手無策,恨不得咬死他:“你卑鄙,你混蛋,你心理變態!”
慕月森低頭看着她的手:“你不覺得一個小姑娘壓在男人的身上,還把他的衣服拉的這麼緊,更像變態嗎?”
夏冰傾看兩個的姿勢,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小臉一下紅了,鬆開他,退了兩步。
她不服氣的瞪着他,卻有發覺拿他一點的辦法也沒有。
慕月森雙手疊在胸口,長年都不會起皺的臉完美的像一張過於精緻的假面。
他氣定神閒坐着,極有耐心的陪她大眼瞪小眼。
這塊扔到油鍋裡都不會融化的大冰塊,她根本就鬥不過嘛,夏冰傾放棄跟他理論了,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
她衝上前粗魯的一把扯開他的襯衣,沒好氣的對他比了比拳頭:“沒錯,我是個變態,你小心我半夜去你房間把你給先奸後殺了。”
慕月森怔住。
往自己的胸口看了看,他好奇的問她:“你就這麼喜歡扯開我的衣服?”
她的拳頭還舉着空中,看他是這個反應,又看看那袒露的胸肌,忽然就尷尬起來,一時間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怎麼收手了。
觀察着她逐漸變化的小臉,慕月森還是一派的氣定神閒。
“你給我小心點!”夏冰傾窘迫不已,急急忙忙的收回拳頭,爲了掩飾自已尷尬的情緒,她又威脅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走。
注意到她一瘸一拐的樣子,他蹙眉:“腿怎麼了?”
夏冰傾不想搭理他,繼續往外走。
“夏冰傾!”他頗爲嚴肅的又喊了一聲。
她還是沒有停下來。
回到房間,她坐到沙發上。
剛纔跟他理論的時候還不知道痛,這會靜下來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傷口上,擦傷的地方又正好是手肘跟膝蓋的彎曲處,稍微一動,就一陣陣麻辣辣的刺痛。
用手去碰了碰膝蓋:“嘶——”
好痛!
糾結着一張小臉,她越想越是鬱悶,怎麼就招惹上那麼討厭的傢伙,真是倒黴到家了。
疲憊的靠倒在沙發上,今天這一天路走的夠多,趕也被趕的夠多,還上演了驚魂記,連行李箱都丟了,精神跟肉體早已經累垮了。
眼睛一閉上,她就陷入了昏沉。
清晨。
“嗯——”夏冰傾在睡夢中翻身一個身,人從沙發上掉下來,一下就給摔醒了。
好在地上鋪着地毯,摔下來也沒那麼痛。
她坐起來,睡眼朦朧的揉了揉頭髮,手肘處的一抹雪白吸引了她的注意。
張大眼睛仔細看了看,發覺是一塊白色的紗布,不僅如此,膝蓋上也都貼了白色的紗布,幾處傷口都處理好了。
這是誰做的?
慕月森?
不可能,這傢伙前天晚上像扔沙包那麼扔她,他纔沒有憐香惜玉之心的。
一定是管家大叔,昨天她進來的時候,他肯定發現她受傷了,所以才讓人上來給她包紮了傷口。
等會有機會要跟他說聲謝謝。
爬起身,她走路有點僵硬的去了衛生間。
簡單的洗漱,也沒敢把傷口打溼,肚子咕嚕嚕的一陣怪叫,纔想起昨天連晚飯都沒吃。
她下樓,來到餐廳。
慕月森也在。
夏冰傾默不作聲的過去,挑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
早餐一上來,她就迫不及待吃了起來,連慕月森這個倒胃口的傢伙都動搖不了她的食慾,可見她有多餓。
“吃的那麼快,小心噎住。”慕月森淡淡的開口,自帶一種疏離的氣質。
“請三少爺做一座安靜的冰山。”夏冰傾口吻平靜的回話。
站在餐廳裡頭的幾個女傭,不禁掩嘴發笑。
管家從外頭進來。
夏冰傾見到他,立刻微笑着說:“大叔,謝謝你幫我包紮傷口,還那麼細心的給我蓋了被子,謝謝你!”
管家有些摸不着頭腦,看了夏冰傾手肘上的紗布,他瞬間明白過來的去看幕月森:“三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