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師兄不知道去了哪兒,每次我以爲馬上就要找到它的時候,卻是人去樓空,線索一次一次的斷掉。”
齊凝兒咬牙不語,王鑫感覺出氣氛的不正常,有點緊張的問:“是不是老闆那邊出事兒了?”
他以爲陸易沒有堅持住,已經面臨生命危險,雖然事實情況也差不多了,齊凝兒沉重的說:“他現在正在發病,而且頻率變高,時間延長,他要吃的鎮定劑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劑量的兩倍,我懷疑你在不快點把人給找出來,他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那怎麼辦啊?”
王欣着急了:“我這日夜兼程的早,卻還是找不到,這個怎麼辦?”
王鑫已經變得六神無主,整個懊惱的坐下,先歇一口氣。
我“想過要不要動用軍方的力量,將他接過去進行治療。”
齊凝兒猶豫了幾秒鐘,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可是,可是陸易他不讓,他不允許我這麼做。”
王欣急了:“爲什麼不讓啊?現在當然是命重要了,要是保不住命的話,其他都白談,老闆怎麼這樣啊?你倒是勸勸他。”
齊凝兒也提高了聲音:“我勸過了呀,可他不聽我的,他跟我說,他有自己的任務要完成,不能夠有任何的阻礙,我理解他的決定,可是再這樣下去,他連命都不保了,還談什麼報仇啊?”
兩個人隔着手機,大半個中國的距離,幾乎吵了起來,卻完全不是爲了自己的事情,兩個人都平息進去了一會兒,王欣重新開口:“那現在怎麼辦?老闆他可固執了,既然他說不準聯繫軍方,那肯定就是不準的,現在能做的就只能夠勸他。”
齊凝兒翻了個白眼:“看他那德性,估計誰來勸都沒用。”
兩個人重新陷入沉默,良久之後,齊齊嘆了一口氣。其實他們還有一件事沒有明說。
那就是就算聯繫了軍方,但是陸易面臨的問題肯定很特殊,軍方到底有沒有應對之策,還是未知數,這也是齊凝兒表示理解的原因,聯繫軍方就是交出自己的主動權,相信一定會受到限制。
到時候,與保命相比,研究價值可能要高於一切,那無異於把自己交給別人變成刀俎上的魚肉。
陸易那樣高傲的一個人,又怎麼會肯?
王欣苦惱着,考到初中的樹幹上,頭往後仰,看着天上清冷的一輪圓月,喝出了一口白煙,白煙繚繞,被風吹散,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龍錦胸口的衣服把自己裹住,剛剛走了好一段長路,身上出了汗,這是被風一吹,凍得他透心涼。
山上的氣候比平原地區不知冷了多少度,涼風也讓他的腦子變得清醒了不少,他心中慢慢的有了一個想法,所以他開口:“凝兒啊,要不咱們瞞着老闆,還是把他送去看看吧,再怎麼樣,復仇在重要,那也比不上命重要。”
齊凝兒沉默,一雙眼睛因爲陷入激烈的內心矛盾之中,而明明滅滅的忽閃忽說:“我也想過這樣,可是,你有做好準備迎接他的雷霆之路嗎?或許他認爲我們是背叛了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們。”
王鑫咬牙:“他恨我們,就恨我們吧,與他的命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不瞭解。”
齊凝兒有點着急:“如果聯繫他們的話,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那已經拖住了我的範圍,我沒有辦法保住陸易的安全,你懂嗎?”
“他身上正在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我們的控制範圍了,你到底懂不懂?”
王鑫腦海裡立刻冒出,阿倫伯爵和愛德華那些雜七雜八的人物事情,立刻就明白了,齊凝兒一直擔憂的事情是什麼。
“確實有這種可能。”
王欣並不是沒腦子,被齊凝兒一提醒,立刻就明白了過來,所以就無話可說了。
“那現在怎麼辦,哎呀,真是糾結,我要是能夠立刻找到二師兄就好了,可我這單槍匹馬的,一個人在大山裡盪來盪去,我都怕自己還沒找到師兄,完成任務就已經不知道死到哪個縫隙裡了。”
女的雙眼一亮:“一直以來都是你一個人去找嗎?”
王鑫點頭:“是啊。”
她苦哈哈的:“我也跟老闆說過,我這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效率有限,讓他給我增派人手,可他就是不肯,說什麼一定要避人耳目。”
避人耳目?看來陸易身上發生的事情,比她想象中還要複雜。
齊凝兒咬了咬牙,還是做出了決定:“那這樣怎麼樣?我給你徵派人手,都是靠得住的,我讓他們幫着你去找。”
王鑫急忙點頭:“好啊,那你趕緊派人多派一點人過來,咱們提高效率,興許就馬上把二師兄找到了呢。”
“好,你等我的消息我立刻安排,你大概傳送出你所在的位置,在那裡呆一天的時間,我這人會立刻與你會合,到時候,你們就分工合作,聽他們的調派,他們是專業的,一定能夠提高效率。”
王鑫點頭,簡直感動的要落淚。
掛斷電話,齊凝兒馬不停蹄的又接通了另外一個外線,一連串古怪的號碼打下去,居然還接通了。
對方傳來一個極其冷硬的聲音:“消失了大半年,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齊凝兒勾脣,在月色照耀下露出極度危險的笑容:“我需要你們幫我做件事兒。”
對方停頓了片刻,還是那個冷硬的聲音問:“什麼事?”
“我要你們幫我找一個人,而且一定要儘快。”
齊凝兒毫不停頓的說出自己的要求,並且將基本的信息交代清楚:“對方是個世外高人,喜愛研究,現在對他的信心把握非常少,所以要找到他相當不容易。”
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答應道:“行,我幫你找。”
隨即又問:“你們那兒呢?需要我派人過去嗎?”
齊凝兒笑了搖頭:“不需要,我這不還有老頭子那邊的人嗎?足夠用了。”
那邊人一頓,似乎也想起家老頭子手裡下還有一批人,就難得的笑出聲,說道:“行,既然你沒有生命危險,那我就不擔心了。”
然後一個停頓都不打,直接掛斷電話,乾淨利落。
齊凝兒翻出手機的通訊記錄,直接刪掉,隨即擡頭,轉身往屋子裡走,她站在門縫往裡望去,陸易還在與痛楚相對抗,此時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齊凝兒推開門走進去,默默的坐在牀邊。
看到陸易滿頭滿身的冷汗,就又站起身去浴室擰了一條手帕過來,替他擦了臉和手。
陸易還有一半的意識,已經疼得快瘋了,所以他倏然握緊手掌,握住了齊凝兒的手腕,半睜着眼睛說的:“給我藥,給我藥,藥。”
齊凝兒沒有立刻抽回自己的手腕,忍着心痛說:“你不能再吃了,你今天已經吃了太多的鎮定劑,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現在就已經受不了了,給我!”
陸易微微睜開眼,思考着說道。然後他眼角餘光看到旁邊茶几上的藥品和旁邊的一杯清水,他就自己伸手,想要搶過藥品。
齊凝兒眼疾手快,手一揚,把那藥瓶直接打落到地面,白色的藥片灑了一地。
陸易角像瘋了一樣,往地面蠕動,他跌到地板,伸出手將藥片從地上撿起來,準備往嘴裡塞。
齊凝兒震驚,丟開手就將陸易桎梏在自己懷裡,將他的手腕一掐,把藥片從他嘴裡掏出來。
“你幹什麼啊?陸易,你不能再吃了,你在吃,就得去洗胃了。”
沒有了藥,又一波痛楚襲來,陸易在齊凝兒的懷裡蜷縮成一團,發出沉重的悶吼,猶如受傷的野獸,無處排解自己憤怒的情緒。
這是異變陡生,陸易渾身的肌肉不停的抽搐。
皮膚底下青筋跳動的感覺尤其明顯,齊凝兒看在眼中嚇了一跳,慌忙的捆住對方的身體,驚呼道:“你怎麼了陸易,這怎麼回事兒啊?”
陸易伸出胳膊,上面的肌肉不停的鼓動,完全膨脹開來,陸易睜開一雙眼睛,完全血紅,裡面似乎已經不剩多少理智。
齊凝兒被嚇得心驚膽戰,慌忙抱住他的胳膊問:“陸易你到底怎麼了?你冷靜一點。”
話音還沒落,陸易忽然用力直接一揚手,把齊凝兒直接扇飛了出去。
一聲呼嘯,眼前一花,齊凝兒重重地砸向牆壁,背脊劇痛,然後她又掉下來,在地板滾了兩圈。
齊凝兒咬牙忍痛,幾乎在落地的一瞬間就着滾動的姿勢,直接屈膝半跪起來。
她一擡頭,就看見陸易就像受不住一樣,整個肩膀上下聳動,那模樣,就好像是要從裡面長出什麼東西來,而每一次聳動都給陸易帶來巨大的痛楚,讓陸易整個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齊凝兒的錯覺,她竟然感覺到陸易的身體體型出現了某些微妙的變化,變得極度不協調。
“啊啊啊啊啊!”
一聲令人心驚膽戰的野獸般的吼聲,從陸易嘴裡發出,震動整個公寓,甚至傳到了屋外,剛剛從紅色的法拉第上面走下來的郭美玲,一聽到這半夜三更突然發出的吼聲,就奇怪的揚起頭,望向燈火通明的公寓。
精緻美麗的臉蛋上浮現出古怪的表情,這聲音聽着怎麼那麼不像人類,倒像是什麼猛獸。
老虎還是獅子?好像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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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陸易的公寓裡爲什麼會有猛獸?
郭美玲古怪的皺緊眉頭,咬了咬脣,擡起纖細的長腿,蹬蹬就往門口跑。
陸易從不讓她來這兒,可是她這次有備而來。
提前弄到了這座公寓的備用鑰匙。
她從包包裡掏出鑰匙,直接捅進了鎖孔,一扭轉,門果然開了。
郭美玲雙眼一亮,高興的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偌大的臨海公寓,裝修是簡潔風的黑白風格。所有的加儀器用具都是北歐風,十分的大氣富貴,只是這高高的穹頂,擴大的地盤,卻沒有一個人,風呼啦啦一吹,整個飄窗上,掛下來的白色窗簾,從外面直接飄進了屋裡。
搖晃來搖晃去的,與主站在原地,往窗外望去,正好能夠看到一輪,清冷的圓月,以及夜色下十分平靜的海面。
這屋裡十分安靜,人都去了哪兒?可剛剛她明明聽到了聲音。
太過於激進,反而慎得慌,郭美玲站在原地四處張望,揚聲招呼:“有人嗎?陸易,你在嗎。”
迴應他的又是另一聲更加高亢,彷彿透露着憤怒和絕望的野獸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