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凝兒翻白眼,準備脫口而出,讓他自己去倒。
可看他難受的樣子,臉色都有點蒼白,她心裡突然有了一點惻隱之心,就丟開手機起身去給陸易泡茶。
只是沒想到,她剛把茶端回來,就看到陸易痛苦的捂住胸口的位置,跪倒在地。
陸易寬闊額頭沉沉的往下掉落豆大的汗珠,那表情不像作假,似乎正在承受着異常的痛楚。
齊凝兒嚇得趕緊衝上去,焦急的問:“陸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痛?你哪受傷了?給我看看。”
隨即不顧陸易的阻攔,直接弄開他的手,把胸口的衣服往外一拉,露出白皙有料的胸膛,卻發現胸膛光潔如初,沒有一點傷痕。
沒有受傷啊,可爲什麼陸易捂着這兒,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難道是有內傷,齊凝兒的表情更加沉重。
“你受了內傷?”
陸易咬緊牙關搖頭,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額頭往下滾滾落下,整個額頭面部以及脖子上,因爲太過於用力而青筋直暴,一跳一跳的往外突出。
他拼命咬牙忍痛的樣子嚇壞了齊凝兒。
“是不是真的很痛?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你忍忍!”
陸易卻不然伸出手,捏緊她的手腕兒,從牙關裡咬出一句:“不去醫院!不用去!”
齊凝兒着急:“可是你都痛成這樣了,你不去醫院你去哪兒啊?”
陸易伸出手,往抽屜的方向指去:“藥,那裡有藥!”
“好,你等着,我給你拿藥。”
齊凝兒順着陸易所指方向,衝到桌子旁邊把抽屜一拉開,一眼就看見裡面放着兩瓶白色的藥瓶,拿起來隨意瀏覽,發現這是兩瓶鎮痛劑,十分普通。
陸易在地上**,他想催促齊凝兒趕緊給自己藥,可發不出聲來,齊凝兒嚇了一跳,趕緊回身拿着藥,又衝回他的身邊。
齊凝兒倒出了兩粒,喂到陸易的口中,便衝過去拿了一杯水過來,讓他嚥下。
藥一入口,只覺得滿嘴苦澀,陸易隨即癱倒在地板,渾身瀰漫的痛楚一點一點抽絲剝繭的散去。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他才漸漸的恢復力氣,重新睜開眼睛,在沙發上坐起來。
一轉頭就對少女被探究的眼光。
“你爲什麼要吃鎮痛劑?”
陸易沒精力對付她,他剛出了很多汗,渾身都溼透了,黏黏的感覺有點不舒服。
他站起身,準備去旁邊的套間小休習室裡洗個澡,換身衣服。
他有意避開齊凝兒,所以聽到她這麼問,也是隨意的笑着,擺擺手說:“沒事兒,就是胃有點痛,喝點鎮痛劑就好了。”
可齊凝兒不是沒有常識的小姑娘,他們有時候出去做任務,自己就得是半個軍醫,應急的醫療常識必須都知道。
她立刻明白,陸易在對自己撒謊:“你胃痛,何必吃鎮痛劑?這些藥喝多了,會形成依賴性的,你這種狀況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齊凝兒問的有點冷硬,她一直跟着陸易,以前怎麼沒看出陸易有這方面的病狀。
這是她第一次發現陸易有胃痛症狀,心思一轉,難道是那個時候?陸易攔着他們閉關了好幾天還不放自己進去?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病了?
齊凝兒恍然大悟:“這症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閉關的那幾天發生了什麼?”
陸易覺得有點頭痛,他一邊走一邊脫衣服,完全不將齊凝兒的話當一回事。
實際上他不過是裝的,等他將上半身的衣服脫光,一轉身準備脫褲子,準備用這種方式把齊凝兒下出去。
“我要洗澡,你還不出去?”
沒想到,這小妮子完全不怕人,就直愣愣的望着他,根本不在意他是脫光了還是沒脫光。
陸易無賴了:“你沒看見我要洗澡嗎?還不趕緊出去?”
齊凝兒完全無所謂得說:“你洗你的,我問我的,你不回答的話我不會出去的。”
齊凝兒貓眼時一樣的雙眼裡散發出堅定的目光,昭示着這小妮子有多麼的倔強。
陸易立刻明白,如果自己不給這小妮子一個交代,估計今天自己別想好過。
他揚起頭,撓了撓下巴,立刻想出了一個理由說道。“就是最近我不是不正常吃飯嗎?所以犯了老毛病,胃痛有點厲害,就找醫生開了幾劑藥,不是什麼大事兒,你別小題大做了。”
“好啦,你先出去吧,我要洗個澡休息會兒,你這個保鏢,實在管得太多了,再繼續下去,老闆我可要生氣了。”
他雙手環胸做出有點生氣的樣子,準備嚇退小姑娘。
誰知道齊凝兒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反而直勾勾的盯着他,語出威脅:“你要是再不跟我說實話,我就把你的現狀給所有人都報告一遍。”
打蛇打七寸,齊凝兒這七寸打的極其精準,一下就把陸易打得疲軟,趕緊雙手舉高投降了:“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我告訴你還不行嗎?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們。”
齊凝兒送了一口氣,繼續直直的盯着他,固執的要得到答案:“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爲什麼會胸口痛?你別跟我說你的胃病,我不相信。”
陸易嘆了口氣,知道普通的忽悠的藉口根本沒用,只好說道:“我覺得我的身體好像出了問題,應該是跟前不久艾倫伯爵的實驗基地裡經歷過的實驗有關,但是目前,我還不能確定到底是是什麼引起了我的身體異常。”
他一邊平靜的說着事實,一邊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雙手擱在膝蓋,有點心累的揉着自己的鼻尖兒。
齊凝兒驚訝:“跟實驗有關,你到底經歷過什麼實驗?他們是不是給你注射了很多奇怪的東西,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具體有哪些症狀?”
齊凝兒一連串的提出發問,陸易嘆了一口氣,徐徐的說出自己的病症。
最近每天早晚都會發病,發病的時候心口會刺痛,心悸,呼吸困難,渾身無力,盜汗,而且氣機受阻,之後的半個小時,他會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變成一個普通人。
齊凝兒覺得很嚴重,他們並不是普通的人,習練古武這麼多年,早就與常人的體質不一般。
陸易居然還會這樣受折磨,而且跟心臟有關就是大事。
她有點着急了:“你都病成這樣了,爲什麼還不去醫院裡看看?”
陸易無奈點頭:“已經去過醫院了,可是沒有人能找出我身體到底出什麼問題?我意識到我可能出現了一些別人無法預料到的變異。”
他伸出手盯着自己慘白的掌心,眼神深沉的說道:“你也知道,艾倫伯爵的實驗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實驗,就算是國內也一定會引起重視,如果告訴他們,或者被他們發現我的身體因爲接受實驗出現了變異,你猜,他們會怎麼樣?”
齊凝兒本來要說出口的話,立刻又閉合的嘴巴。
陸易平靜地掃了他一眼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讓我去接受軍方的治療對嗎?不行的,在他們面前,我的命根本不值錢。況且我還有我的任務,我必須要完成!”
在陸易完成任務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夠介入,更不能夠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陸易眼神一變,神情堅定,齊凝兒腦子裡過了一遍,她覺得陸易說的有道理,軍方那些人根本是不跟別人講道理的,他們只服從上面的命令,而上面的秘密都跟國家安全有關,小小一個國民的性命,與國家整體的安危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陸易掀開眼皮,靜靜地望着齊凝兒,徐徐問道:“現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知道我的身體已經產生了變異,所以你要把我上交給國家嗎?”
齊凝兒渾身一震,隨即搖頭:“我不會。”
隨即她又有點猶豫,想了想,還是堅定的咬牙說道:“我真的不會。”
陸易看出她眼中的堅定,不像作假,就欣慰的笑着點頭:“那就好,不枉我這一陣子對你那麼照顧,身爲朋友,你倒是很仗義。”
齊凝兒沉默了片刻,又將話題導向重點:“雖然我並不想讓你淪爲實驗對象,讓你喪失自由,可是跟你的自由比起來,你的命更重要,既然一般的醫院沒有辦法探查出你的病,更無法提出治療的方法,那麼你爲什麼不接受軍方的幫助?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陸易眼神閃爍片刻,他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可是他不能冒險,所以他到目前我還不能夠讓別人知道,或者讓其他的心懷叵測的人知道。
“我還有一個二師兄,我已經派王鑫先去找他,他醫術高明,希望他能夠治好我的病。”
齊凝兒一聽已經讓王鑫去找那個冷冰冰的二師兄了,她心中一絲疑慮,覺得讓二師兄來治也不差,到時候如果不行,在向家裡提出請求請他們幫忙治好陸易的病。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老頭子和父親他們一定會幫自己這個忙。
“好了。”
陸易站起身,頭忽然有點暈眩,他趕緊走上前幾步,纏住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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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易站在原地緩了緩,纔有點自暴自棄的笑道:“我真是廢了,居然連起身走路都差點暈倒,真是丟人!”
齊凝兒咬牙,忍住心中的心疼,說道:“你不過是身體不好罷了,你又不是神,你不是要洗澡嗎?走吧,我送你進浴室,幫你放水。”
陸易看到認真的齊凝兒,發現這小妮子還挺耐看,於是心中升起調笑的意味:“怎麼,你送我進去,難道你還想幫我洗澡不成?”
齊凝兒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勾脣笑道:“我幫你也可以啊,我從小長在軍營裡,你們男人那點事兒我什麼不知道。”
陸易訝然,只能無奈的笑着點頭。確實,齊家的女兒不能用用尋常的標準來衡量,更何況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齊凝兒!
齊凝兒將陸易放進浴缸,明明他接近兩百斤的體重,在齊凝兒的手裡就好像比一塊海綿也輕不了多少。
陸易渾身無力,只能任由齊凝兒擺佈。
蓮蓬頭被打開,水流立刻灑了他一頭一臉,水是溫的。陸易立刻覺得舒緩,一雙溫柔的手忽然伸展向他的手臂,他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伸出手抓住了對方手腕。
睜着眼睛盯着齊凝兒,問:“你幹什麼?”
齊凝兒理所當然的甩開陸易的桎梏,拿過來毛巾說:“不是說好了我幫你洗嘛,反正你現在又沒力氣。”
陸易無奈接過毛巾,推開齊凝兒的手訕訕的笑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雖然渾身沒力,但洗澡的力氣還是有的,多謝你送我進來,你先出去吧,出去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