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賀靜宇的視線定在那抽屜上,莫怡安慌亂不已,她從小就是個乖孩子,長大後更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瞬間有一種做壞事被逮的羞恥感,而且逮到她的人還是賀靜宇
莫怡安後悔自己剛纔的好奇。
“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的,我只是,衣服被抽屜勾住,它自己打開的,你要相信我”
人在做錯事被逮到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辯解。莫怡安也不例外,她手足無措,臉色通紅的拼命向賀靜宇解釋。
誰知道賀靜宇卻溫柔的笑了笑,走至莫怡安面前,將慌亂不已的她拉至他纔剛洗完澡後尚且溼潤的胸膛。
“傻瓜。”他低嘆一句。
莫怡安僵在他的懷裡,良久,她眼眶溼潤,伸手摟住了他只着浴袍的勁瘦的腰。
“這房間裡面東西,以後都是屬於你和我共同擁有的,你是它們的主人,你想看什麼,想做什麼,都不用向我解釋,也不用一定要對我說的。”
從決定要娶她的時候,賀靜宇就已經決定拋卻過往。
將莫怡安放開,他的手伸到剛纔被莫怡安關閉的抽屜前,將它拉開。
那本書被他拿到面前。兩秒後,終遞至莫怡安面前,賀靜宇微微一笑,說道:“打開它吧。”
莫怡安不信的擡頭望向他,看到他那無時無刻都溫柔至極的笑容時,眼淚毫無預警掉了下來。
“傻丫頭,哭什麼”
賀靜宇將她擁到懷裡,無奈的嘆口氣。
如他那樣不顧一切去愛照片上和他肩並肩擁着的女人一樣,懷裡的這個傻女人,卻用她的全部愛着他。
這照片裡面的距離,已是他和她靠得最近的距離。
而懷裡這個女人,即將成爲他的妻。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莫怡安淚眼朦朧中將那本夾着照片的書翻開,當照片裡面的那個女人慢慢展露在莫怡安的面前的時候,她不信的瞪大的雙眼,雙手無意識的覆到自己的眼睛上,將自己的眼淚拭去,好看得更清楚一些。
她是不是看錯了
“她的名字叫蘇熙。”賀靜宇輕聲說道:“其實我們並不是在法國認識的,我們從小就認識彼此,只是當時兩家關係並不親密,見過面而已,當時並不太熟悉。到法國以後,他鄉遇故友,我們感情纔好起來。”
眼中浮現一抹回憶的神色,懷念又令人感傷,很快便被賀靜宇收斂了去,賀靜宇溫柔的笑了笑。知道莫怡安和蘇悅兒很熟,他又說道:“她是蘇悅兒同父異母的姐姐。”
只要說出蘇熙和蘇悅兒的關係,莫怡安應該什麼就都明白了。
莫怡安的確是什麼都明白了。
再明白不過。
但是,她不敢相信
照片裡的這個女人,分明,分明就是蘇若熙
“唔電,電話”
傅越澤這男人,真是精力好得過分。晚上九點過來到這裡,直接就將蘇熙從兩個兒子的房間裡面逮回房。
這樣頻繁的做這種事,蘇熙真的有點承受不住。
昨天晚上做了一夜,那個地方都快被磨破,現在又
蘇熙好想哭。
聽到電話鈴聲如見救星,蘇熙推着身上的男人就想伸手去拿。
傅越澤邪魅一笑,聲音猶帶沙啞:“如果你想讓打電話的人聽出我們正在做什麼的話,那你就去接。”
意思是就算她打電話,他也不會停
真是有夠無恥
“你輕點”蘇熙哎哎哭叫一聲,將伸出去的手握拳打在了傅越澤的背部,“慢,慢點”
起伏間,握住拳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展成爪,緊緊的將傅越澤抱住,在他的背上抓撓。
“喂,怡安,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情嗎”
半個小時後,蘇熙掙脫男人纏繞的手臂,從牀上爬起來,走到窗邊打電話。
“沒什麼,就是一直想你,睡不着,所以給你打個電話。”
時間已經晚上11點鐘,電話裡傳來的莫怡安的聲音低低的,沒有以往那股子的活力和朝氣。
可大晚上,又是在牀上躺過,都困得不行了,誰還能朝氣十足
蘇熙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而且她現在累得眼睛都直打架,就想倒牀上一睡了事,剛經過一場勞心勞力的運動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伸手將窗戶推開一些,讓涼涼的夜風吹在臉上,蘇熙才覺得自己清醒了一點。
“想我你也太誇張了吧,我們今天下午才見面的。”
蘇熙低低笑道。背對着牀的她沒發現,在聽到她說這句話時,那個已經閉上眼睛的男人倏地睜開雙眸,幽深的目光直直朝着蘇熙射來。
“恩,想我們剛遇到的那個時候,你帶着宸宸和軒軒,我進醫院,一眼就看到你們三個。”那頭,莫怡安說道,又低聲說:“這些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也記得那時候。”回想起以前,蘇熙笑了,打趣一般的問道:“明天是不是我們還要再見一面,才能以解你相思之苦”
“啊”可還未聽到莫怡安的回答,一雙臂膀毫無預警的纏上蘇熙的腰,注意力全在通話上的蘇熙頓時嚇得一生尖叫男人的脣咬住她的耳垂,那裡是敏感處,她渾身都哆嗦。
蘇熙用手捂住手機,“傅越澤,你做什麼”真是忍無可忍了,蘇熙低聲怒問。
沒看到別人在通話嗎
真是太過分了
“你說你的,我做我的。”
傅越澤在蘇熙的耳邊用沙啞低沉的嗓音低聲說道,說罷,開始吻蘇熙的頸,手也緩緩從腰間往上爬,探到蘇熙剛穿上的睡衣內
難道他真不知道累爲何物
蘇熙想推他,推不動,實在沒空管他,蘇熙將慌忙着將手機移至耳邊:“喂怡安,你還在嗎”
“我在。”莫怡安說道,又問:“你那邊有人”
“沒,沒有。”
真該死傅越澤這個混蛋竟然咬她的耳朵
“是鄰居家的貓跳窗進來了,我剛把它趕出去。”
蘇熙說完這句,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半晌,莫怡安才低低的開口問道:“熙熙,你以前在法國留過學對嗎”
蘇熙這頭被傅越澤擾得腦子亂糟糟,脫口就回答道:“是啊,去過兩年。”
一點都沒覺得莫怡安爲什麼會這樣問,那些在b城之前的事情,她一件都沒和莫怡安說過。
“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蘇熙,後來才改成叫蘇若熙”那頭,莫怡安又問。
“啊恩”事實上,蘇熙根本就沒聽清楚莫怡安在問什麼,胡亂點頭應道。
“傅越澤,你等一會好不好”她掩住話筒,警告一樣對傅越澤低喝道,傅越澤竟然竟然直接衝進來了
真是欲哭無淚啊
這個大色魔
可這樣小聲的一句話,配合她現在處於下風的姿態,真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反而是傅越澤不悅於她的注意力被電話分散,一手抽走她的電話,按下終止鍵,扔到一邊去,開始大開大合的教訓起她來。
“啊我的手機混蛋,恩”
雙手撐在窗沿,就着這樣一個尷尬的姿勢,蘇熙不得不被迫承受。
“悅兒,你能和我說一下你的姐姐嗎”第二天,莫怡安約蘇悅兒一起出來喝下午茶,聊到一半,莫怡安略帶遲疑的問道。
“我姐姐”蘇悅兒詫異的挑了挑眉,“你怎麼忽然對她感興趣”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你知道蘇若熙是我姐姐了”蘇悅兒問莫怡安。
莫怡安一愣。
她沒想到蘇悅兒竟然也知道蘇熙就是若熙。
難道其他的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嗎
“是上次我們去吃小火鍋的時候,我在走廊打電話的時候看到她帶着兩個孩子,後來我有專門問一下你朋友的名字,你記得嗎”
蘇悅兒提醒莫怡安。
“恩,記得。”莫怡安記得很清楚,當時她一天沒和賀靜宇聯繫,結果賀靜宇也沒主動聯繫她,她難受了很久。
“你當時就知道了”莫怡安問道。
蘇悅兒點點頭,露出柔美的笑容:“只是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沒和你說。”
“畢竟”蘇悅兒頓了一下,以大家都瞭然的語氣說道:“她曾經是我的姐姐,現在卻已經不是了,和我沒什麼關係了,不是嗎”
莫怡安的心難受的疼了一下。
以前聽蘇悅兒提起她的姐姐,總是爲蘇悅兒抱不平。
可知道她的姐姐是竟然就是蘇熙,現在再聽她這麼說,她覺得很難受,就像是胸口有一塊石頭被堵住。
昨天從翻開的書裡看到那張照片,莫怡安一樣就認出那是蘇熙來。畢竟,作爲最好的朋友,她們倆很多次都躺在一張牀上睡覺,她認錯誰也不會認錯蘇熙。
她睡不着。
打電話給蘇熙,也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和猜測。
她幾乎整夜都沒說。
看着就躺在身邊安靜睡着的賀靜宇,腦子裡一直想一直想,想那些單戀追逐賀靜宇的日子,想賀靜宇瘋狂尋找蘇熙的那六年,想在b城時,蘇熙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的辛苦,想她們這三年成爲最好的朋友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相互牽絆。
她一定早就知道,卻瞞着她。
莫怡安並不怪責她,畢竟,如果同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她身上,她和蘇熙的位置對調一下,她大概也會這樣做。
友誼,看似牢固,卻經不起太多蹉跎和磨耗。正因爲在乎,所以畏首畏尾,雙方都小心翼翼的想去維持,讓它變得更加長久。蘇熙太瞭解她,所以她知道,她絕不可能和賀靜宇心裡的那個女人,成爲朋友。情敵關係,是這世上最難解的對立關係之首。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
世事難料。
爲什麼是蘇熙
轉念又一想,如果這些年,賀靜宇瘋狂要找的女人就是蘇熙,好像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畢竟,她這樣好,這樣堅強,美麗,善良。如果她自己是男人,也會愛上這樣的她吧。
早上,按時起牀。做好早飯給賀靜宇吃,微笑道別,沒讓他看出來半點異樣。
蘇熙有兒子的,那麼她的兒子到底是誰的呢
這一刻,莫怡安比誰都想知道。
所以,她打了電話給蘇悅兒,蘇悅兒從畢業以後,一直沒去上過班,在家安心過貴婦人一樣的生活。
下午,她們一起喝下午茶,到現在。
“我想知道”莫怡安靜靜的開口問蘇悅兒:“我兩個乾兒子的爸爸,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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