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門外有聲響,傅越澤停止了咳嗽,他不希望被別人發現身體不佳。
隱約中似乎聽到陸駿的聲音,傅越澤朝着門外走去,原本想要繼續慷慨陳詞的陸駿,敏銳的覺察到傅越澤的腳步聲。
“噓!”陸駿做出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道:“你爸爸過來了。”有關傅越澤的一切陸駿都格外敏感。
不過片刻的功夫,蘇梓軒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傅越澤探出來的頭。
“怎麼在門外?”傅越澤不解的問道,抑制咳嗽並不是很好的體驗,傅越澤覺得胸腔異常的難受,喉嚨癢癢的,但他要忍住,忍住咳嗽。
蘇梓軒默不作聲,一時間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回覆傅越澤,陸駿見狀,趕忙幫着蘇梓軒回道:“天氣預報說過會子會降雨,所以他們就回來了。”天氣預報上的確是這樣寫着的。
“既然回來了,爲什麼躲在門外不進來?”傅越澤不太肯定,他的咳嗽聲,蘇梓軒有沒有聽到,也不清楚他們到底在門外呆了多久。
“因爲我想多瞭解一點爸爸。”蘇梓軒勇敢的擡起頭,鼓足勇氣看向傅越澤。
傅越澤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不僅僅是精神在崩塌,身體也跟着越來越差。他剋制自己的感情,儘量讓自己不要在意蘇梓軒語句中的關心。
“你想了解什麼?”傅越澤眼也不擡的問道。
“爲什麼爸爸最近變得這麼反常?”蘇梓軒感覺自己快要用完所有的勇氣了,看着傅越澤的眼神,他心裡在打顫。
“反常?”傅越澤嘴角的笑意變得可怕起來,所有人都覺得他反常,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現在無比的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nia拉了拉蘇梓軒的衣袖,她彷彿在傅越澤的臉上看到了秦懷川的痕跡,看到秦懷川的癲狂。她心裡有一種感覺,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招惹傅越澤的好,蘇梓軒不解的看向nia,只見nia對他急切的搖頭,似乎想要阻止他繼續與傅越澤說下去。
“nia你有話要對我說嗎?”傅越澤冷眼看向nia,這個聰明的小女生,讓他莫名的有一種熟悉感。
“沒有。”nia低眉垂目,看上去意外的乖巧。
胸腔裡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着,每個人都很緊張,只有傅越澤風輕雲淡。
“快進來。”傅越澤招呼道。
終於將眼神從蘇梓軒身上挪開,頓時蘇梓軒覺得輕鬆多了,剛剛有一種被鎖定的感覺。果然自己在傅越澤面前不過是個稚嫩的孩子,根本無法對抗傅越澤強大的氣場。
像是得了赦令,三個人有序的走進了大廳,蘇梓軒心有餘悸的盯着傅越澤的後背。
忽而傅越澤轉過頭來,他面露微笑的看向蘇梓軒,“我們父子倆好久沒有好好聊聊了,今天我剛好有時間,不如到我書房聊聊。”說的溫情,然而眼神卻暴露了一切。
蘇梓軒鬼使神差的點點頭,nia則一臉同情的看着蘇梓軒,總覺得事情不太妙。
傅越澤牽起蘇梓軒的手,拉着蘇梓軒朝書房走去,陸駿默契的與nia對視了一眼。
“會不會要緊?”nia頗爲擔憂的問道。
“虎毒不食子,再怎麼說他們的父子,不必擔心。”陸駿對傅越澤相當的瞭解,骨子裡比誰都重視感情的傅越澤,實則就是一個紙老虎。
nia不相信的掃了眼陸駿,自從傅越澤越來越不對勁以來,nia就嗅到了傅越澤身上的黑暗氣息,總覺得這樣的傅越澤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段時間nia看見傅越澤,老是以爲見着了秦懷川,她都忍不住在心裡懷疑傅越澤與秦懷川的關係。
“我一直不相信虎毒不食子這句話。”nia用着質問的語氣說道,這段時間與陸駿相處下來,nia竟意外的很喜歡這個笑起來很討人厭的叔叔。
“啊!你這個小孩內心太陰暗了。”陸駿撇了撇嘴,對nia表示了不屑。
“哼!你們大人才叫陰暗。”nia回他一記白眼。
此刻書房中,傅越澤正伏在桌子上,手裡拿着毛筆,最近喜歡上學法,在書寫的過程中能夠靜心。
蘇梓軒站在一旁,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等着傅越澤開口。
一口氣寫完了四個大字,傅越澤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拿到嘴邊吹了吹。
“上善若水。”蘇梓軒情不自禁的唸了出來,雖然並不清楚這四個字的意思。
“喜歡嗎?”傅越澤溫和的問着蘇梓軒,一掃之前的陰霾,此刻的傅越澤好似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蘇梓軒點點頭,他對書法並沒有鑑賞能力,只是覺着傅越澤寫的非常好看,有時候他對傅越澤近乎盲目的崇拜。
“送給你。”傅越澤將宣紙遞給了蘇梓軒,他練習書法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感受一下秦懷川每每做件事的內心。
蘇梓軒趕緊上前接住那張宣紙,一不小心大拇指按到了“水”字上面,頓時一幅書法就毀了。
歉意的看着手上的宣紙,蘇梓軒沒想到自己竟然做了這麼蠢的事情,他都不敢擡頭去看傅越澤。
“不用介懷,一幅字而已。”傅越澤眼裡流露出可惜的目光,與嘴上說的顯然對不上號。
“對不起。”蘇梓軒覺得更加慚愧,感覺自己做了很大的錯事。
“扔了吧!”傅越澤擺了擺手,雖然有些可惜,但是如此缺陷的作品還是不要留下來。
蘇梓軒有些不捨,看了傅越澤好幾眼,就是下不定決心。
“我再爲你寫一幅。”看出蘇梓軒的不捨,既然捨不得那就再寫一幅替代,免得叫蘇梓軒心裡愧疚後悔。
“不用了,我挺喜歡這幅。”蘇梓軒露出燦爛的笑,覺得自己手裡的這一幅書法意義重大。
“軒軒。”傅越澤調整了心情,這段時間太忽略這個孩子,以至於他內心充滿疑惑,卻找不到任何答案。
“有什麼疑問,儘管問我,我會將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傅越澤偶爾也想要坦誠一點,至少在面對自己孩子的時候。
蘇梓軒怯生生的擡起頭,像是第一次見傅越澤,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爸爸,你真的會回答我的疑問嗎?”蘇梓軒不可置信的問道,什麼時候傅越澤能夠如此坦白了,一直以來傅越澤喜歡什麼都藏在心裡,他要敞開心扉,這讓蘇梓軒有些措手不及。
“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傅越澤十分認真地說道,說完他還看了眼手錶。
蘇梓軒見傅越澤表現的無比嚴肅,他也就不再廢話,畢竟傅越澤不是一個喜歡聽廢話的人。
“爸爸,婚禮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要那樣對待媽媽?”這個問題已經困擾蘇梓軒許久,他非常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真實的答案。
“有人不願看到我和你媽媽順利結婚。”傅越澤誠實的回道。
聽到這個答案,蘇梓軒心裡舒坦多了,但是一個問題解決了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傅越澤偏偏不詳細去解釋這件事,只是給出了一個大概的回答。
“是誰?”蘇梓軒迫不及待的問道。
“仇家秦懷川。”傅越澤覺得自己爲秦懷川冠上一個仇家的名號,似乎過於輕率,畢竟他都沒有搞清楚秦懷川具體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顯然這些已經不重要,不清楚秦懷川爲什麼如此憎恨自己,但是傅越澤卻十分清楚自己爲何如此憎恨着秦懷川。秦懷川幾乎將所有觸犯傅越澤底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他活在世上一天就是對傅越澤的挑釁,他們之間恐怕只剩下你死我活。
“爲什麼要聽他的?爲什麼?”蘇梓軒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好不容易等來父母大婚,結果卻因爲這樣的事被破壞,他不甘心。
“宸宸在他的手裡。”傅越澤有些生硬的回道,因爲秦懷川綁架了蘇梓宸,所以他傅越澤纔會被秦懷川牽着鼻子走。
蘇梓軒突然覺得自己太過愚鈍,他怎麼忘了自己的雙胞胎哥哥還在那個壞人秦懷川的手裡,所以那個壞人到底要做什麼,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他的家庭。
“爸爸,那你爲什麼又和葉青嵐在一起?”蘇梓軒從報紙上看到這件事的時候,一團火直接衝到了頭上,以前他就討厭這個破壞他家庭團圓的女人,現在傅越澤竟然又和她糾纏到了一起,這簡直無法忍受。
“做戲。”傅越澤的回答一直都是如此簡潔,像是懶得多說一個字。
“你和葉青嵐是做戲?”蘇梓軒愈發的疑惑了,聽不懂傅越澤話中的意思。
“秦懷川想要熙熙離開a城。”傅越澤有些疲倦的說道,面對秦懷川的步步緊逼,傅越澤已經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爸爸,我們不能被那個壞人擺佈,我們應該主動回擊。”從小就愛看漫畫的蘇梓軒,熱血沸騰看待事情過於表面。
“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傅越澤的眼神落在蘇梓軒的身上,他小時候可不是這般衝動的性子,想着蘇梓軒可能是遺傳蘇熙吧!
“爸爸,我們一家五口什麼時候才能好好的在一起。”蘇梓軒有些痛苦的問道,現在就連一家四口都湊不齊,更何況一家五口。總裁老公追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