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夜涼如水,繁星滿天。
客廳裡亮如白晝,杜海心候在一旁,她打量着坐在沙發上的裴映蓉。
自從宮灝被歌菲爾帶走,並且身上有傷痕的那一刻開始,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對這樁婚事出現了動搖。
“夫人,夜已深,不如您早些歇息?”
杜可欣輕聲詢問道。
裴映蓉看着杜海心,優雅的臉龐淡淡的憂愁。
她坐在那裡,雍容華貴,落落大方,慢悠悠地開口道,“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海心啊,我差點害了我孫子。”
面對裴映蓉的話,杜海心似乎懂得了什麼。
她微微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夫人,小少爺不會錯怪您的。”
“怎麼不會呢!你要知道,他再不濟都是魏小純生的,如若有朝一日知曉是我這個做乃乃的拆散了他的papa和mun,我想那個孩子是不會原諒我的。”
她道。
杜海心不難發現,最近的裴映蓉整個人都變了。
對任何的事態度明確,嚴謹,同樣對魏小純這樁事也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夫人,無論你做什麼決定都好,總之這件事,我會感謝你一輩子,她和少爺在一起,到最後他們雙方都是傷痕累累,滿目瘡痍。”
杜海心懇求裴映蓉按照原計劃進行。
她從沙發上起身,長長地裙襬在地板上搖曳生姿,邁着優雅的腳步走出了客廳,杜海心隨即跟上,他們駐足在玄關前,皎潔的銀白月光斜灑在地面上,淡淡地光暈,似銀似霜,美奐美輪。
裴映蓉姣好的面龐透着淡淡地憂傷,心平氣和的道,“罷了罷了,這件事我不去做,又有誰去做呢?”
“夫人,豕眼見惟豕,佛眼見惟佛矣。”杜海心輕聲寬慰道。
她朝杜海心淡然一笑,這回眸一笑傾國傾城,似清風徐徐而來,似青蓮出淤泥而不染。
同爲女人的杜海心看呆了這驚豔的一幕。
月色下,裴映蓉長裙飄飄,身姿婀娜,高雅而立,眼眸微垂,美至方休。
宮釋經過樓下見到裴映蓉和杜海心並排站着,他不悅的皺着劍眉,嗓音一沉,慍怒道,“打算杵着當雕像?”
聽到宮釋的聲音,裴映蓉吃驚的轉過頭來,只見他站在那裡,歲月似乎不曾在這個英俊非凡的男人身上留下歲月的痕跡,只是憑添了幾分成熟的男xing魅力而已。
這一份來自歲月的善意饋贈反倒使他看上去更有了一番男人味。
時光過了這麼久,久到裴映蓉快要忘記曾經的他們也是你儂我儂,情意綿綿。
“賞個月,發什麼火。”
她嬌俏一笑,朝着宮釋緩緩走去。
杜海心恭敬地退下。
裴映蓉主動握住宮釋的手掌,他也不惱,任由妻子緊緊握住。
城堡裡,魏小純累的倒頭就睡,宮御推了推她,冷聲道,“你是豬嗎?吃了睡睡了吃。”
“別鬧,晚上我不奉陪,太累了。”
她趕緊雙手作揖求饒。
這男人的精力好的讓人吃慌,她實在沒有能力繼續奉陪到底。
宮御聽到魏小純的話整個人壓上去,高大的身軀在她身上用力的蹭着。
“實在想要你就自己來吧!我真的不行了。”
她無奈的道。
讓他自己做主總行了吧?
魏小純等了許久,只見宮御沒有進一步的進展,她微微掀開眼皮,看着壓在上方的男人,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皮膚好到看不見任何的毛細孔,皮膚細膩柔滑,令人嫉妒。
“再摸信不信我把你撕了?”宮御冷冷地威脅道。
她沒有作罷,右手食指的指尖沿着他如墨的眉峰,高挺的鼻樑,再是緊抿的薄脣,手指剛落到薄脣的脣角,宮御張開嘴咬住了魏小純的手指。
“哎,我疼我疼,你輕點兒。”她眯着眼連連喊疼。
魏小純想抽回被宮御咬住的手指尖,他柔軟的舌尖在她的手指尖上打轉。
“唔……”她的身子輕輕一顫,“變態王。”
宮御的黑眸視線灼灼地緊盯着魏小純清澈的眼眸,她什麼也沒說,深深地被他的眼神給蠱惑。
最後宮御沒再繼續逗弄魏小純,她最近沒怎麼好好休息,主要是情緒過於緊繃狀態。
他摟着她,像是摟着一件摯愛的寶貝。
“睡吧!”宮御低頭,吻落在魏小純光潔的額頭。
“晚安。”她輕聲說道。
感覺到宮御好像又在她的後背寫着什麼,魏小純也沒多做考慮,靠在他胸前,聽着“咚咚咚”的心跳聲,沉沉睡去。
城裡的豪華宅子的庭院,魏晴曦身上裹着一件羊絨披肩,她的視線眺望着遠方。
“就算你望眼欲穿也不可能得到他的迴應。”優雅女士從宅子裡走出來,聲音從魏晴曦的背後傳來。
走近,優雅女士打量着魏晴曦的臉色,繼續說道,“關於我協助歌菲爾的事,你也許會怪罪於我,其實,你想想看,想要得到洛庭軒,首先應該擠走的不正是魏小純嗎?”
她繼續給魏晴曦洗腦。
“夠了,你不必再說了,我想的很清楚,洛庭軒的事從此以後我魏晴曦死也不會管。”
她的心也有自尊。
爲了換得洛庭軒的另眼相看,她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可是那個男人到頭來,對她依舊是不聞不問,他的眼裡她始終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你留在這裡唉聲嘆氣當怨婦,還不如主動出擊,對付男人也該效仿那套攻城策略。”
優雅女士文藝的做出比喻,想讓魏晴曦冷靜下來。
魏晴曦看了優雅女士一眼,“你怎麼不像二十幾年前把我隨手一丟就能了事呢!何必要惺惺作態,實行令人噁心反胃的一套母愛的懷柔政策,事實上卻做着賣女求榮的濫勾當。”
優雅女士臉色如常,波瀾不驚的佇立在原地。
面對魏晴曦的指控,絲毫不改她目前的心情。
“是你教我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可是你並沒有教我,得饒人處且饒人。”
魏晴曦紅着雙眼朝着她大聲的咆哮着。
她莞爾一笑,笑容悽美又無助,手貼着胸口,那裡正流淌着一片苦澀,“我也想成爲善良的魏小純,而不是惡毒的魏晴曦,爲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把魔掌伸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