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純回到克里斯的家,她疲憊的坐在沙發上。
客廳裡很暗,庭院亮起的地燈燈光映照在落地玻璃上,她坐在那裡,看着那一簇簇的暖光,眼淚莫名其妙的往下流。
滾,從此以後給我滾的遠遠地,別再讓我看到你。
那個一整天和她粘在一起都嫌不夠的男人,這次雷霆大怒的要她滾,且越遠越好。
當時的情況,她要是不那麼做,洛庭軒肯定會被宮御活活打死。
他的醋勁一上來,她是知道的。
不搞得天翻地覆,毀天滅地絕不罷休。
洛庭軒躺在醫院裡,醫生就說他傷勢嚴重,萬幸拳頭沒有往頭上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客廳的燈在魏小純沉思間點亮,進屋的克里斯手指勾着西裝外套的領頭,西裝外套隨意的勾搭在肩頭,他喝了點酒,笑起來痞氣十足。
“我的親親首徒怎麼在家,慶功宴上的主角居然跑了,留下你師父我應付一幫人好辛苦。”他腳步蹣跚的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魏小純身邊。
她不語,沉默的坐在沙發上。
從始至終,克里斯和宮御也是有勾結的關係。
她真傻,不是早該發現情況的不對嗎?
“爲什麼要答應宮御的要求,爲什麼要公開我是你槍手的身份,你知道嗎?萬一弄巧成拙,這樣反而會害你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形象轟然坍塌,這些難道你沒想過嗎?”
魏小純漂亮的杏眼睨着克里斯,語氣凝重的道。
他笑着倚靠着沙發墊,長腿擱到茶几上,抓過抱枕放在胸前,低頭枕着,帶着醉態的笑道,“小純,宮御說要是我不收你爲徒,不公開你當我槍手的身份,他只消動動手指頭就能毀了我辛苦建立起來的所有。”
她就知道,宮御總是用強迫的手段逼人妥協,逼人低頭。
魏小純正是害怕他的強勢和霸道,纔會選擇離開。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她伸出小手擦掉臉上的淚痕,轉頭看向克里斯道歉。
他笑着揮了揮手,口齒含糊不清的道,“我雖然不喜歡他的強勢和強盜的行徑,可他袒護你的姿態莫名讓我覺得很帥,很心動。”
這算哪門子的袒護。
“當年我能夠成爲你的槍手,雖然出賣了自己的才華,可你並沒有剋扣我應得的酬勞,我們是各取所需,這是最靠譜的買賣,可是他一句威脅,你卻要犧牲一半的事業。”魏小純唏噓不已的道,“以後,我設計草圖,你負責秀場,我不喜歡回到臺前,如果你真的惜才,就讓我留在幕後吧!”
她累了,她不想再走宮御安排的那些路。
以後,她要堂堂正正的靠自己。
克里斯沒說話,朝着魏小純微微一笑,綠眸裡噙着感激。
他握住她的小手。
這是無言的感謝。
城堡三樓的琴房,宮御拿着小提琴站在室內,光着腳動作瘋狂的拉着小提琴。
琴房外面的芽小姐看的實在心疼。
“夠了,我不准你在折磨自己。”她走上前,手掌按在琴絃上,“御,你醒醒,魏小純與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奏響的小提琴戛然而止。
他頹然無力的放下雙手,芽小姐趁機奪走他手上的小提琴。
她把琴放回到琴盒裡。
芽小姐一臉溫柔的抱住宮御,萬分心疼的道,“傻瓜,我說過的,你強迫她,逼着她,她只會想逃,只會適得其反,你偏偏不聽。”
他木然的站着,任憑芽小姐抱着他。
“姐,我想她,真的很想。”
宮御喃喃地道。
芽小姐輕拍着他的後背,像哄大孩子一樣哄着他。語調輕柔的道,“御,假如辛德瑞拉想走,你也留不住不是嗎?咄咄相逼只會兩敗俱傷,你愛的太瘋狂,她愛的太理智,這注定是一段孽緣。”
宮御不說話。
魏小純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跪下來求我。
他不管孽緣也好,姻緣也罷,既然她要選擇洛庭軒,兩敗俱傷又如何?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累了一天,魏小純洗完澡躺在牀上,閉上眼,腦海裡全部是宮御那張帥美的俊臉,霸氣的模樣,強勢的姿態,霸佔她時的強悍。
他好像被時光這把利刃,深深地鐫刻在了她的心上。
不可否認,不可抹去。
爲了救洛庭軒,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等到離開英國,一切會雨過天晴。
痛是短暫的,時間久了她相信會好起來的。
隔天一早,洛文佑和李芳趕到醫院探望洛庭軒,他已經醒來。
“庭軒,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副樣子?”
李芳心疼不已的看着他狼狽的俊臉,裂開的脣角。
洛庭軒的話音沒什麼感情的道,“這件事你們不用插手,我會自行處理。”他的視線投到了洛文佑身上,“爸,你上次說過的,支持我離婚。”
洛文佑以爲洛庭軒已經忘掉了和魏晴曦離婚的事,沒想到他仍舊是放在心上的。
看來,這次受傷應該是和魏小純脫不了干係。
“你是不是惹了宮御,所以纔會受傷,捱打?”洛文佑生氣的道。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洛氏集團最重要。
他爲了守護公司未雨綢繆,結果這小子只顧着風花雪月談戀愛。
和宮御搶女人,他也不看看自身的處境。
躺在病牀上的洛庭軒沉默着,沒有當面回答洛文佑的逼問。
見狀,李芳語重心長的勸道,“庭軒,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再繼續任xing,晴曦雖然有錯,可好歹她和你剛結婚不久,這麼快鬧出離婚風波,別人會怎麼看待洛家,怎麼看到你爸和我。”
在他們的眼裡,一個只有公司,一個只有門第之見。
總是在意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卻不問問他這個親生兒子是什麼感受。
“我不是你們cao控在手的扯線木偶。”他怒然道,語氣沉重,“既然把我當作兒子看待,那爲什麼當年知道我查出腦瘤後毅然堅決要送往s市,事後全心全意栽培大哥,當年的我也有一番想爲洛氏集團效勞的壯志雄心,可是你何曾給過我機會?一張病歷單使我看清楚你們身爲父母的僞善嘴臉。”
“總之,我和魏晴曦這場婚,不離也得離,我遲早會死,你們誰也不必抱着假希望寄託在我身上,餘下的生命我想爲自己而活。”
他結婚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只想守着魏小純到生命結束的那一秒。
門外的魏晴曦,拎在手上的水果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