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現在不能耍流氓,要耍也是十個月後……咳咳,我只是想摸摸咱們的寶寶,”衛西城的話讓唐珊真想把他一腳踹飛,不過現在她不會那樣莽撞了,因爲她爲了寶寶,不能毛躁了。
“寶貝,你聽到爸爸媽媽說話了嗎?”唐珊忽的感覺小腹上一熱,而衛西城不知何時把頭貼在了她的小腹上,她想告訴他,現在不要浪費唾液,寶寶根本聽不到,但是她還沒開口,就聽到衛西城又說,“寶貝,爸爸媽媽很愛你,你要快快長大,知不知道?”
唐珊的世界裡,爸爸媽媽這四個字從來沒有一起出現過,此刻聽到衛西城這樣說,只覺得心一下子軟了。
“寶貝,你在媽媽肚子裡要乖一點,不要欺負媽媽,要不然等你生出來,爸爸就打你屁股……寶貝,你要和爸爸一起疼媽媽,等你出生了,我們一起來愛媽媽,當然爸爸媽媽也會把這世上最好的愛給你,爸爸媽媽會陪你玩,會陪你長大……”
唐珊哭了……
爲爸爸媽媽孩子這幾個字而哭,爲這份未來的溫暖而哭,亦爲她這二十多年缺失的愛而哭。
再然後,唐珊就聽到衛西城一直在叫,“寶貝,寶貝……”
一聲比一聲柔軟,一聲比一聲揪着她的心,他的脣吻上她的小腹,他的手摟住她的腰,他說,“寶貝,爸爸抱着你和媽媽睡。”
這一晚,病房的小牀上,他們倆擁在一起,不,確切的說是他們一家人擁在一起,在他和她中間,現在多了個寶貝,他們的寶貝。
孩子的到來,讓唐珊和衛西城冰僵的關係,暫時破了冰,大概唐珊因爲從小就沒有母親,所以哪怕現在孩子還沒來到世界,她也無法把衛西城拒絕在外,她不想她的寶寶,這麼早就感覺到了愛的缺失。
他說,一切有他,他說小琳的事,他去想辦法,那麼是不是她就不需要再胡思亂想,只要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好好的照顧肚子裡的寶寶就可以了?
事實證明就是如此,衛西城一大早就離開了,溫熱的早餐旁邊,還壓了張紙條。
珊珊:
你睡的太熟,我沒捨得吵到你和寶寶,所以只能給你留紙條了,我這幾天要出趟遠門,不能陪在你和寶寶身邊,你需要注意的事項,我已經寫在卡片上,就放在你的枕頭旁邊,我請了阿姨,會專門來照顧你的飲食,我不在你身邊,你要聽話,不要任姓,做任何事前,都要想想寶寶。
還有,不要胡思亂想,小琳的事交給我,切記,切記!
愛你的老公。
唐珊放下紙條,在枕頭邊果然看到了一張卡片,純白色的,只不過在四個角,用紅筆畫了四顆心,卡片的內容叫孕婦小貼士,一共十二條:
第一條:遠離一切輻射源:手機,電腦(實在要用,必須穿防輻射服。)
第二條:遠離垃圾食品,(實在想吃,要在老公的監督下吃一點點。)
第三條:要早睡早起,中午必須午睡一個小時,(實在睡不着,就數綿羊。)
……
第十二條:不生氣,不鬧脾氣(實在想生氣,想發脾氣,可以打老公踹老公。)
每一件都很霸王,可是括號裡面的妥協,又充滿着寵溺,唐珊不是小女生,可是這種哄小女生的戲碼,對她仍然有效,她的眼眶再次酸了,可是這份酸中又帶着甜。
衛西城這是要幹嘛,感動死她嗎?
又是買早餐,又是找阿姨照顧她,又是寫卡片,又是寫紙條,他這一夜沒睡覺嗎?
唐珊捏着卡片,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寶寶你感覺到了嗎?爸爸是很愛你的。”
其實,唐珊知道他更愛的還是她,只是他的愛讓她不踏實,不確定而已。
窗外,陽光照了進來,撩開了一夜陰霾,迎着陽光,唐珊在想,衛西城雖然不是好老公,但他或許會是個好爸爸,因爲如果不愛,他不會做這麼的事,不會想的那周全。
老公,孩子,這兩個詞又一次扎進了唐珊的心裡。
有了醫生的警告,唐珊也不敢往小琳那裡亂跑了,再說了,她因懷孕有可能不會給她捐骨髓了,一想到這個,唐珊就覺得有愧於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第三天下午,唐珊的所有檢查和配型報告都出來了,結果是她與小琳的配型非常成功,而且她的身體也非常好,可以說是隨時都能進行骨髓移植,只是她肚子裡多了個寶寶,這一項,讓醫生爲了難。
“考慮的怎麼樣了?”醫生也只能試探的問。
唐珊握着配型成功的報告,久久沒有說話,雖然衛西城說了一切有他,而且也爲這事正四處奔忙,可是她仍爲自己不能親自救小琳而難過。
“醫生,我老公這幾天不在,能不能再等等?”唐珊最後只能給了醫生這樣一個答案。
“這個當然可以,只是……”只是小琳的情況恐怕等不了,醫生的話只說了一半,後面半句沒有說出來,他知道自己不能給她施加壓力。
雖然他沒有說完,但唐珊也明白,“醫生,我妹妹的情況很糟糕嗎?”
醫生笑笑,“不要想太多,你老公不正積極爲她尋找新的配型嗎?這世界如此的大,應該能找得到……你妹妹的情況也算不上太糟糕,只要不再大出血,就沒有什麼大問題。”
雖然這樣的話只是安慰,但讓唐珊的心還是好受了一些,時間過去了五天,唐珊一直沒有去看小琳,而小琳卻來看她了。
看到小琳的剎那,唐珊就一個字,愧。
甚至,她都不敢正眼看她,總覺得自己就是見死不救。
“姐,你怎麼不去看我了?”小琳一見面就問。
唐珊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緊緊的搓着,她這一句聽在唐珊的耳裡就是,“姐,你爲什麼不救我?”
“姐,我聽醫生說了,”小琳的又一句話,驚的唐珊不得不擡頭,醫生說了,醫生說什麼了,說她懷孕了,說她不能給小琳捐骨髓了嗎?
“小琳……”唐珊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抖的厲害。
“姐,這不怪你!”小琳的話讓唐珊幾乎無地自容了。
“小琳,對不起,對不起……”唐珊的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