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後,慕深開車帶着蘇暖去了醫院,車行半路,蘇暖看着一位老太太拄着柺杖在路上行駛着。
同情的很,只覺得那花白的頭髮讓她的眼睛刺疼。
她的父親,現在也還遠在國外的監獄裡面,也不知道情況還好不好。慕深注意到了蘇暖沉下去的眸子,騰出來一隻手,抿脣問:“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一下子就變臉來了?
難道,還真是應了書上面說的那句,孕婦情緒多變?
“我只是想到了爸,也不知道他在監獄裡面還好不好。”蘇暖的喉嚨堵堵的,這是身爲子女的愧疚。
慕深勾脣一笑:“不用擔心,我可以讓寧誠過去看看,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好心情,給孩子一個很好的氣氛和環境,到時候等孩子出世了,我們就去美國,不在這裡了。”蘇強在美國,蘇暖的心自然也就在美國。
而蘇暖在哪,他就在哪。
這個是毋庸置疑的。
“不,我不是想要在美國,只是想要看看爸,對於美國,我沒有太大的喜好。而且我現在也不適合爬山,慕深,你明天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媽?”在c市這麼久,除卻那次下葬,她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去看過韓美東的。
她都還不知道她懷孕的消息。
慕深點頭:“好,不等明天,從醫院裡面回來我就去,你在山腳下等我就好。”
知道她不能上山,慕深也不說,她在山腳下也是一樣的,雖然說遙遙相望,但至少是來過,心中也不會難過了。
“嗯。”蘇暖點頭。
醫院產檢,本是一件最美好的事情,同來之人,都有對生命的好奇和欣喜之心,但若把欣喜變成了怒氣,實屬是不該。
這天,慕深帶着蘇暖去做產檢,兩人本來是一起坐在長椅上面等結果,後來結果而出,慕深進去拿結果去了。
有孕婦在蘇暖的旁邊坐下,也不是說蘇暖不想跟她同坐,而是腿部上面有寫抽筋,想要起身走走,生活中,難免就有磕碰的事情發生,蘇暖碰到了孕婦,是不小心,她低頭道歉,語氣誠誠懇懇。
但這名孕婦並沒有接受蘇暖的歉意,而是咄咄逼人:“我說你這個人有沒有眼睛啊,我坐在你身邊隔開你這麼遠你也能不小心碰到我,你要是不想我坐在這裡,你說出來就是了,這樣,難道你還想搞出什麼狀況來說我不小心推到了你,然後流產,讓我負責?”
蘇暖一直都認爲,人與人之間應該是相互尊重的,你不小心碰到人家了,一聲歉意,一聲誠懇,這事大家就各自退讓一步了,也就海闊天空。
她都已經誠懇的道歉過了,但這名孕婦並不打算受用,而且聲音劇大的還吸引了別人紛紛的矚目禮,雖說孕婦最容易情緒化,但她也誠懇的道歉了,那麼多異樣的目光,的確讓人有些頭疼。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蘇暖朝着孕婦點了點頭,不打算再和孕婦繼續說下去了,哪知孕婦竟然起身怒瞪着蘇暖:“你說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的了嗎?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蘇暖是真的很無語。
今日醫院遇上了這麼一個人,算是走運氣了嗎?
蘇暖頭疼啊。
“那你想要怎麼樣?”都說孕婦容易情緒化,蘇暖也是孕婦,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忍受着自己的脾氣了,而且也在誠誠懇懇的道歉,真不明白眼前的孕婦到底是抓住了她哪一點?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覺得你不小心撞上我了,是個錯誤,我孩子要是沒有了怎麼辦?”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了,前後我都……”
話沒說完,蘇暖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淡淡的薄荷香味入鼻,從懷了孩子之後,慕深從來不當着蘇暖的面抽菸,現在天天陪着蘇暖,慕深幾乎是把煙給戒掉了。
“我太太不小心,我很抱歉,你有沒有傷到哪裡?”慕深的嘴角上面噙着一抹笑容,語氣友好,從蘇暖懷孕之後,他也就愛屋及烏,覺得每一個懷孕的人,都是不易。
雖說眼前的人脾氣有些暴躁,語氣也有些急了,但慕深相信,她不是故意要訛人的。
“沒有,你太太也是孕婦,還是讓她自己小心一點的比較好,也別把自己給弄到了。”孕婦冷淡淡的說着,卻給了蘇暖一個白眼。
蘇暖還真是無語了,都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眼前的這個孕婦!
“如此,最好,也謝謝你的警告,我們先走了。”慕深朝着孕婦點了點頭,帶着蘇暖繞開了她,蘇暖不情願的抱怨起來:“我覺得那個人還真是有毛病,我都已經和她說過兩次對不起了,她還要在那裡咄咄逼人,我覺得這樣真的是很不好。”蘇暖也是一個有脾氣的人,怎麼會對別人如此的忍氣吞聲?
不過是因爲那女人是孕婦,自己也是錯在先,並不是說硬是要別人接受她的道歉什麼的,而是這本來就是一個很小的誤會,實在是沒有必要演變成血海深仇。
因此,蘇暖的心中很有意見。
慕深輕聲的笑出了聲,抿脣:“好了,那個孕婦的肚子還要比你大,越是肚子大的,情緒就越容易激動,暖暖有時候也不是會這樣嗎?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要再想了,我們現在回去。”
“嗯。”頓了頓,蘇暖又問:“檢查的報告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最爲擔心的,還是孩子的身體狀況了。
“醫生說我們的孩子發育的很好,要常常鍛鍊,需要鍛鍊瑜伽嗎?我去給你買瑜伽教學。”慕深把醫生的提議說給了蘇暖聽,這樣對順產是有幫助的。
既然是醫生的建議,那麼也該聽從纔是,對此,蘇暖並不反對。
在半路上,慕深接到了袁東的電話,有個會議,需要慕深主持召開,如此,慕深今日不能陪在蘇暖的身邊了,把她送回熙園的時候,臨走前又好生的叮囑:“公司有事需要我過去處理一下,你現在就在熙園裡面好好的,到時候起來走動讓江媽扶着你,小心行事。”
“好,你快去吧。”得到了蘇暖的答案,慕深這才驅車離開。
這日是1月1日,陽光溫和,但主持的高層會議,卻是一片黑雲壓城,氣氛沉窒的很,溫可和申東律早就在這段時間裡面歷練出來了,有條不紊的做着準備工作。
“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袁東來做主的,要我來,不如你們就說說你們的不同看法吧,我在這裡,聽着。”慕深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明明是那般的隨和,卻讓人感受到了一片拘謹。
“袁東此舉太過於冒險,進軍互聯網業的話,也不是說這點錢我們慕氏砸不起,而是這個時候紛紛都在效仿的話,恐怕是東施效顰。”
“慕總,你接連數月都不曾出現在慕氏裡面,把公司交給手下人,怎麼說,這公司也是慕家的,如果人人都是這樣的話,那麼公司還要開做什麼,何不去投資股票,這樣還自在一些。”
“慕總,對於你的能力,大家一直都是看好的,但你也該顧全下公司的大局,這是慕家的,但不代表他就是別人想管就管,想裁員就裁員的。”
有位高層,對袁東的意見頗大。
裁的那名員工,是這位高層的心腹,對公司也沒有多大的貢獻,甚至還是把公司的利益出賣給別人,試問,這樣的人留下來還有什麼意思?
這樣的人,肯定是留不得的。
對於這事,袁東自然是問心無愧。
慕深聽後,面色無異,沉默了一會,這才淡淡的開了口:“你們這些問題說的也是正確,不然這高層會議也就是不用舉行了,你們的意見我也可以接受,但是不是說東施效顰就有罪,而是東施她沒做好,如果你在原來的基礎上面再多做出來一些事情,也是可以把事情變的十分完美的。而且,慕氏我也只不過事幫忙着管,也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將來等慕子凡出來了,慕氏是要給他的,至於最後的那個問題,袁東跟在我的身邊多年,他的做法我也是能夠明白的,如果那人沒有錯的話,他也不可能像個瘋子一樣把人給開除。我要說的就只有着一些,該做的事情,還是由着袁東他們來,在半年之久內,我也會照看慕氏,有問題是可以來問我,半年之後就是要把機會給新人,你們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每個人從做出事情來開始,就有他所謂的職責,如果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來熙園找我,我願意爲你們解答。”
慕深看了看手腕間的手錶,十點半了,也不早了,他起了身,單手滑入了口袋之中:“時間不早了,家中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看着慕深的背影,衆位高層心中也是明白慕深這是爲什麼。
他爲了蘇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融入生活的人。
還真的是不能不感嘆愛情的力量。
慕深把話說的很明白了,也不能不聽,他們也不再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