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我都親耳聽見了爲什麼你還要騙我?”慕深咬牙切齒的對着蘇暖喊,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願意跟他說真話?這麼久以來,難道都是他自娛自樂的一場戲嗎?
蘇暖怔怔的看着慕深,慕深對她一貫是好脾氣,上次發火的時候是因爲慕子凡,那般眼神她是沒有見過的,但今日這種,她卻是有些害怕。他的壞情緒悉數的流露出來,眸子裡面的光,深邃幽冷,話語猶如萬年冰窖,都冷。
慕深的這話,蘇暖不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眼下的這個光頭,他都不聽她解釋了,解釋還有用嗎?
彼此都在沉默,慕深雖怒,但卻下不了手,只能拿着旁物來發泄,那手機就是他最好的罪證。呼吸聲是冗長的,寂靜了好半會,慕深說:“顧鈺是救了你,滴水之恩是該涌泉相報,包括你的身體,嗯?”
慕深的手,緊緊的扣住了蘇暖的下巴,逼迫着她擡起頭來看着他。
他不是說話太冷情,過去的那些年裡,對他好的人寥寥無幾,在那些陰謀下,在美國的那些年裡面,他這才逐漸的明白,要想活的好就必須是要靠自己。後來,他在韓齊和慕兆的事件中明白了,人有時候不能太念情。
你念他們的情誼,他們反過來還咬你一口,若是走運了,你就沒有事情,但若是沒走運呢?是不是自己就要被他們所害,遭受苦難?慕深的心裡面很明白,不能把他們跟顧鈺做比較,若顧鈺有着狼子野心,事情早就發生了,何必會讓蘇暖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他都知道這些,但他無法容忍自己最愛的女人心心念念着別的男人,這樣,太痛苦。就好像有一隻吃人的獸在他的體內龐大的生長,最後變成了毀滅萬物。
蘇暖緊緊的咬住了下脣,心在滴血,無疑,慕深把話說的太難聽了。
“在你眼裡,我就真的這麼的不堪嗎?”知道他是誤會了,可蘇暖也是有情緒的,她惱慕深的不信任,若她真的和顧鈺有什麼的話,那麼她就不會跟慕深再次的回到洛杉磯!
蘇暖的逼問,讓慕深止住了話鋒,慕深的眸光緊緊的盯着蘇暖看,好半會,這纔開口說話:“蘇暖,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待在洛杉磯,你若是想要回西雅圖的話,絕不可能。”他雖然氣,雖有壞情緒,但他怎能傷她?
蘇暖什麼都沒有說,繞開了慕深,走到了露臺上面去,六月的天氣,明明是暖的,可是她卻察覺到了絲絲的寒氣。
傍晚,所有人都圍在餐桌前吃晚飯,唯獨不見蘇暖的身影,樑月華疑惑的問:“怎麼不見暖暖?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樑月華第一件事情想到的不是他們之間鬧出了矛盾,而是蘇暖的身體。
明尼蘇達州那次事件之後,蘇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若是因爲這個出事,倒也是情理之中。
慕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抿住了脣角:“嗯,確實是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吃吧,等會我給她端上去。”
見慕深這樣說,樑月華難免會有情緒流露出來,有些着急了:“你明天還是帶着她去醫院看看醫生吧,這段時間來我在暖暖的飲食上面沒少下功夫,但是單從這方面補是沒有什麼作用的,去醫院檢查檢查一下總歸是好的。”
“醫院我有舊識,你明天帶着蘇暖直接去就行了。”寧震天也發話了,孩子病着,拖垮了身體總歸來說是不好的現象。
慕深淡淡的“嗯”了一聲,晚飯繼續,可只有寧誠知道,慕深該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表現。
吃完晚飯,慕深折身去廚房,雖然兩人現在在鬧矛盾,但總不能不顧及蘇暖的身體,寧誠在後面叫住了慕深:“慕深,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若真是的話,開導開導一下總歸來說是好的。
慕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寧誠,語氣頗淡:“你有什麼事情就後放吧,現在不得空。”
得,這樣子肯定是出了事的表現。
寧誠走近慕深,說:“你是不是和小嫂子鬧什麼矛盾了,若小嫂子真的是因爲那種情況的話你得哄,而不是在這裡跟她置氣。這個不用我說你也是明白的,看着你們這樣真是揪心,本來還想着跟你一起辦婚禮的呢。”
這話,是感嘆。若是婚禮能夠一起舉辦的話,倒也是一件好事。
“沒什麼事,你太多慮了,好了,我要端飯上去給你小嫂子了,有什麼事,或者是有什麼建議你可以留着明天說。”慕深說完,走進了廚房,把寧誠一個人落在了原地。
寧誠看着慕深的背影,張了張嘴脣,卻還是做了罷。
臥室沒鎖,慕深打開門,房間一片漆黑,他打開了燈,走了進去,只見蘇暖躺在牀上似是睡着了。
慕深走近,知道她沒睡着,把飯菜放在了牀頭櫃上,輕着聲音:“你沒下樓吃晚飯,小姨他們還以爲你是生病了,說讓我明天帶你去醫院檢查。這樣也好,早說就要帶你去了。你不下樓就不下樓吧,我把晚飯給你端上來了,趁熱吃吧。”
蘇暖沒應,慕深沉默許久之後,這才站起了身:“我先走了,你吃吧。”
蘇暖還是沒有給慕深半點的反應,她是在生氣,氣他的不信任。
慕深給她端上來的飯菜,她終究是沒有再動。
又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面的燈被關掉了,開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蘇暖皺了眉,藉着外面的光線,蘇暖看到了慕深躺在沙發上面,頓時間,她的一顆心是乏味的。想要過去叫他,但是用什麼理由叫,再用什麼話題開口呢?蘇暖心裡面在掙扎,在猶豫,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了大半夜。最終,她還是下了牀,走了過去,把薄被蓋在了慕深的身上,看着他的眉眼,紅脣抿的緊緊的,倘若他們之間多點信任就好了,就像父親說的,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而顧鈺,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
醒來,臥室裡面早就不見了慕深的身影,那牀薄被也被慕深摺疊整齊的放在牀頭。她就盯着薄被看了好一會,這才慢動作的走進的盥洗室,原本她是不想出去的,但想到了昨天晚飯她沒下去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擔心,若是不下樓的話,又要引起猜疑了。
蘇暖下了樓,慕深和寧震天在沙發上面坐着,手中各自拿了一份商業報紙,寧誠的手上則是拿了一本書,很協調的畫面。蘇暖不知的是,在她未下來之前,三人之間曾經有過一段不愉快的談話。
寧震天看到慕深拿着商業報在看,便指責寧誠:“你要是能像慕深這樣做我就謝天謝地了。”一個混跡商場多年的人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可謂是實屬無奈。
寧誠不以爲意:“不能像,像了還得了?那我們一家子豈不是都不是整日都要在商業界忙碌了?”說着,寧誠就已經拿起了一本書,翻閱了起來。
“若真是那樣,總比你現在這個樣子要好的許多。”慕深淡淡的開口。
寧誠氣急,瞪着慕深看,卻又是無可奈何。
慕深見蘇暖已經下樓,站起身來,走上前:“醒了,正好,早餐快好了,吃完了我帶你上醫院去。”說着,慕深已經把蘇暖圈在了懷裡面。
大家都在看着,蘇暖即便心裡面再有氣,也不可能不給慕深面子,蘇暖點了點頭,沒有別的意見。
……
顧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環境裡,意識“騰”的一下全部復甦。
“你放心,沒把你怎麼樣,這是我家。”女子見到顧鈺已經醒來了,半倚在門口,淡淡的說道。
顧鈺皺眉:“我怎麼會在你家?”他記得,他明明是在酒吧裡面的,怎麼會出現在別的女人家裡面呢?顧鈺努力的回想着昨天的場面,卻發現頭很疼,怎麼也想不起來。
女子冷哼了一聲:“還不是你,我去個酒吧好好的,你就突然抱住了我,我沒辦法,成了你的冤大頭,幫你付了酒錢,還免費收留了你一晚上。原本以爲你那個朋友打電話過來了可以把你給帶走,但是沒有想到,你朋友居然中途掛斷了電話。”看見顧鈺的那種神情,女子有些不爽。
聞言,顧鈺這才意識到了眼前的女子說的中文,他因爲那個朋友疑惑了:“我朋友,署名是什麼?”顧鈺下了牀,站起了身,身子還有些搖晃,許是太醉的緣故。
“好像是叫蘇暖什麼的。”
“她說了什麼?”顧鈺回頭看她,聲音急不可耐,是她接的電話,那蘇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可隨即顧鈺轉念一想,他明白了,蘇暖跟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他在哪裡,跟什麼人在一起,她有什麼好誤會的呢?
女子扯了扯脣角:“沒說什麼,問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估計是酒吧老闆之前打電話給她要酒錢吧,後來我只是聽見了很大的一聲響,之後電話撥打過去就是無法接通的狀態了。你既然都醒來了,那你自己也可以離開了,對了,把酒錢還給我。”
雖然這是小錢,但錢也是辛辛苦苦掙來的,更何況她和眼前之人不太熟悉。
顧鈺抿着脣角,從口袋裡面拿出了錢夾,卻發現沒有現金,遞給女子一張卡:“我身上沒現金,這卡里面的錢夠你的酒錢了,你順便給我點零錢,我打車。”
“你是要去醫院?”
“不是,回家。”顧鈺疑惑,她怎麼知道他是在醫院裡面辦事的?
女子點了點頭,恍然道:“如果你去醫院的話還能送你一程,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到時候取出來酒錢我把卡還給你的,多餘的錢給我我也不要,只拿自己該拿的。”
顧鈺沒回答女子的話,饒過她,但卻被女子叫住了:“顧大夫,你等等啊,不是說還要零錢嗎?”
她怎麼知道他信顧?還是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