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折身回來,遠遠的就看了站在原地的慕深,她的眼眶微微泛紅。距離還有一兩米遠的時候,慕深的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笑容盪漾在了臉上,柔和了他的眉眼。
“不是說好了,我自己可以的嗎?爲什麼我還看到你在這裡。”蘇暖問,但話音裡面已經起了絲絲的漣漪。
慕深邁步朝着蘇暖走了過來,他伸手拂開了粘在她髮絲上面的細小雜物,語氣輕柔:“熙園這麼大,怕你走丟,我就在原地等着你。”
此話,慕深說的並不假。
“其實,你不必對我這麼好的。”慕深對她的好可謂是太好,可就是因爲這樣,她心裡面夾雜着太多的愧疚感。她甚至覺得,慕深這樣對待她,不值得。
慕深因爲蘇暖的這句話皺了眉,他的小妻子又在亂想了。他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聲音溫和:“又在亂想了,我愛的人就只有一個叫蘇暖的,沒其他人了,你說我不對你好該對誰好呢?我知道,你在爲韓美東的事情而煩惱着,其實不必煩惱,跟隨着自己的心就好了,不該在乎別人的說法。我說過,我在這裡,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蘇暖低頭沉默,一顆心不知所措。
“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只感覺到惆悵,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韓美東現在又說是我的親生媽媽。伴隨着那些年前的真相,她說她不得已,可我也有我的不得已。這輩子我和爸爸兩個人過的很難過的時候,不見她的出現。看她穿的那麼的好看,爲什麼在早些年的時候她不曾出現,如果早些年出現的話我和爸爸的生活不會那麼的苦。現如今她跟我說有苦衷,可她在我需要她的時候沒出現,在我習慣了沒有她的日子裡面出現算什麼?”慕深前面的那句話,她本來是想這麼回答他的:我什麼都不好,爲什麼你還會喜歡這樣的一個我?
但她沒有說,現在這種時候不該討論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我明白。”慕深伸手把蘇暖摟在了懷裡面,因爲曾經感同身後,所以纔會明白的更透徹。
這話,讓蘇暖的心裡面感慨萬千,很多溫暖的話都不及慕深的這三個字。
慕深見蘇暖沒有說話,緊接着道:“如果可以的話,願不願意跟我定居美國。或者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們在那個地方定居也是可以的。”
他現在人在中年,卻有着老成。在他看來,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能夠陪親人好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對慕家的一切早就已經不感絲毫的興趣了。
沒和蘇暖結婚之前,他每天都很忙,有時候實在不想做了,就站在落地窗前抽菸看窗外,可一支菸完了又要繼續的工作。
那種生活,很無趣,他也不想要了。
“雖說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有一定的煩惱,但我並不想逃避問題。”
在蘇暖看來,遠離這個地方定居那不是逃避問題又能是什麼呢?更重要的是,慕深的公司在國內,如果他去美國了,那麼國內的公司怎麼辦?
難道要他的心血全部都毀滅嗎?不,蘇暖顯然是不會讓慕深這樣子做的。
“傻瓜,我說的是如果。”慕深輕輕的笑了起來,脣角迷人。
可慕深忘了,人生沒有如果的可能性,所以他說的這件事情永遠也無法成爲現實。
“嗯,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剛剛我一個人走的時候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不少。韓美東的事情我雖然沒法阻止,但是我卻可以忽略,決定這件事情的人主動權在於我,而不是韓美東。”韓美東的出現,對於她來說,是個意外。
慕深點頭:“是該這樣,那現在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回熙園了,我讓江媽給你做許多好吃的。感覺這些天來,你都瘦了很多。”看見蘇暖瘦的樣子,他怪心疼的。
“好。”蘇暖點了點頭。
那聲“好”字猶如藤蔓一樣,緊緊纏繞着慕深的心。這樣有蘇暖的生活,他很珍惜。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他想,他要先發制人才行。
“那現在準備走回去還是坐車?”慕深挑了挑眉頭,詢問着蘇暖的意見。
“走回去吧。”說着,蘇暖就已經拉起了慕深的手,掌心相貼,十分的溫暖。
對於蘇暖的話,慕深一般是沒有絲毫的意見,他笑了笑,正因陽光下,兩人的身影相互交錯着。
下午兩點左右,一場大雨席捲了整個c市,雨水砸落在地暈開成了一朵朵豔麗的水花泛起了絲絲的漣漪。
都說大雨來的兇猛,去的也兇猛。但這場大雨絲毫沒有要離去的徵兆,慕深皺眉,原本他是想着帶蘇暖出去放鬆一下的,但是沒有想到會下起一場大雨來。
慕深轉眸看向站在窗前的蘇暖,她雙臂抱胸,背影略顯高冷。他抿了脣,邁着步子走了過去,伸手環住了蘇暖的腰肢,吮/吸着來自於她身上的馨香。他眯了眯眼睛:“剛剛還好好的,這會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蘇暖的善變,慕深把她歸根於小孩子的心性。
原先蘇暖被慕深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但她轉念一想,除了慕深不會有其他人了。她輕扯脣角笑了笑:“人的心情跟天氣多多少少是有一定的聯繫的,說實話,我並不喜歡下雨天。因爲在這樣的天氣裡面,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她說的,確實也是實話。
“爲什麼會討厭下雨天呢?”慕深把蘇暖轉了身,讓蘇暖面對這自己,清淡疏離的眼眸裡面開始涌現了柔和溫暖的光暈。
看着慕深的眉眼,蘇暖想了想,但在想到慕子凡這個人的時候,她閃躲了下,不敢觸及慕深的目光,“沒什麼,沒人會喜歡下雨天的。”
慕深部喜歡看到蘇暖這樣的舉動,因爲這樣,他似乎覺得他從來就沒有走進過蘇暖的心。如若是,又怎麼會流露出此般的神情呢?
“下雨天是休息天,正因爲有些事情不能在下雨天做,所以纔要好好的休息。人活一世,忙碌一生,當然是要適當的休息一下了。暖暖,你不是這樣認爲的嗎?”起先,他是因爲蘇暖而對突然的下雨天感到焦慮,但是他認爲有必要跟蘇暖好好的糾正一些事實了。
“嗯。”她除了這個字,再也說不出其他了。
慕深的手離開了蘇暖的腰,轉而緊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輕柔細膩,觸感很舒服。心也因爲這裡而柔軟着:“不是有一句歌詞是這麼唱的嗎?‘最美不過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過雨的屋檐。’我想說的是不是屋檐,而是那個在下雨天陪你一起度過的人。這樣的話,只要你在我的身邊,那麼我永遠都是豔陽天。”
這麼久來,他不求別的了,只求:她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