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雨夜心慌

當他們再回到醫院的時候,佳佳還告訴曉月,醫生說情況快要趨於穩定了,說不定很快就會好起來,讓她不要太擔心。曉月看着躺在牀上的孩子,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既然醫生都這麼說了,那就意味着,孩子的確在好轉,很快,她就會好起來的。看着時間有些晚了,曉月不想他們的事情讓兩個好友一直在醫院裡耗着,便出言讓他們離開。

“你們兩個也在醫院裡幫我守了一整天,夠了。佳佳,蘇娜,真的很謝謝你們。不要爲我擔心了,我會好好的,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蘇娜只記得,自己當初有事的時候,曉月是如何對自己的,如今,她不過是在醫院裡陪了一會,也不算什麼。可誰都知道,沒人能拗得過曉月做出的決定,只好先離開,明天再來看小傢伙。

佳佳笑着走到了牀邊,看着病牀上沉睡的孩子說道:“乾媽的小寶貝,你可是乖寶寶,怎麼可以睡這麼久,讓大家都跟着擔心你到現在呢?如果你聽到了乾媽的話,就趕緊醒過來,快點好起來,知道嗎?等你好了,以後乾媽帶你去遊樂園。”

佳佳說完,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這個孩子,大家都很喜歡,沒人希望她有事。也希望老天爺不要對大家那麼殘忍,尤其是曉月。

等大家都離開了,曉月還是坐在病牀邊上,看着孩子沉沉地睡着。雲天霖就坐在旁邊陪着,一邊處理公司的事情,如果這裡不是醫院,這副畫面肯定格外的溫馨幸福。

昏黃的燈光下,曉月靠在看,看着自己的孩子,似乎看多久都看不膩。她有着阿霖的影子,睡着的樣子尤其像,她只盼着女兒長大了,肯定會和阿霖更像的。

只是這天不知道怎麼,突然說變就變了。大概九點多的時候,外面吹來的一陣冷風,撩起了窗簾的一角。雲天霖似是感覺到了,便要起身關好。

“我來!”

曉月看着他忙碌的樣子,微微一笑,搶先起身:“你坐着,我來吧!關窗戶這種小事,我還是能做的。”幾步之遙,曉月抓着窗簾,看着外面漆黑的世界,天邊的一道閃電,似是要從眼前劃過,眼看着就要朝她劈過來一樣。

可下一秒,又落在了地上,接踵而來的轟隆聲,震耳欲聾。曉月趕緊鬆開窗簾,轉身看向了牀上的人。她忘了,孩子還沒醒,是聽不到這麼大的雷聲的,又怎麼會害怕呢?

她就站在那,看着外面突然下起的蓬勃大雨,突然心裡有了些不安。好久不曾看過這麼大的雨了,還是在漆黑的夜裡。電閃雷鳴,天就像被誰捅了個窟窿,又是是在爲什麼事嚎啕大哭,傷心流淚。

曉月是不喜歡這樣的雨天的,總覺得,這樣的天,似乎在告訴人們,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每到這種天氣,她就會心慌。還記得母親去世的那個晚上,也是這樣的天氣,外面好黑,她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見傾盆大雨的聲音。

自己就坐在那冰冷的塑料椅上,看着手術室的紅燈變成了綠燈,一個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一個走在前面,摘下口罩,對着叔叔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出了這世界上最冰冷的幾個字:我們已經盡力了!

小小年紀的她,已經知道了那句話的意思,她怎麼也忘不了,那個可怕的晚上。

如今,又是這樣,自己也是在醫院。會不會……

曉月緊張的抓起了窗簾,她開始害怕了起來,甚至覺得渾身發冷,很想離開這個地方。

雲天霖感覺到她的不對勁,趕緊起身,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怎麼了,我在這裡。怎麼手會這麼涼?”雲天霖看她臉色也不太好,試探性摸了摸額頭,還好,沒有發燒,她好像很害怕。

“告訴我,怎麼回事?”

“媽媽……當年,媽媽就是在這樣的晚上,離開的。”曉月說話斷斷續續的,死死抓着雲天霖的手。他這才明白,爲什麼她突然會這個樣子。

她母親去世的時候,好像才十三歲。恐怕,那個晚上已經成了她心裡無法驅散的陰影。雲天霖捧着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

“月月,那些都過去了。我在這裡,不要怕。”曉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讓自己漸漸冷靜下來。可還是有些害怕,她緊緊抱住了雲天霖,真的很不喜歡自己胡思亂想的樣子,可她卻控制不住。

這場雨,一直在下,似乎還越下越大。雲天霖沒有繼續處理公司的事,擔心她還會害怕,就和她一起守着孩子,那雙手,就沒有鬆開過。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牀邊,看着孩子,也不會覺得困,時間好像禁止在了這一刻。

突然間,曉月的目光落在了孩子的小手上,剛剛……她好像看到孩子的手指動了一下。她不敢確定,於是死死地盯着那兒。過了一會,那隻小手,又動了一下,這下,曉月確定自己不會看錯了。

“阿霖!阿霖!孩子醒了,孩子好像醒了。”曉月拽着阿霖,讓他看着孩子的手,果然,她的小手輕輕動了一下,他習慣性看了看心電圖,雖然不是很懂,可是他看着機器上顯示的數據和波動,好像不對。

“不對,快把醫生叫來。”曉月順着雲天霖看的方向看過去,也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波動。她剛剛明明動了兩下的,爲什麼,心電圖上顯示的波動,好像比之前還慢了。

才一會,機器就開始發出提示警報,曉月心都亂了。爲什麼突然變成這樣,剛剛還好好的。

醫生趕來,簡單檢查一下,就立即通知護士,讓他們準備急救手術,把孩子推到手術室去。曉月看着他們忙碌着,將她的女兒往外推走,不知爲何,心裡覺得空落落的,彷彿自己就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了。

曉月趔趄着步子,追了上去,親眼看着孩子被推進了手術室,長廊裡,那盞紅色的燈那麼刺眼,她一個人站在門外,看着冰冷緊閉的大門,突然覺得,這個地方好可怕。

爲什麼這一幕,和當年那麼相像,也是這麼大的雨,同樣也是手術室門外,一樣的冰冷,一樣的寂靜,寂靜得讓人恐懼。

不同的是,這一次,還有云天霖陪在她身邊。

曉月看着手術室的門,想起自己的女兒,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同樣的事情,千萬不要讓她再經歷第二次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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