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曉月在聽到這樣的表白時，忍不住抖了兩下，如果姑蘇墨，不是現在的姑蘇墨，她還會這樣對他死纏爛打嗎？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去問雲舒，她就能替雲舒回答了，不會。
若是問她，怕是她第一反應就是，姑蘇墨怎麼可能不是現在的姑蘇墨呢？
她喜歡的，是姑蘇墨，還是她哥哥這個人，這副皮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姑蘇墨不曾看過她一眼，彷彿這些話，根本不是在對他說的一般。
“走吧！”
這兩個字，還是他對雲天霖說的。
雲舒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姑蘇墨擁着餘紫顏上車。每一個動作，都透着無盡的溫柔，彷彿這世上只剩下餘紫顏一個人。
旁邊三個親眼看着姑蘇墨如何無視雲舒的存在，護着餘紫顏上車，親手幫他繫好安全帶。
“入冬了，以後出來，多穿一點。”輕聲的呢喃，卻能讓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順便親自幫她扣緊了大衣。
“不冷，我肚子餓。”
“那我們回去吃飯。”姑蘇墨細心幫她關上車門，這才繞往另一邊，打算離開。
從始至終，不曾看過雲舒一眼。
雲天霖看在眼裡：“月月，我們走吧！”
曉月點了點頭，坐上了車，掃了一眼旁邊落寞的雲舒，只覺得活該。
“你沒聽到嗎？她在和你說話，至少，你也應該給個迴應，不是嗎？”安冉始終在心裡對愛情還充滿着幻想，看不得雲舒如此。她話剛說出口，很快被夏天給攔住了。
安冉不認識這幾個人，可夏天知道。
在看到雲天霖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一個是個姑蘇墨，一個是雲家的雲少，而她們碰到的，就是雲少的妻子，還有姑蘇墨的妻子，姑蘇家的長媳。
難怪，只是一眼，看上去就給人一種與衆不同的感覺。
這可不是她們這些人能夠招惹的起的，要是在平日裡，她們這樣的人，連見到的機會都沒有。
安冉不知道，她卻明白。這個時候，也只有她拉着安冉。她看向雲舒，明明知道這是些什麼人，她卻任由安冉去得罪他們，安冉可是爲她好。
姑蘇墨手裡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瞥了這三個人一眼。
“迴應？”他看向雲舒，最後說道：“她不配。”
雲舒只聽到車門被關上的聲音，酷炫的跑車帶着她滿心的希望，就這樣消失在她的視線裡，留下的，只有滿城寒風，吹得她骨頭髮冷。
好像突然吹來了一陣冷風，讓她忍不住抱緊了自己，心裡苦澀不已。
她不配！
這簡單的三個字，一次又一次打碎了她的希望，她一片真心，卻碎了一地，怎麼也撿不起來了。
雲舒沒有說話，一動不動站在那。安冉看着有些心疼了，她知道被人拒絕是什麼滋味。
她也看出來了，剛纔那樣的人，不是她們能夠妄想得到的。
“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現在回去，還能休息一會。”
雲舒沒有說話，任由同伴拉着自己離開，想着的只有姑蘇墨冷漠的樣子。
前一秒他還能對餘紫顏那般溫柔，下一刻，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她到底哪裡不如餘紫顏，讓他連一個眼神都捨不得六個自己，她就這麼不堪嗎？
夜幕降臨，那纔是她們一天真正開始的時候，她看着坐在化妝鏡面前的自己，滿身的風塵氣，桌籤擺放着的，是她不知何時習慣的煙。
她諷刺地看着自己，點了一根菸，抽了起來。
這個樣子，更像了，好像天生不用學，她就成了這個樣子。
還是說，她天生就是來幹這行的。她真的厭惡現在的自己，她討厭自己身上的風塵氣，她特地不像其他女人這般，她在這裡的衣服，都是純白色。
是她自己在自我欺騙，安慰着，她還是乾淨的。哪怕在這種地方，她也是乾淨的。
可如今，哪怕是白色，也拯救不了她骨子裡的這份低俗氣質，就算她再怎麼僞裝也沒有用。
她已經改不了了！
聽着有人催促着，該輪到她上臺了。她毫無形象地掐滅了手裡的煙，對着鏡子，擠出一張最嫵媚的笑臉，這才轉身往舞臺走去。
安冉剛表演完下來，半路上被夏天拉往了一邊。
“安冉，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安冉奇怪地看着夏天，在這裡，也就夏天和她的關係最好，最近新來的沫沫，讓她覺得，她們之間其實是差不多的，都是可憐人。
這讓她想起過去的自己，所以，她想護着她，就像護着當初的自己一樣。
“什麼事？”
“是沫沫。”
“沫沫？沫沫怎麼了？還在爲白天的事情不開心嗎？”安冉以爲，雲舒還在不開心，嘆了口氣。她們這些人，註定了只能這樣，就算自己想幫忙，也做不了太多。
“她沒有那麼簡單，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太輕易相信她。”
“夏天，你怎麼了？你不覺得，她和過去的我們很像嗎？大家都是苦命人，看到她今天這個樣子，我總會想起自己過去什麼樣。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信我，我不會害你。白天的事情，雲舒是認識他們的。開着邁巴赫的是姑蘇家的長子，那是她喜歡的人。旁邊開着蘭博基尼的，那是雲家的雲少，你還猜不到，今天我們遇到那兩個女人是誰嗎？”
“雲家少奶奶，姑蘇家長媳？”
夏天點了點頭，剛纔還有些氣憤的安冉一下子焉了。
“她喜歡姑蘇墨，你沒看出來，她和雲少他們都認識嗎？她明知道，那是我們這樣的人得罪不起的，卻任由你幫她出頭，她自己一個字都不說，姐妹不是這樣做的。她壓根就沒有想過你你這麼做會有怎樣的後果。”
安冉愣愣地看着夏天，她從沒想過這麼複雜的事情。大家都是一樣的，爲什麼還要這樣。
“你覺得，我們是一樣的，可她沒有這麼覺得。你聽到他們叫她什麼嗎？雲舒，她原來是姓雲的。Y市有幾個姓雲的，之前我聽說，雲少的父親突然回到雲家，其實，這些年不是失蹤，是帶着外面一個女人，離家出走。現在後悔，知道當年的誤會這纔回來了。”
“這……”
“你再想想，之前關於她做主播被爆料出來的事情。”
“你是說，她母親，就是雲少父親當年在外面那個……”
“噓！這種話，我們不能亂說，可你心裡要有底。這個沫沫，沒有那麼簡單，我不想看到你有任何閃失，我們以後，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安冉半天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總覺得，這樣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