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單牧爵的聲音,安承羽的反應是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動作之快還撞到了桌子。)其實毋庸置疑,如果沒在一起,他又怎麼會接聽清綾的電話?
“清綾暈倒了,在醫院,你過來吧。”
很不願意叫他來,但是,既然他已選擇了放手,那就不能再出爾反爾吧?給她幸福,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
安承羽動作很快,十五分鐘的時間就已到了醫院。
匆匆衝進病房間的時候,單牧爵還坐在牀邊,手中仍然執着清綾的手,兩手緊緊抓着,放在自己的脣邊,兩眼只望着她辶。
哪怕是知道安承羽要來,哪怕知道他看到這樣的一副畫面定不高興,他也仍然沒有放掉。
安承羽一直走到病牀前,清綾還沒有醒來,仍然躺在那裡,放在外側牀上的手背上,扎着吊針。
“怎麼會暈倒?”哪怕很不願意此時單牧爵的動作,安承羽也仍然憋着氣問着,放在身側的手卻是攥得緊緊地澌。
單牧爵這才輕輕放下手中緊握的手,放下之時,還緊緊捏了一下,彷彿下次,再也碰不到了。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睡一覺應該就會醒來……”
單牧爵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替清綾蓋好了被子,起身朝門口走去。
經過安承羽身邊的時候,又聽到他問了一句:“怎麼會暈倒?”
單牧爵停頓了下,但仍然沒有回答,再次朝着門口走去。
安承羽閉了閉眼,心中的怒火已達到頂峰:“單牧爵,你說過,你要讓她過幸福的生活,你不想再讓她記起那些事的,那就少出現在她面前!”
他依然壓抑着聲音,也依然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兩年來,他一直擔心受怕,生怕她會想起什麼,生怕她會離開,現在,單牧爵出來了,他更害怕了。
“她的記憶不是我能控制的,會不會想起不是我能作主的!我會盡量少出現在她的面前的,但無法保證這輩子不會出現!”
他相信,有些緣份,哪怕自己再割捨,也是割不斷的。
安承羽一下子轉身,一把揪住單牧爵的領口:“你到底想要怎樣?當初是你說的要放手的,現在又想反悔了?”
單牧爵一臉平靜,伸手拉下他的手:“如果我反悔,我早告訴她我是誰了,又何必總是躲着她不見?”
“你是誰?”兩人的身後,突然傳來清綾的聲音,單牧爵就此望過去,安承羽也慌忙轉身看她。
清綾正掙扎着坐起身來,手撐了下,手背上傳來刺痛,她眉頭蹙緊,也輕“啊”了一下,讓兩個男人都驚起來,兩人的一致動作都是朝着她奔去,只不過,單牧爵走了兩步,停在那裡,只看着安承羽奔到清綾的身邊,一臉關切地問着。
“怎麼了?都腫起來了,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說着,按響了牀頭鈴。
“你反悔什麼?你要告訴誰?你又躲着誰?”清綾卻不顧自己的手,而是望着站在那裡的單牧爵,問着。
安承羽沒想到清綾聽到了這句話,望了單牧爵一眼,忙對着清綾道:“沒有,我們在說別的事,他在和西雅鬧彆扭,兩人躲着不見呢……”安承羽只能搬出西雅來,希望清綾不要胡思亂想。
“是這樣嗎?”清綾依然望着單牧爵,開口問。
護士敲門進來,拿了針,重新給清綾拔了再扎過。
她一直望着站在那裡的單牧爵,而後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現在的清綾,到底有沒有想起什麼,想起他是誰了嗎?
如果他順着安承羽的話,如果她想起了什麼,那麼她會不會覺得他是不要她了?而他非要和安西雅扯在一塊,那便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安承羽也一直望着單牧爵,那眼裡流露出來的複雜,他能看得懂。
他不希望他的一句話,悔了他一輩子的幸福,可是,真的這樣緊緊抓住,他便幸福了嗎?哪怕清綾的心裡,或許潛意識不是他呢?
“醒來了就好,我先走了。”單牧爵沒有回答清綾,說了這樣一句話,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西雅是個好女孩,你別傷害她!”身後,又傳來清綾的聲音,直讓他的身子爲之僵硬了下。
對於他來說開得一個玩笑,而對於她,是真的當真了吧?這是他想要的要,可是,一想到她把他推給了別的女人,他的心裡真不好受。
單牧爵仍然沒有開口,伸手開門,走了出去。
清綾一直望着他的背影,他的離開,猶如像是掏空了她身上的某個器官,胸腔內瞬間空蕩蕩的,哪怕安承羽在身邊,哪怕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她也覺得整個人空落落的,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怎麼會暈倒?現在好點沒?頭還暈嗎?”安承羽忙擋去她一直望着門口的視線,柔聲問她。
清綾纔將視線聚焦,看到安承羽一臉關切,她有些尷尬,自己在想些什麼?那個人是西雅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就在眼前,爲何要想着別人的男人?
“哦就是暈倒了,可能這兩天沒有睡好,再加上太累了……”清綾忙說道,任由安承羽扶着她躺下。
這兩天倒是真的沒有睡好,一直在研究那些圖紙,但基本是研究單牧爵的。
單牧爵最終都沒有答應幫助她畫出下半部分,看來只有靠她自己了。
“那睡會吧,餓不餓?想吃點什麼?我幫你去買?”他邊替她蓋着被子,邊問着她。
清綾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不想說話,安承羽也沒再問,只是坐在邊上,一直陪着她。
兩天時間,從醫院出院到家,安承羽差不多時刻陪着,就是連晚上也沒再離開過,一直窩在沙發上睡,她看不過去,只得命傭人收拾了一間客房,讓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