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有什麼情況我們再聯繫。”駱雯的話裡滿滿都是欣慰,夏沐當然也是聽的出來了的。
她又何嘗不感謝對面那個長相普通卻總是對她諸多照顧和顏悅色的大姐。
從五歲半進入穆家的門後,她就沒有一天不想要離開那個地方。
只是,那時候的她太小,一個人出走不消說走不走的出去,就是走出去了,在外面活下來都是個難題。
在穆家,她雖然受盡了冷眼,受盡了嘲諷,甚至有還是柳華容和穆欣然的出氣筒,就是被她們打罵也是常有的事情,可到底,她還是有口飯吃,有學上的,他們還是給予了她能夠維持生存下來的基本需要。
這總比當時她一個小孩出去流浪來的好得多,有盼頭的多不是。
那個時候的她,只要能夠健康的活着,尊嚴又算的了什麼呢?
這可是她從出生後,就深刻體會並懂得的事情啊。
是啊,在她對周圍的一切都無能爲力的時候,她除了忍辱負重,等待自己堅強獨立的那一天,活下去纔是她唯一的希望。
而她那個時候的活,也是爲了她小小的心裡那個最迫切的願望:走出穆家,從此再也不要依靠他們,不要看他們的臉色過活。
而九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也是徹底把她心底的想法更近一步提上了日程而已。
夏沐覺得這一輩子,她到死都會深深的記得,有一次她在一本書裡看到這樣的一句話:世界的力量有三種形式,暴力,金錢,知識。
而那個時候的她,那麼脆弱,那麼渺小,那麼無力,無力的只能依靠最後一個才能活下去。
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已經在偷偷的學習畫畫吸取各種各樣的繪畫知識,畫工不俗,可是那個時候的她還太小,畫技生澀,沒有資歷,也沒有碰到後來的那個大學裡的恩師,就算她有天賦,終究靠繪畫這門手藝來賺錢還不是時候。
把自己的才藝和技能轉化爲金錢還有力量,對於那時候的她來說,終究需要一個契機。
而除了畫畫,她最拿的出手的,也敢拿的出手的,就是她每天,每天孜孜不倦的看書獲取的知識了。
她大概在上初中後,就會看各種各樣的書,有時候也會寫一些小文章匿名寄到報社去賺些稿費。
可是因爲那時候她寫的文章,大多都是短篇,不能完全把她的長處和潛力發揮出來,她的獲取的報仇很,很少,少的完全不夠她養活自己。
直到後來,她才慢慢的想要寫個長篇出來,也是在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就更加迫切的想要在某個領域爲自己爭取一席之地。
也是她在十五歲到十六歲的那一年的時間裡,她寫好了一個差不多三十萬的長篇小說準備投稿出版。
別看出來的成品只有三十萬,事實上,她寫出來不知道修改了多少字,總共的文字沒有五百萬,也有三百萬,幾乎佔盡了她全部課餘的時間。
雖然每天都很累,很累,但是,她只要想到若是以這樣的努力能夠自由,她覺得這比什麼都值。
因爲是傾覆了她全部心血的東西,所以她寫的格外的認真,用心。
雖然她已經有些信心覺得自己的作品可以拿的出去了,可是,由於當時年紀小,在文壇沒有名氣更沒有人脈,她找了很多出版的社的編輯都碰了壁,很多人看見她的樣子,有時候看都不看她的作品。
直到她遇見了駱雯,她很認真,很認真的看完了她的書,不光給了她稱讚,還給了她信心,給了她機會,讓她有一見世人的機會。
她永遠記得,當駱雯打電話給她說決定給她出版的時候,她那天晚上抱着自己的枕頭在那個一樓的小房間裡哭了整整一個小時。
所以,她心裡對駱雯的感激自然不能言語的了,她本來都已經差不多放棄了的,是駱雯告訴她可以,並且在此後的時間裡給了她鼓勵和支持,這纔有瞭如今的三月。
也或許是她運氣好,又或許真如其他後來的人說的,她有天賦,她的第一本書面試就造成了空前的反響。
在那一刻,她並沒有覺得這些名氣有多麼的了不起,唯一的感覺就是。
真好,有了稿費,她終於可以離開那裡了,離開那個冰冷的,華麗的地方。
所以,不管如今多少人說三月和生如三月有多麼的脫俗,多麼的視金錢如糞土。
她都一笑置之。
畢竟,畢竟,畢竟曾經的她是那麼迫切的需要錢,那麼迫切的需要更多的報酬啊。
她永遠記得當初第一本書出版給她帶來名氣時,她眼裡看到的只有金錢而已。
金錢的重要性,她怎麼會不明白?
現在她之所以可以那麼大方的把那麼多的錢捐了出去,還不是因爲她已經有了足夠生活的錢。
她其實和很多人一樣的世俗,只是,她沒有那些世俗的人那樣貪婪。
想到剛剛那個駱姐對她那麼小心翼翼的態度時,她在好笑之餘還有滿滿的感動。
她輕嘆,或許真的是她本性太冷清了,不習慣和人多麼親近,纔會讓駱雯這個見證她成長,曾經給過她幫助的人對她也這麼的客氣吧。
而在夏沐出去給駱雯打電話的時候。
聞人御玄也給《訪談》節目組的策劃人去了一個電話,電話裡說了一句話:“三月要上後天晚上的七點檔。”
這樣命令式的冷漠口氣,若是夏沐看到,一定會驚訝,那可是全國最有名的節目組策劃人啊,他怎麼會用哪種口氣說話。
這是因爲《訪談》節目幕後最大東家就是聞人集團,而外界很少有人知道。
而這一天中午又發生了一件讓夏沐感動不已的事情,那就是聞人政也特地給她打了電話。
電話響的時候,夏沐和聞人御玄正在吃飯。
她的手機被她丟在了房間裡,因此它開始響起的時候,她並沒有聽見,直到手機響了好久,她才意外的放下筷子走到房間裡準備接電話。
夏沐看着手機上那一連串的同號的號碼,如水般的眼裡閃過淺淺的疑問。
這個號碼是陌生的。
接着,她滿臉清淡的按下接聽鍵。
“丫頭啊,我是爺爺。”當電話那頭那熟悉的慈愛的聲音響起,夏沐立刻驚了一下。
“爺爺,不好意思,讓您等了這麼久,我剛剛在吃飯,手機放在房間裡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輕柔裡滿含歉意。
“沒事。沒事,剛剛在吃飯是吧,現在吃好了麼,爺爺沒有打擾你吧?”此刻正坐在聞人家別墅二樓的書房裡的聞人政聽見對面的丫頭說剛剛在吃飯,那張佈滿皺紋卻儒雅慈愛的臉上立刻露出個淺淺的笑。
在吃飯好啊,在吃飯就說明那個丫頭情況並不糟糕,要不,她哪裡還有心情吃的下飯啊。
這麼想着,他心裡的掛念也稍稍的鬆了些。
“爺爺,您能打電話來我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打擾。”夏沐輕笑,聲音輕柔的回道。
“哈哈,不嫌棄我這老頭子打擾就好了,爺爺今天給你打電話是看到了外面的新聞,怕你這個傻丫頭,年紀小小的,別人一說點不好聽的就難過,現在看來你比爺爺想象的堅強,爺爺也就放心了。”聞人政的語氣慢慢的輕鬆了起來。
“謝謝爺爺的關心,我很好。”心裡其實有很多很多的感動。
可是,終究說出口的只有這麼一句簡單的謝謝和很好。
“恩,那就好,那爺爺也不多說什麼安慰的話了,不過,最後爺爺還是要告訴你,你可是爺爺我認定了的孫媳婦啊,在遇到什麼困難,受到什麼委屈的時候,千萬不要自己扛着,一定要記得還有我們這些家人在,知道麼,我們會一直相信你,支持你的。”聞人政想到電話那頭那個清冷的小丫頭,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多囑咐了幾句。
就怕她一個人習慣了堅強,就不會去想到要依靠他們。
唉,真是個讓人欣喜又心疼的丫頭。
“好,爺爺,我會記得的。”這一刻,夏沐要極力控制自心潮氾濫的感動,才能不哽咽出聲。
其實,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裡,已經有點點淚珠沿着清美無雙的臉蛋滑落下來。
那個白髮鬢鬢的老爺爺啊,從來都是一身的威嚴與睿智,何時一次性在電話裡對別人說過這麼多的話,這次爲了她,竟然主動打電話過來,嘮叨的像個老太婆,卻也給了她那麼多的愛。
她還沒有在自己的姓名前面冠上他們的姓,他們就已經全心全意的把她當成家人來愛護,不問緣由的護着她,給了她一個世界上最溫暖也最龐大的靠山。
如果,她再不把他們當成家人,未免也太不懂得惜福了點啊。
可是,這樣的幸福,誰又拒絕的了?
原來,這種被家人關懷的感覺是這樣的啊,就好似,不管外面是怎麼樣的狂風暴雨,是怎麼樣的風雪飄搖,她都被這麼多可愛,可敬的人護着,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還有嚴寒。
真的好幸福,幸福的想哭。
正在夏沐感動的不能自已的時候,她手上的手機突然被人接了過去直接丟到了牀上。
她轉頭,那個帶給她無限溫暖與幸福的男人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寶貝,怎麼了,飯還沒有吃完呢,走吧。”聞人御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用那種滿懷感動到足以溺斃他的眼光看着他,心裡有些好笑。
不知道她剛剛接了誰的電話,受了什麼刺激。
於是在輕柔的說完來的目的後,就拉着這個吃飯吃了一半的小女人去餐廳。
一個人吃飯,他可受不了,幾分鐘都受不了。
“御,剛剛爺爺給我打電話了。”夏沐任由身前的男人牽着走。
心裡還沒有從剛剛的感動中走出來。
“是麼。”聞人御玄輕揚眉梢,淡淡的道。
語氣裡是完全的不意外,還有不在意。
“御……”夏沐用力的拉了一下手裡握的溫厚手掌。
前面的聞人御玄感覺到她有話要說,立刻轉頭,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有着寵溺的溫柔。
“有家人的感覺真好。”夏沐上前一步,用雙手摟緊前面那個站在客廳裡好似匯聚了萬千光暈,耀眼的泛着溫潤的流光的男人。
聲音輕柔裡懷着最真誠的感恩。
這些家人對夏沐來說,都是上天給她的恩賜。
“傻瓜,這樣就滿足了,以後還有讓你感覺更好的家人的。”聞人御玄伸手摸了摸懷裡的小腦袋。
那漆黑如墨的瞳孔深處,劃過一道不知名的流光。
可惜夏沐看不到,就算她看到了,短時間內也不會懂。
他的聲音低沉的像是琴末端的最後一根弦,低沉,喑啞,卻格外的能打動人心。
到了下午的時候,夏沐就很淡定了,也沒有再去看網上那些傳的亂七八糟的新聞。
因爲,她在乎的人不用她解釋,要她解釋的人,她根本就不在乎。
那麼,她何必花那些精力去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怎麼看。
當然,有一個完全無所事事的人在旁邊,夏沐也別想好好工作了,極容易分心,效率還差到爆表。
這不,吃過飯後,心情都放鬆的兩人就端着咖啡準備去陽臺上曬太陽。
眼下的日子,已經差不多到了十月底,秋天走了一小半,這時候的n城的溫度不熱不冷。
夏沐剛進陽臺,就被眼前的一幕,看的不想眨眼,
陽光照在窗臺的綠葉上,它們潔淨、獨立、向上,只需要一點水便綻放輕盈。
秋天已經來臨了,可是,由於n城的氣候因素,就是冬天,整個城市裡都不會出現那種乾燥的,冷的落葉枯黃,只剩樹枝的蕭條感。
她覺得眼前陽臺上這些翠綠,翠綠的盤景長的正好,一簇一簇的,沒有一朵花,卻自成這水泥牆壁砌出來的空中一景。
她心裡的幸福感就像陽臺吹進來的風一樣,一陣又一陣,連綿不絕。
聞人御玄看見站在綠葉邊上,整張絕麗的小臉上都掛着幸福淺笑的小女人,也好似感動身受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絢爛的笑,在這樣的秋日陽光下。
耀眼的像是一個墜入人間五光十色的神祗。
他輕笑,輕輕的把手裡的咖啡放在陽臺上的小桌子山,接着走到樓下拿起一個水壺裝滿水後又重新回到陽臺裡。
“寶貝,給這些你最愛的綠葉澆點水吧。”
夏沐聽到他的聲音轉頭,那清澈如水的目光落在他輕笑如雕刻般的臉上,那笑,落在他俊美的臉上,是那樣的炫目。
她有那麼幾秒被他這樣的笑晃了神。
誰說眼前這個男人是冷漠的,他其實從來都是比太陽還要絢麗溫暖的人啊,尤其是他那種滿含寵溺的溫暖的笑。
簡直就可以捂熱任何淒涼的心傷。
這一刻,她想。
聞人御玄看着眼前清麗絕倫的小女人這也看着他入迷的樣子,眼要眉梢處的笑,越加的灼人。
夏沐接過他手裡的水壺,輕輕的給這些她剛剛認爲的潔淨、獨立、向上,只需要一點水便綻放輕盈的小傢伙們澆水。
滿滿的一壺水從水壺口裡灑出來就變成了很細,很細的水線,它們在陽光下清澈,晶瑩的從水壺中傾瀉下來落在了這些綠葉上,立刻使得這些葉子們好似鮮活了一般左右搖擺的跳動着。
“御,你知道嗎,以前,每當我看見這片生機盎然,生命充沛的綠葉在我眼前閃動的瞬間,我平靜的心纔會有絲絲的感動,它們好似會觸動我心底柔軟的心扉一般,會不由自主的讓我的心絃跳動,這也是我對綠葉有種特別偏愛產生某種似然反應,綠葉屬於世上平凡而不顯眼的葉兒,但它活得自然而簡單的生活狀態卻讓我神往,讓我不的斷想去追逐,追逐它的瀟灑與脫俗,敬重它對生命的樂觀境界。或許在這個世界上鮮花溢出芬芳更會讓很多人陶醉迷戀,可是,綠葉更能吸引尋求平淡的我,它活得普通卻不低賤,平凡而不卑怯,過着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怡然,它們對生命有着無法想象的執着,也從不用心去算計,有那個位置舒適就往哪裡靠的私衷。”
夏沐手裡的動作不同,櫻花色的薄脣一張一合的向身邊這個一直用心聆聽的男人輕柔的說着爲什麼她看見綠葉會這麼喜愛,這麼滿足。
“所以,這就是爲什麼我們家的陽臺上全是葉子一朵花都沒有的原因?”聞人御玄已能夠低沉中帶着輕笑的聲音回道。
這個他當初強制性強入的居室,已然被他很無恥的變成了他的,也是他們的家。
“對。”夏沐轉頭看了看隔壁那個真正屬於某人的家的房子,好笑着淡定道。
這個男人啊,還真是絲毫不懂客氣爲何物。
不過,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客氣也確實是多餘的。
隨後,聞人御玄慵懶的躺在躺椅上,夏沐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微暖的陽光從陽臺外的天空上傾瀉下來,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猶如在他們的身上蓋上了一層泛着微光的輕柔的紗幔。
暖暖的,重量近似無。
這麼愜意幸福的場景,是外面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也是使壞的m小姐沒有想到的。
她這要知道了她精心策劃的某些事,只是雷聲大,雨點都不落的就即將落幕了,只怕要氣的吐血。
而當南楠走進陽臺上看見的就是這樣安逸唯美的一幕。
頓時,她那雙明亮的眼珠子差點沒有脫窗從眼眶裡飛出來砸在這兩人的身上。
南楠喘着大氣瞪着眼前正睜開深邃泛着銳利的冷光的眼睛看着她的男人。
只感覺有幾萬條草泥馬的動物正從她的頭頂上狂奔而過。
臥槽,誰能告訴她,她從早上在家裡被老媽婁琦拉起來看見那則新聞後,就擔心到不行的沐沐寶貝竟然沒有哭,也沒有難過,還這麼安逸悠閒的躺在一個男人懷裡睡午覺。
那沉睡的小模樣,就是她焦心的從樓下找她找到樓上,並且弄出那麼大的動作都沒有把她弄醒。
誰能告訴她,是她的眼睛花了,還是她在做夢?
要知道她早上在穆家發了一輪鏢之後,就直接趕到了機場,等待最近的一班飛機想要直接飛到她心愛的沐沐寶貝身邊。
她焦心憋着忍着疼的發癢的擔心都沒有過早的給她的沐沐寶貝打的電話。
那是因爲她知道她的沐沐寶貝到底有多要強,只要她人不在她的身邊,就算她有多難過,爲了不讓她擔心,她也會告訴她好好的,她打了也是白打的。
所以她只好等飛機平穩的降臨n城白水機場後,纔給她的沐沐寶貝打電話。
可是,更讓她擔心的是,她差不多打了二十多個電話,電話裡都沒有人接。
在那麼多的電話打出都人沒有接的時候,她都恨不得能立刻飛到這裡來看看她怎麼樣時。
可是,爲什麼當她見到她的時候,卻是這樣一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場景。
南楠扶着陽臺的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那雙明媚的眼睛瞪的圓圓的盯着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已經睜開眼的聞人御玄在看到南楠出現時,雖然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可是心裡還是很意外的。
畢竟,剛剛的腳步聲他是一直都聽在耳裡的。
本來,他以爲有那麼穩健的步伐聲,那麼粗重的呼吸聲的人,應該是穆謹然。
畢竟,在他的印象裡,只有穆謹然有這個家的鑰匙的,他哪裡會想到來人是這個本該在千里之外的南楠。
不過,他的意外也就維持了不到半秒鐘。
接着,他看了一眼還在他懷裡安睡的小女人,就轉頭伸出手指對着南楠做了一個安靜的動作,然後輕輕的起身,把熟睡中的夏沐摟在懷裡朝着樓下走去。
而等到他抱着夏沐從南楠的身邊走過的時候,南楠還憋着呼吸,沒有完全的回過神來。
幾分鐘後,夏沐家客廳裡的沙發上,兩個氣場強大的人相對而坐。
南楠擰着眉毛看着對面的男人泰然自若的在她面前放下一杯芳香四溢的咖啡。
接着就面無表情的坐到她對面,完全就是一副主人的樣子,她心裡更是酸的胃疼。
南楠憋着滿肚子的火氣,端起面前的咖啡大口,大口的灌下去,然後座等對面慢慢的,優雅的喝着咖啡的男人開口。
只是,媽蛋,爲毛線對面的那個該死的男人看見她把咖啡喝完了也不說話。
不知道老孃她等的好捉急麼?
他以爲他長得帥,她就喜歡看啊,哼,要說帥哥她是喜歡看的,可是,全天下的帥哥,她最討厭的就是她面前這隻了。
誰讓他那麼快就拐了她的沐沐寶貝,雖然她上次在電話裡說要祝福他們,可是剛剛在她擔心的要死,卻看見他好好的摟着她的沐沐寶貝在睡覺。
她就覺得她的擔心好似是完全多餘的。
那種無力,多餘的感覺,差點就沒有把她壓的暈厥過去。
不過,好在女王她心性夠強才能安穩的坐在這裡和這黑貨比耐力。
不過,她真的快憋不住了好麼?
該死的男人,真能忍!
哼,她服了。
在這場忍耐力與氣場的中,女王的氣場終究弱於國王。
只得忍不住的率先小聲陰冷的開口道。
“沐沐寶貝還不知道那個消息?”這是南楠在看見夏沐可以那麼安然睡覺時,想到的唯一可能。
“她知道。”聞人御玄聲音淡淡的道。
他眸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對面明顯對他不滿的女人,心裡其實是有些好笑,還有欣賞的。
他自從上次在雲城見過她一面之後,哪裡不知道他的小女人這個唯一的朋友是個暴脾氣的。
也難怪她能在他不開口的情況下忍着一大串的問題到現在才說話。
甚至還能爲了不吵醒那個正在房間裡睡覺的小女人而壓低聲音。
就是她這份在他的小女人出事後立馬趕過來的深情仗義,這個女人也絕對可以擔得起他的欣賞的。
他也不免在心裡爲他的寶貝人生能得她這一知己而感到欣慰。
“你告訴她的?”南楠的眉頭徹底的打成結,眼裡的疑問更深了。
她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爲她知道她的沐沐寶貝一般不怎麼看新聞的。
“是駱雯告訴她的。”聞人御玄淡定的道。
“她知道的時候,你在她的身邊?”南楠還是不能理解看見那樣的新聞後,她的沐沐寶貝爲什麼會那麼平靜。
畢竟,她的沐沐寶貝過去的種種,種種,她是最清楚的。
尤其是九年前的事情,她可是歷歷在目,只要想起來,心都還會痛啊。
試問,那樣的話,作爲事件當事人,她會這麼平靜,她怎麼可能不大大的驚訝一番。
“不在,我回來的時候,她的情緒很不好,幾乎到了完全崩潰的地步。”聞人御玄聲音低沉的略微沉重的道。
若是一般人,聞人御玄是一定懶得說的,可是對面的人是南楠啊,那個從小都護着他的寶貝的南楠。
可以說,她比他都有資格知道那個小女人的情況,所以他纔會告訴她。
“是不是在浴室裡面哭?”看見聞人御玄那張明顯心疼道不能自已的臉。
南楠聲音低沉喑啞的問。
聞人御玄看也沒有看她,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他點頭的動作這麼輕,卻使得看在眼裡的南楠立刻紅了眼眶。她立刻轉頭看向窗外,窗外那瑩白的光芒落在她那張明豔照人的小臉上,絲毫揮散不去那張臉上的黯然。
一時間,兩個人都陷入了自我的心緒,整個明亮的,乾淨到纖塵不染的客廳裡,靜的丁點聲音都聽不到。
許久,許久,南楠那低到只有聞人御玄可以聽到的聲音在他們的周身響起。
“聞人御玄,有人說愛情和友情像一隻手的手心和手背,緊握拳頭,就可以把手心裡的愛情牢牢的抓住,手背的友情緊緊包圍着愛情,鬆開拳頭,手心裡的愛情就會飛走,而手背的友情和愛情變成一線之差,因爲骨肉相連,又難以相見。你覺的呢?”
“我會讓你知道,我會是她手背上的愛情。”聞人御玄立刻用低沉中帶着絕對堅定力量的聲音對着南楠道。
南楠聽完他的話,其實很想對對面那個看起來有着一臉不容置疑的神情的男人嗤笑一聲說:你聞人御玄未免太自傲。
可是,她到底是在心裡相信了,相信他可以給她的沐沐寶貝一個個奇蹟,一個從來沒有人想到的,失不掉的手背上的愛情。
因爲,對面說這句話的男人是聞人御玄啊!
畢竟,雖然她見他見的不多,可是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那麼愛她的沐沐寶貝的。
她哪裡還對這樣的男人鄙視的起來。
就在南楠思想放空的時候,聞人御玄那冷漠而嚴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南小姐,我想知道九年前那四個人渣是怎麼死的,還有除了她,你和穆謹然,還有誰知道那件事?”
聽到聞人御玄問這樣的話,南楠耳邊立刻轟的一聲炸開了來。
“她,把這件事都告訴你了?”南楠飛快的轉頭,好半天才聽到自己嘶啞的口腔裡蹦出這麼一句話。
“對。”聞人御玄眸光幽深的點了下頭。
“恭喜你啊,這麼快就攻陷美人的身心。”南楠面無表情的看了聞人御玄好半響,才低聲的道。
然而,她的心裡卻是震撼的無以復加。
她的沐沐寶貝是有多信任,有多愛這個男人,纔會在那樣痛苦的時候告訴他這個讓她想想都覺得痛徹心扉的事。
她一直都覺得她的沐沐寶貝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一個人,可是當她眼前的男人出現後,她又想,她的沐沐寶貝或許有一天真的會愛上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也確實發生了,可是它偏偏來的這麼快,來的這麼深,這麼讓她難以置信。
愛情,真的有那麼不可思議的力量麼?
至少現在的南楠還是不懂的。
“謝謝,但是還是請南小姐能夠回答我的問題。”聞人御玄剛因南楠半天不正面回答他問題而皺起的眉頭,在聽到她那句恭喜後立刻舒展開來。
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還劃過淺淺的笑意。
“那四個人渣被我廢了,後來,他們因爲欠了賭資無力償還被人打死了。”南楠擡頭看了一眼聞人御玄,接着視線移開,聲音冷寒的道。
聽到她的話,聞人御玄沉默了。
接着,他勾脣露出一個森冷的笑,果然,那些人渣的死沒有那麼意外。
“謝謝。”他對着南楠真誠的道。
“不用,傷害沐沐寶貝的一切混蛋都該死。”對於聞人御玄的謝謝,南楠意外,但也不放在心上。
“哦,對了,算來你現在也算是沐沐寶貝的保護者了,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一些以前的一些疑點。”南楠想起了以前查過的一些線索,覺得告訴聞人御玄會比較好。
畢竟,聞人御玄的能力,她還是清楚的。
“難道九年前的那件事不是意外?”好似明白南楠話裡的意思,聞人御玄立刻聲音陰寒的道。
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嘴脣輕抿,眼裡的眸光幽深如颶風眼。
渾身都是懾人的氣場。
“這個,或許你的猜測是有可能的,在那四個人死後,我意外聽到我們白龍幫的兄弟有一次說這四個人好似在死前一段時間發了一筆不小的財。”
這也是爲什麼南楠會懷疑穆欣然的原因。
因爲,當時夏沐從來不和任何人來往,也才十五歲,根本就不會和其他的人結仇。
至於報紙上寫的那什麼搶人家男朋友,被報復,完全就是瞎扯淡。
而瞭解穆欣然和夏沐之間的一些事的南楠當然立馬就想到了她。
畢竟,穆欣然是個什麼貨色,她南楠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不過,她懷疑也只是懷疑,還沒有什麼證據,所以,也只能和聞人御玄說這麼多。
至於其他的就讓他去查。
當然,她也會查。
若是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樣的,不弄的那個賤人生不如死,她就不姓南。
那雙明媚如春的眼裡此刻全是冷冽的冰鋒。
“你有懷疑對象?”聞人御玄把南楠的表情看在眼裡,立刻眸光幽暗的道。
“恩。不過還不確定。”南楠聲音陰沉的道。
“南楠,你怎麼來了?”在南楠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清脆中帶着絲絲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南楠轉頭,那張明豔照人的小臉上所有的陰沉一掃而光,掛着明媚燦爛的笑。
只見她一個大步從沙發上躍起跑到夏沐的身邊,把那個清麗絕倫的人兒抱在懷裡。
“我去,沐沐寶貝,別說你有了男人就不要我了吧?”她的聲音輕快中滿是調侃。
只是她的動作太快,也就沒有讓夏沐看見,她那雙燦笑的眼裡一閃而逝的淚水。
“哪有。”夏沐驚訝過後,就想到了南楠來這裡的原因。
心裡又是滿滿的感動。
她緊緊的摟着南楠的腰,在她的懷裡紅了眼眶。
她們兩個人緊緊的抱了差不多有五分鐘,然後,同時鬆開,都沒有讓對方看見彼此眼眶中的溼潤。
聞人御玄這一次很難得的沒有在她們相擁的時候,心裡有感到不快。
只是一直面無表情,但眉目柔和的看着她們。
“沐沐寶貝,今天你可是一定要補償我,哼,誰讓我擔心的要死趕過來看你,你卻睡在男人懷裡,我吃醋了。”當南楠和夏沐在沙發上坐下。
南楠立刻皺着小臉嘟着粉脣,裝作不高興的道。
“の,好吧,你要我怎麼補償?”夏沐那張清麗無瑕的小臉被南楠這酸酸的話打趣到有些不好意思。
她實在沒有想到南楠會在這個時候來,還被她看到了在陽臺上的那一幕。
“嗯,我如果說讓你親我一下呢,對面這位冷麪男肯定要飛我無數冷眼冰刀子,那麼,就讓你今晚請我吃大餐好了。”
南楠白了一眼聞人御玄後,就燦笑着狡黠的對夏沐道。
“好,今晚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夏沐輕笑,立馬答應。
“今晚就去明悅軒,我請客。”這時,旁邊聞人御玄清淡又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雕刻如神祗般的臉上掛着溫潤的笑,和南楠一樣收斂了臉上的陰暗。
“我去,你們要不要這樣子,不知道秀恩愛會死的很慘麼?算了,既然有土豪願意被宰,我就大方的讓你請好了。”南楠無力的翻了個白眼,聲音輕快的對着聞人御玄道。
旁邊的聞人御玄剛吞下去的咖啡差點沒被她嘴裡土豪兩個字驚到哽住。
這南氏集團的大小姐,果然是千金界的一朵奇葩,他實在是欣賞不來這麼時髦卻又惡俗的字眼。
“女王,這次你在這裡會待多久,要不要住我家?”夏沐那雙清澈如水的眼裡現在可是半點都看不到聞人御玄的影子。
“這次我也說不準,應該會有一段時間吧。”南楠聲音明亮的對着夏沐笑道。
接着,她鄙視的目光在夏沐和聞人御玄兩個人身上淡淡的掃了圈,最後無語的眼神落在夏沐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上。
“住你家?被你們兩個噁心死啊。”
“……”夏沐被南楠這一連串鄙視的表情弄的就差把頭低到懷裡。
看見對面的寶貝被南楠這氣場強大的女人鄙視的擡不起頭來。
聞人御玄涼涼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南小姐若是嫉妒的話,需不需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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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