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不舒服。”正直冬天的,她的鼻頭和額頭卻冒出來一堆堆的薄薄的冷汗。
“怎麼回事?!”樓傾曦沉了臉,將車子掉頭,當機立斷的說:“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聞言,她倏地拉住了樓傾曦的手,雖然肚子痛得難受,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大礙,“我沒什麼事,等會兒就會沒事了。”
“沒事會出冷汗?!沒事不是你說了就算了,要醫生說了才爲準!”要知道車子裡的溫度雖只有20攝氏度,但她上車後就脫了上衣,穿得也不多,怎麼樣也不至於道鼻頭出汗的地步,再說,她難道不知道她現在的臉色有多麼的難看麼?
“我……我想上廁所。”她低下頭,支支吾吾的動了動小嘴,好半天才難以啓齒的憋出這麼一句話來,這時候,她的小臉蒼白中帶着一抹不尋常的紅暈,小巧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正當她說完時,她的肚子卻剛好傳來一陣怪異的叫鳴聲,這時候,她已經不敢擡頭看樓傾曦了,只感覺,丟臉丟到家了。
樓傾曦皺眉,不是沒有看到她的臉色,但是想不透肚子痛跟上廁所有什麼區別。
“我好像拉肚子。”她爲他解惑,小手卻還是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腹部,眼睛帶着水汽的看着他,那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樓傾曦看着她,眉頭都皺了起來,將事情瞭解了個大概,也沒在多說什麼的將車子掉頭,那濃密的眉宇卻一直都是皺着的,深邃的眸子時不時的瞄兩眼旁邊臉色蒼白的女人。
等任紫優自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樓傾曦正埋頭在電腦前不知又在看什麼東西,但是,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他的工作掛鉤就是了,就算不是也是一些商業性的新聞,這方面,她倒是有些瞭解他,他在工作上確實是認真的,難怪他年紀輕輕的,就能在a市混得風生水起,依他的努力和天賦聰穎,不成功也難。
“好了?”專注於電腦的男人,聽到腳步聲,擡頭看着她,目光帶着許多的詢問,任紫優點點頭,在他的對面坐下,然而,樓傾曦見了,不悅的看着她,“坐這麼遠幹嘛?我還會吃了你不成?過來這裡!”他拍拍他身邊的位置,語氣不容置疑。
“我怕打擾你工作。”其實這也是原因的其中之一,但並不是最重要的,她連續去了三趟洗手間,想起大約一個小時前她皺着小臉、搖着樓傾曦的手臂,眼巴巴的看着他,催促他快點上來,她快憋不住的囧樣,她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幸好這間酒店是樓傾曦旗下的產業,所以,他已經有了固定的房間,不用再辦一些煩人的手續,這點,省了不少功夫。
而她上來這件豪華的套房,還沒來得及說話上半句話,第一時間就沒形象的跑進洗手間去,連續了三次,她感覺到她現在身上都能聞到那股味道了,連她聞着,都覺得糟糕透了,嫌棄得直接想把衣服脫了,進去浴室從頭到尾的洗漱一番,但奈何,這裡沒有換洗的衣服,所以,她只能將就,所以,她怎麼敢靠近他?
雖然任紫優的理由很充分但對樓傾曦卻沒有多大的說服力,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俊臉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凜冽氣息,卻讓坐在他旁邊的任紫優卻敏感的感覺到他的不悅,任紫優以爲她有什麼地方惹得他生氣了,屁股忍不住的就往遠離樓傾曦的那邊挪了挪,她的動作很小,但樓傾曦卻發現了,瞥了她一眼,“怎麼?又不舒服了?難道是那藥沒有用?”語氣是那麼的不溫不熱,卻放柔了聲音,她擡頭見到他眼裡隱隱的藏着繼續憐惜。
任紫優甩甩頭,以爲自己看錯了,再次擡頭,看到的神情還是一樣,心底倏地暖暖的,維持着姿勢傻愣着,直直的看着樓傾曦,臉樓傾曦方纔說了什麼,她都不記得了。
樓傾曦看到郵箱楊德的來信,去查看了眼,但是即使他看着郵箱裡的信息,他也能感受到她的視線是那樣的“熾熱”,頓時,心情開始好轉,滿意的挑眉,回頭瞄了她一眼,說了一句:“看來,那藥是有用的。”
“應該是吧。”任紫優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眸子倏地就往一邊瞄去,不敢對上樓傾曦的,心裡卻糗得要死,在心裡直罵自己,這藥,她吃了不到二十分鐘,又不是山丹靈藥,哪有這麼快就能感受到有沒有用。
樓傾曦沒有回答,而是看楊德的發過來的消息去了,任紫優看着他忙也不好意思打擾,但是沒有樓傾曦開口,她一時半刻也找不到藉口離開,只能幹坐在他的旁邊,而這時肚子不舒服的感覺也不那麼濃烈了,心裡也覺得樓傾曦給她買的藥有用,心底的暖意禁不住的自腳底往上冒,注意到自己心底的變化,任紫優別過臉不敢看樓傾曦,覺得無聊,就一直坐在他的旁邊左看右看,沒有發現樓傾曦一直翹起來的嘴角,那心情甚是愉快。
“你是不是得給我交代一下,爲什麼會拉肚子了?”看完了郵件,樓傾曦關閉電腦,不看任紫優就來了這麼一句話。
任紫優聽到他忽然開口,很快就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好像從吃完了下午茶後,就不怎麼舒服了。”她沒說謊,只是那股不舒服感,微小到可以忽略而已,直到他們吃飯的時候,她還是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後來的時候,就慢慢的加劇了,而且加速的速度很快。
“你都吃了什麼?”樓傾曦皺眉,看來問題是出現在那下午茶身上了。
“同事帶回來的點心,一杯咖啡。”她如實回答。
“同事?”樓傾曦蹙額,“以前也是他們給你把下午茶帶回來的?”
“不是!以前都是我自己搞定的。”她搖頭,眼皮擡了下,“今天和一些同事討論那個關於宸雅集團的事,我和幾個同事的下午茶都是託部門的幾個女同事買的。”
“嗯。”樓傾曦瞭解個大概就不再繼續問,只是說道:“我會查清楚的。”
“你懷疑是那幾個女同事在裡面下了手腳?”任紫優覺得不可能,提出自己的想法道:“他們沒理由害我啊,我又沒有得罪他們,他們應該沒有理由這麼做纔對,也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呢?”
樓傾曦機會不可察覺的嘆了口氣,回頭看她,眸子精光微閃,“你覺得你沒有得罪他們?你確定?”
“我真的沒記得我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們啊,而且,我看起來是那樣讓人厭惡的人嗎?“她有些無辜的回望他。
任紫優的表情太過於無辜,他也相信她沒有說謊,但是關於她以前的一些事他有一份報告,相信雖然不是完全真實卻也不會是空穴來風,那時候的她,人喊人打程度幾乎可以和老鼠媲美了,“你難道真的不記得你兩年前剛進公司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了嗎?”
“什、什麼?”她幾乎是立馬的就別過頭不看樓傾曦的,心虛已經佔據了她的心,說到兩年前,她當然不知道着身體的主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所以,她怎麼說的出來,心裡也害怕,樓傾曦要是問起,難道她那些“出了車禍所以失憶了”的謊言能夠騙的了別人,難道真的也能夠瞞過精明的樓傾曦嗎?
任紫優到底是不是心虛,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所以,他的眸子慢慢的眯了起來,對這件事也多留了一些心眼。
“兩年前、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實在,我沒問過你,怎麼,有沒有興趣跟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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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這有什麼好說的?還是算了吧。”她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如果是別人,她能應對自如,但是面的樓傾曦卻皺着眉,顯然對她的忽悠很不滿,她這才發現,要忽悠他,難多了。
所以,她只能繼續編織謊言,“我忘記了,當兩年前,當從醫院醒來的時候頭腦一片空白,連爸爸媽媽都記不起。”
“失憶了?”樓傾曦接話,脣角翹了起來。
“嗯。”她回答的有些心虛,幾乎不敢擡頭看樓傾曦。
“所以,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樓傾曦繼續問,像是強調又像是懷疑,任紫優不懂他這麼問的意義是什麼,心底也感覺有些東西是她遺忘了,很重要,但她現在心很急,腦子很亂,所以,她還不及細想。
而且,方纔的話也已經說了出口,就沒有收回的道理,如果她做出猶豫的表情,或者是自我否定,說不定只會讓樓傾曦更加懷疑而已,所以,她也只能有一個答案,因此,她點了點頭。
“哦?”樓傾曦還是笑着的,挑了挑眉,“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樣喜歡上諾的?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哪裡?”
“我記得。”她直覺覺得,如果她不說,樓傾曦說不定立馬就變臉,爲了不讓他變臉,爲了不讓他繼續懷疑,所以她只能盡力消除他心頭的疑惑,硬着頭皮說下去,“那時候我剛當上你的秘書不就,一次獨自加班到晚上八點,那時候,碰上了幾個找茬的人,是他幫了我。”
“英雄救美?這就是你第一次見到他?”樓傾曦笑着,但是眼底的笑意卻淡了許多,任紫優緊張的留意着他的情緒變化,不知道他這反應算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是不相信她嗎?
“是的。”
“是嗎?“樓傾曦忽地變臉,翹起的嘴角轉眼的功夫已經抿成一條直線,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那好看得牽動着任紫優的心的薄脣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你說謊!”語氣是百分百的肯定!他不是不想相信她方纔的話,但是她的話也太漏洞百了,讓他想相信都難。
任紫優一驚,被他自信十足的話嚇到了,但是她的堅持她的立場,所以她回答得很快,“我沒有!再說,我爲什麼要說謊?我根本沒有說謊的理由!”
“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的眼裡,全都是心虛嗎?”樓傾曦冷冷的笑了下,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還有,不知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不過我想應該沒人才對,所以我好心的告訴你一件事好了。”
“每當你跟我說謊的時候,你的大眼除了表現出誠實的心虛外,你還喜歡正襟危坐,那模樣,簡直就像是正在等着判.官審.判的犯人。”
任紫優怔了下,立馬看了眼自己,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但是,她的反應恰好就說明了,她在說謊,她心底是震驚的,沒想到樓傾曦已經將她看得如此透徹了,注意到樓傾曦帶着譏笑的臉,她頓住了動作,頓時,眸子睜大了不少,這纔想起她的反應時多麼的愚昧!
樓傾曦雙腿交疊着,支着下巴,看着眼前神色懊惱的任紫優,不溫不火的說道:“任紫優,我只能說,如果你下次說謊前,最好記得找好圓謊的路子,因爲,你在說謊這方面上,真的不怎麼高明。”
“我——”任紫優咬住下脣,心裡有些話梗着,開不了口,她的腦袋還亂着呢,根本就無法思考。
“你記得你曾經說過什麼嗎?”樓傾曦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現在腦子一團糟,肯定沒想起來,否則,她也不會說出這樣漏洞百出的話來,看着她不解的眼神,他心情變得好了些,看在她還懂得對他愧疚的份上,所以,他好心的道出了讓她疑惑的地方:“你說,前幾天,你能找出榮宸諾是因爲你記得以前見過他和他的未婚妻去過那裡,而且見過幾次,也記得什麼日子是他未婚妻的生日…….,這些,你都能記得,爲什麼你就不能記得你的父母家人朋友親戚和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呢?難道諾就這麼重要,重要到讓你可以其他的都不記得,而只記得和他相逢過嗎?如果你的家人知道了,你說,會是多麼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