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他的話對她而言不再是誣告,簡直就是侮辱!她任紫優沒有這麼沒骨氣!就算她就是古惜溪也一樣,她不會這麼做!
“如果我真的喜歡一個人,我會希望他喜歡的是我,而不是因爲我像某個人而讓他愛上我,這樣的話,我不認爲他真的喜歡上我了,他只是喜歡我身上像那個人的某一部分而已,那根本就不是喜歡!
而且,就像你所說的,樓傾曦!我對當別人的替身沒興趣!就算我再怎麼愛一個人也好,如果真的不可能得到,我會主動放手,不可能爲了一個人,而自願當別人的替身!就算我再不濟,我也有我自己驕傲的地方!我絕對不會爲了愛一個人連自己的自尊也丟了!”
她氣沖沖的說完,只見樓傾曦定定的看着她,不語,像是在探究她的話是否真實可靠。
“你——”她頓了下,“樓傾曦,你猜錯了!下一次,如果你沒有證據,就不要胡亂的猜想,也不可能滲透一切!”
“說得好!”他看戲般鼓着掌,眼神還是冷冷的,絲毫不爲她一番話所動容,“你不是要證據嗎?這就是證據!”他邊說着,邊將他置於口袋中的被他藏起來的照片拿出來,一把甩到她面前,雖然表面是平靜無波,但是他的內心卻是波一片濤洶涌,他其實是認同她之前說的話,同時也提醒了他一件事。
他知道,從一開始,他接近她是因爲她有很多方面很像古惜溪,儘管他們的外貌和性格完全不像,但是她的笑容、言行、還有愛好,跟古惜溪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這讓他驚愕也驚喜,所以他不否認他有一段時間看着她,會失神,也是因爲那一次熟悉的久違的笑容,所以,他才提出了制定契約的想法,但是,他和她在一起時,他的神經就會不由自主的放輕鬆,仿若她有股是人安靜下來的寧靜的舒服氣息,這一點和古惜溪也很相像,而且這種感覺也出現在任紫優身上,所以他感到詫異,因爲,她看起來並不會想古惜溪那樣的恬靜……
也許是因爲知道任紫優喜歡的是榮宸諾,知道契約過後,她的步伐可能仍然追隨着榮宸諾,也就是說,她對他沒有多餘的幻想也沒有什麼陰謀詭計,所以,他對她很少設防,她的喜怒形於色,兩人相處時纔不會有很多的顧忌,才讓他放鬆警惕,纔會在他不知覺中淪陷。
但是,任紫優的話提醒了他,她話裡的內容,他不是沒想過,但是那些想法剛冒出來,心底有的盡是排斥,被他自覺或不自覺排斥掉了。
現在,他也不禁自問,他是真的喜歡任紫優嗎?
這個答案,是肯定的,但若是除卻任紫優身上那些和古惜溪身上相似的地方,他還喜歡任紫優什麼?
“這是——”這不就是在那秘密基地時,她和榮宸諾不小心吻到了的那一瞬間麼?看着這些照片,她怔住了,心裡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爲會漏了這麼一段呢?
“這算得上是出牆的證據了嗎?”他倒要看看,她給他一個怎樣的解釋!
“不算!”她知道他是誤會了,心裡有些慌,但是心底卻算得上是平靜的,原來樓傾曦今晚生氣就是因爲看到了這些照片,“這是誤會!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樣的!”
“哦?那是哪樣的?”他問得很輕。
她急切如實的回答道:“那時候只是不小心擦到彼此的脣瓣而已,不是接吻,真的不是!”
“任紫優!你打算把我當白癡是嗎?事實是怎樣的,只有你跟榮宸諾清楚,你怎麼說都可以,但我看到的只有眼前這些照片,而我,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他眼裡沒有一絲感情,只有一層冰冷的光影!看到這,她急了,“我不是狡辯,是事實!相信我一次有這麼難嗎?!”
她還挺能裝的,她的話只想讓他發笑,“呵呵——,任紫優,你要我相信你?你都已經明白的跟我說過,你喜歡的人是榮宸諾,情難自禁之下,親吻一次並不奇怪,而且,你都能裝病騙我,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去找他,你做了這麼多,現在你要我相信你,有沒有想過,你憑什麼還要讓我相信你?!”
“可是這次我沒有騙你啊!如果我真的騙你,被你發現了,我不會不承認,但是這次沒有!”
她有她的理由,他當然也有,“之前我給你機會了,不用等到現在對質,你方纔其實完全可以自招,但是你卻還是選擇隱瞞,不是嗎?如果真的沒什麼,你會刻意隱瞞嗎?”
“如果我真的說出來,你真的就會完全相信嗎?而且,我們本來就沒什麼,說出來不是就欲蓋彌彰嗎?”她知道他很忌諱她跟榮宸諾有染,怕她給他帶綠帽子,說了反而讓他多想,而且,這麼小小的誤會,也完全沒有說的必要。
“算了,今天就到此爲止吧!”他轉身欲離開,卻被她拉住了,“等等!”
樓傾曦不語,卻也沒有離開,只見任紫優拿起那些照片給他,“你看,這些是有時間標註的,這些照片的拍攝只有短短的兩三秒時間,我們能做什麼?真的是不小心擦到而已!”
他點點頭,但是一點也不爲所動,“你說得沒錯,但是你別忘了,還有一個可能,也可以是榮宸諾推開了你!但是你們接吻就是事實,我只知道你們接吻了。”
這下子,任紫優真的火了,倏地站起來,怒火滔天的瞪着他,不知道是因爲他堅持她是出牆,還是因爲他的貶低,“你!樓傾曦!我還沒到主動倒貼的地步,我沒這麼廉價!你簡直不可理喻!就算不相信我也用不着用這樣的話堵我!相信我就這麼難嗎?!要不要我找榮宸諾跟你當面對質?!”
“不用了!沒這個必要!”他的反應很冷淡,她怔住了,眸子暗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他一時間也怔住了,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他自己到底說了什麼,一會兒後,纔回過神來,但卻別開臉不看她,“沒有這個必要,我們之間還有三天,明……你要你是乾淨的,那就夠了,我何必管這麼多?都沒有必要了,都算了吧。”他其實想說:明天你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裡吧,我們的契約到此爲止,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變了味,說到底,他還是捨不得,只剩下三天,無論是好好把握還是放棄,這短短的三天其實沒有多大的作用,但是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前者,他本以爲他能輕鬆的說出這些話來的,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任紫優對他的影響力,這一點讓他決定下來的決心有一絲動搖,讓他心慌。
已經煩躁不已的心,頓時,更加凌亂不已。
她的確是怕他生氣,那是因爲怕他用一些特別的方式懲罰她,但是這一刻,她才發現她錯了,因爲,此刻她寧願他是生氣的,因爲在乎所以纔會生氣,現在他的冷淡和.平靜讓她心驚和無措,心口不斷的收縮着,過來好半刻她才冷冷的問:“我們今晚說了這麼多,你就跟我說這麼一句話?用這麼幾個字來堵我?那我們今晚說的話,到底是爲什麼?算什麼?!難道就因爲你的一時興起就能質問我,因爲你不願意了,就算了,樓傾曦,你憑什麼將我的情緒玩於鼓掌之間?!”
他轉身,可能是覺得她的話有什麼搞笑的成分吧,他竟然真心的笑了下,“如果你沒有做錯事,我會質問你嗎?你現在是在怪我?怪我沒有繼續質問下去嗎?你想我質問下去?爲什麼?”
“我!”她說不出話來。
他擡起她的下巴,笑着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質問是因爲在乎,不質問,就代表不在乎,所以,你心慌了?”
“我……我沒有。”她有一股衝動,她本來是想承認的,但是他眼底的那抹諷刺,讓她頭腦一片空白,根本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她也是有自尊的,此情此景,她不能承認。
他頓了下,才笑着拍拍她的臉,笑道:“最好沒有!否則,我還以爲你喜歡上我了呢!”這話並不是他的本意,曾經幾度,他極度的渴望她能喜歡上他,但是這次卻是他自己拒絕聽到他以前想要的答案,雖然如此,他還是忍不住繃着心懸,期待的等她的答案。
她的呼吸急促,慌忙的搖頭否認道:“我沒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心中有着難以忽略的時候,樓傾曦頓住了,拿起那個折起來的紙張,從容地說道:“這個,我收回了,你已經犯了我的底線,這個已經作廢,至於懲罰,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見任紫優不說話,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任紫優看着他的眼眸,毫無意外的在那兩個深潭中看到了疏離,這種她沒從來沒從他的眼裡看到過,這讓她心慌,身體忍不住的微微抖了下,其實她還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但是看着他,想到他們之間橫亙着的那些人和事,她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好了,洗洗睡吧,今晚到此爲止。”說着,他走進了書房,任紫優看着他,說不出話來,心中盡是一片苦澀,他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她知道,剩下這三天,他們之間,只能這樣不冷不熱的過了吧。
翌日,清晨
“諾!你騙我!”早上醒來後,古惜瑤就收到管家交給她的指明給她的包裹,裡面全都是榮宸諾和任紫優在一起的照片!她草草的梳洗好後,帶着榮宸諾給她的鑰匙,闖進了榮宸諾的臥房。
“小瑤?”在古惜瑤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就醒了,狐疑的看着她。
古惜瑤怒氣衝衝的將那沓照片摔在他的*邊,“你不是說你昨天只是不巧的遇到了那個任紫優嗎?那這些是什麼?!”
“這麼快就來了?”看到這些照片,榮宸諾好像沒有一丁點的驚訝,欣賞般的一張張看着。
他的平靜讓她心驚,“你知道?昨天你真的和任紫優在一起,對不對?”
“昨天中午,任紫優找到了我。”榮宸諾說得很平靜。
“昨天中午?她”任紫優皺眉,“她不是病了嗎?”
“哦?我怎麼沒看出來?”榮宸諾似笑非笑的站起來,邊擠牙膏邊說。
“她是怎麼找到你的?她怎麼知道你在哪裡?”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榮宸諾說了一遍,原來病什麼的都是藉口!她根本就沒有病!
不過,古惜瑤的表情稱得上是凝重了,任紫優到底是什麼人?樓傾曦找了這麼多天都沒找到,她卻輕易的找到了他,這說明了什麼?難道任紫優本來就知道他在哪裡?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也很好奇,因爲她沒說實話。”也就是說任紫優真的是特意去找他的了,雖然心中多少都能該猜到一些,但是得到證實,心情是很不一樣的,他敏感的感受到從心臟伸出源源不斷的冒出來的喜悅。
“你怎麼知道會有照片的?這些是不是任紫優叫人拍的?”
“他們拍的時候,我發現了,但是不是她叫人拍的,我確定。”任紫優雖然是來找他,但是並沒有什麼齷蹉的心思,他是一個在商場打滾了多年的人,對方是怎樣的人,是不是另有目的,他只需一眼便可以分出來,因爲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沒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刺眼是視線,所以,他能確定,就算她有目的,也不會侵害他分毫,無論哪一方面都是。
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替任紫優說話。
“如果不是她,那到底是誰?你有沒有人選?”但是古惜溪是一個疑心頗重的人,榮宸諾的話在她聽在耳裡,就成了袒護,而且她知道榮宸諾很少跟一個女性單獨在一起這麼久,除了古惜溪,所以,更加懷疑了。
“不知道,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你別擔心,還有那個接吻的是錯位拍的,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你別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