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說完了我就可以走了吧?”她沒有激動只有被耍的憤恨,想太多了?怎麼會?她倒是覺得自己想得太少了,所以才輕易的被他當做猴子一樣耍着,如果她頭腦足夠清醒的話,她也不會說出剛纔的話來,想傻瓜一樣不顧一切的跟他表白,但是她得到的又是什麼?但,說出的話就像是潑出的水,收不回,已經無力挽回,她能做的只有逃,當一個鴕鳥,眼不看爲淨,以捍衛自己已經受到侵犯的自尊心,很薄弱的自尊心。
“你想去哪裡?難道你不想要命了?”樓傾曦見她聽不進去他說的話,彷如現在他所說的一切,在她眼裡都成了欺騙,心底不禁有些懊惱,既然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唯有使出殺手鐗暫時的留住她再說,果然,任紫優聽到這,走到大廳的步伐頓住了,樓傾曦見狀鬆了口氣,“你先冷靜下來,靜靜的聽我說完,好不好?”
“我只知道,方纔是你告訴我,我們之間的契約完了,那麼我們就是完了,我不接受其他的狡辯!”她的目光咄咄逼人,遲疑半刻卻在客廳裡坐下來,她的心裡還很亂,所以她先聲奪人,說出自己留下來的目的,立下心思,站穩立場,不希望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其他的東西來轉移她的注意力,玩弄她,“你還要說什麼?!”
他的話無疑也是一種威脅,只是一種變相的爲威脅,只是帶着替她的生命着想的威脅,聽起來或許是關心她,生怕她廚師,但他最終的目的不過就那樣,只爲了留下她,她怎會不懂?當她聽到的時候,她無疑是憤怒的,她轉身就想走,但是她卻忍住了,畢竟,她現在還不想死,她能重活一次,對她而言是上天掉下來的恩賜,她怎能如此輕率的就將自己的命交出去?再者,她知道,如果她負氣的走出這一扇門,她和樓傾曦就真的完了,雖然他們還沒開始,但是就契約而言,也完了,她不能讓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後悔,無論怎樣,她也不甘心就這樣完全的走出樓傾曦以後的生活,方纔樓傾曦說了很多,但是,他也沒說出他的答案,至少,她也要樓傾曦的一個回覆,一個明確的回覆,無論他的答案如何,既然她已經說出來口,她也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方纔的插曲,是她所料想不到的,她知道他不會有什麼表示,到那時也不該是羞辱和輕視,想到這,她的步伐不禁遲疑了,心中忐忑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她現在選擇留下來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我再說一次,剛纔只是開玩笑而已,我只是契約照着裡面的規定來做事,這個我無能爲力。”樓傾曦攤攤手,果然,當他說完的時候,沒有意外的接收到任紫優冷厲的眼神,倏地站起來就往門口走,就知道她誤會他的意思了,他心裡盡是無奈,沒辦法,他心裡的喜悅隱藏不了,但他心裡的忐忑也不是沒有,或許會更深,他幽幽一嘆,擺擺手,將她拉回來坐着,趕緊說道:“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沒有欺騙或者是玩弄嗤笑的意思,我這麼做只是爲了證明一件事而已。”
“無能爲力?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只要你將這兩張紙化爲灰燼,我們就結束了,這麼簡單的事,你跟我說無能爲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還是白癡?”任紫優冷哼,契約是他訂的,裡面清楚的寫着,在這兩個月期間,他隨時可以提出毀了着契約,而她則不行,他還真的把她當白癡還是怎樣?別告訴她,這些他都沒想到,她在他身邊與他共事三個多月了,他是怎樣的精明能幹她怎會不知道?現在卻在跟她裝傻,不是戲弄她還會有什麼?
她真心的希望他能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他卻再三推阻,他到底想怎樣?她的心裡不禁有些惱怒了,事實告訴她,她決定留下來是錯誤的,看,她繃着的心絃,捂着被撕扯着的心,等來的只不過是這句話而已。
“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將契約燒了,你確定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裡跟我談話而不是飛奔着離開我的世界?”任紫優做事有她的緣由,他樓傾曦當然也有,他不會天真的以爲她任紫優簡單的一句喜歡就能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他不是白癡,她喜歡榮宸諾是他們幾個人都清楚的事,要不是他想起了今天晚上和琦琪說的那句話,或許他已經完全不計較了,什麼都不計較了,他其實也以爲,簡單的一句我喜歡你或者是我愛你就能將問題完美的解決,但是,有些事還是說清楚,弄清楚比較好,例如,她是否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榮宸諾了?
他也意識到,其實他的心裡多多少少也還是有古惜溪的,因爲他愛一個人這麼多年了,說不愛就不愛,談何容易?如果真的這麼容易,這個兩年來,他何必過得這麼痛苦?同樣的,她喜歡榮宸諾,她愛榮宸諾,他不知道她愛了多久,只是知道,依照今天晚上的事來看,他們兩個還沒斷絕得乾乾淨淨,這件事,說什麼他也不能容忍,他要完整的她,所以,他在迴應她之前,他一定要搞清楚這件事。
而且,他不覺得今天她和榮宸諾一起出現在飯店裡真的像榮宸諾所說的那樣,只是碰巧的遇到,他不是古惜瑤,不是一心一意的想着榮宸諾的古惜瑤,如果不是任紫優親口承認,他不會被這麼簡單的一個藉口就堵住了他的腦袋,他的大腦神經,讓這件事成爲過去,畢竟他也承認了,她今天確實對他說謊了,至於她口中的不能說的事,他也很感興趣。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說喜歡你只是爲了欺騙你,得到你的信任,然後提前離去?”任紫優坐下來的身軀倏地蹦起,清透的眸子盡是憤然羞怒,火爆又冷然的瞪着他,彷彿他做了足以凌遲他的事,“在你心裡,你就是這麼想我的?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再好好的說下去嗎?你有什麼就一次性直接說出來!就當我求你,別再戲弄我了,行不行?!”
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忐忑的等待得到的是更上一層的憤怒,不過也好,也看清楚了一些事,如果不是這樣子的話,她怎麼也想不到,在他的心裡,她真的這麼卑鄙,同樣的意思,他用不同的詞語、不同的語言在同樣的場合裡表達了兩次,他這麼做無非是爲了突出她的鄙陋而已,她配不上他的高貴而已,但是,畢竟大家同*共枕兩個月,其他的可以沒有,但是情分,她以爲他們之間多少也有點,看在這點的份上,他應該也會對她仁慈點,但是,她得到的是什麼?
只有一顆被踐踏得片體鱗傷的心!
事實證明,是她想太多了,像樓傾曦那樣高傲的天之驕子,有過的女人燕瘦環肥,什麼沒有,更有一個與他匹配的未婚妻,他怎麼珍惜會其他的女人?怎會看上其他的女人?況且這個女人根本沒有與他匹配的地方!
她怎會天真的以爲,在他的眼裡,她是特別的?她任紫優有什麼?要纔沒纔要貌更沒有,憑什麼覺得樓傾曦會因爲他們共枕幾十餘日而抱有其他的心情?雖然,她也不明白,她爲什麼莫名的就喜歡上了他,將榮宸諾慢慢的一點的一點的擠出腦後,心裡佈滿了的,盡是他的身影。
呵呵——,她真的傻得可以!她在心底嗤笑着自己,不過,她真的不知道這兩個月來,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做了什麼讓他如此的不待見她的事,讓他這麼懷疑她的人格,她的品行。
“你喜歡榮宸諾,這是你不止一次,在我面前供認不諱的事,不是嗎?你要我怎樣相信你不再喜歡榮宸諾而全心全意的喜歡上我了?難道我不該懷疑嗎?”當他說出這麼一番話的時候,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竟然不知不覺的就將自己隱藏的心思,在她的面前鋪展開來,但是,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確實,這也是他的擔憂之一,但是,卻不是說明了她真的有這樣的目的,爲了提前離開他而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知道她不是那樣子的人,儘管她有關於任紫優的一份詳細資料,以往她和現在的她有很大的差別,但是,他相信,那些只是誤會,經過兩個月的相處,他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這一點他給她十足的信任,但在感情這一塊,他卻不能,一個是因爲,他知道她對榮宸諾有股執着,二來,他沒信心。
是的,他沒信心,這麼突如其來的勁爆的消失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忽然從天而降,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叫他如何真的完全相信?而且,他以前付出了很多,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這一點在他的心裡抹下了黯然的一筆,他生怕這次也會得到同樣的結果。
“你覺得我任紫優會是那種隨便的就能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表白的人嗎?還是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任紫優只覺得好笑,他說再多的話在她的眼裡只是狡辯,再說了,有誰會隨便的跟一個人表白?難道她就沒有矜持沒有自尊了嗎?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子的迴應,很傷人嗎?是不是一顆心不長在自己的身上,他就不知道,別人的心也是用肉和血構成的,也會痛也會碎的。
“你可以不接受,你可以直接拒絕,但請你不要用這樣的態度去對待一個喜歡你的人,儘管她可能沒有資格跟你在一起,覺得她不自量力,覺得她應該……撒一泡尿來照照自己,儘管你的心裡是多麼的不屑,但她只是喜歡你,難道她錯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你是告訴我,你現在喜歡的只有我,沒有榮宸諾了?你對我是一心一意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的痛,雖然面對一臉受傷的她,他的心裡也隱隱的被刺痛着,但是,他還是要確定一件事,他迫切的想知道,他只是想知道,想要百分百的確定而已,他怕有一天,她再見到榮宸諾的時候,在榮宸諾的面前將他一把推開,跟他說對不起,其實,是她搞錯了,或者是,她現在還喜歡着榮宸諾,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話,這種從天堂掉進地獄的落差,見人怎麼忍受?這種挫敗感,他怎麼承受得起?
儘管他想要她,但是,也不是沒有原則的,除非是沒有確定心意,否則,他要她的心裡只有他,也只能有他,不要什麼三心二意的。
“你想我怎樣回答?想我說是還是不是?這個對你重要嗎?”任紫優苦笑,不答反問,不知道聰明如他,他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不懂,但真的要她確定的話,她知道肯定會是後者,她怎麼也不相信他樓傾曦會不知道一個道理:如果她真的想借此離開他,擺脫契約的話,她爲什麼不提前在更早的時候,就把這句話說出來呢?爲什麼要在現在,只剩三天的時候說出來?現在才說,還有什麼意義嗎?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她還圖什麼?
他懂的,他懂這個道理,呵呵——,他怎會不懂?
“任紫優!”樓傾曦緊繃的心絃,就這樣鬆了下來,但是更多的是挫敗,“告訴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任紫優笑了下,緩緩的低下頭,小嘴翹起一個嘲笑的弧度,再度擡首時,眸中忽明忽暗,樓傾曦只感覺全身的肌肉緊緊的繃着,看到她的眸子,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忽然間,他想收回他方纔的咄咄逼人,他寧願就這樣,畢竟,她已經青口承認了她喜歡他了,不是嗎?她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更不是爲了他的外在更不是有所企圖才留在他身邊的,他就這樣,就當她的話是百分百的真話,或許也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不是嗎?
果然,他心裡所想,在下一秒,正在任紫優那張鮮紅的誘人的小嘴吐出來,直接將他丟回冰窖之中,不得翻身,“我不知道,或許,我真的不那麼確定了,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喜歡榮宸諾這麼久了,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呢?怎麼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或許,真的是我太過草率了,還沒真的想清楚吧。”
“你——”樓傾曦眸子頓時暗了下來,一顆心就這樣被扔在黑暗中,心裡冒起一熊熊烈火,但是,這件事,對他而言是那麼的重要,所以,他忍住了,他知道任紫優的話多多少少有些情緒作用,但是他卻生怕那些會是她的真心話,“任紫優!正經點,說實話!”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只是滿足你的要求而已,我覺得我沒說錯,是你提醒了我,因爲,或許我真的該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我會錯意了。”樓傾曦越是不悅,越是惱怒,她的心就升起一股雀躍的塊感,一股報復的塊感,這算不算是她的報復?或許,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看,她現在不就是在報復着一個人,她其實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麼好人,不是嗎?
樓傾曦沉默着,銳利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那目光帶着太多的審視,任紫優心一慌,想別過臉,但是,他眸中深邃的像個漩渦,將她深深的吸引於其中,此情此景,她不敢、不能也難以移開視線,他的嘴角動了動,一張傾國傾城的俊臉漸漸的靠近她,帶着蠱惑人的魅力,低沉如酒般的聲線問道:“我再問你一次,你說的是真心話?我希望你說真話,真的,任紫優,你說真話。”說到這,他的大手緊緊地將她的小手捏在手裡,泄露了他的緊張和在乎。
任紫優和他對視,嘴角諷刺的翹起,真不明白他這麼堅持到底是爲什麼,她的答案對他而言真的有像他說的這麼重要嗎?爲什麼這麼重要呢?難道他確定了真假與否,他就能拋卻他的未婚妻,拋開其他的,跟她兩情相悅,然後決定要跟她在一起嗎?
這真的有可能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說出來有能怎麼樣呢?那她爲什麼要說出來呢?只會讓她是那種更加尷尬的存在吧,就像今晚一樣,五個人一起坐着,他們雙雙對對,彼此很是熟悉,而她只是一個局外人,一個處於他們四人之外的外人,儘管她曾經是古惜溪,但也只是曾經而已。
沒有必要了,今晚算是一個機會吧,說出來自己的心情,總算沒這麼多遺憾,因爲,她從來沒想過,她任紫優能和樓傾曦在一起,真的沒想過,雖然,她的心裡有希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