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所謂抗議

舒展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丁阿姨問:“優優,這位是……”樑優優恍然想起來,自己竟然忘記了一個人。

她連忙介紹道:“這是我的同事,孫然。這是我的房東丁阿姨。”孫然客氣地打招呼:“阿姨,你好。”丁阿姨也客氣地回以一笑。舒展眨巴着大眼睛:“是單純的同事嗎?優優阿姨,我看,他是你男朋友吧?”

樑優優一愣,這小不點懂得可真不少,竟然開起她的玩笑來啦!那丁阿姨的眼睛裡也帶着同樣的猜測,於是孫然笑道:“我倒挺想是的!”樑優優託了託他沉重又肉肉的屁股:“小壞蛋,不許胡說。”

可是看孫然帶着溫柔的目光,樑優優驚了一下,這纔看出孫然往日裡對自己的照顧,那都是因爲他喜歡自己。而自己因爲一直因爲家庭的負擔,所以從沒往那方面想過。想到這裡,她覺得很難爲情。

更多的,是心累,她一點也不想談感情的事。於是她回頭:“不好意思,我和丁阿姨還有事情。”孫然明白了,也不拖沓:“沒事,我先走了。阿姨再見。”他轉身就走掉了。樑優優便跟着丁阿姨一起逛街。

在樑優優的百般催促下,樑母不得不進了書房,去安慰自己那固執、脾氣大的丈夫。“我說你也是呢,怎麼就不能忍一忍呢?”樑父冷哼一聲:“剛纔你不也看到了嗎,你看女兒對我的態度,有把我這個當爹地放在眼裡嗎?”

“她那還不是急了?”樑母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也不想想,在女兒的眼裡,齊雨辰就是一塊寶,珍惜還來不及。你幾句話,就把人家說的什麼都不是。要是我,我也跟你急!”樑父皺眉:“你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當然也不是,你的顧慮我都知道,我也明白。可那說出來有用嗎?優優什麼風浪也沒經歷過,也沒遇到幾個居心叵測的,她哪裡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呢?”樑母嘆口氣:“不如這樣吧,你再觀察觀察。”

樑父不語,其實在樑母進來之前,他就已經好好地想過了。事實上,在女兒第一次帶齊雨辰來過家裡之後,他就讓人去找來了齊雨辰的資料。發現齊雨辰在小公司的業績還不錯,還挺能奮鬥的。

他覺得這年輕人的長相不錯,能拿得出手。人又有韌性,不失爲一個潛力股。更何況他是個孤兒,將來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全心全意地照顧自己的女兒。這麼一想,齊雨辰也不是一無是處。

因此,在他的心裡,是有意培養他的。只是他還要看一看,女兒到底有多喜歡他。感情的事本來就複雜,兩個人在一起,有可能今天如膠似漆,明日就形同陌路,各奔東西。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多了,當然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樑母和他生活二十多年,對他的脾性和做人甚是瞭解。他一個眼神,樑母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因此也就沒有再多言,而是抱着同樣的想法。可樑優優卻不這麼認爲,她見父親不鬆口,就以爲他固執己見。

她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用絕食和不去學校上課,來跟自己的父親作對。樑父每天都要上班,偶爾週末纔在家,根本不怎麼理睬她。在他大男人的意識裡,

這都是女孩子愛玩兒的小把戲,玩兒玩兒就算了。

可樑母不這麼想,她又不上班,每天都在家裡呆着,聽保姆說女兒早飯沒吃,午飯沒吃,甚至吩咐別做她的晚飯,那就心疼的不得了了。打電話到公司裡,樑父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一時間走不開。

這時候門鈴響了,樑母還在奇怪,這個時候有什麼客人會上門,就見保姆把齊雨辰帶了進來。齊雨辰禮貌地說道:“阿姨,不好意思,我給你們帶來困擾了。”他態度謙遜,樑母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便問道:“你怎麼突然來了?”齊雨辰看了一眼樓上:“優優給我打電話,說她今天一天都沒吃飯……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怎麼樣都不該拿生氣置氣。我想上去勸勸她,可以嗎?”樑母等的就是這句話。

“好啊,怎麼不可以,我帶你去。”樑母帶着他上了二樓,“這就是優優的房間了。”齊雨辰感激地點點頭,在樑母離去後敲了敲門。裡面傳來樑優優賭氣的聲音:“我不是說了嗎,我今天不吃飯,明天不吃飯,後天還不吃飯!”

齊雨辰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無奈:“優優,是我啊!”下一刻門就打開了,樑優優驚喜地撲入他的懷抱:“我只是打電話抱怨一下,你就真的來了?”“我能不來嗎,我忍心看你餓肚子?”

樑優優嘿嘿一笑,把他拉了進去。齊雨辰打量着她的房間,當看到自己送她的東西,全都在一個玻璃質的展示架上放着的時候,不由地露出了笑容。樑優優也看到了,並不覺得有什麼難爲情。

“我好想你。”齊雨辰把她擁入懷裡:“我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少肉麻了!”“我是在配合你啊!”齊雨辰把她從懷裡拉了出來:“你本來就瘦,今天沒吃飯,氣色都不好了!”

樑優優立刻跑到梳妝鏡前:“真的很難看嗎?”齊雨辰“嗯”了一聲。樑優優立刻說道:“不許嫌棄我難看!”齊雨辰無語地搖搖頭:“那你就趕緊吃飯啊,吃了飯氣色就好了,人也比原來漂亮的多。”

樑優優撅嘴:“你真不會哄人。”齊雨辰看着她:“我能怎麼辦呢,優優?”他用着一種矛盾而複雜的目光看着她:“可憐天下父母心,再怎麼樣都不能跟父母置氣。子欲養而親不待,我對我爸媽就是這種感覺。”

樑優優一怔,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所以心裡難受。“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除了這個辦法,我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樑優優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想用誠心打動我的父母。”

“可你本來上班已經夠累了,我不想讓你有其他的後顧之憂。”齊雨辰反握住她的手:“我理解你的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可是……”他似乎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了出來:“父母只有一對,可愛人卻不止一個。”

樑優優不禁後退一步,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放棄我,你不愛我了嗎?”齊雨辰的目光更復雜了,裡面還有濃濃的無可奈何:“愛,我沒有家人,你早已是我的家人了。”

“可是,我也進退兩難啊,你如果硬是要和我在一起,你爸

媽那裡你怎麼交代呢,你就成了不孝,我不願意你揹負這樣的罵名。而如果要跟你分開,我又是如此的不捨。”他嘆道:“可惜我沒有一個好家世。”

“別這麼說。”樑優優軟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該質疑你,我真是混蛋。”齊雨辰皺眉:“不許罵自己。”樑優優笑了一下:“怎麼辦,越來越愛你了,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分手,我也不願意這麼做。”

“優優,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呢?”兩人相擁在一起,都在嘆氣。門外,樑母偷聽了有一會兒了,等裡面沒什麼聲音了,她就邁着小碎步進了書房,打電話給樑父的秘書:“會議開完了?那就讓他接啊!”

在樑父接到電話之後,她就把剛纔聽到的,一字不漏的重複給了樑父。樑父握着話筒:“這小子真這麼說?”“當然,難不成還是我編出來的?”樑父冷哼一聲:“花言巧語,難怪優優會陷進去。”

“哎,也不能這麼說啊,難不成他讓優優跟他走,就是真心所爲了?老頭子,每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都不一樣的,這或許正是齊雨辰的獨特之處。”樑父:“所以,你的意思是什麼?”“不如我們就遂了女兒的心意吧?”

有人敲門,樑優優打開門,丁阿姨站在門外,不好意思地說道:“優優啊,今天是週末,我本來不想麻煩你的,畢竟你也難得有個休息日,可是老大要開家長會……”她把舒展從背後拖了出來。

樑優優笑笑:“沒關係,你平時也沒少幫助我們家,上次我爸生日,你還送了一隻雞呢!”丁阿姨笑了笑,打了招呼就走了。舒展是拿着玩具桶來的:“優優阿姨,我不想呆在家裡。”樑優優看了一眼窗外。

“正好,今天天氣不錯,我帶你出去玩兒吧。”“好啊!”舒展高興地跳了起來。樑優優帶着他到了附近的一家公園,那裡有專門供小孩子玩兒的沙土。不管工作日還是週末,都有家長帶孩子來玩兒。

舒展也經常來玩兒,熟門熟路的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樑優優便在最近的石頭上坐下了,笑看着他玩兒。“優優阿姨,你看這像不像是城堡?”“像啊,沒人嗎?”“有啊,我捏兩個給你看。”

樑優優笑了笑,和小孩子在一起其實蠻開心的,他們的心思沒有大人那麼複雜,所喜歡的無非就是吃的喝的玩的,哪怕他們鬧了起來,只要你順應了他們的心思,一樣能更好的相處。

這就是她帶舒展摸出來的經驗。在這裡住了三年,早和這個小孩子混熟了。而看着他,樑優優愉快的心情裡,也會夾雜一絲苦澀。如果自己的孩子生下來,現在也會跑了吧,自己就可以帶着他來這裡玩耍。

“嘿,你兒子看起來上幼兒園了吧?”樑優優一愣,原來是旁邊的一個媽媽跟她打招呼。她還沒有回答,那位媽媽繼續說道:“看你年紀輕輕的,孩子已經這麼大了啊,是結婚很早嗎?”

樑優優忙擺手:“不是,他不是我孩子,他媽媽有事要忙,我幫忙帶一會兒。”那位媽媽立刻道了歉:“不好意思,我見你的目光那麼溫柔,就好像看自己孩子一樣,下意識地就那麼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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