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燈滅,符袁朗的心被提到最高,他盯着那扇門,一看見醫生出來就立馬走過去,“醫生,怎麼樣?"
“嗯,人已經沒事了,但畢竟撞的是頭部,所以需要留院觀察一個星期。"
符袁朗深深地鬆了口氣,“謝謝醫生。"
“不用謝。"
許暮一醒來的時候,人還有一點懵,腦仁也特別疼,她看了一眼周圍,一眼就看見了守在邊上的符袁朗。
她皺了皺眉頭,然後坐了起來,符袁朗走過來想要扶她,卻被她躲開。
許暮一輕輕摸了一下頭,頭上纏着繃帶,然後就是疼。
“符總下手真重,怎麼不直接弄死我算了?"許暮一很氣,符袁朗情況都不搞清楚,衝過來就拽她,她覺得她還是命硬,不然也可能真的一撞昇天了。
“我以爲。"
“你以爲什麼,你以爲我在欺負那個小姑娘是嗎?原來我在符總心裡是這麼惡毒的人啊。"
“許暮一,能聽我說嗎?"
“好,符總說,我聽着。"許暮一靠在那,聽着。
符袁朗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給了許暮一聽,原以爲許暮一能明白這只是誤會一場,而他也是無心之失。
可許暮一卻聽到了另一個讓她氣憤的點,“你前面講知道我和嶽遠談好了合作的事情時,語氣明顯不對,是在覺得我過分了是嗎?"
符袁朗沒想到現在的許暮一心思這麼細密,就連他剛纔在敘事的時候語氣稍稍有點不對都能聽得出來。
“嶽遠不想和非凡合作,因爲他不想。"
不等符袁朗說完,許暮一就打斷道:“這個不用說,我都知道,嶽遠都跟我說了,好了,我也聽你把事情前因後果講完了,那符總可否也聽我說說?"
“你說。"
“我的心,沒那麼黑,不是隻有你不想讓嶽遠爲難,在我知道嶽遠爲什麼不跟非凡合作的時候,我就跟他說了,不談合作的事情了,是他自己說可以,說他也準備開始慢慢着手和非凡合作的事情,要讓嶽董開始知道這些年他背後的努力和成果。"
符袁朗眉頭一皺,他又誤會了許暮一是麼?
許暮一冷笑一聲,“如果符總不信,大可去問嶽遠,當然了,符總信不信也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想在符總心裡留下什麼好的印象,畢竟我還是個想要欺負一個小姑娘的歹毒女人。"
而這時蘇婷婷找來了,她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
許暮一看了看蘇婷婷,心頭正氣的她都不願開口讓蘇婷婷把事情真相好好說給符袁朗聽,就讓符袁朗誤會她,就讓符袁朗覺得她是個歹毒的人,無所謂了!
“頭疼,符總還是先走吧,我會讓左南來。"許暮一對符袁朗說完之後,又對蘇婷婷說道:“還有你,嚇壞了吧,回去休息吧。"
然後,她動了動身子,又躺了下來,然後閉上了眼睛。
符袁朗看了許暮一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蘇婷婷看了看許暮一,又看了看符袁朗,然後選擇跟着符袁朗一起離開。
出了醫院,符袁朗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蘇婷婷就把事情清清楚楚地跟符袁朗講了,符袁朗眉頭擰的老深,他又把許暮一給傷了,現在別提說追回許暮一,就說許暮一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都成問題了。
“你先回去吧,放心,那個混蛋再也不敢來找你了。"符袁朗心中惱火,這個混蛋,竟然還敢來找蘇婷婷麻煩,如果不是他來找蘇婷婷麻煩,也就不會有許暮一這事兒了!
可惡!
符袁朗回到公司就找來了風正老總的電話,他撥通了電話,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就傳來風正老總的聲音,“喂?"
符袁朗沉下聲音,帶着不悅說道:“看來,你們風正是不想好了……"
躺在醫院的許暮一在符袁朗走了之後,就打電話給了保姆,“娟姐,我出了點事在醫院住着呢,醫生說要留院觀察一個禮拜,所以這個禮拜都要麻煩你帶着一涵了,哦對了,別告訴一涵我是在醫院,他要是問起來就說我出差了。"
“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許暮一又在手機上點了外賣,她一個在醫院主要就是飲食問題,其他的行動倒也方便,實在不行上洗手間的時候讓護士幫把手。
她總不能真的去打電話叫左南來,那不過是她隨口說說打發符袁朗走的話,那個時候也只有說左南來,其他人她還真不知道提誰好。
哎。
許暮一靜靜地躺在牀上,然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想到她上週六晚上的瘋狂,她真的覺得像是做了一場荒唐的夢。
在家的一涵太想許暮一,晚上的時候,他拿保姆的手機給許暮一打了個電話。
許暮一就知道小傢伙晚上肯定會給她打電話,果不其然電話就來了,“喂,一涵。"
“媽媽,你今天工作辛苦嗎?"
“嗯,不辛苦,媽媽想着一涵就不辛苦。"
“那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一個禮拜吧,媽媽爭取早點回去。"
“嗯,好,那媽媽早點睡覺,我也去睡覺。"
“一涵乖,晚安。"
“媽媽晚安。"
掛了電話,許暮一嘆了口氣,漆黑的夜晚,她無法入睡。
而一涵掛了電話之後並沒有去睡,而是找到了符袁朗之前給他的名片,然後給符袁朗打了個電話。
符袁朗看到陌生的號碼,愣了一下,不過還是接了,“喂?"
“是、是符叔叔嗎?"
“你……"符袁朗覺得這個小孩的聲音好耳熟,而且會有孩子給他打電話,應該只有那天在遊樂場碰見的那個小男孩了。
“你是一涵?"
一涵見符袁朗聽出了他的聲音,很高興,“嗯,我是一涵,符叔叔你還記得我呀。"
“當然記得,這麼晚,一涵還沒有睡嗎?"
“嗯,是要去睡了,可是我想在睡覺前給符叔叔打個電話。"
符袁朗笑了笑,“是不是一涵想吃草莓冰淇淋了,所以纔打電話給符叔叔?"
一涵搖搖頭,“不是,我就是想試試,看符叔叔的電話打不打得通,想知道符叔叔有沒有在騙我。"
“呵呵,小傻瓜,符叔叔怎麼會騙你。"
“對不起符叔叔,我居然把你想的這麼壞,我只是覺得符叔叔好好,怕是假的呢。"
“呵呵,那現在呢,還是假的麼?"
“不是,符叔叔是真的。"
面對一涵的童言童語,符袁朗心變得軟呼呼的,他看了一眼時間,然後說道:“很晚咯,再不睡覺明天可起不來,那樣的話,上學可要遲到的。"
“嗯,那我去睡覺了,符叔叔晚安。"
“晚安,一涵。"
在掛電話之前,一涵想了想,又說道:“符叔叔……"
“嗯?"
“我想吃草莓冰淇淋了。"
“呵呵,小傻瓜,冰淇淋太冰涼了,小孩子不能總是吃,如果一涵很喜歡草莓味的東西,那我們把冰淇淋換成蛋糕好不好,草莓味的酸奶蛋糕。"
“草莓味的酸奶蛋糕?"一涵重複唸了一遍,“好呀。"
符袁朗想了想,可能堂而皇之的問一涵家的地址不太好,畢竟還算是陌生人,雖然他不是壞人,但怕一涵的家人會反感,所以他只問了一涵在哪裡上幼兒園。
“那一涵告訴符叔叔,你在哪兒上幼兒園,符叔叔明天讓人給你送一塊草莓味的酸奶蛋糕到幼兒園好不好?"
“好。"
一涵告訴了符袁朗幼兒園地址之後,就跟符袁朗再次道了晚安,才掛了電話去睡覺了。
此時的符袁朗並不在家裡,而是在醫院,在許暮一的病房外,他看到許暮一正望着天花板發呆,而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許暮一不是說叫左南來麼,可他來這麼久,也沒見到左南的影子。
“許暮一啊許暮一,爲了趕我走,你都可以編出這樣的理由麼?我不知道你跟那個左南到底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可是現在看來,也並不是什麼很深的關係。"符袁朗在心裡自言自語着。
後來,也不知道許暮一想到了什麼,符袁朗只看到她兩手攥着被角哭了。
符袁朗的心不由得一緊,差點就破門而入了,可是一想到許暮一對他的牴觸,他又退縮了。
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變成了這樣,當初的他那麼強勢,那麼“蠻不講理",可是現在,工作中的他或許還是這樣,可是面對許暮一,他真的是沒轍了。
他所有囂張的焰火全被許暮一給捻滅了。
現在就算他想要用以前的方式對待許暮一也沒用了,以前他強許暮一弱,現在他如果這麼做,只會是硬碰硬,兩敗俱傷。
就在符袁朗還在考慮着他和許暮一目前的狀態時,忽然耳邊傳來號啕大哭的聲音,他回過神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看去。
方纔還只是嚶嚶哭泣的許暮一,此時已經哭成了淚人兒。
符袁朗再也忍不住了,他推開門直接衝了進去,“許暮一……"
許暮一淚眼婆娑地看着衝進來的符袁朗,這個她心結根源的男人,她想忍住哭,不想讓符袁朗看到她軟弱的一面。
可是她忘了,她的軟弱,符袁朗當初見的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