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7 醋
“我有看見。”他並不上前,整個人卻是慵懶地靠向了牆,那身姿愈發頎長挺拔。
方纔回到公司見不到他,他一詢問,就知道是邵嘉英喊她走了。一個電話打去詢問,邵嘉英就告訴了他地方。聽說她來會所換髮型,邵明陽確實是好奇的,她又要怎麼變換髮型?
此刻,他果真瞧見了。
凌亂的碎髮,張揚而不羈,經過細心的打造之後,充滿了時尚感。配上了她那張溫和的臉龐,卻偏偏有一股奇異的契合感,絲毫沒有違和感。她睜着一雙大眼睛,那活脫脫就是一個美少年。
這果然是邵嘉英的風格。
“怎麼樣?”見他許久沒有說話,藍星夜心裡愈發沒底了,忍不住再次詢問。
邵明陽微笑,幽幽一句,“很有嘉英的風格。”
他的意思大概就是不好吧。藍星夜不免失落,側目瞧了瞧鏡子裡的自己,“等頭髮長了,再換別的髮型吧。”
“星星。”他卻喊了一聲。
“恩?”
“過來。”他呼喊着她,藍星夜便也聽話的走了過去。
走到了他的面前後,藍星夜停下步伐。他的手慢慢伸出,指尖撫摸過她的髮絲。
“星星,把頭髮留長吧。”突然,他這麼說。
藍星夜心中一動,她遲疑了下問道,“爲什麼?”
曾經,曾經也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邵明陽的五官立體鮮明,有着剛毅完美的線條輪廓。他的髮色很黑,兩道英挺的眉宇,長及入鬢。眼睛是細長的,眼角往上微挑,帶着尋常男子不該有的勾人撩動。此刻,他正注視着她。
“因爲……”他薄脣上揚,是一抹炫目的弧度,“這樣,你就不會那麼輕了。”
這一次,藍星夜微笑應聲,不再拒絕,“好。”
邵嘉英進了辦公室,邵明陽正埋首於一堆文件山中。
邵嘉英將一份合同放下,開口說道,“這是合同。”
邵明陽並不感到意外,低聲一句,“接下來的事情,你繼續跟進。”
“晚上有慶功宴。”邵嘉英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又是說道。
邵明陽依舊沒有擡頭,“犒賞員工也是應該。”
“邵總要不要賞臉出席?”邵嘉英挑眉問道。
邵明陽笑了,“嘉英,有你一個人出席就夠了。”
“哥,你知道我不喜歡那些飯局。”
邵明陽哪裡不知道邵嘉英的性子,向來就討厭出席這些飯局,哪怕是對客戶,她也是厭煩的,只是工作難免也總要應酬。如今陪着員工,她自然是不願意的。只不過,他也未必會喜歡。
“我晚上還有應酬。”再說,他也沒有空。
邵嘉英倒也沒有執意,只是說道,“我請了盈秘書。”
“恩。”盈安還是能夠交際撐得住場面的,邵明陽沉默頜首。
“也請了藍助理。”她緊接着又是一句,這讓邵明陽終於擡起頭來。
邵嘉英極其難得的微微一笑,邵明陽眉宇微挑,卻是一抹無奈之色。半晌,只是一句,“晚上娛樂唱歌,不要去銀座。”
邵嘉英當下明白,之前在銀座發生的童家那一起事件,她也有所耳聞,“知道了。”
離開了辦公室,邵嘉英不禁感到有些痛快。
以往有應酬的時候,每每邵嘉英不願意去,邵明陽總是不予理會的,美其名曰鍛鍊她的交際能力。而如今,若是旁人瞧見了,他方纔的無可奈何,恐怕真是會大跌眼鏡。
這還是真是少見,邵家二少也會莫可奈何!
藍星夜,或許,其實留她在哥的身邊也不錯。
……
下班之前,藍星夜給邵明陽發了信息,告訴他晚上邵嘉英請客,所以她和衆人一起去慶功宴了。
邵明陽回了過來:恩。
“郭助理,藍助理,你們好了嗎?”下班時間一到,盈安挎着挎包,走到助理辦這邊呼喊。
郭倩詫異,“哎?藍助理,你也去嗎?”
“恩,是啊。”藍星夜點頭。
“抗議抗議,爲什麼藍助理可以去,我不可以!”另外一位助理不滿說道。
藍星夜尷尬,盈安說道,“之前嘉主管有讓藍助理留下來幫忙,所以她也出了力哦。”
“哦,原來是這樣。”那人一聽這話,也不再有異議了。
藍星夜卻是汗顏,其實她只不過是去買了晚餐,幫忙校對了標書而已。
“好了,走啦。”盈安喊了一聲,三人一起離去。
先是來到了邵嘉英的部門,那一組團隊十餘人,早已經在等候了。
“盈秘書!你來啦!”
“是啊,我來了。”盈安笑應,又是問道,“你們嘉主管呢?還沒好?”
衆人指了指辦公室,示意邵嘉英還在裡面沒有出來。只是也無人敢去打斷她,冰山美人果然可怕。
盈安卻是不怕的,笑着上前敲了敲門。
剎那,門被打開了。
邵嘉英一張冷漠麗容,沒有微笑,對着衆人道,“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現在出發吧。”
“是——”衆人齊齊應聲。
這讓藍星夜愕然一笑,她不明白這是要去慶功宴,還是要去上戰場。
慶功宴定在s市知名的京都酒店,自然是不用說了,一定是昂貴的酒店。
前往的時候,衆人紛紛打車。
盈安有開車來,所以藍星夜是跟着盈安的車前去的。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趕往酒店,衆人又是齊齊下了車進入。
邵嘉英的車吃了紅綠燈,所以在後邊,還沒有到。
衆人只得等一會兒。
富麗堂皇的京都酒店,一走進旋轉門,滿目的剔透,琉璃色的大理石地面,乾淨的都能照出人影來。
有人在後邊喊了一聲,“這個地面真是,能當鏡子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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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夜不禁低頭一瞧,果然是能當鏡子用了,將一張張臉龐都照的那樣清楚。
她的視線,隨意地往前掠過,卻是在不經意間,往前方瞧去。
那目光定格在前方佇立不動的身影上。
那倒影遠遠的傾斜出一抹來,一身黑色西服筆挺,而後一張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
那是——
藍星夜不禁愕然,她下意識地擡起頭來。視線掠過空氣,望向了前方。
一瞬間,又是一怔。
這才發現,對方的視線,卻也正在望着她!
那竟然是厲俊!
厲俊一身筆挺西服,身邊還有男男女女一行人,顯然他也是來到此處應酬飯局的。
藍星夜卻是一怔,自從那日解除婚約後,她沒有再見過厲俊。
更沒有聽說過任何關於他的事情。
婚約一旦不在,他們之間也彷彿沒有了任何關係,這樣尷尬的曾經,見了面只會愈發尷尬難安,所以還是不要見面纔好。藍星夜不是沒有想過碰面的情形,但是卻不料會這樣的突然。
比如說是在酒店的大堂裡,如此的不期而遇。
恍然一算,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
厲俊還這樣凝眸望着她,藍星夜也不好和他打招呼,更是不需要開口再多說什麼。所以,只能微微一笑。
似乎,這樣纔是最爲妥帖的。
厲俊瞧見了她一貫的恬靜笑容,眼眸頓時一縮,他好似不能明白,更是不敢置信似的。
“厲總?厲總!”耳畔,有旁人在呼喊。
厲俊這才收回視線,像是沒有瞧見過藍星夜那般,和對方談話。
隨即,那一行人就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而去。
瞧見他們走了,藍星夜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想想這樣也好,就當是陌生人一般,這樣還自然一些。
“藍星夜。”盈安喊了一聲,讓藍星夜回頭,“恩?”
“你認識他?”盈安可是瞧見了方纔兩人的四目相對,她是知道對方一行的。那個男人,齊亞集團的公子厲俊,厲家老太爺的愛孫之一,雖然不是順位的集團繼承人,但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熱門。
藍星夜想了想道,“恩,我們是……”
卻在描述他們的關係時,藍星夜停頓了下,末了才道,“……同學,也是認識的朋友。”
到了此時此刻,朋友這兩個字,藍星夜這才驚覺難以開口。
因爲那關係實在是太過僵持疏遠。
……
邵嘉英十分大方,出手闊綽,定了酒店的大包間,十餘人坐在一張大圓桌上,美味佳餚一上,衆人眼睛都直了。只是卻也沒有人敢放肆動筷,因爲這邊還坐着一位冰山美人。
邵嘉英沒有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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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邵嘉英終於開了口,衆人卻依舊是僵着不動。
盈安瞧見如此,她開口打起了圓場,“好了,來來來,大家不要客氣,吃吧。”
盈安是邵明陽的秘書,在公司許久,爲人和藹親和,她一聲呼喊,衆人這才放鬆了緊張的情緒。只是因爲冰山美人還冷着一張臉龐,誰敢在這個時候最先動筷,倒是成了一個問題。畢竟,盈安不怕邵嘉英,那是因爲她可是邵總的心腹。
盈安率先動筷,夾了一口菜吃了起來。
藍星夜在飯桌上也瞧見了這樣的情形,她也是識趣,立刻也是夾起一口菜。
“哦,這裡的菜真是太好吃了,你們快嚐嚐吧。”藍星夜笑着呼喊。
這下子,瞧見藍星夜都開始動筷,衆人不再拘謹,自在的開始吃了起來。
期間有人想向邵嘉英敬酒,但是無人敢首當其衝。
“你先敬。”
“還是你先……”
“不不不,你先……”
旁邊有兩人在你推我我推你,這讓藍星夜錯愕。
她沒有料到,他們會這麼畏懼邵嘉英!
藍星夜沉思了下,她爲自己倒了杯酒,而後起身比向了邵嘉英道,“嘉主管,恭喜你帶領大家順利拿下了這個項目!”
邵嘉英聞言,她微微一怔,而後冷冷拿起酒杯,和她回敬,“謝了。”
“恩,那大家一起來碰一杯吧!”藍星夜又是一句,衆人紛紛舉起了酒杯。
邵嘉英又是一怔,鏡片後的雙眸,有了一絲狐疑光芒。
藍星夜的舉動,無疑是在幫自己找臺階,邵嘉英不是感受不到!
她的確是不喜這樣的飯局,但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此刻衆人朝她舉杯祝福,讓她眼中一亮。
“嘉主管,恭喜你!”
在齊齊的祝賀聲中,邵嘉英露出了一抹笑容,“謝謝大家,也辛苦你們了。”
她這一抹笑容忽然而起,讓衆人瞧的驚了。
哦,原來冰山美人也會笑啊!
不再是擺了一張撲克臉的邵嘉英,也有溫和的一面,看來她只是對工作嚴格而已!
一杯酒歡喜地碰了,氣氛更是緩和了不少,全都開始開懷大樂,更開始打趣說笑。比起在公司裡的時候,整個氛圍轉圜了許多。衆人紛紛都坐了下來,又開始繼續吃喝。
盈安坐在她的身邊,湊過頭來,在她耳邊輕聲笑道,“隨機應變的能力不錯。”
藍星夜朝她一笑。
這晚的席宴格外熱鬧,一直歡鬧到了散席,衆人紛紛起身。
只是今日的歡慶卻還未結束,離開這裡還要趕往下一個娛樂場所。
去錢櫃k歌!
衆人出了包間,一行人就要往酒店外邊走。
只是不湊巧的,走出旋轉門的時候,卻又碰見了另一行人。
“厲總,走,我們接着喝!”男人微醺着呼喊着。
而他身旁所站的男人,正是厲俊。
藍星夜則是在後方,並沒有走在前邊。只是隱約聽見了那聲呼喊,她不得不蹙眉。
藍星夜不想再次感受那樣的尷尬,所以只站在後邊。
可是那微醺的男人卻是回過頭來,而後竟然攀談起來了,“咦?這不是四海的嘉主管嗎?”
“嘉主管,你好你好,能在這裡遇見你,還真是巧了!”他打起了招呼,又是張望着問道,“邵總呢?他沒有大駕光臨嗎?”
邵嘉英淡淡說道,“邵總今天有應酬,所以沒有過來。”
“哦,是這樣子,還真是可惜了。”男人說着,又是介紹道,“嘉主管,我來爲你們介紹吧,這位是齊亞集團信誼公司的厲俊厲總。”他一邊說着,一邊比着手勢,“這位是邵氏集團四海公司的邵嘉英嘉主管。”
“嘉主管,你好。”厲俊伸出了手,邵嘉英回握了下他,“厲總,久仰。”
邵嘉英又怎麼會不知道厲俊。
其實這兩人都是心知肚明,這個圈子就這麼一點大,邵氏集團的邵嘉英,邵氏家族的千金之一,厲俊自然是聽說過的。而對於厲俊,邵嘉英也是早有認知,齊亞集團也是名聲頗盛。
“嘉主管,你們這是要往哪個場子去?”男人寒暄了一陣,又是詢問。
邵嘉英很是簡潔,“錢櫃。”
“哦,是去錢櫃啊。”
邵嘉英直接點了個頭,瞧見車子被泊車服務生開來,她立刻告別,“我先走一步。”
“那厲總,您也請。”對方的車也被泊車的服務生開來了,男人立刻伸出手。
厲俊邁開步子,和男人雙雙坐入了車中。
這一行人的離去,讓酒店的入口處終於空散而去。
“藍星夜!你在哪裡?”盈安走在前方,因爲找不到她,於是喊了一聲。
“我在這裡!”藍星夜立刻應聲,從後邊擠了出來。
邵嘉英的車已經遠去,而後邊厲俊的車也要駛離酒店。
只在一剎那,厲俊的目光投向窗外,落在人羣裡那抹短髮的身影上。他的腦海裡,卻還在放映那一幕。
方纔在大堂裡,她投向他的那一抹微笑。
藍星夜,爲什麼遇見他的時候,她還能這樣從容淡然的展露笑顏?
而他竟然感到氣悶。
這讓厲俊萬分,這到底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有這樣奇異的感覺?
就在厲俊困惑不已的時候,身旁的男人又是笑問,“厲總,您看我們下面要去哪裡?”
厲俊凝眸,一時間沉默不語。
半晌,他吐出兩個字,“錢櫃!”
錢櫃亦是s市有名的娛樂會所,和銀座不相上下旗鼓相當。藍星夜之前只去過銀座,現在來到錢櫃一瞧,果然也是那樣的繁華。只是這一次,她沒有了之前的詫異,處之泰然了許多。反倒是那一行人,那簡直就是驚歎不已。
點了酒喝了起來,有職員上前去唱歌了。
衆人開始玩鬧,擲骰子罰酒玩牌,更甚至是飛鏢,這裡應有盡有。
正是五光十色的閃着霓虹燈光,卻是有人呼喊,“藍助理。”
藍星夜狐疑擡頭,只見是邵嘉英,而她的手中還握着一杯酒,朝她比來,“我敬你。”
藍星夜大爲吃驚,立刻也拿起酒杯,微笑着和她輕輕一碰。
盈安在旁瞧見了,她又是小聲一句,“藍星夜,這下你可是不得了了,嘉英可是很少主動敬酒的。”
藍星夜一愣,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本就是高興的場合,這下更是快樂。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這邊有人在唱《甜蜜蜜》,忽然包間的門被人敲響。
有人推門而入。
恰巧包間裡轉動的燈光打了上去,照映在他的身上,映出一張不羈臉龐。
藍星夜咯噔一下,怎麼會又是他?厲俊?
厲俊微笑着走了進來,視線一轉,直接落在邵嘉英的身上,“嘉主管,真是湊巧,我們也來了錢櫃。知道你在這個包間,所以我來串個門。”他說着,便拿起倒置的空酒杯,而後倒了一杯酒,“敬你一杯!”
“厲總,客氣了。”邵嘉英立刻拿起酒杯,和他碰杯。
兩人碰完一杯,厲俊將酒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忽而目光一瞥,掃向了另一邊的那道纖細身影。
藍星夜突然一怔,一下子茫然。
誰知道,厲俊卻是開口,“藍星夜,沒有想到你也在這裡,出來聊兩句吧。”
當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藍星夜身上,更是在厲俊和她之間遊移。
藍星夜一時間無措,卻又沒有辦法拒絕,只能站起身來,和他一前一後而去。
邵嘉英瞧着兩人離去的身影,冷眸一緊,簇起一抹狐疑。
“哎?藍助理和齊亞的厲總認識啊?”有人詫異詢問。
盈安回了一句,“他們是同學……”
出了包間,厲俊在前方走着,藍星夜就在後面跟隨着。
只是他們並沒有發現,在兩人身後的過道里,閃現了另一道身影。
男人望着前方一前一後的身影,深沉的眼眸一凝,眼底滿是冷漠之色。他微停的步伐又是邁開,卻沒有進包間,而是悄然無聲地跟隨在他們後邊。
前方的兩人這麼一直走了一路,走過了一整條過道,而後來到了無人的轉角。
窗戶外是一片夜色,s市的夜十分炫目,霓虹閃爍個不停。
厲俊一下轉過身來,冷冷發狠的目光望着藍星夜。
藍星夜知道這樣的眼神注視,以前小時候,每次他和別人打架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眼神。
這代表,他此刻很憤怒。
可是,他又爲什麼要憤怒?
藍星夜不禁困惑,更是懊惱,她也覺得有些煩悶起來,輕聲開口,“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情嗎?”
她輕聲一句,很是直截了當,還是像以前的語氣,厲俊此刻聽了,卻是煩躁到不行。
“呵。”厲俊冷笑了一聲,緊盯着她一句,“我還以爲你是去了哪個公司,原來是回到四海去了。”
藍星夜蹙眉,抿着脣不說話。
厲俊又是冷笑道,“你不是和那個男人要結婚嗎?怎麼?現在又和他分手了?還是你被他甩了?所以現在又回到邵家二少的身邊去了?藍星夜,我以前不知道,你爲什麼會這麼爽快和我解除婚約,原來你這麼有本事!”
他難堪的話語讓藍星夜抿了抿脣,如果此刻喊她出來,只是爲了和她說這些,那麼她是真的覺得沒有必要了。
所以,她沉默了下,開口說道,“你喝醉了。”
“喝醉?我可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是嗎?”厲俊譏諷的話語一下刺了過來,“藍星夜!你一天到晚在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你真以爲自己是灰姑娘,能夠嫁進豪門了?我告訴你,你別再妄想了!”
他的嘲諷迎面而來,在分別了近半年後,藍星夜以爲可以至少是可以點頭微笑而過的,卻沒有料到一正面接觸卻是如此爭鋒相對。這樣的相處,讓藍星夜更覺得煩悶,她連一秒鐘也無法再留下來。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嗎?”她沉默着開口,卻是十分平淡的一句。
厲俊一怔,卻是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到了此時此刻,她怎麼還能這樣冷靜?
見他不說話,藍星夜又道,“那我進去了。”
她說着,作勢就要轉身而去,厲俊看見她要離去,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她,好似在這一刻起,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可是從前,她從來都不會在他先走之前轉身離去的。這樣的感覺太過不好,讓他煩躁,他眼眸一凝,下意識邁開步子,更是伸出手來,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
藍星夜頓時一驚,只覺得自己的手被人給抓住了。
她的身體被他強勁的力道反轉,而後忽然之間,她猝不及防,厲俊竟然棲身吻上了她!
那太過突然的衝撞,讓她根本就無法預知,眼眸一睜,他的脣就落了下來。
“唔!放開我!”藍星夜驚慌失措,她開始推拒他。
兩人便在這轉角處糾纏了起來,更是亂作了一團,又是那麼突然,藍星夜的身後有人伸出了手臂,一下拉開了厲俊和她。而後在兩人都來不及回神的時候,一記猛拳就落了下來,沉重的沉悶的,狠厲的往厲俊的臉上揮去!
這太過突然猛烈的一擊,讓厲俊無法承受,他根本始料不及,他整個人往後跌倒而去!
竟然是被他一拳,就打倒在地!
“啊!”藍星夜驚呼一聲,她被嚇到了!她猛一回頭,就看見邵明陽肅穆冷漠的一張俊臉,而那嘴角竟然還有一抹微笑,是說不出的邪佞危險。
厲俊方纔根本就沒有意識,被狠狠揍了一拳,意識也有些渙散。
他尚未起身,只是微眯起眼眸,望向前方的男人,也瞧清了對方!
邵明陽!
此刻的藍星夜,已經被帶到了他的身邊。他的手扶住了藍星夜的腰,那全然就是一種佔有慾!
那是男人的姿態!
“厲總,我想你最好清楚一點,她是我的女人,要說教也輪不到你!你沒資格!”邵明陽極其冷漠狠厲的眼眸注視着厲俊,撂下這一句話,而後抓過藍星夜的手,帶着她就走。
藍星夜只感覺到手腕一痛,她沉默不語,就這樣被她帶走了。
厲俊這才起身,駐足在原地,望着兩人雙雙離去的方向。他的嘴角輕輕一動,感受到了疼痛的感覺。手指一抹,已經有了血絲滲出。
但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眼眸一凝。
這才終於知道,藍星夜,曾經一直在自己身後的女孩兒,她已經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後去了。
邵明陽一路拽着藍星夜而出,再也沒有回包間了。
藍星夜被他拉扯的骨頭都在咯吱作響,她的步伐完全就跟不上他了。他邁着沉穩大步,而她幾乎是用跑的。這樣一路奔走,直到兩人進了電梯。
藍星夜這才得以喘息,她擡眸一瞧他,卻見他側臉冷酷異常。
她動了動脣,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等到出了電梯,邵明陽又是拽着她而出。
來到停靠的車前,將車門一打開,他直接將她押進了車裡。
藍星夜整個人都有些暈眩了,太過快速迅猛的一連串動作,讓她幾乎無法負荷。
而她的手腕,這才被他放開,肌膚被捏的紅腫,一大片刺目的驚心。
又是砰一聲響,他已然關了車門上車。
一言不發,沉默的發動引擎,一瞬間就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窗外快速的掠過s市夜色裡的城市夜景,那些霓虹在眼前繚亂閃過,映入藍星夜的眼底,變幻莫測起來。
藍星夜一想到方纔的種種,又想到邵明陽的突然出現,她感到愈發煩悶。
先前她偶爾問過盈安,盈安說他晚上有應酬的纔是。可是爲什麼會這樣的湊巧,他也有來錢櫃,還居然撞見了這樣的場景,更甚至是對厲俊動了手。分明是慶功宴的夜晚,應該高興纔是,此刻卻是糟糕到不行。
而他一直都沒有開口,這更讓她擔憂。
終於,還是她先出了聲,她很是焦急煩亂,一時間理不清思緒。
“剛纔我和他……”她頓了頓,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解釋清楚,這一切都是那麼混亂。
“閉嘴!”邵明陽薄脣微抿,他的側臉冷峻,只是徑自開着車,突然冷喝了一聲。
藍星夜心中一顫,頓時沒了聲。
而他不再做聲了,只是車開的越來越快,藍星夜感受到那車速,只是瞧見大道上側邊的景物迅速掠過,前方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了。耳邊,呼嘯而過的冷風,刮的她頭疼欲裂。
忽然,她看見紅綠燈了,那是紅燈!
藍星夜以爲他會停,可是他居然沒有放慢車速的跡象!
“是紅燈!”藍星夜驚呼一聲,感到了驚懼。
邵明陽卻是連眼睛也不眨,直接踩着油門,飛快地駛了過去!
前方卻是橫穿了一輛大貨車,藍星夜雙眸一瞠,在這個時候,眼看着就要撞上,藍星夜心驚膽戰到了極點,身體蜷縮成了一團,靠着椅背,感受到快要撞擊的壓迫感,讓她無法逃脫!
卻在千鈞一髮之際,車子擦着對方貨車的車頭過去了!
竟然直接穿過了紅綠燈!
藍星夜緩不過神來,她驚魂未定,透過前車鏡,瞧見那貨車停了下來。駕駛座上的司機,正探頭朝他們怒吼,對方是如此驚懼以及憤怒,但是車速過快,飛速掠了過去,所以她聽不見對方說了什麼。
藍星夜又是側目瞥向身旁的他,只見邵明陽一張俊臉面無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樣的淡漠如初。
這下子,藍星夜連話都不敢說了,只是坐在車裡,任由他將車子不知名的地方。她渾身發抖,窗外的風太過寒冷,而她根本就顧不上要去關窗。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穿外套,刺骨的風透進了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