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禮沉默一下,數秒後,才僵硬的開口:“並不是,只是想祝賀你們班取得這次的勝利。”
F班這回是真的大肆放光彩了一把,這將是他們最光榮的炫耀,確實值得祝賀。
花堇一很明顯不耐煩,擡起頭看向他:“這不是我的功勞,你找錯對象了。”
南明禮心半緊,他怎麼可能會弄錯。
小時候南凌柔在學油畫的時候,花堇一經常趴在外面看,看着是在等着妹妹結束,實際上她眼裡的渴望分明就是也喜歡。
雖然是猜測也找不到證據,但那張畫像上的少女明明就是…
南凌柔記性不好想不起來,但是那張臉南明禮記得清清楚楚!就算變化再大,他也能認出來。
南明禮欲要說些什麼,卻被花堇一一個眼神剎住。
花堇一看看他,目光清冷,道:“乖乖上你的學,少管我的事,爭取給南家留個後。”
話中另有他意。
南明禮望着她離開的身影,手心不知何時冒出冷汗,他在想什麼不爲人知。
這次畫展第一名當之無愧的落在了F班頭上,他們也因此火起來。
學校論壇以及來來回回路過的學生們,口中議論的都是有關那副畫中的少女,F班終於扳回了一次臉面。
畫被存檔學校史欄,封層之後會放在校園裡最顯眼的地方,長供每一屆入校的學生們欣賞。
凡超緊緊的握着一萬塊錢,感激涕零的顫抖雙手:“封校長,我終於帶F班出頭了一次啊,你瞅我這頭髮都要熬白了!”
封堃有些無語。
看着那副畫像上的少女,想說什麼又戛然而止。
“你還是回去好好感謝作出這幅作品的學生吧。”封堃拍拍他的肩膀,順道給他趕了出去。
凡超激動,大快步走回教室。
他上來就把江堯狠狠表揚了一番,所有人很崇拜的看着他,只有另外三個人沒這種高興的氣氛。
池夢鯉和江堯是親眼所見這幅畫憑空被換改的,穆千嶼心裡也有其他想法。
至於花堇一蒙着頭睡大覺,依舊對他們口中的事物不感興趣。
一萬塊獎金被凡超作爲班級公用金,留着開班會或者舉報活動的時候取用,學生們沒有意見。
這件事被大熱了許久,慢慢的算是安靜了些,不過每當他們看到那副畫的時候,還是會有人議論起來,不過不會再一直掛在嘴邊了。
這天,花堇一照常來藥店上班。
再見席北言已經是畫展結束的兩天之後,他這兩天都不曾出現過。
氣氛壓抑,令人難以喘息。
花堇一不以爲然的換好工作服,站到自己的崗位上,堅守再堅守,一天二百就能到手。
席北言黑沉冷暴的臉色沒見好過,最主要的是花堇一也不問,直接無視掉。
他倆不先開口,齊星野也不敢說話。
當他弄清楚那天席北言是怎麼了的時候,覺得可笑而又可怕。
花堇一真的是膽子大的不知輕重,竟然明目張膽的給席北言弄了瓶壯陽藥…
藥酒還是那瓶藥酒,但是成分被替換了。
沈橙分解出來的時候,裡面卻只有一種藥性被更改,結果效果就截然不同,甚至他便直接把那玩意當成寶貝索要過去了。
這瓶無價的“大補藥”,竟然讓席北言這麼有忍耐力的男人都差點沒有招架住。
沈橙到底是如何幫席北言恢復正常的,齊星野特別想知道,可是沒花堇一那麼大的膽量去問。
畢竟他還想活的更久一些。
“我臉上有花嗎,你老瞪我幹什麼?”花堇一擡起頭,被席北言盯的忍不住脾氣。
席北言收回視線,似乎在等着她給個解釋。
花堇一當即就明白了,扶着下巴趴在藥櫃檯上,突然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啊,怎麼被你喝了呀,效果如何?”她的聲音格外清脆誘人,似帶絲絲滑稽。
齊星野不受控制的哆嗦一下。
花堇一前半句話幾個意思?難道不是給席二爺準備的,而是留給他的?!
這特麼的招誰惹誰了,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讓花堇一至於恨他入骨嗎!
聽她這麼說,席北言臉色倒是緩和不少。
他迎任而上,勾起嘴角時邪肆回笑:“不如改日你親自感受一下?”
“……”花堇一可還沒有成年!
若是換成其他小姑娘聽到這種少兒不宜的話,恐怕早就羞澀的跑開了。
花堇一僵着面容,就差沒抹了他的脖子。
“思想不正,敗壞風氣。”
花堇一冷不着調的吐一句,語氣中帶着赤裸裸的殺念,半了,卻只是收回視線懶得看他。
早知道再把藥性加重一些,讓席北言出不走這道門坎。
不敢吭聲的齊星野一度認爲,是因爲花堇一那時嫌他們回來的太晚所以起的報復心理。
只是這手筆太過狠了點。
想想都覺得後怕。
席北言不反駁,笑而不語。
花堇一調配的藥雖然不正經,但是效果確實不簡單,藥效快,還帶勁兒…
拿過去讓沈橙分解的時候,最驚訝的是裡面只是把比例給換了下,竟然成了壯陽藥。
席北言眸色不經意間裡劃過一抹不明思意的流光,沒有再計較下去。
半晚。
花堇一做好閉店工作時又從店裡拿了一瓶藥酒離開,她倒也不避諱,拿的理所當然起來。
齊星野看着手機裡的一條信息,有關後天拍賣的事情,擡起頭:“這邊都已經安排好了。”
席北言靜靜地看着手裡的一本書籍,是“了無痕”的著名之作。
他看不夠也不覺得膩。
已經到了翻閱無數遍,每一個字眼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地步。
淡淡“嗯”一聲,才擡起身體帶着吩咐的語氣:“去買些紅酒放店裡。”
齊星野頓住。
視線下意識的望向他身後空了兩處的櫃架,想起花堇一剛纔又順手摸走一瓶昂貴的藥酒。
到底拿去幹什麼不清楚,但是齊星野覺得是真的浪費,也覺得席北言夠任性。
“明白。”齊星野沒多說,反正花的不是他的票子。
校園靜的只有些昆蟲的雜音。
此時美術室裡還亮着昏暗的燈光,一抹消瘦的背影半跪着,蠕動的像條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