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年苦澀一笑,lelly看着這對父女的傷痕,他終於忍不住插足,說道:“叔叔,雨霏是真的沒有怪過你!”可是他後面的話卻無法開口,雖然他說過不會對金德年稱爲叔叔,可時局已經發生改變了不是嗎?
他無法朝金德年說,雨霏是真的沒有怪過你,可是也不會和你處的很好。
lelly甚至比吳雨霏更瞭解吳雨霏這個人,她有着孤傲的心,即使在支離破碎的時候也會堅強着守候着心。面對金德年,她沒有恨,她甚至可以理解金德年的做法,卻不代表支持。
金德年抿了抿脣,從公文包裡拿出衣蛾包裝盒,遞給吳雨霏,“這是你的東西,物歸原主!”
“我的東西?”吳雨霏很好奇金德年的話,但還是木訥的接過來了。想她的怎麼會在金德年的身後,到底是什麼東西,單憑這個精美的包裝盒,吳雨霏更加覺得奇怪了。
拆猜盒子,是一條吊墜。可是這心型吊墜明明在沐沐同學身上,還是花花小朋友親自戴在沐沐同學身上的,她可沒有忘記,怎麼……
金德年彷彿看出了吳雨霏的猜忌,說是從上官凌浩手裡要來的。
吳雨霏這才接受了答案,戴在沐沐同學身上的東西,上官凌浩給的還情有可原,然後放在了自己的包裡。雖然這東西對於自己來說依舊沒有多少感情,可是畢竟是自己的東西,收好纔是正確的。
“這是當初我送給你媽媽的吊墜,你媽媽叫水淺,吊墜上還有一個‘淺’字。”金德年說得老淚縱橫,好不悲哀的模樣,那一刻吳雨霏心裡有着莫名的情緒,她以爲自己可以做到無動於衷,面對遲來的親人時可以做到冷靜淡定,原來全不是這樣的。她也在乎親情,那個原本冰封的心在看到金德年也水淺思念的時候,才明白再歹毒的人也要憐惜他人的時候。
而金德年彷彿陷入了自己的回憶,“如果不是lelly的爺爺,我們一家三口肯定很開心的在一起了,不會私奔到美國。然而在美國上官洪對我和淺淺很關照,我把他當作朋友,什麼都跟他分享,可是最後他卻逼迫淺淺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如果淺淺願意待在我身邊我可能已經放下了仇恨,可是她說她已經配不上我了,結果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我以爲淺淺帶着你一起離開了我的世界。”吳雨霏能感覺到金德年彷彿蒼老的十幾歲一樣,眼神裡有着自責,“原來她終究還是不捨的,好在我們父女團聚了。”
不知道爲什麼,吳雨霏吸了吸鼻子,剛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發現鼻音加重了,“如果……她知道你這樣也不會開心的。”吳雨霏在選擇措辭的時候猶豫了。
她不知道叫水淺還是媽,如果喊水淺的話,顯得她太沒有禮貌了,可是如果叫媽,她卻也喊不出,最後還是用一個她代替了。
金德年微微蹙眉,在聽到吳
雨霏叫水淺爲她的時候。隨即一想還是看開了,畢竟吳雨霏對水淺還是很陌生的。收起一抹難堪,繼續說道:“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存在就好了。”深深的自責,可是這樣的過失是用自責就能挽回的嗎?吳雨霏不恨,她僅僅是就事論事而已。
“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lelly我們走了。”前面一句話是對金德年說的,而後一句自然是對lelly說的。
從始至終lelly就說了一句話,他充當着陪客,現在看着吳雨霏如此急切的樣子,知道她又變成了那隻不願面對現實的小刺蝟了,淡淡的說道:“自是要回去的,可是你好歹要叫一聲爸爸吧。”
聽聞,金德年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吳雨霏,來了這麼久,她連一句稱呼都沒有,可是那聲爸爸卻卡在喉嚨裡沒了發音,見lelly沒有離開的意思,她自己先起身,甚至憤恨的看向lelly。天知道她現在有多討厭lelly的翩翩公子。
期望的眼睛變得失落,吳雨霏看着金德年如此悲哀的神情,於心不忍,轉頭看着金德年淡淡的說道:“爸爸。”她進行自我安慰,不就是一聲爸爸嗎,這不過就是一個代號,喊一下又不會掉塊肉。
卻看到金德年的身子在顫抖,他眼眶有着淚珠縈繞着,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皺紋開始爬滿臉頰,吳雨霏又迅速回頭,大步朝外面走去,不知道是裡面的空氣太少讓她呼吸不痛快,還是說她太渴望呼吸自己的空氣,總之出來的時候,她深深呼吸了,努力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阻止有東西掉在眼裡。
lelly看着吳雨霏大步流星的模樣,朝金德年微微點頭,笑道:“害羞了。叔叔別擔心。”
“我沒有擔心這個,”聽到吳雨霏那快速的一聲爸爸,金德年露出了三十年來的第一次真誠的微笑。他原本以爲讓上官洪也嘗試一次家破人亡,他會很開心的和水淺地下相見,可是當他得知吳雨霏是他的女兒,遠比什麼都重要,如今上官洪也死了,可自己的女兒還在,那麼一切都好,他在試圖放下仇恨,用餘下的歲月和吳雨霏好好相處,這樣還是最大的意義,其實他不過就是渴望着一處屬於他的溫暖,因爲上官洪的破壞,卻失去了……但是吳雨霏回來了,他重拾溫暖,他會好好補償女兒的。
可是……看着lelly還坐在自己面前,他眼裡的悲切太過明顯,金德年自然知道lelly心中所想,註定是上天的懲罰,何家的人都是癡情種,可是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幸福,卻不知道如何安慰lelly,安慰他這個侄子。
反倒是lelly看着金德年攤開手笑了笑,“叔叔不必安心我,我很好的!”
“很好就好!”可是金德年說的很好只是不想讓人擔心而已。可是他真的很好嗎?肯怕只有自己知道吧。
lelly
從金德年那裡離開,往外走,看到一個女人坐在石板上頭附在腳上,小身板在顫抖,他知道吳雨霏現在的心情不好受,知道自己的身世並不見得有多開心,以金德年的個性,他不會答應自己的女兒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別看金德年現在什麼都沒有說,那是他現在還在愧疚中,可是一旦激怒他便會看到後果的。
不過,他會努力做金德年的工作。lelly會讓吳雨霏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那個能給吳雨霏帶來真正幸福的人只有一個男人,上官凌浩。只因她的心裡只住着上官凌浩這麼一個男人,旁人僅僅是過客,包括他自己。lelly爲自己這個過客感到失落,失落之後便也笑了,以後則可以心無旁騖了,不是嗎?自己給不了她幸福,但是能看着她幸福也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情!
lelly跟着蹲在了石板上,伸手拍了拍吳雨霏的後背,安慰道,“不要傷心了,他是你的父親誰都無法改變,再說這份親情是永遠存在的,現在又多了一個愛你的人不是更好嗎?”
多了一個愛她的人!這話吳雨霏不會否認,她知道自從金德年知道她是他的女兒就開始頻頻示好,或許是出自這些年的愧疚,或許是本能的出自父愛吧,這樣的感覺讓她陌生卻有着淡淡的期待,前所未有的感覺,可是真的更好嗎?吳雨霏回答不了。
吳雨霏擡頭,靠在了lelly的懷裡,聲音裡帶着一簇感念,“lelly,我該怎麼辦?”
“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霸氣的話卻不失溫柔,這就是lelly一貫的作風。
“lelly其實我好想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寧願我沒有回中國,一直在英國,一直在AT上班你,”吳雨霏無限感慨着。如果她沒有獨斷獨行的要回中國,中間很多事情都沒有發生,她還是原來的她,不會陷入尷尬的境地,不會看着那麼多人難受。雖然她現在依舊在英國,可是中間的變化太多了,再也不是四年前在英國的感覺,她的心亂了,徹底的凌亂了。
lelly聽着吳雨霏有些悲憫,他又何嘗不想這些都沒有發生,他寧願不知道吳雨霏和金德年的關係,那麼他依舊可以霸佔着吳雨霏,可是象限是那麼美好,現實那麼骨感,讓他再次害怕的站在了現實的世界,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放着吳雨霏飛往幸福的世界,不要讓吳雨霏跟着自己一起沉淪。“雨霏,我跟你講一個秘密吧,或許現在晚了,但我還是想說出來。”告訴吳雨霏這個秘密,他真的決定放手,讓她離開自己,自己也離開她。
吳雨霏眨了眨眼睛,長長的閃爍着她的睫毛,lelly看癡了,隨後才發現自己的失態,但脣角微微輕啓,“我和你很早就認識了。那時候我才十歲,掉入水中,而有個女孩救了我,說起來也尷尬,我卻被一個被自己小的女兒教了,不會游泳的娃兒傷不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