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點多,沈家揚便從摺疊牀上爬起來了,搖醒了沈心棠,讓她去摺疊牀上睡。舒虺璩丣
沈心棠也是坐得腿腳有些發麻了,便聽話地爬到牀上去了。
一覺睡到六點半,護士一早就過來查房,把她給吵醒了。
陸白也醒了,起牀上衛生間。
等他從衛生間出來時,便有人手捧鮮花到病房來慰問了。
結果一天之後,陸白的房間裡便堆滿了水果鮮花零食,甚至還有送蘋果手機的,因爲聽說他的手機泡過水後不能用了……
來探望的人,幾乎涵蓋了各大機關單位的頭頭腦腦們,尤其是公安局和各路派出所幹警們,認真說起來,他們算是同事,同事來慰問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一天,進出這間病房的人-流就沒斷過,各種安慰惋惜之語流水價般循環響過,緊跟着便有人安排給他轉到特殊病房去,並且住院費全免……不過卻被陸白委婉拒絕了。
這陣仗,搞得好像他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一般,直看得沈心棠姐弟瞠目結舌。
“姐,這個陸白是什麼來頭?”病房外,沈家揚滿腹疑問向老姐打聽起來。
“不知道,就是個紅三代軍二代吧,”沈心棠覺得腦門有些發緊,“這些趨炎附勢的傢伙,肯定是看他老爸的面子來的吧?也不知道他受傷這消息怎麼泄露出去的!”15174024
沈家揚頓時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等回到病房,看着被羣花環繞的陸白,沈心棠覺得哭笑不得。
“家揚,你來得正好,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花,我借花獻佛,你選一束去送你女朋友吧!”陸白很是謙和地對沈家揚說道,“還有看看有什麼好吃的也一起拿走吧,哦,對了,再拿兩個果籃給你爸爸媽媽送去吧!”
沈家揚看了一眼老姐,沈心棠輕揚了揚眉,無可無不可地說道,“那也好啊,反正這麼多花,他也欣賞不過來,過兩天就謝了,你挑一束吧!你也回去看看爸媽,陪他們在島上轉轉吧!”
沈家揚遲疑了一下,想着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不過今天父母已經來過幾個電話問情況了,說要不然就到鎮上來,沈家揚好不容易纔安撫住了他們。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啦!”沈家揚四下轉了一圈,挑了一束百合花在手裡,又選了一個果籃,然後說了句祝他早日康復的話,準備離開。
“家揚,麻煩你跟你爸媽說一下,就說過兩天我就去拜見兩位老人家!”沈家揚快出門前,陸白特地叫住他囑咐了一句。
“你想幹嘛?”沈心棠心中一跳,難以置信地瞪着陸白,“你要見我父母幹什麼?”
“你說呢?”陸白不答反問,雙目溫柔而堅定地望着她。
沈心棠只覺得心口一緊,覺得喘氣都變得困難起來。
“陸白,我以爲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這是想幹什麼?”
“你緊張什麼?”陸白從容不迫地笑了笑,雙眼卻閃爍着慧黠的光芒,“我既是你上司,我們又是朋友,你的父母到這邊來遊玩,沒讓我碰到倒罷了,如今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卻裝作不知,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不管怎麼說,他們是長輩啊,你說是不是?”11fsk。
沈心棠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這傢伙這樣說也在情理之中啊,就算是問候一下朋友的父母,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吧?
雖然說,她總覺得這廝有別的不良企圖。概概六坐心。
“你現在身上帶着傷呢,以後再說吧!”沈心棠只得隨意找別的理由搪塞過去,“家揚,你們明天就要四川了是吧?”
“啊,哦,是的!”沈家揚會意,連忙接過老姐的話頭說道。
“明天啊?幾點的飛機?我去送送他們吧!”陸白也並沒感到詫異,而是緊跟着他們的思路問道。
“這個就不用了,你現在是病患,還是好好養傷吧!”沈心棠直接把他攔了下來,又給弟弟使眼色,讓他趕緊走開。
沈家揚便匆匆和陸白道了別,一溜煙跑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沈心棠和陸白。
沈心棠有點尷尬,還好房間裡擺了不少東西,她便假意收拾整理房間,避免與他大眼瞪小眼的尷尬。
“一共是三十二束鮮花四十七個果籃還有各種零食小禮物,”沈心棠點完物品不由咋舌,對陸白說道,“都可以開花店水果店了,真浪費!”
“都送給你吧,你拿去處理好了,看是要送人還是賣掉,都隨你的意!”陸白靠坐在牀頭上,喜笑顏開地望着她。
“算了吧,好歹是人家一番心意,賣掉的話,也顯得我太市儈了。”沈心棠擺了擺手,建議說道,“不過倒是可以送給醫生護士還有同樣被病痛折磨着的病患。”
“嗯,這個主意好!”陸白笑米米地說道,“去叫這裡的護士們都過來,讓她們一人給我一枚香吻,我就送她們一束鮮花!”
沈心棠無語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我說笑的呢。”陸白笑靨如花,對她嘻嘻說道,“我的所有權可都是屬於你的喲,你可以隨時行使你的權利的哦。”
“算了,我還是去幫你叫護士過來吧!”沈心棠聽他又沒正經起來,趕緊落荒而逃。
後來病房裡的大部分東西果然都叫醫護人員瓜分了,雖說明確規定醫護人員不能收禮,但這個禮物又與衆不同,院長倒是默認她們收了,又尤其陸白還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結果沈心棠無論是去開水房打開水,還是去食堂買飯,還是坐電梯的時候,只要有人碰到她,都會神秘兮兮地說一句:“沈小姐,要嫁給陸白哦!”
於是,她買好飯回來後,就將托盤往陸白-面前重重一放,沉着臉說道:“陸白,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老實說,我在這裡當陪護,只是因爲覺得過意不去,畢竟是我一不小心射傷你的。可是這並不代表就是我選擇了你好不好?你現在搞得人盡皆知,我成了醫院裡的八卦頭條了。現在你的傷勢也確認沒什麼大問題了,我想我也可以離開了,再見!”
“你等等!”他趕緊從牀上跳了下來,在門口處追上她,他一把拉過她,並將她摁到了牆上,迫使她面對着他。“我知道是我太心急了,可是,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我不想失去你!我這樣不顧一切愛着你的心,你看不到嗎?任由你向我開槍,帶着傷跳到湖水中去救你,你問問花文軒他做不做得到?狐狸,我不怪你曾經愛過他,因爲是我沒來得及認識你,可是從今以後,我希望你的生命中只有我,我有信心,我絕對值得你去愛,不會讓你感到後悔!你和花文軒已經不可能了,考慮一下我吧!我會讓你幸福的!”
她的腦海中瞬間便又浮現出花文軒那張冷漠如鐵的臉來,耳邊也迴響着他刻薄無情的話語,他執意要回了戒指,還將它扔進了湖裡,最可悲的是,她跳入湖中後,他竟然無動於衷地離開了。
一想到這裡,沈心棠的心裡就覺得刀絞般的難受。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狠得下心?
她想當面問他問清楚,可是今天她打了一天花文軒的電話,一直都沒有開過機。她知道,他是下定決心放棄她了。
沈心棠在外面花園裡的長椅上偷偷哭了半天。
“忘了他吧!”在她神思飄忽之際,他在她耳畔輕輕說道,“把你的未來交給我,我會讓你每天都變得很精彩!”
他的聲音充滿磁性,說出來的字句彷彿帶着蠱惑般,一時間她陷入了迷惘之中。
他的脣慢慢湊了上來,落在了她柔軟的脣瓣上。沈心棠心頭一顫,眼中有淚珠滑落,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到底是難以自拔地沉淪還是在劫難逃的劫數?她分不清楚了,也無力去思考。
她也覺得好累,想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管,誰要帶她走就帶走,不管是去天堂也好,還是去地獄也罷。
見她似乎已經妥協下來,陸白心中暗暗竊喜着,落在她脣上的吻漸漸變得狂熱起來,他靈活的巧舌便溜了出來,準備撬開她的牙關。
卻就在這時候,一個大煞風景的人出現了。
“白白,白白你在這裡麼?”一個女人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沈心棠一驚,忙睜開眼睛來,伸手用力將他一推,也來不及仔細看這個闖入者是誰,一扭身便朝門外衝了出去。
那個突然出現破壞人好事的女人也是微微一愣,她沒料到病房之中會出現這麼激情一幕。她眼睜睜看着那個羞怯如小白兔般的女孩落荒而逃,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頭:“真是不好意思啊,好像我出現得不是時候!”
陸白仰天一嘆,一拳頭捶在了牆壁上,語氣哀怨地看向來人:“你老人家怎麼來了?”
“你這個死孩子!”女人一巴掌拍在了陸白背上,又是氣又是疼地嚷嚷道:“你還說,你還說,現在是什麼世道,別說你以前執行特別任務都從來沒受過傷,更不要提在治安環境位居全國前茅的華東地帶,你搞什麼鬼啊,怎麼會掛了彩的?快讓老媽看看,傷到哪裡了,要不要緊?你可真出息,受了傷還不忘泡妞!這麼風流你到底是像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