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半天,翻身起來,重新將手機開了機。
打了個電話給葉清歡,想說今天有空,打算去看看她。
電話那頭,葉清歡接起來,卻只匆匆說了一句:“心棠,我現在有事不方便和你說話,晚點我給你打-過去。”
然後,迅速掛斷了電話。
你妹啊,爲什麼她需要的時候,想找個人傾訴都找不到呢?
因爲中午沒吃飯,她覺得有點餓。她索性又起牀去煮東西吃。
吃過飯,心情稍微平息了一點。
然後打掃衛生,出了一身汗,又洗了個澡,這才倒頭睡去。
香夢正酣之際,手機鈴聲響了。
沈心棠有些懊惱,怎麼會忘了關機呢?
抓過手機看時,來電顯示是葉清歡。
“喂!”沈心棠半醒未醒地接起了電話。
“心棠,我快要死了。”電話那頭傳來葉清歡有氣無力的聲音,嚇得沈心棠睡意全無。
“怎麼了?”她連忙坐起身來。
“你能過來嗎?我們一起喝一杯!”聽葉清歡的聲音,好像已經有了醉意。
沈心棠看了一眼窗戶,雖然掩着窗簾,但還是止不住大好陽光透射進來。
大白天地喝酒嗎?
“你是孕婦哎,怎麼能喝酒呢?你在哪裡?”
“我在襄陽公園。”
沈心棠安撫住葉清歡,急忙換了衣服,匆匆洗了把臉,便急急忙忙出了門,因爲擔心葉清歡,所以她放棄了坐地鐵,直接叫了出租車。
襄陽公園曾三易其名,在1941年初建成時,只提供給法國兒童遊玩的,一度曾稱爲兒童公園。vexp。
公園佔地面積不大,但佈局精巧、環境優美,尤其是甫一進入園門內,便是一條南北向的寬闊大道,兩旁高大虯勁的懸鈴木濃廕庇日,十分壯觀,帶着濃郁的法國風情。
在園區中部,是一個佔地1200平方米大草坪。
沈心棠匆匆穿過林蔭道,遠遠地便看到草坪上歪歪斜斜站着的葉清歡,她手裡握着一隻易拉罐,遙向西方望着。
沈心棠小跑步過去,順着葉清歡的視線看過去,可以看到西邊襄陽北路上聳立着的天主教堂,莊嚴而肅穆。
“清歡!”她繞到葉清歡前面,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她皺了皺眉,從葉清歡手中接過易拉罐,感覺裡面還有未喝完的啤酒,她一仰脖便倒進了口中。
地上還有大半箱未喝完的啤酒,幾隻喝空了的易拉罐被隨意遺棄在草坪上,一面狼藉。
“清歡,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將手輕按在葉清歡肩上,有些擔心地問道。
葉清歡定睛看了看她,稍頃,眼圈立即紅了,然後,她撲倒在了沈心棠身上,沈心棠一個收勢不住,生生被她給撲倒在了地上。
沈心棠還來不及喊痛,葉清歡已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心棠便任由她壓着自己,一動也不動,只是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部。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她有那麼多苦惱和煩心事,好像葉清歡也遇到了不順利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沈心棠覺得有點吃不消了,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她只得慢慢側過身,將葉清歡放了下來。
哭了一氣,情緒得到了發泄,葉清歡才漸漸收了哭聲。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樣對孩子不好!”沈心棠取了紙巾給葉清歡擦眼淚,真是傷心人安慰傷心人。
“我老公又跟那個叫小龍女的開始頻繁接觸了!”葉清歡憤憤地說着,眼睛裡如欲冒出火來。“當初信誓旦旦口口聲聲說只愛我,跟小龍女只是逢場作戲,他只是幫朋友的忙想挖她的牆角。現在我家裡失勢了,他竟然又找到小龍女了,今天我當場抓住他們在飯店裡吃飯,我向他要解釋,他竟然說……”
說到這裡,葉清歡眼淚又流下來了,後面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他說什麼了?”等她情緒緩和一點兒,沈心棠這才追問道。
速心頭今。“他說他後悔了,當初是鬼迷心竅了纔會和我在一起,還說我是假的,嫌棄我整過容,又說我噁心,還要和我……離婚!”
葉清歡抽噎着,話還沒說完,就又放聲大哭起來。
“你放心吧,你現在懷着孩子呢,法院不會判決你們離婚的!”沈心棠安撫着她,心有慼慼焉。
真正應了那句話啊,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怎麼可以!”葉清歡捂着臉大哭特哭,“當初我們是在神的面前起過誓的,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都要不離不棄互相扶持的,我們才結婚多久,他一轉眼就將誓言丟到耳後了……”
這也是小龍女報復計劃中的一環麼?
她以爲已經結束了。葉家倒下了,莊亦明身敗名裂,她以爲小龍女應該得償所願了。
可是,不是這樣的,她所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她一定是聽從了陸白的蠱惑,要徹底將莊亦明及葉清歡玩弄於股掌之間,看他們互相怨憎互相詆譭,把最初所有的熱情,都泯滅在日日不休的爭吵與謾罵中。
是啊,她怎麼能低估了陸白的殺傷力呢,他的報復計劃,不徹底摧毀一個人是不會罷休的。
一定是他授意的小龍女,讓她將莊亦明和葉清歡摧殘至精神崩潰。
這個惡棍!
“清歡,你聽我說。”她坐起身來,將葉清歡也扶了起來,替後者擦乾了眼淚,語重心長地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先珍惜愛護自己。先自愛後被愛,你這麼好這麼優秀,他現在只是一時發急了纔會這樣,總有一天他會看到你的好的。至於小龍女……”
“小龍女怎樣?”葉清歡擡起一雙腫脹的眼睛,充滿期待地看着她,“你和小龍女很熟嗎?”
“算不上很熟,不過最近花文軒在打她的主意。”沈心棠想了想回答道,“小龍女同時周旋在好幾個男人之中呢,在目前看來,你家那位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勢,所以說,你先別自亂陣腳,你傷心難過,他卻在那裡逍遙快活,何必苦了你自己?要是對胎兒有影響,那不是對你傷害更大?”
“什麼?花文軒也在打她的主意?”葉清歡一時忘了自己的悲痛,惺惺相惜地看着沈心棠,“這麼說,你和花文軒現在這樣子,也是小龍女在從中作梗嗎?”
“那倒不是這個意思。”沈心棠知道她誤會了,於是趕緊解釋說道,“花文軒一心想讓她到花軒堂做事,正在下苦功呢。不過也難說,日久生情嘛,小龍女對花文軒來說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他要是一直和小龍女接觸,也說不定他會對她動情呢。”
沈心棠順勢地分析了這麼一出,突然間卻覺得喉中苦澀,竟然也有些惶惶然起來。
是啊,沒準兒還真的有可能會這樣。花文軒只要對小龍女不死心,勢必要使出渾身解數去討她歡心,久而久之,總有一日……
沈心棠倒吸了口涼氣。
是吧?心裡還是一陣緊一陣似地抽痛吧?
即使覺得她和他無望,但一想到他有可能變了心去愛別人,她還是覺得那樣的心酸難當。
“所以說,你要好好地把花文軒抓緊啊!”葉清歡瞬間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說句難聽點兒的話,你要是錯過了他,再要找個和他不相上下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沈心棠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雖然知道她說的也是實話,但是這樣的話聽起來確實是讓人舒服不起來。
“沒想到這個小龍女這麼淫-蕩啊!”葉清歡像是終於拿到一件趁手的武器般,嘖嘖讚歎起來,“表面上裝得冰清玉潔的,其實處處有染啊!”
“也不是那樣啦!”沈心棠不想讓她誤解自己的意思,這樣詆譭人家對別人不公。“我的意思是說,小龍女應該不會再和你老公死灰復燃的,你想想,你老公現在這般落魄模樣,她有更好的選擇,爲什麼一定要選擇一個有過婚史的人呢?”
“哎,你什麼意思啊?”葉清歡不依了,“我老公怎麼了?他只是暫時落到人生谷底了而已,又不是從此一蹶不振了,爲什麼說得好像他比別人都不如似的。在你心裡,就只有花文軒是最好的是不是?”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她本來只是安慰葉清歡,才說那樣的話的,沒想到葉清歡如此維護莊亦明,沈心棠真是好心沒好報。“算了,天色暗下來了,一會兒公園該關門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啦,我不想回去,我今天要醉死在這裡!”葉清歡固執地扭動着身子,又彎腰去拿地上的啤酒。
“那我們回家再喝好了!”沈心棠無奈地說道。
“我不想回家,回家我就覺得心煩。”她將頭偏了過來,輕輕靠在沈心棠肩上,語聲悽婉,如泣如訴。“心棠,讓我去你家住幾天吧!聽說花文軒今天晚上就要飛美國了,他家的房子不是空着呢麼,不如你去跟他說說,就說你想住幾天,他一定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