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章 痛失所愛
因爲地處郊區，所以在警察趕過來之前，安笑陽的汽車已經趕了過來，尖銳的剎車聲裡，當看見倒在血泊裡已經失去呼吸的蘇寧時，希亞崩潰的痛哭出聲，雪白的身影撲倒在地上，抱起蘇寧的身體，歇斯底里的痛哭聲裡是破碎的希望，和深愛之人離開帶來的無法承受的痛苦。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蘇寧，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希亞白色的婚紗上已經沾滿了殷紅的鮮血，痛苦的臉上淚水流淌着，瘋狂的搖晃着蘇寧慢慢僵硬的身體，一聲一聲的尖銳的喊叫着，痛苦的眼淚滴落在了蘇寧已經失去了呼吸的臉上。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二少，你告訴我蘇寧不會死，對不對，他不會死，他說過要娶我的，他說過的。”希亞茫然的擡起頭，一手抓住了安笑陽的手，笑着哀求着，“二少，他怎麼會死呢？我一定是在做夢，二少，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希亞……”安笑陽心疼的看着已經失去理智的希亞，一把抱住了她顫抖痛哭的身體，當目光看着蘇寧，那個老實純樸跟在自己身後的實習醫生，此刻已經失去了呼吸了，永遠的離開了。
可“二少，你是最好的醫生，你快救蘇寧，快啊！”忽然想起了安笑陽的身份，希亞顫抖着，滿是鮮血的手擦去臉上的淚水，祈求的目光看着安笑陽，一遍一遍的哀求着，“二少，快救蘇寧，快救他。”
“希亞，蘇寧已經沒有心跳和脈搏了。”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安笑陽無力的收回手，別過眼，不忍去看此刻痛苦到崩潰的希亞。
警笛聲響了起來，當要將蘇寧的身體帶走時，希亞終於徹底的瘋狂，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死死的抱住蘇寧的屍體不鬆手，直到眼前一黑，整個人在痛苦裡昏厥過去。
是從頭至尾，安笑陽不曾看閻震一眼，隨着救護車和警車將希亞送去了醫院，閻震無力的走回了自己的汽車，發動起汽車向着救護車後面跟了過去，而菲力的辦事速度也是非常的快，閻震做爲車禍目擊者，剛要離開時，原本警官還想要攔下，一個電話過來之後，立刻對着閻震放行。
當安夜接到消息帶着安斯宇趕到醫院時，希亞已經醒了，打了鎮定劑，整個人再次的昏睡過去，“閻震，該死，你以爲流血不會死人嗎？”
第一眼看到閻震就清楚的看見了他肩膀上那已經乾涸的血跡，雖然黑色的西裝不容易沾了血看不出來，可是那血腥味和閻震略帶蒼白的臉還是讓安夜第一時間發現了閻震的受傷，而當發現子彈還在他肩膀裡時，饒是安夜也冷了臉龐，二話不說的將人敲暈直接的送進了手術室。
“小宇，給龍峻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醫院這邊不能留下閻震的一切消息。”安夜對着安斯宇開口叮囑着，這才向着病房裡走了過去，看着坐在牀邊，一臉頹廢懊惱的安笑陽。
“二哥，這不是閻震的錯。”拍了拍安笑陽的肩膀，安夜低聲的開口，“閻震受了槍傷，蘇寧的死這只是意外。”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閻震不會來洛亞市，如果不是我讓閻震去接蘇寧，閻震不會被殺手盯上，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安笑陽搖搖頭，目光疼惜的看着昏厥的希亞，原本是她一輩子最幸福的一天，可是卻成了一生裡最痛苦的一天，希亞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不用說她肚子裡還有蘇寧的孩子。
“二哥，閻震中了一槍，你難道就一點不的擔心閻震嗎？”和安笑陽一起走到了窗戶邊，安夜嘆息一聲，這是意外，誰也不願意看見，當來到醫院，一眼看見閻震臉色蒼白的靠在病房外的牆壁上，看都不看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那丹鳳眼裡滿是懊惱和悔恨。
安夜突然看見了閻震的脆弱，那樣一個嘯傲黑幫，見過多少血雨腥風的男人，第一次因爲一個意外而死的人有了那樣的不安的表情，那一瞬間，安夜莫名的感覺閻震寧願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小妹，你說我該怎麼和希亞開口，怎麼和她解釋這一切？”安笑陽何嘗不悔恨自責，整個人無力的靠着窗戶看着外面陽光燦爛，這樣好的天氣，原本該是最幸福的時候，可是卻成了希亞這一生裡痛不欲生的一天，他要怎麼和希亞說，怎麼告訴她蘇寧已經死了，永遠都不會有婚禮了，怎麼告訴希亞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沒有了父親。
沉默着，安夜看了一眼安笑陽兩個人靜靜的站在窗口，誰也沒有察覺到病牀上原本昏厥的希亞已經悄然的睜開眼，在聽到安笑陽和安夜的對話，滾落着淚水的眼眸裡此刻緩緩的升起一股對閻震的仇恨，深深的恨意籠罩在蒼白痛苦的臉上，代替了希亞原本的爽朗美麗的表情。
閻震的傷並不算很嚴重，子彈取了出來，包紮止血一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龍峻已經處理好了事故的一切，看着已經從麻醉裡醒過來的閻震，微微的頷首示意他一切不用擔心。
“怎麼回事？蘇寧怎麼會出車禍？”看着沉默的閻震，龍峻站在一旁，警局那邊閻震已經已經派人去處理了，所以只是普通的車禍，現場勘查的痕跡是大貨車的司機車速過快，而蘇寧又突然出現在彎道上，司機來不及剎車導致了車禍的發生。
“應該是十二月的殺手順着日本的線索一直追查到了洛亞市，他嚇到了。”原本一而再的叮囑蘇寧不要下車，可是閻震卻也明白普通人遭遇這樣的槍擊肯定會害怕，而意外就那樣發生了。
“不是你的錯。”皺着眉頭，雖然閻震只是簡單的一句話，龍峻卻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如果不是蘇寧下車奔跑到路中間的彎道上，不會剛好被大貨車給撞到，“笑陽會明白的。”
他真的會明白嗎？閻震苦澀的勾了勾嘴角，直接的起身向着病房外走了去，不管如何，他欠希亞一條命，如果不是因爲被自己連累，蘇寧今天不會意外的被汽車給撞到。
“二哥，閻震過來了。”聽到開門聲，安夜回頭看了看，拍了拍安笑陽的肩膀，二哥應該清楚這一切和閻震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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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擡起頭看着站在病房門口的閻震，剛動了手術，一路上失血不少，閻震看起來異常的疲憊而蒼白，和早上醒來時那樣風采迷人的模樣截然不同。
“替我看着希亞，我們出去談。”安笑陽對着安夜開口，那總是俊美邪魅的臉上此刻卻是面無表情的向着閻震走了過去，直接的向着病房外的迴廊盡頭走了過去，而閻震也沉默的跟了上去。
“不用擔心，二少知道這一切和閻震無關的。”看着安夜一臉的擔心和不放心，龍峻沉聲的開口，二少也是從黑暗世界裡走出來的人，他該知道今天這一切不能怪閻震，他已經盡力在保護蘇寧了，如果不是蘇寧自己衝到馬路上，意外不會發生。
走廊盡頭是通往頂樓的樓梯，安笑陽徑自的向着樓梯走了過去，空闊的樓頂上風有些的大，吹散了頭髮，看着遠處的一切，心頭那窒悶的感覺似乎消失了幾分。
閻震靜靜的站在一旁，只是卻體貼的替安笑陽擋住了風口，挺拔的身體如同矗立的山巒一般的剛毅，只是此刻，閻震卻不安的緊繃着身體，等待着安笑陽最後的判決。
他怪自己，怨自己，閻震都無話可說，可是看着沉默不發一言的安笑陽，閻震心頭的不安慢慢的堆積起來，剛想要擡手從口袋裡拿出煙，卻忘記了肩膀上剛動了手術，忍住了一瞬間的痛，閻震拿出煙，可是剛點燃卻被一旁安笑陽直接的給掐滅丟在了地上。
“病人要有病人的樣子，傷痊癒之前不準抽菸。”看着閻震那震驚的模樣，安笑陽忽然感覺眼睛有些的酸澀，自己只是保持着沉默，他竟然就那麼的不安，這樣的閻震還是那個黑手黨的首領嗎？
“對不起……”閻震苦澀的開口，剛還要繼續說什麼，安笑陽卻突然踮起腳，薄脣直接的吻住了閻震的脣，也將他道歉的話給封住，“不是你的錯，幸好你沒有出事。”
輕吻着閻震的脣，安笑陽避開他肩膀上的傷口，用力的抱住了閻震緊繃顫抖的身體，這不是他的錯，自己清楚的明白，只是那一剎那看到蘇寧的屍體，情緒波動太大太大，所以纔會沒有和他說話，纔會忽視着他肩膀上的傷口，擔心希亞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一直不安的心此刻似乎得到了救贖，閻震擡手不顧肩膀上的還疼痛的傷口猛的用力抱緊懷抱裡的安笑陽，他沒有怪自己，沒有怨恨自己，這就夠了，足夠了。
“閻震，你答應過我的，用一年的時間結束黑手黨的一切，一年之後我等你回來。”即使是醫生見過了太多太多的死亡，可是當看到親近的人突然在自己身邊死去的時候，安笑陽才驚覺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害怕，他不要閻震出事。
終於，安笑陽明白了韓雋風爲什麼寧願用自己的一生的自由也要換回寶貝平靜的生活，因爲在黑暗的世界裡有太過太多的意外，生命真的太脆弱。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鄭重的保證着，閻震心滿意足的低頭輕吻着安笑陽的頭頂，滿心的幸福和喜悅籠罩着全身，他會解決黑手黨的一切事務，會回到他的身邊當一個普通人，不讓笑陽不安害怕，他們還有一輩子的路要一起攜手走過。
“走吧，我們去等希亞醒過來，是我們兩個連累了希亞。”手指扣住了閻震的手，安笑陽投給他一個微笑，兩人一起向着樓梯走了過去，不管之後發生什麼，他們都會一起去面對。
當安笑陽和閻震回到病房時，希亞已經醒了過來，短短几個小時，卻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沒有了往常的精神，哭紅的眼睛裡不停的滲透着淚水，蒼白痛苦的臉上有着痛苦至極的表情，呆愣愣的抓着手裡染血的戒指盒子。
“我要知道真相，蘇寧究竟爲什麼會被撞死？”哽咽着，淚水再傳一次的從眼眶裡滾落下來，希亞攥緊了手裡的戒指盒，擡起眼將仇恨的目光看向閻震，一字一字的開口重複着，“我要知道真相。”
閻震握緊了安笑陽的手，對上希亞痛恨的眼神，慢慢的將車禍發生的一切經過詳細的說了出來，只是隱瞞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將十二月的兩個殺手說成了生意上尋仇的對手派過來的。
“所以蘇寧是自己該死了？”嘲諷的笑着，希亞目光冰冷，恨意的目光如同利箭一眼射向閻震，“你明明就告訴了蘇寧，不該下車，不該亂跑，是他膽小懦弱，害怕的不聽你的命令，自己跑到馬路中間被貨車給撞死。”
明明這是最真實的事實，可是從希亞口中說出來時卻顯得無比的詭異陰沉，那帶着譏諷的嗓音根本不是原本那個爽朗笑容的希亞，如今的她在痛苦裡顯得無比的惡毒苛責。
“二哥，你留下來照顧希亞，我和閻震先回去，小宇明天還要去學校，住院手續和警局那裡我讓龍峻幫忙照看着。”皺着眉頭，安夜看了看陰沉的希亞，對着安笑陽開口，拉過一旁的閻震和安斯宇離開了病房。
這個時候希亞太過於痛苦，會變成這樣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閻震不該被希亞這樣的誤解，所以安夜直接的將閻震病房，畢竟閻震肩膀上還有槍傷，需要休息。
“媽咪，我感覺希亞阿姨有些的怪。”或許是小孩所以有的時候對異常的感覺判斷的更爲精準，安斯宇回想着剛剛希亞看着閻震的眼神，總感覺那眼神已經扭曲了帶着瘋狂的偏執，似乎將一切的錯都怪到了閻震身上。
“小宇，那是因爲蘇寧剛剛意外身亡，希亞接受不了，她需要一個發泄口才能撐下去。”而閻震就倒黴的成了這個發泄口，被希亞仇視。
安夜發動起汽車看了一眼閻震，想起他剛剛進門時和二哥緊握在一起的手，擔心終於放了下來，或許自己也很是自私，雖然惋惜蘇寧的死，心疼希亞遭受的痛苦，可是比起身邊人，安夜終究更是擔心安笑陽和閻震之間的感情會因此破裂，所以一直擔心着，直到此刻才舒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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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亞被家人接走了之後，安笑陽也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安夜的咖啡店，喝了一口濃郁的咖啡舒緩着一天的疲憊和沉重。
“我來就好了，你肩膀上還有傷，再動擔心留下後遺症。”安笑陽快速的放下咖啡杯，自己捲起袖子將盤子裡留給自己的菜餚倒進鍋裡重新的翻炒，將一旁要動手的閻震推到了一旁，警告的瞪了他一眼，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他今天肩膀上才中了一槍，雖然不怕痛，多少也該注意點。
“她有沒有怪你？”看安笑陽精神還不錯，只是有些的疲憊，閻震也安下心來，安靜的站在一旁看着安笑陽炒菜。
“沒有，只是不停的哭，讓我瞞着沒有告訴家裡，只說原本和我還有蘇寧去郊外遊玩，中途出了車禍，人已經回去了。”雖然不明白希亞爲什麼不和院長大人說清楚，畢竟她肚子裡還有蘇寧的孩子，可是希亞這樣要求，安笑陽也只能這樣附和着，不過看希亞回去時雖然還是很傷心，可是精神似乎已經恢復了一點，讓安笑陽也安心了一點，只希望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或者她肚子裡的孩子可以減少一些蘇寧死亡帶來的痛苦。
簡單的兩個菜餚，安笑陽沒有什麼食慾，可是不用問也知道閻震定然也是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安笑陽陪着閻震吃了起來，一時之間，兩人之間平靜而祥和，蘇寧死亡的窒悶和沉痛被吹散了不少。
可惜安笑陽還沒有吃到一半，手機尖銳的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安笑陽快速的放下碗筷，溫柔下嗓音，“希亞，怎麼了？好，好，你不要哭，我馬上過來。”
“我過去一趟。”抱歉的看了一眼同樣放下碗筷的閻震，安笑陽將手機收了起來，如今自己是希亞唯一的支撐，蘇寧今天出了這樣的意外，希亞需要自己也是應該的。
因爲肩膀上有傷口，所以安笑陽直接的拒絕了閻震開車送自己的意見，自己開車向着希亞的家飛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