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肖尚才擡起頭。他不是覺得難以抉擇。而是。他在想該如何告訴董詩。如何向她解釋。但又不想讓她受到太大的傷害。因爲。他知道。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兒。直到現在。直到此刻。當他看到董詩那充滿殷殷深情的目光的時候。肖尚才知道自己沒有早點兒跟董詩說明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是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董詩。我知道。”
“你知道。肖尚你真的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董詩眼裡有一絲激動的神色。‘
“嗯。董詩。你是個好女孩兒。但我真的。真的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的心裡只有林歆。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了。請你原諒我。如果我給你造成了傷害。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只能說聲抱歉……”
本來董詩眼裡還充滿着希冀的。因爲她聽到肖尚說他知道她對他的心意。當她聽完他接下來這麼直接了當的這句拒絕的話語時。她徹底恍神了。
“董詩。不要難過。以後。我會一直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妹妹來看待的。如果你願意的話……”
董詩把要流出的淚水生生給憋了回去。然後她不甘心的道：“肖尚。可是。我看到你跟林歆並沒有聊多久。不要怪我偷偷跟蹤你們。我也只是好奇。你覺得她對你還像以前那樣嗎。如果沒變的話。那麼。她應該知道你對她還有感情啊。既然她回來了。可爲什麼還要拒絕你。”
雖然肖尚並沒有告訴她林歆拒絕了他。可是。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什麼都不用說。任何一個人都能猜得出來。不然肖尚怎麼會突然像靈魂出竅了一樣呢。
頓了頓。肖尚才道：“是。林歆她是拒絕我了。可是。無論她是接受我還是不接受我。我的心裡都不可能再裝下別人。永遠只有她一個人。”
肖尚說得很是堅決。董詩從他的眼神裡看得出來。雖然他眼神里布滿了一層陰鬱。但卻有對愛的執着堅定。沒錯。董詩看得很清楚。
最後。肖尚不再頹廢萎靡的喝酒。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再這樣糟踐自己的話。又怎能說服董詩。說服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肖尚。那好。你答應我。不管你跟林歆最後怎麼樣。你都要好好的對待自己。不要像剛纔那樣。因爲。我會心疼的。以朋友的身份。以妹妹的身份。”
說完這句。董詩努力的擠出一絲淡然的微笑。然後就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了。可是。走出門口的時候。她的眼淚卻再也控制不住的像瀑布般的嘩嘩流下。畢竟。她默默的愛了肖尚這麼久這麼久。雖然她最後不得不接受事實。因爲她看得出來。肖尚對林歆的愛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無人可以動搖的。所以。她只能放棄。她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
第二天早上。肖尚一大早就打電話給董詩。想放她幾天假來着。因爲他也知道昨晚自己的話對她應該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可她昨晚不哭不鬧。真讓肖尚自嘆不如。覺得她真的很堅強。如果換作是自己。恐怕都不能做到像她這樣。況且一直以來。董詩盡心盡力的努力工作。經常自覺留下來加班。很是辛苦。讓她多休幾天假也是理所應該當的。
可是。董詩拒絕了。她在電話裡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休假。不過。我下午再去公司好嗎。上午有點兒事兒。”
肖尚當然同意。
其實董詩是有事兒。但不是自己的事兒。她好不容易去學校打聽到了林歆的電話號碼。還是以前的。抱着試試的態度打了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通。可沒想到。還真打通了。
董詩猜想。林歆一直不換手機號碼。應該是爲了肖尚吧。其實。她心裡應該還有肖尚。也許只是有什麼放不下的心結。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昨天才拒絕了肖尚。董詩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跟肖尚做成男女朋友。但她還真的想繼續交他這個好朋友。繼續做他的左膀右臂。所以。她不忍心看着肖尚心裡痛苦。也不願意看到兩個相愛的人分道揚鑣。她不是一個自私的人。
當她給林歆打電話的時候。她只說：“林歆。我是董詩。我想跟你見個面。”
起初林歆不願意。“哦。我覺得咱們沒必要見面吧。你只要跟肖尚好好在一起。好好對他。我會祝福你們的。”
林歆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依舊很疼痛。彷彿傷口又被撕裂了一次般的疼。疼得不能自已。
可是董詩卻道：“林歆。我必須要跟你見個面。因爲。不然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最後在董詩的軟磨硬泡之下。林歆只好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早上十點。林歆跟董詩約在了咖啡廳。
“林歆。你好。我是董詩。”
林歆點了點頭：“嗯。咱們昨天見過。”
這次輪到董詩打量了林歆一下。打量完後。她由衷的說道：“林歆。你真的很不錯。難怪肖尚會這麼喜歡你。”
林歆趕緊回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董詩看着林歆認真的問道：“過去的事兒了。真的都過去了嗎。”
林歆沒想到董詩會這麼說。倒把她說愣了。是啊。真的過去了嗎。林歆自己心裡很清楚。永遠不可能會過去。因爲她永遠都不可能會忘記肖尚。永遠不可能會忘記他們那段刻骨銘心的往事。永遠。
“過去了。”
頓了一會兒。林歆卻還是如此肯定的回道。因爲。既然她已經決定放下肖尚。成全他跟董詩。那麼。現在在董詩面前。她只能這麼說。雖然有點兒自欺欺人。可她只能這樣。沒有別的辦法。所有的痛。只讓她一個人去承擔。讓她一個人痛苦好了。只要肖尚過得幸福。她別無所求。
可接下來董詩的話卻讓林歆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董詩情緒有點兒激動的說道：“可是。林歆你知道嗎。有些事兒不是你說過去它就真的會過去了的。不是你想要忘記它就真的不存在了的。你知道嗎。你不知道吧。肖尚他心裡真正愛的人是你。一直是你。從來都是你。昨天。你拒絕他之後。回到家裡。他就開始不停的喝酒。因爲。他覺得很痛苦。他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回來。可你卻無情的拒絕了他。本來。我以爲這樣我就有希望的。然後。我就向他表白了。可是。他很堅定的拒絕了我。他說不可能。他的心裡只有你。滿滿的只有你啊。”
林歆的臉聽完董詩的話後。變得慘白慘白的。彷彿沒有了一絲血色。她艱難的問道：“他……他真的是這麼說的。”
“是。最後。我只能放棄。因爲。我看得出來。肖尚對你的感情真的很深很深。無論別人再怎麼優秀。可在他心裡。你都是無法取代的。林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要告訴你這些。我不希望你們再彼此折磨。彼此錯過。真的。我看着都心疼。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還不肯跟肖尚在一起。可是。如果你還愛他的話。我想你知道該怎麼辦。好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下午還要上班。我走了。”
說完。董詩就大義凜然的走了。
董詩走後。林歆去景天家裡找了景天和顧晴天霹靂晴。把董詩說的話告訴了他們倆。問他們她該怎麼辦。他們的回答當然相當的一致和堅定。他們說：“跟他在一起吧。”
林歆猶豫了一會兒。然後也邁着堅定的腳步。果然去找了肖尚。她知道。他們是該做個了結了。再這樣下去。真的就像董詩說得那樣。只會是彼此折磨。彼此永遠都放不下。所以。不管曾經。他們之間是愛戀也好。怨恨也罷。都該做個正式的了結。而不是像她之前那樣。一走了之。
下班後。當肖尚走到樓下後。當他看到林歆站在他的面前時。他還有一瞬間以爲自己看錯了呢。他在想。他不是在做白日夢吧。可當聽到林歆那溫暖甜潤的聲音時。他知道。他不是在做夢。林歆真的站在他的面前。而且還面帶微笑。是的。她在看着他笑呢。
“肖尚。晚上有空嗎。可以陪我吃頓飯嗎。”
聽完林歆的話後。肖尚再次怔忡。他覺得自己何其榮幸啊。林歆居然說要他陪她吃飯。別說是吃飯了。就算是吃毒藥他也心甘情願啊。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有空。有空。太有空了。”
肖尚高興得舌頭都打結了。然後倆人就去吃飯了。一路上。肖尚的嘴都咧着。而且是大大的咧着。都咧到眼角了。雖然他不知道林歆要跟自己說些什麼。爲什麼要跟自己吃飯。但他從林歆的神情還有肢體語言上來看。自己很有戲。她絕不是來再跟自己說一次像昨天那樣的話的。因爲那樣的話沒必要說第二次。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肖尚想想都笑出聲來了。
“林歆。來吃這個。這個也好吃。都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
肖尚的筷子就沒停過。不停的給林歆夾這夾那的。自己卻一口沒顧上吃。
“好啦。太多啦。都堆滿啦。你也吃吧。”
然後林歆就把自己碗裡的菜復又夾到了肖尚的碗裡。倆人吃得很香。不光是肖尚。就連林歆。他們都覺得這是在他們分開後吃過的最好吃。最可口的一頓飯。就連白開水喝到嘴裡都是甜的。
“林歆。你過得好嗎。”
林歆微微點頭。然後她也問。“肖尚你過得好嗎。”
肖尚則拉長着一張苦瓜臉道：“不好。一點兒都不好。沒有你的日子。我怎麼可能會過得好。”
肖尚說得自己可憐無比。就像沒爹沒娘疼的孩子似的。
說完。肖尚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馬上緊張的問道：“林歆。昨天。你說你有男朋友。怎麼回事兒。”
林歆狡黠的一笑：“我說過嗎。我什麼時候說過的。你聽錯了吧。嘻嘻。”
“我怎麼可能聽錯。林歆。你逗我呀。”
說着肖尚就坐到了林歆旁邊。作勢要咯吱她。她以前最怕他咯吱了。林歆馬上作投降狀。“好啦。我錯了。不過。我有個驚喜要給你哦。看了之後。你一定不會怪我昨天逗你啦。”
“什麼驚喜。”
“送你一個可愛的娃娃。”
肖尚道：“布娃娃麼。我一個大男人。我不喜歡。”
“你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纔不會喜歡……”
“你會喜歡。”
然後。倆人肩並肩嬉笑着的背影越走越遠。是那麼那麼的和諧。最後消失在了溫暖的餘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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