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拿雜誌的手放了下來,看向榮雅惠,眼中是深深的憐憫。
“你對張怡還挺忠誠,看來幾件舊衣服的作用還挺大的,你要嗎,我也有。”
“你……”
榮雅惠氣急敗壞,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要是在店裡對客人發脾氣,好不容易爬到了店長的位置,這飯碗也保不住了。
她深呼吸一口:“姜小姐,不要以爲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看到有錢人就攀附上去。”
“抱歉,我自己就是有錢人,你可以考慮攀附我。”
“誰知道你那些錢是怎麼來的。”
呵呵,這女人,哎。
蘇淺以爲上次之後,她對張怡必定有所芥蒂。
看來狗就是狗,縱然主人怎麼對待,到最後還是會回到主人腳邊搖尾乞憐。
她不再搭理她,重新拿起雜誌。
她不接話,又正好有一對客人進了店裡,榮雅惠終於走開了。
蒼蠅。
蘇淺的雜誌翻了兩頁,試衣間的門開了。
不得不說,顏司晨是個天生的衣架子。
黑色的西裝,雖然比不上他的阿瑪尼純手工西裝,不過穿在他身上,絲毫不比店裡掛着的巨幅歐洲名模海報遜色。
看到顏司晨出來,榮雅惠趕緊把手裡的客人丟給了其餘售貨員,殷勤的大步過來:“顏總,試好了嗎?這件衣服真像是爲你量身定做的。”
顏司晨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到她手裡:“包起來。”
“那這件?”
她指了指顏司晨身上的。
“我要了。”
“好的,謝謝顏總,只是,麻煩顏總,我需要掃一下那個吊牌。”
顏司晨看向蘇淺:“你過來,幫我把吊牌剪了。”
蘇淺老大不願意的。
榮雅惠卻趕緊抓住機會獻媚:“顏總,我來幫你吧。”
說着拿來了剪刀。
只是,顏司晨身形不動,她又哪裡敢貿然伸入他的脖子撈吊牌。
“還不過來?”
他又對着蘇淺招呼一聲,榮雅惠臉色能滴出血來。
再一次,被顏司晨當成了空氣。
他的眼裡,只有蘇淺,和張怡在一起的時候,都從來不見他
這樣。
榮雅惠是妒忌的。
顏司晨和張怡在一起就足夠她妒嫉。
現在,更甚。
蘇淺看向顏司晨,明白如果自己不過去,他能就這麼和自己僵持着。
而且搞不好他又會混蛋的拿劉鴻儒的工作威脅她。
走到那麼被動一步之前,她放下了雜誌。
答應陪他逛街的那刻起,就該想到要被折騰。
走上前,她勾勾手,頗有些魅惑。
顏司晨嘴角一勾,半彎下腰。
蘇淺看向榮雅惠,對方不情願的送了剪刀過來。
摸進了顏司晨的後背。
他肯定常常健身,連後背的肌肉線條都這麼完美。
平常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他真高,彎下腰, 和她一般高,英俊的面孔對着她的臉,灼熱的氣息噴吐在她臉上。
她眉頭一皺,繞到了他身側。
吊牌,摸到了。
扯出來,剪掉。
結果說,褲子還有吊牌,在身後。
靠。
忍着一剪刀扎進顏司晨腰子的衝動,蘇淺撩起他的西裝,替他剪掉了後面的吊牌。
剪完,送到了榮雅惠手裡。
她冷着臉。
顏司晨嘴角的笑意卻更濃了。
“我沒帶錢,買單去。”
他還敢再不要臉一點嗎?竟然讓她買單。
卻聽他一臉的理所當然:“怎麼,一個人事部的副經理,你馬屁一拍就是幾萬塊錢的大餐,大BOSS這裡,這點錢你也捨不得了。”
張怡又和他說什麼了?
蘇淺自然不可能給他買單:“顏總買不起就別試了。”
“可不,現在吊牌也剪了,還是你親手剪的,不然你給人家裝回去,榮小姐,可以裝回去嗎?”
當然不可能。
“不好意思顏總,吊牌一摘,衣服概不收回。”
原來這就是他要她親手剪吊牌的目的,陰險狡猾。
顏司晨笑看着蘇淺,語氣帶着幾分誘哄:“當你幫我墊付的,我回去還給你。”
榮雅惠抓住機會:“不然,我打電話讓張怡來給你買單吧顏總,反正也不遠。”
顏司晨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冷了。
“榮小姐好像管太多了
。”
榮雅惠臉色嗖然血紅,尷尬的手足無措。
“對不起顏總。”
顏司晨淡淡掃她一眼,看向蘇淺,嘴角又重新掛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姜妍,難道要我叫劉鴻儒來買單。”
算他狠。
吃準了她保護劉鴻儒的心思。
“我買。”
顏司晨嘴角弧度更高了些,看着她走向收銀臺的背影,眸光之中,帶了一點點柔光。
三套衣服,攏共7萬多。
榮雅惠的提成應該不少,這從別的店員羨慕的目光中就可推測。
從這家店出來,他徑自走在前面,蘇淺給他提着衣服,儼然被當成了小跟班。
榮雅惠卻依舊妒嫉。
因爲自己連給顏司晨提衣服的資格都沒有。
掏出手機,撥通了張怡的電話,要告訴張怡姜妍這個狐狸精正在纏着顏司晨。
只是,電話接通的時間裡,想到顏司晨冷着臉說“榮小姐好像管的太多了”,她一時面色漲紅。
等到張怡接起的時候,要說的話,再說不出口。
她問候了幾句。
電話那頭,好像心情不好。
說了兩句就不耐煩的掛了。
榮雅惠握着斷線了的手機,身側的手緊緊抓住了身邊的衣架。
其實,她何嘗不知道自己張怡來說,根本排不上朋友的位置。
那天舞會上,張怡明知道對方不是蘇淺,卻讓她過去幫忙出氣,害她換了一頓羞辱。
她生過她的氣,但是她抗拒不了張怡給她的好處。
之後很多天她都沒找張怡,自以爲很有骨氣。
結果,家裡一通電話,說她爸爸開車把人給撞了,對方索賠10萬,不然就不出具諒解書,讓她爸爸去蹲班房。
她最後還是不得不放下她所謂的骨氣,和張怡求救。
張怡很爽快,十萬塊的支票,對剛剛畢業兩年的榮雅惠來說是筆鉅款,張怡卻眼睛都不眨一下。
拿了支票,回到家看着衣櫃裡廉價的地攤貨和張怡送的那兩條香奈兒的裙子和幾雙穿過名牌鞋,她就知道,她的自尊,其實連兩條穿過的舊裙子都不值。
其實,與其說她對蘇淺的出言不遜,是爲張怡打抱不平,還不如說,她是妒忌,妒嫉的發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