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楊姐一早起來,看着安靜異常的客廳,微微一愣,轉身走到顧懷仁的房間面前敲了敲門,門虛掩着,等了好久也沒聽到護工或者顧懷仁的應答,她心裡的疑惑更重了。
平時這個時間,護工都會推着顧懷仁到院子呼吸新鮮空氣的,今天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壓下心裡的疑惑,她進廚房準備早餐,然而等她做好早餐出來,顧懷仁的房間還是沒有動靜。
雖然男女有別,楊姐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推開門走了進去,在看到地上兩人扭曲的面容時,頓時驚慌的大叫出聲:“快來人,出事了!快來人······”
門口的保鏢聽到聲音趕忙衝進來,在看到地上兩名顯然已經氣絕多時的老人時,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那麼精心的佈防,卻是讓重點保護人物喪了命,這讓他們怎麼和上頭交代?
楊姐顫抖着身子,嚎啕大哭的幾乎暈厥過去,其中的一名保鏢硬着頭皮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出去,“老大······出事了!顧先生······被人害死了!”
聽着電話那頭沉重的呼吸聲,然後是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保鏢顫抖着手大氣也不敢出,等着電話那頭徹底的打罵一通出氣後,他才掛斷了電話。
其他幾名保鏢已經把顧懷仁和護工通叔抱到了牀上,看着那扭曲的面容,保鏢額頭上直冒冷汗。
不僅因爲他們的失職害得兩人慘死,還是一副這麼痛苦的模樣,花總和花太太估計殺死他們的心都有。
楊姐雖然知道姑爺派人過來保護就是出了事,可是這羣人目無法紀到如此地步,她是真沒想到,昨晚還活生生在面前說笑的人,今天就成了一具屍體,這讓她怎麼也接受不了。
匆忙趕過來的季子禾,看着牀上兩個面容扭曲的老人,陰沉着臉,氣得說不出話來。
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他怎麼也沒有料到,更讓他無法預料的是,對方連殺人都敢這麼明目張膽。
他有預感一定是和蘇墨的死有關聯,以總裁對花太太的在乎程度,只怕這次,背後的人會死無全屍!
大清早的接到季子禾的電話,竟然還是這樣驚人的消息,花想容的睡意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你說什麼?!你的那些手下是飯桶嗎?連個人都保護都不好,我還要你們做什麼?”
“總裁,我們······”
“我馬上過去!”
一路開快車趕到顧家別墅,看到一片混亂的現場,花想容恨不得昏死過去。
站在臥室門口,他看着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顧懷仁,心裡沉沉的,散不開的陰霾籠罩在心裡,眼睛看到的幾乎是沒有盡頭的黑暗。
事情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他太過大意,竟然忽視了潛在的危險,如果不是他太不經心,恐怕不會到如今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雲裳,不知道該怎麼替她去承受那份痛苦。
季子禾背脊發涼的站在一邊,鼓足勇氣準備接受他的懲罰。
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幾個精英會出這種紕漏。
花想容轉過身,面色沉冷的看着季子禾,“蘇墨剛出了事,你就又給我捅這麼一簍子,你是想害死我和花太太嗎?”
“總裁,我······”季子禾紅着眼沒有再說話,連他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又何況還沒從蘇墨打擊裡出來的花太太。
她估計一輩子都無法安心生活了吧?
接到電話匆忙趕到顧家別墅的齊洋,看着一身陰冷的總裁大人,一臉擔憂,心情沉重的開口:“總裁······”
花想容苦笑着閉了閉眼,沉冷的嗓音壓抑冷冽:“把這些天的行程交給副總,你也抽時間出來安排蘇墨和岳父的後事。”
“是!”齊洋點點頭,恭敬地應下。
“你去忙吧!”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着花太太要怎麼辦,根本沒一點說話的心思。
他實在擔心花太太會承受不住,他都幾乎暈過去,更何況父女情深的花太太。
“好的!”齊洋擡眸看了眼總裁陰沉的臉,輕嘆了口氣。
安靜的客廳裡,季子禾面色沉重的看向花想容,“總裁,花太太那邊······”
花想容苦笑了聲,“我也不知道怎麼和她交代,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
回到慕容家的時候,花想容苦笑着和慕容夫婦打了招呼,蒼白的安慰了他們幾句,轉身上樓。
在臥室梭巡了一圈也沒看到雲裳的身影,直到聽到洗手間傳來的哭喊聲:“哥······爸······是我害死了你們······該死的是我······”
乍一聽到這嘶啞絕望的聲音,花想容頓時痛苦的倒抽一口冷氣,顧不得多想,急忙拿備用鑰匙打開洗手間的門,飛快衝進去,看着拿着一把匕首準備朝手腕上劃的女人,紅着眼睛把匕首搶過來。
“老婆······你這是做什麼?別嚇我!”他死死抱住發狂的雲裳,看着地上那張畫着得意嘴臉的信件,腦海裡的一個念頭飛快閃過。
抱着懷裡哭到暈過去的雲裳,再看着地上的信件和匕首,他心底僅剩下的那絲期望都成空。
慕容老夫人聽到動靜上了樓,看着哭暈過去的外孫女,想到蘇墨的死,眼前一黑,身後跟上來的慕容震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把雲裳放在牀上,花想容悲痛的看了眼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好幾十歲的的慕容夫婦,艱難的開口:“外公,外婆,爸他也沒了······”
“不······不可能!懷仁······”從慕容震懷裡掙脫,慕容老夫人絕望的一把撲到外孫女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慕容震一臉淚水,扶着雙腿在牀邊坐下,顫抖着聲音開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怎麼也不能倒下,他知道蘇墨和顧懷仁的死不是偶然,他得替他們找出兇手。
“原因還在查,很快就會有消息。”想起洗手間那封信,花想容不由得心裡發冷,“外公,今天家裡有誰來過?”
慕容震心裡一驚,敏感的意識到事情有什麼關聯,連忙開口:“我和你外婆並沒有把蘇墨的死訊透露出去,只是一早保安送了份快遞
過來,說是給雲裳的,保鏢也檢查過了,怎麼,有什麼事嗎?這和雲裳爸爸的死有關係嗎?”
花想容艱難的點點頭,心裡也清楚顧懷仁的死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也不敢告訴他信件的內容,只能忍住眼淚,安撫着一臉悲痛的老人,“外公,把事情交給我處理,您和外婆保重身體,這段時間別出門,吃的用的我會派專人給你們送過來。”
慕容震微微點了點頭,直直的看着花想容,想要給自己一個安心的理由,“這背後的人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和老太婆了,外公事先和你說好,要是我們遭遇不測,雲氏集團就交給雲裳,你幫着一起打理,不要讓她受委屈,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她的心裡最不好受······遺囑我早就寫好了,在我房間的保險櫃裡,雲裳知道的,密碼她也知道······”
花想容擰起眉,背脊泛起一陣涼意,“外公,您說什麼呢?我一定會護着你們平安的,雲裳現在就只剩下你們了,你們一定要長命百歲才行,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花想容擔憂的看了面前的三人,擡手把電話接了起來。
“肇事司機已經找到了,經過逼問,只知道是一個男人找上了他,讓他製造一起車禍殺了蘇總。”
“男人?什麼樣的男人?”花想容擰眉看向季子禾,“還查到什麼?”
“我讓人調了附近所有的監控,和他交接的是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一時也無法找到。”
“你這麼大範圍的搜查,得找到什麼時候?從我和花太太身邊的人開始排查,這是仇殺,我和花太太平時沒得罪什麼人,一一排查和我們結過小恩怨的人,哪怕是不在國內的也要查。”
這次這麼明目張膽的犯罪,要麼對方是不怕死,要麼是有不被他找出來的信心,只是在國內,即便他是大海撈針也能把人找出來,除非是不在國內,那就很麻煩。
“是,我這就按總裁說的辦!”
“岳父的死因查出來嗎?”
“查到了,我正想和你報告,我們請了法醫鑑定,死亡時間是凌晨一點,死因是食物裡被人放了氰化鉀。”
花想容暗眸一沉,握着手機的手微微發緊,“監控看了嗎?有什麼可疑的人進來,還是食物採購的過程的出了問題。”
“根據保姆的口供,顧先生和護工通叔晚上喝了一碗粥,監控裡也沒有陌生人出現。”
“那粥是買的還是自己做的?”
“我的手下從外面打包回來的,我讓人逼問那家店主,只說是一個陌生男人讓他往粥裡放些東西,他看着像是綠豆,就放在粥裡了。”
“這些人交給你處置,我這裡有一條新線索,等會發到你手機裡。”
“好的!”
“趕緊查,查不到人,你們也不用在我手下吃飯了!”
“是,我一定儘快查到兇手,花太太還不知道吧?”
“知道了,有人寄了信到慕容家,就是我剛剛說的線索。”
“怎麼會這樣?”
“先不說了,晚點打給你。”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