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去了一趟寺廟,去盡長輩所說的情分。
家裡的長輩經過商量決定,還是應該給盧雲容一次改過的機會。
他勉爲其難的答應了,答應和號稱已經認識到錯誤的盧雲容見一面。
由着小沙彌帶着到了後院廂房,他還沒進門,就聽到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
微微擰眉,他快步走上前,推開虛掩的門。
入目就是盧雲容拿着一片尖銳的陶瓷碎片划向手腕,他跑過去,利索的捏住她拿着瓷片的手,一個反轉,“咔”一聲,瓷片應聲而落。
花想容冷冷的看了眼滿眼驚訝的盧雲容,緩緩走到一旁的蒲團上坐下,鬆了鬆領帶,眼睛掃過狼藉髒污的廂房,冰冷的視線落在披頭散髮的盧雲容臉上。
他等盧雲容哭聲小了,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想死也不要髒了這佛門淨地,你是想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嗎?”
盧雲容擡起遍佈淚痕的臉,眼睛裡射出怨毒的光芒,僧袍的腰帶已經鬆開,裸露出削瘦的鎖骨,蓬亂的頭髮像是雞窩一樣亂糟糟的。
她陡然瘋笑起來,“花想容,你就這麼想我死嗎?顧雲裳都沒死,我爲什麼要死?”
花想容冷冷的看了她好一會,聽着她惡毒的話語,鄙夷的冷哼了聲,諷刺的扯了扯嘴角,陰冷的開口:“盧雲容,我對你的最後一絲憐憫都被你的狠毒給弄沒了,現在我連對你的最後一點好印象都抹消了,你要死要活都和我不再有任何關係,所以你沒有再弄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給我看了!”
說完,他站起身,腳踢開腳底的陶瓷碎片,打開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但他看到的是盧雲容狠毒的眼神。
花想容閉了閉眼,冷漠的轉身離開。
寂靜的庭院裡灑入細碎的陽光,花草樹木一片生機。
花想容拿出手機,撥給暮朝,“你過來陪着盧雲容吧!”
掛掉電話,他立在庭院中,嘴角動了動,他已經仁至義盡了,這是最後一次,他在心裡說服自己,最後一次放過她!
盧雲容並沒真正捨得自殺,鋒利的陶瓷碎片在手腕上比劃了好幾次,只在細嫩的皮膚上留下幾條淺淺的血痕。
她狠不下心,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她下意識的心底猶豫,是不是該把事情再鬧大一些,寫封遺書什麼的。
掏出手機,她開了機後直接把電話撥給花想容,卻是很久都沒有人接。
陽光穿透窗戶,趴在地板上的女人擡起森寒的面孔,眼底的眸光是深深的不甘和怨恨。
當暮朝趕到的時候,盧雲容就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拉着他大哭特哭,“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容哥哥不要我了,他竟然說我尋死是做戲給他看,你知道的,我那麼愛他,從小到大眼裡就沒有過別的男人,他現在這麼絕情,你說······”
暮朝終於忍不下去了,冷冷的開口:“你夠了,像你這種爲了一個男人就尋死的女人,我真是後悔愛過你!”
說完就拂袖而去,出
門便打了電話給花想容,“花想容,盧雲容她根本不會死,用不着人陪。”
掛掉電話,暮朝苦澀的牽了牽脣角,看來他是該徹底放下了,她的眼裡,一直就只有花想容。
······
城南一家清靜的酒吧,暮朝和馬良坐在角落裡,一瓶伏特加已經喝掉了大半,暮朝端起酒杯,一杯杯都是一飲而盡。
馬良似乎看不下他醉生夢死,開口勸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犯得着這樣作踐自己嗎?”
原本就俊彥的暮朝在添了幾分醉意後,愈加英俊迷人,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她脣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你不知道,我從小就認定了她是我的媳婦,可她眼底竟然從未有過我,我是死心了,但還是覺得很難受。”深黃色的液體在杯裡盪漾,嘴角的笑漸漸變得僵硬,“她只會在有需要的時候纔會想到我,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馬良同情的看着他,“你早該死心了,爲那種女人不值得!”
暮朝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是我自己犯賤,放棄了一整片森林,卻偏偏要吊死在她那棵樹上。”
他一直不停的笑,笑聲中夾雜着無盡的蒼涼,眼角也劃出了淚,“都說愛之深恨之切,我現在才體會到這是怎樣一種感覺。”
暮朝哽咽出聲,聲音顫抖:“我每次只要一想到她,心裡就很痛,想到她心裡想着別的男人,我就嫉妒得發狂,恨不得殺了她!”
馬良無語的看着他,想要安慰,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暮朝的痛苦他作爲好哥們兒是
最瞭解的,愛了那麼多年,卻連一絲迴應都沒有得到,鞍前馬後的替那個女人做了那麼多事,到頭來還是落了一場空的結局,以暮朝的身份地位,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他卻是爲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我新得了一好東西,不上癮還能忘記痛苦。”馬良忽略暮朝愕然的目光,把一粒小圓球放進暮朝面前的酒杯裡,繼續說道:“我不會害你的,這個真是好東西!”
暮朝揉了揉臉,神色悽苦的端起伏特加一飲而盡。
馬良不再勸他,他覺得再多的話都不及那顆藥有用。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鐘,藥效就開始發作了,暮朝變得異常興奮,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馬良鬆了一口氣,如果把暮朝對盧雲容的愛當成是一種病,那麼暮朝已經病入膏肓,他不是華佗,沒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所以,對於暮朝的病,他只能用這種藥片來緩解。
從桌上抽了張紙巾遞給暮朝,眼角瞥見暮朝的手機正在不斷震動,拿起一看,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盧雲容的,心下忿忿不平,卻還是接了起來,“暮朝喝醉了,你有什麼事?”
“我馬上過去!”電話那頭傳來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馬良暗歎了口氣,隨手發了個地址過去,把手機放到暮朝口袋裡。
站起身,馬良扶着暮朝往酒吧門口走。
沒等多久,盧雲容就趕到了,伸手從馬良
手裡扶過暮朝,把他扶上車後座。
到了暮朝的私人公寓,盧雲容費力的把他搬到牀上,把他的外套和鞋子脫掉,她轉身正準備離開,手卻被暮朝扯住,隨即被拉到了牀上。
“你喝了很多酒?”盧雲容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眯起眼問道。
“你是盧雲容?”暮朝看着她,眼前的面容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眨了眨迷濛的眼,卻還是影像模糊。
“聽不聽得清我說話?”盧雲容見暮朝有些奇怪,和以往見到他喝醉酒的時候不一樣。
暮朝吃力的點點頭,悠悠的問道:“你真的是盧雲容?”
“你都醉得認不清人了?”盧雲容更納悶,她記得暮朝是個很警醒的人,即便喝醉也仍然會保持一絲清明,這次連人都記不清了,真的很不正常!
暮朝幾乎控制不住體內不斷涌出的興奮,眼神越來越迷幻,也不說話,大手無意識的重重的扣住盧雲容的身體,不顧她的驚呼抗拒,手下一個用力,薄薄的布料便化成了破布。
盧雲容還沒反應過來,暮朝就快速的表演起了脫衣秀。
明白過來他想要做什麼的時候,盧雲容連忙開始掙扎,狠狠地一個巴掌就招呼在暮朝臉上。
“啪”的清脆一聲響依然沒有喚醒暮朝,卻引來他絲毫不憐惜的對待,一個挺近就徹底毀滅了她。
暮朝整晚就和機器一樣,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發泄着多餘的體力,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他才昏睡過去。
盧雲容早已嗓子哭幹,瞪大着眼睛,眼裡是恐懼,震驚,絕望,還有蝕骨的恨意。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視自己如珠如寶的暮朝會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對待自己。
看着滿目狼藉的自己,盧雲容在這一刻真的有了尋死的真切念頭。
她再也配不上花想容了!
活着還有什麼用?
不如死了乾淨。
說不定還可以來個嫁禍,她是真的爲了花想容而死,以後花家所有人都會覺得對不起她!
對了,還有顧雲裳,她不會讓她好過。
她會在遺書上寫是顧雲裳逼死她的。
最可恨的是眼前的暮朝,她恨不得對他千刀萬剮,但是她還需要他爲自己出力。
顫抖着身子下了牀,盧雲容從隨身帶着的包包拿出紙和筆,咬着嘴脣一筆一劃的開始書寫遺書。
一滴滴的淚珠掉落在黑色的筆跡上,水跡在上面暈染開來,所有的絕望和怨恨都化作此刻的奮筆疾書。
有她對養父母的感謝之詞和真誠祝願,還有大半她對花想容的愛慕,再就是被顧雲裳逼得精神錯亂,以至於要走上一條不歸路。
遺書的最後是對自己自私不孝的行爲做辯護,還有對花想容許下的下輩子之約。
細細的摺好收進包裡,盧雲容慘然的笑了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看起來很滲人。
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找了一把美工刀,她轉身決然的進了浴室,踏進浴缸,擰開了水龍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