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桓果真在第二天就出現了,可他的出現方式讓時子瑗不是一般的吃驚。舒殢殩獍
言桓開着一輛最新款的加長勞斯萊斯停在了他們住的這棟別墅前,他的身後,跟着的是三輛同款不同型的墨黑色車子,而從車內走出來的人卻是一臉冰霜、冷漠,動作卻是一致的迅速、有規則,齊齊站立在兩側,爲言桓開出一條道來。
今日的言桓穿着還是一樣,可在她看來,他身上卻多了一分冷冽的氣勢,讓她頓時一驀,究竟言桓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言桓微微皺着眉朝着他們緩緩走了過來,他的眼眸凝着陸羽,“怎麼能讓丫頭在這外面吹風,衣服也不多穿兩件。”
他的口吻,很是順口,就像是脫口而出一般。他的關心依舊,雖然是責備話,卻是帶着關懷。
陸羽眉眼一蹙,這能怪他?還不是你這言少要一大早的來,讓他一晚上沒睡好不說,而且還聽自家媳婦說了一晚上你言少的好話。
這其實還真不能怪陸中校,這時子瑗一點都不感覺到會冷,而且還感覺有些悶熱,特別是看到這麼一夥人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她心中不禁有了個想法,這言桓,莫不是和夜闌風一個樣,家裡混黑社會的吧?
言桓這關心的話剛落,跟隨者他一同前來的手下齊齊抹了把汗,大少爺,現在是炎炎夏季,雖然是大早上,可還是很熱的,好不?
“言大哥,根本不冷,再穿就得悶死了。”時子瑗有些潸然,一方面她沒想到言桓會以這麼有氣勢的出場,另外一方面,她覺得她這前世今生加起來都是中年老女人了,還被言桓這麼一個比她小的人處處關心,還真是有愧她這麼‘大把’年齡的歲數。
陸中校稍稍一點頭,然後輕輕掃視了一眼言桓帶來的人,倒還都是練家子,這小子,未免對自家媳婦太過用心了,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這些人,他的打算拿來保護自家媳婦的吧。
三人一同進了屋,時子瑗倒了茶之後,也便坐在了客廳內,聽陸羽和言桓兩人之間的談話。
“言少,你的這些人,倒還真不愧爲‘龍錦’手底下的,個個看上去威風凜凜,就不知道實戰起來如何?”陸中校微微一斂眉,邊說邊爲時子瑗剝開一葡萄皮。
‘龍錦’,除‘卡薩’外的三大幫之一,也是實力幫派,只不過‘龍錦’在十年前就開始漂白,雖然現在算是上了白道,但在黑道上的勢力依舊不可小憩。
言桓輕輕一笑,伸手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如若比你陸中校,當然是差點,可比你陸家的那些人,應該是不分上下的。”
時子瑗雖然不懂得陸羽說的‘龍錦’到底什麼意思,可她不是個愛追究到底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言桓對着她瞞着這一層的身份,她也沒理由來說什麼,何況,要不是這一次因爲她,想必言桓也不會透露出他這一層身份。
陸中校看着時子瑗將葡萄吃進,微微一揚眉,看向言桓,“如此,便多謝了。”這樣,自家媳婦的安全就更能得到保障了。
其實,他們現下住的地方,在周圍,早就布好了陸家的人了,只是,時子瑗看不到罷,因爲,他們都是相當於古代的暗衛,躲在暗處保護的。
只是,言桓這麼高調一把,就相當於是在向‘卡薩’宣言,他‘龍錦’趟下了這渾水,要動他們,就是和‘龍錦’作對,這樣一來,‘卡薩’多少也會有些忌憚。這也就是爲什麼一向來在時子瑗面前低調的言桓,一下子那麼高調出場的原因。
“是啊,言大哥,前一次你離開還來不及和你道別,這一次,卻還是麻煩你了。”時子瑗淺淺一笑,道謝着。
言桓伸手順道就在她的頭上一摸,挑了挑眉,“你這丫頭,還和我客氣,你忘了當初我答應你如果你要來英國,要給你當導遊了?”
這言少,轉換話題還不是一般的快。
其實,他只是不希望時子瑗那麼客氣的感謝,雖然,那感謝是真心實意的。
時子瑗一撅嘴,晃了晃頭,“看現在這情況,恐怕…言大哥你當不成導遊了。”
她現在還能出去嗎?纔怪呢。
昨晚上,她琢磨了半天的‘卡薩’,陸羽說的那些,她完全相信,或許,陸羽還說得更爲簡單一些,實質上的‘卡薩’肯定比他說得要可怕得多,因爲從昨天開始,陸羽就對她起到了貼身保護的效果,連洗澡也不放過,這得是多大的防護?
陸中校正了正她的頭,“媳婦,誰說不能的,過個幾天,言少就能當我們的導遊了。”
這事情,要解決,只能是在這幾天,再多一些日子,是瞞不住的。
贏的把握在言桓這一插手上更是增加了兩分,再加上約翰家本就有的實力,他們這方贏的機會已經達到了八分,還有剩下的兩分,就是怕‘卡薩’無所不用其極的利用他們身邊的人威脅他們。
“這句話我贊同,誰說我不能當導遊了,過幾天,你想去哪我就帶你去哪,絕對是最上乘的服務。”言桓緊接着陸羽的話說道。
難得看到陸羽和言桓兩人說話一致,時子瑗不禁眉梢一皺,指了指陸羽,再指了指言桓,語氣稍稍嚴肅,“你們兩個給我老實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的?”
她這只是下意識的感覺不對勁,話自然而然就問了出來。
陸羽和言桓相對一怔,接着卻是相對一笑,陸羽擦拭了下自己的手,將時子瑗一把抱緊,“你這丫頭,整天在想什麼呢,我和言少,哪能有什麼事情能瞞過你的眼睛。”
言桓看着陸羽那親暱的動作,那溫柔的眼神,心底不由一暗,但臉上卻沒絲毫的變化,只是順着陸羽的話說道:“也是,這丫頭估計是從昨天到現在太緊張了,所以纔會這樣認爲。”
可這陸羽和言桓兩人表現得越發鎮定,時子瑗心裡就越懷疑,一張臉瞬間就沉了下來,口氣也微微不高興,“反正你們兩個就不許直接將我打包回家了,看你們現在這樣子,沒什麼瞞着我纔怪。”
這下,言桓和陸羽倒是齊齊一擰眉,陸中校抹平自家媳婦眉梢間的褶皺,微微低頭柔聲說道:“媳婦,你可真是誤會爲夫了,我們怎麼可能瞞着你什麼事情了,誰不知道我媳婦聰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媳婦的眼睛。”
言桓這時也用戲謔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說:丫頭,你真想多了。
時子瑗自己有自己的判斷力,看陸羽和言桓壓根沒打算說的意願,也就轉了政策,隨即輕輕的笑了出來,從陸羽的懷中出了來,“沒有就最好了,今天言大哥來了,我來煮飯菜吧,”接着又警告似的口調,“你們兩個,不準進廚房。”
接着,時子瑗便一人進了廚房,留下客廳中的言少和陸中校相對無奈而對視。
過了幾分鐘,陸羽便開口了,“言桓,這一次,算我欠你的。”
這人情,他欠得,他也必須欠得。他若不欠,就是他媳婦欠。
“這話你說錯了,若是明面上的話,那應該是約翰的家族欠我‘龍錦’一個人情;若在私底下,貌似,我和丫頭的關係比我和你的關係要好,那麼,應該就是丫頭欠我的一個人情,不過,這人情,我不需要。”
關於‘卡薩’領導人和李沁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言桓在陸羽的解說下和調查下已知九分了,故有了這句話。
言桓稍稍站起身,眼神朝着廚房的方向掃了一眼,周身的環境也被他一掃眼底。
他這個時候是敏感的,他這麼一掃,就將一切有可能攻擊、隱藏的地點都一一看在眼底,不可否認,這裡,是安全的。
他的考慮,陸羽當然是早就考慮到的,陸羽對於這一點的警戒心,比言桓要好一些,畢竟,他是專門從國際特種部隊訓練出來的人。
言少在掃視完之後,快速的對着陸羽搖了搖頭,似乎在暗示着什麼,而陸羽也對着他一點頭,表示知曉。
“兩天後,我‘龍錦’和‘卡薩’會見,是兩方的領導會見,到時候,那人便會出現,而這個十分鐘,是你最好的時機。”言桓正色說道,慵懶被一掃無疑。
陸羽立刻搖頭,冷冽的聲調即起,“我去,你只是幫忙保護瑗瑗的,沒必要讓你冒危險,‘卡薩’的手段你比我都清楚,你這次去,凶多吉少,‘卡薩’必定會做好萬分準備,好除去你這個最大敵對手的‘龍錦’接班人。”
兩大黑幫老大見面,這不出問題纔怪,而且這次,還是‘龍錦’壓低一頭,說是要和‘卡薩’聯手的。
這樣的見面理由,‘卡薩’當然是懷疑的,而且肯定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可以消除最大威脅的機會,也不會放過一個擴大幫派勢力範圍的機會。
“不行,你去了,瑗瑗誰來保護,她最需要在身邊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言桓神色微微一緊,眉梢皺成一團,口氣也隨之凌厲了起來,這模樣,是時子瑗從不曾見過的霸氣。
要是一般人看到言桓這般模樣肯定會心怔一番,可陸羽不同,他不管是在氣勢、氣質、修養、耐力…等等的基礎都是不輸於言桓的,所以,言桓這種口氣,對他起不到一點威懾作用。
“我陸羽不是一個喜歡縮在別人身後的人,你來幫我,我很感謝,但是,你有你的責任,我也不是那麼自私,這一次,我是去定了。”
不說這件事和他有着直接間接的聯繫,就單單他作爲軍人這一條,他也是無可厚非的要選擇衝在第一陣線,緊緊抓住這一次‘卡薩’的犯罪證據,爲國際人民做出貢獻出來。況=且,這‘卡薩’以那麼血腥、暴力的方式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其原因,糾結於他陸家的祖輩一代,他怎麼可能任由別人來解決。
看着陸羽那麼堅決,言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嘴脣緊抿,手也不自覺的抓緊,連長長的指甲深陷在手心的肉中,甚至滲出一絲血跡,也不曾感到一絲的痛楚。
他這樣子,當然不是因爲他要和陸羽去爭那個什麼會威脅到生命的‘會面’,而是因爲,他不想要看到時子瑗傷心,亦或者,相對於陸羽可能受傷,他更願意時子瑗會在他受傷的時候流露出對他那份獨有的關心。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也算是爲了時子瑗做最後一件事情了。
所以,他這次,要爭的是他對時子瑗這份感情的終結點,死對他來說必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還是怕聽到拒絕的話。因爲,他是如此驕傲又‘膽小’的一個人,寧願就這樣掉着,也不願去面對。
“我不是要你縮在背後,而是,接下來的事情,你來做更加妥當,畢竟,你是站在公家這面的。”言桓雖然很不想說出如此蹩腳的原因,可他暫時還真找不到別的原因了。
結果當然是遭到陸中校的鄙視,“言少,你可從來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公家?那是什麼。”
不屑的態度,讓言桓簡直就想直接低吼:陸中校,你陸家也是公家吧,還是大公家。
這時,言桓正欲反駁——
可——
“你們兩個可真行,揹着我來商討誰去送死比較好。”時子瑗臉上笑着,眼眸裡卻是毫無溫度,只見她緩着步子從廚房朝着他們走來。
原來,時子瑗本就想着,如果她不在場,陸羽和言桓肯定會商量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她也清楚的知道陸羽和言桓兩人的警戒心是多強,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她確實是在準備飯菜來着,而在不過一會後,她便小心的側耳傾聽,可沒想到她聽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內容,陸羽和言桓竟然要冒着生命危險來完成這樣一件事情,終於,她忍不住了,就出來了。
陸羽和言桓在聽到時子瑗聲音的剎那就變了臉,他們還是漏算了,這丫頭,從來不是一個好敷衍的煮,想來,剛纔說要親自下廚,就是爲了讓他們放鬆警惕的。
不一會,時子瑗便站在了陸羽和言桓的中間,“這件事情,難道就沒有不冒險的方法?難道真的就要冒着生命危險?”不管是陸羽,還是言桓,她都不希望他們當中有任何一個人受傷,“你們兩個,都不許去送命,事情,總還有其他的方式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