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是我，還是她
眼神愣住，顧千夢警惕地揚起下顎，後退幾步，直至沒有絲毫縫隙地，仰靠在身後那冰涼徹骨的牆壁上。
看到南宮晨沉下眼眸，擡手去摸微腫的脣角，正對她玩味地笑。
她的掌心微痛，甚至有些麻木，可見那意外的巴掌有多用力。
“別這麼對我笑，也許你不知道你的笑有多難看？你是她的男朋友，別再亂動，就站在你目前的位置，不然我會直接告訴她！”
從南宮晨戲笑中，顧千夢不難理解，南宮晨對她做得這些，不過是在開玩笑，興許他不過是用這種手段來懲罰她，來報復她過去犯下的錯。
不管南宮晨和顧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既然她已然忘記了過去，就會努力把握現在，把握祁燁。
所以，她不會准許自己淪在回憶的漩渦之中。
“告訴她什麼？”冷靜地頷首，眼中透出淡漠和譏笑，南宮晨單手橫在顧千夢耳邊的牆壁上，那越發邪氣的脣勾起笑靨，“男人最不怕的就是女人的挑釁和警告——我就是這樣的男人——”
平靜的幾個字，盡顯強勢的氣場，任他隨意掌控。
“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只要我能辦到——”語調急切，但這絕對不是顧千夢的求饒。
時間走得無情，是人也都會有所改變，沒人會永遠停留在原地，真正地去等待。
從前的溫柔如水是他南宮晨，如今的冷漠陰沉也是他南宮晨，你硬他更硬，也許她，要更換和他言談的方式。
比如說現在，顧千夢懇求他放過她。
“從頭到尾我都沒想怎麼樣，只是有點疑惑那點時光，比說，你提起過的那些電話！”
“電話——那些電話怎麼了？”十根手指用不上力，蜷縮在身後，顧千夢認真地望着南宮晨，看到他眼中同樣的迷茫，她抿脣。
“不要反問我，告訴我全部，全部！”他的掌心在她的耳邊重重地一錘，啊的一聲，顧千夢閉上眼睛，以爲他要動手打人，濃密的睫毛防備地顫抖。
許久沒有動靜，顧千夢睜開緊張的瞳孔，望着他好似能將她看透的眼瞳。
“說——”摸着她的半邊臉頰，南宮晨眼中滿是認真，沒有任何欲.望，也沒有任何壞意，即便彼此的靠近曖昧到令人窒息。
吞了口氣，顧千夢平靜下來，一五一十地說，“那件事之後，你說，要我等你，等不來你的消息，我只好給你打電話，都沒人接，後來聽說你離開了這裡。”
“那件事——告訴我，是哪件事？”
驚愕地望着南宮晨，眼中快速閃過某種意外，顧千夢皺眉，她不願意提起從前的事，於是無奈，又顫抖地啓脣，“訂——”
“祁燁！不是說要上樓換衣服，你怎麼這麼慢啊？”樓下傳來顧佳人疑惑的聲音，緊接着是尖細高跟鞋所發出的‘啪啪’聲。
“你們——”站在扶梯的半腰上，顧佳人還沒走近，眼神猛地變了。
膝蓋猛地一曲，踢在顧千夢的小腿上，南宮晨神色鎮定地轉過身，看到顧佳人慌張的神色，還不忘單手拉住顧千夢的肩胛。
“哦，她跌倒了。”南宮晨輕巧地掩飾。
沒料到南宮晨力道這麼大，顧千夢齜牙咧嘴地抱住小腿，就差痛得跳起來。
“混蛋！”一雙美目，怒瞪着南宮晨！
玩味地淡笑，南宮晨勾着脣，望着她，“現在就說實話試試。”
“虛僞！”看到南宮晨眼中的那點肯定，顧千夢正要說話。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地板真是太滑了。”視線從南宮晨移至顧千夢身上，顧佳人望着她憋紅的小臉，看上去沒問題，卻總覺得怪異。
“阿姨！阿姨！這晚到底怎麼回事啊？地板——太滑了！”顧佳人隨口喚來傭人。
那傭人尷尬地站在樓下，低低地壓着腦袋，不敢吱聲。
“下次注意點。”也不想將場面收拾得太難看，顧佳人簡單地吩咐她，然後望着顧千夢，和煦地笑。
“妹妹你沒事吧？要不我給你抹點藥酒，女人的腿那麼重要，特別你現在還是編劇，日後出席各種場合總要穿漂漂亮亮的洋裝，身上有什麼傷口多破壞整體效果？”
大步走來，顧佳人硬是按住顧千夢的手臂，溫柔地對南宮晨說，“這裡有我，你先去換身衣服。”
“嗯。”南宮晨應聲，立馬離開。
直至他消失，顧佳人很快回過神，伸手按住顧千夢，換了張冷笑的面孔，“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離他遠點？顧千夢！不管從前你們是什麼關係，至少現在給我認清楚，你和他，不會有任何可能！你那句話說得沒錯，他不過是在報復你！試想，一個滿腦子只有恨的男人，會愛上你麼？不要不自量力！”
突然發現顧佳人和南宮晨真是絕配，演戲的功夫都出神入化。
“以爲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我就討厭你這種態度！”顧佳人氣息不穩地道。
什麼都不用做，卻還是讓南宮晨產生好奇！
“聽好——我喜歡祁燁！”
纖細的指甲在顧佳人的脖子裡劃過一道紅痕，顧千夢口吻堅決，“別再提南宮晨！”
先是一愣，顧佳人擡頭，剛想對顧千夢說什麼，只見南宮晨換了一套粉色襯衫，好似從漫畫書裡走出來的王子，那眼神含笑正望着她。
顧千夢早已先一步下樓，去廚房給宋玟溪煮小米粥。
等食物煮好，一路上也沒遇到顧佳人，更加沒看見南宮晨，哄宋玟溪吃飯後，又給她壓好被單。
這晚，顧千夢陪着媽媽睡，只是她更像扮演母親那個角色。
早晨接到單泉的通告並不意外，是關於昨天和祁燁提起過的形象改造計劃，祁燁果然說話算數。
等她人到帝國，安排的保姆車卻遲遲沒出現。
雙手抱臂，顧千夢着急地走來走去，一邊給單泉打電話，可她不接，剛想問祁燁，又怕祁燁不清楚具體流程。
掛掉手機，顧千夢狠狠踩踏地板，着急看時間，不經意望見不遠處正等電梯的南宮晨，她走過去，伸手攔下電梯。
“打電話給單姐看看她在哪裡，她好像故意躲着我。”
“憑什麼呢顧編劇？”一句輕巧的質問，讓顧千夢無話可說，她所不知道的是，昨晚南宮晨聽見她最後的那句別再提南宮晨。
“你的形象值幾個錢？”送送領帶，南宮晨正要走進去。手臂去被顧千夢抓住。
“終於露出你的尾巴了南宮晨，不管你有多討厭我，我清楚，你認得去山區的路吧？甚至你有車！你的通告都還沒有，不如跟我一起改造形象！現在是九點，早點出發當天晚上就能回來！”
顧千夢囉囉嗦嗦地說，南宮晨不悅地撓撓耳朵，還沒應聲，就半推半就地被顧千夢拉去地下車庫。
沒看見祁燁站在不遠處，握住手機，正望着她。
“查一下他們去什麼地方。”手機扔給冬英，祁燁面上並不好看，手插在口袋裡轉身離去。
“是。”恭敬地接過手機，冬英剛點頭，就接到一通電話，是顏媚兒打來的。一時間，冬英不知該怎麼辦，再望着祁燁，他早已走進電梯裡。
接通，是顏媚兒得意的聲音，“我知道是你冬英，幫我謝謝你們老闆，除此之外，告訴他趁早死了這條心，劇本我不賣！”
車身在街道上快速地行駛着，顧千夢故作睏倦地閉眼，甚至坐在後座，就是爲了和南宮晨保持距離。
操控着方向盤，南宮晨沒去看沿路的風景，透過車鏡，望了眼身後的她。
“醒醒。”
聽見這兩個字，顧千夢魚躍翻身，擦擦口水，“嗯，到了嗎？”
興奮又好奇地望着窗外，沿路都是商業區，這才知道是她多想了。
“幹嘛吵醒我？”
對着他的後背翻了白眼，顧千夢隨意地坐着。
“還有，你是不是走錯了？”
“嗯，我不知道路。”眼神一躍，南宮晨暗惱地望着導向，差點把顧千夢嚇死。
“什麼意思啊？你，你不知道路也帶上我，你這不是害人嗎？單姐都說了，記者要配合我，但我也要配合記者，他們不會總在那等我的！”咬牙切齒地大叫，顧千夢恨不得用根繩子勒死他這個混蛋。
“是你拉着我！”臉色一黑，南宮晨這位大爺不高興了，猛地剎車，將車停靠在路邊上，一動不動。
嘖嘖！顧千夢想起來，當時她慌了亂了，隨手抓住他就走。
所以也不能全怪他！
“那你直接把我送回去吧！”雙手抱臂，顧千夢試着和南宮晨商量。
誰知道南宮晨生氣地朝駕駛位上一坐，口吻冷淡，“下車。”
“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氣？我不過說了你一句，就當我放屁行嗎？我只有卡沒有錢，不然也不會坐你的車！”
顧千夢越解釋，沒望見南宮晨的臉色越黑。
啪嗒一聲，南宮晨打開車門，大步走下來。
“警告你，可別亂來啊，我自己會下車！”渾身一跳，顧千夢可不想被人拉下車，於是很有骨氣地摔開車門走下車。
先瞪了南宮晨一眼，顧千夢這才掏出手機，正想求助地給祁燁打電話，而她溫柔的目光，正好對着商業大樓的熒幕，只是，她居然看見顏媚兒走訪山區的現場報導。
南宮晨顯然也看見了，下意識望着顧千夢的側臉。
眼神先是疑惑，隨即深紅，顧千夢冷笑幾分，手指發顫地給祁燁電話，語調冰冷地質問，“祁燁，你這個混蛋！想幫的到底是我還是她？”
不等顧千夢聽那個答案，南宮晨一把奪走顧千夢的手機，勾脣道，“讓祁少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