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傑立馬從牀上蹦了起來,把一旁的丁娜娜嚇了一跳,“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掛了電話,秦文傑苦笑着看着老婆,“我哪裡是激動?分明是驚恐。”
自從顧正祁失憶以後,殺伐決斷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招惹他本尊的話,有可能是找死,可招惹他女人的話,結局一定是找死。
現在,他就要去查一查,究竟是誰活膩歪了,想要早早地死在顧正祁手中。
周瑩在醫院裡輸了一天的葡萄糖,總算從餓暈的狀態中復甦了幾分,她睜開眼睛,見廖玟晨雙手環胸,一臉冷漠地坐在牀邊,頓時愣了一下。
沒想到他居然會留在這裡。
“是你救了我?”
“你先別說話。醫生說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多躺幾天。”他淡淡地說。
周瑩抿着脣,腦子裡亂糟糟的,她昏迷的這幾天,周亞夫去了哪裡,他還會再回來嗎?
就算她被救活了又怎樣?她一輩子也擺脫不了周亞夫女兒的身份,一輩子都得替她父親償還債務。
人生如果真要活得這麼痛苦,她又何必苟延殘喘?
她目光黯然,看上去不怎麼高興,他毫無感覺,起身出去,吩咐了護士幾句之後,匆匆離開。
護士小姐走進來,一臉羨慕地看着她,“周小姐,你男朋友可真貼心,你在這兒昏迷了一天,他一直都守在你牀邊呢。還說讓我們用最好的藥來治療你。”
“他不是我男朋友。”她吶吶地解釋。
“周小姐你就別不好意思了,不是男朋友的話,他怎麼會抱着只穿着睡衣的你就來醫院了呢?”護士小姐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她臉一紅,驀地背過身,緩緩把臉埋進了被子裡。
人生差點就跟他沒有交集了,忽然之間忽然又有了一絲絲重合的可能。
儘管她知道和他在一起只是奢望,可這樣渺小的奢望也是可以存在的吧,否則人生要怎樣活下去?
沉浸在思緒中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兩名警察走進了房間裡。
“請問是周瑩小姐嗎?”
周瑩詫異地看着他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臉色一白,“我父親現在在哪裡?”
警察們彼此對視一眼,又轉頭看向周瑩,“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諮詢周小姐。”
來龍去脈,一點一滴,警察們全都告訴了周瑩。
當聽到那人將錯就錯,把唐語欣給綁了的時候,周瑩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家醜不可外揚,她巴不得全世界都不知道她的出生,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她緊緊抓着被子,無論警察問什麼都重重點頭。
只要周亞夫能在監獄裡被關一輩子,哪怕是讓她做假口供也行。
警察們得到了想要的訊息之後,匆匆離開了病房。
周瑩顫抖着拿起電話,想了想,終究還是忍不住給唐語欣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依舊是唐語欣甜美的聲音。
她咬着牙,輕聲道:“唐小姐,我剛剛纔知道這件事,對不起,我……”
唐語欣笑了起來,“你不用跟我道歉,好好養好身體,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
她呆了一幾秒鐘,沒明白唐語欣的意思。
“周小姐,錯不在你。如果你想要讓他在監獄裡多呆幾年的話,我的律師會幫你這個忙。如果你想要放了他,我也可以幫你這個忙。想好了,隨時聯繫我就行。”
掛了電話,周瑩仍舊覺得自己彷彿活在夢中,她居然真的肯原諒自己?
她眼眶溼潤,默默地側躺着,眼淚從眼角緩緩滑落。
聽說唐語欣被綁了,差點被賣到東南亞,廖玟晨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顧宅門口。
聽到傭人的通傳,唐語欣鬼鬼祟祟地奔了出來,把廖玟晨拉到了角落裡。
“晨哥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廖玟晨焦急地抓住她的雙臂,“欣欣,你有沒有受傷?他們沒有對你怎樣吧?”
唐語欣壓低了聲音,“放心,我很好,我就是……”
還沒說完話,她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一聲故意的咳嗽之後,門口多出了一個男人。
顧正祁穿着一身灰色運動裝,脖子上掛着一條運動毛巾,很顯然,剛剛晨跑回來撞見他們倆。
他眸光沉沉地盯着角落裡的一男一女,目光十分不和善地放在了廖玟晨的手上。
察覺到兩人姿勢不妥,唐語欣慌忙後退一步,她就知道他是個醋罈子,見不得她跟別的男人親近,沒想到這麼巧,還真被他瞧見了。
“廖先生,這一大早的,拉着我妻子的手,有什麼要說的嗎?”他走過去,用力攬住唐語欣的肩膀,眯起眼睛,目光危險。
廖玟晨冷冷一笑,“顧先生多慮了,我只是來看看她,一會兒就走。”
“既然要走,何必一會兒?現在就可以走了。”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阿正,晨哥哥只是過來關心一下我,你別多想了。”見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僵硬,她忍不住擋在中間試圖解釋。
“你走開!”兩個男人同時出聲,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
“我的妻子我自然會關心,不勞你牽掛。”他不悅地盯着廖玟晨,“還是管好那位周小姐,免得她連累別人。”
“阿正!你夠了沒有?”唐語欣臉色一變。
顧正祁眸光一沉,“欣欣,你究竟站在哪一邊?”
“我……”她無可奈何地看向廖玟晨,“對不起,晨哥哥,我改天再向你賠罪,你先走吧。”
手臂一緊,顧正祁顯然是怒了,一把拽住她,目光冷酷,“不許喊他晨哥哥!”
“顧正祁你欺人太甚!”廖玟晨忍無可忍,一拳重重朝顧正祁揮去。
“阿正!”
顧正祁沒來得及躲閃開,不偏不倚被他打了一拳。
見他俊美的臉上好大一塊淤青,嘴角也流血了,她一顆心頓時都放在了他身上,心疼得拿出手絹替他擦拭傷口。
瞥見顧正祁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廖玟晨惱怒地握緊拳頭,這個該死的顧正祁,男子漢大丈夫,居然在一個女人面前耍苦肉計!
“晨哥哥,你還是先走吧,阿正看起來傷勢不輕……”唐語欣一臉爲難地看着他。
廖玟晨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頭,“好,你讓我走,我就走。”他瞥了顧正祁一眼,咬牙離開。
見他走了,唐語欣轉頭笑眯眯地看着顧正祁,“很疼對不對?”
顧正祁一臉痛苦地點點頭,順便委屈地指了指臉上的傷口。
“既然這麼痛,我就替你好好治療,來來來……”她柔柔一笑,拉着顧正祁就朝屋裡走去。
顧正祁笑吟吟地看着她,也不做聲,任由她騎在自己膝蓋上,把他撲倒在牀上。
他襯衣領口微開,露出性感的鎖骨,眸光微微盪漾起一絲絲漣漪,眼神魅惑地盯着唐語欣。
“現在就要?”他聲音沙啞,一面說着,一面擡手撫摸着她的長髮。
她抿脣一笑,伸手抽出他的皮帶,風情萬種地俯身貼在了他的身上,下一秒,他的雙手已經被皮帶綁得死死的。
他的眼神越發炙熱起來,呼吸急促,脣角那抹血漬妖豔無比。
唐語欣騎在他身上,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他的嘴角,心滿意足地擡起頭,衝他柔聲一笑,“你等等我……”
她慢條斯理地從他身上下來,轉身進了房間。
顧正祁目光期待地看着她,眼神幽深。
直到看到唐語欣穿了一件外套走出來,他眸光中才閃過一絲波瀾。
她倚靠在門口,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笑吟吟地說道:“顧先生,你就別當着我的面使苦肉計了,這會兒我要去工作,你乖乖在家休息。”
她轉身走出去,把顧正祁獨自留在了牀上。
剛出門,唐語欣就發現拿錯了車鑰匙,她一臉晦氣地轉身又去家裡拿,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顧正祁解開了綁縛,雙手環胸,斜倚在門框旁盯着她笑。
“你怎麼解開的?”她知道大事不妙,轉身就要逃,哪裡跑得過腿長的他?頓時被他攔腰一抱,拖回了牀上。
她“撲哧”一笑,沒忍住笑出了聲,“救命!”
“你老公在這兒,你跟誰喊救命呢?”
“哼,……唔……”
下一秒,被窩翻騰,春意盎然。
唐語欣從牀上起來,對着鏡子打量脖子上深紅的吻痕,滿肚子牢騷。
這男人偏偏就喜歡故意在她脖子上留痕跡,好在現在是冬天,繫上圍巾沒那麼明顯。
她匆匆拽了一條米色圍巾擋住脖子,轉身進了臥室,見他仍舊慵懶地躺在牀上,她彎脣一笑,俯身親了親他,這纔出了門。
初冬的天氣仍舊帶着些暖洋洋的日光,正是上午堵車高峰期,開車實在太勞累,她決定搭乘公交去公司。
久違的大衆氣息撲面而來,她靠着車窗,安靜地等着車流緩慢地移動,忽然在車窗外看見了一輛車。
車裡坐着一個女人,似乎也看見了她,搖下車窗怔怔地看着她。
儘管人影一晃而過,但她仍舊看見了緊緊抓着車門,目光無助地看着她流淚的女人。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