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蓮仿若未聞,坐在她身旁苦口婆心的勸說,“現在整個a市,除了顧家和高家,也只有陳家算是豪門,家大業大,以後你嫁進去總歸不會被委屈的。要是我年輕個幾歲,沒準我也嫁。舒雅啊,陳書航已經是咱們家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你可千萬別跟他分手。”
她心中一寒,沒想到陳小蓮面對女兒這樣無助的心情,還能面不改色地勸她與陳書航在一起,想當初,她可是幫她解決了承俊那件事的,可如今……難道她從來就沒有站在她的立場考慮過問題?
“媽,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收了陳家多少好處?”
陳小蓮有些心虛,小聲嘀咕着,“你瞧瞧你,還真生氣了,我這還不是想爲你存點嫁妝嗎?”
秦舒雅咬着牙,怒氣衝衝地上了樓。
聽到樓上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陳小蓮皺起了眉頭,難道秦舒雅和陳書航吵架了?
她忍不住給陳書航打了一通電話,電話裡,陳書航十分有禮貌地聽完陳小蓮的話,輕聲說道,“伯母,一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舒雅生氣了。您放心,明天我就親自上門給舒雅道歉。”
“書航啊,你能這麼想就很好了。”陳小蓮滿意地點頭,心裡暗誇這孩子脾氣好。
掛斷了電話,陳書航擡頭看了一眼秦舒雅房間仍舊亮着的燈,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陳書航回到家中已經是半夜,他打開窗戶,呼吸了一口清新的風,腦子清醒了不少。
外面傳來門鈴聲,他緩緩抿了一口酒,走過去打開門,意外地發現是兩名陌生面孔。
“請問是陳書航先生嗎?”
“是,你是誰?”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出示了警官證,“有人報警,目擊了陳先生襲擊高元成一事,請陳先生跟我們走一趟。”
陳書航抿了抿脣,“好,你們稍等,我去拿件外套。”
他走到角落裡,徐徐抽出一根高爾夫球杆,發現不襯手,又拿起一根,掂量了一下重量,這才轉身朝兩人走去。
一聲慘叫過後,其中一名警察被他擊中了腦袋,應聲而倒。
另外一人驚恐地看着他,連連後退。
陳書航微微一笑,“別怕,你不是要抓我嗎?我現在就在這兒。”他平靜地伸出手,目光森然地盯着那名警察。
那人慌亂地掏出電話,一邊報警一邊拋下了同伴。
陳書航一腳把對方踹出門外,用力關上了大門。
高元成被人送回家時,高家的人炸了。
誰也沒想到,高元成居然會傷成這副模樣。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高老爺子拍着桌子,氣得青筋暴露,“居然爲了搶女人鬧成這副模樣!陳家是覺得高家沒人了嗎?”
高元成渾身綁着繃帶躺在牀上,腦海中閃過陳書航動手的那一瞬間,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個人——是個瘋子。
次日一早,高老爺子就跟警局上層聯絡上了,警局高層唯唯諾諾地掛完高老爺子的電話,剛抹了抹臉上的汗,就迎來了陳家人的擺放。
這下子他懵圈了,高家固然不能得罪,但陳家在a市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啊。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又是花了老大一番功夫,連說帶哄地把陳家人給送走了,撫摸着腦袋陷入了兩難中。
兩家都不能得罪,兩家都得安撫,可這麼一來,他怎麼給廣大市民一個合理的交代?
左思右想,他終於咬着牙,決定先去高家安撫一下高元成,畢竟傷者爲大。
高老爺子見他來了,連門也不開,直言若孫子受傷的事情得不到解決,從今以後撤出爲警局投資的數千萬設備。
警局高層犯愁了,又決定親自去陳家聊聊,誰知道陳家人也把他拒之門外,揚言高家孫子出手打女人,陳書航仗義出手,無奈這位高級警司身體太弱纔會被打成這樣,陳家伸張正義維護女人,絕不道歉。
沒過幾天,整個a市都知道,高家與陳家因爲一個女人結下了樑子。
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衆人全都以看好戲的心情等着高陳兩家鬥起來。
她一走進自家工作室的大門,就看到一羣女人聚在一起,笑嘻嘻地嘀嘀咕咕。
唐語欣悄悄湊過去,只見桌上攤着一本雜誌,上面印着秦舒雅碩大的臉。
“秦家大小姐又上報章雜誌了,”李桑榆笑嘻嘻地繞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還以爲你從此紮根在帝爵,不管我們這個小作坊了呢。”
她瞥了一眼雜誌,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來聽聽,秦舒雅小姐又有什麼新聞了?”
“高家公子與陳家公子爲了秦舒雅小姐大打出手,陳家公子把高家公子打成了重傷。兩男爭一女,秦家小姐芳名遠播。怎麼樣,這條新聞震撼不?”
此話一出,唐語欣愣住了,“陳書航怎麼可能把高元成打成重傷?”
“這個……誰知道呢,興許跟大家猜測的一樣,高公子表面看上去是警局警司,實際上腎虧體弱,鬥不過陳家公子。”西門龔琳哈哈一笑,也走了出來戲謔道。
唐語欣垂下眸子,淡淡笑了笑。
若說陳書航爲秦舒雅吃醋是有可能的,可要說高元成對秦舒雅糾纏不休,或是親自去找陳書航打架,這絕對不可能。
高元成對秦舒雅可沒有那麼深沉的愛。
顧正祁車禍的案子仍在調查,雖每日都有人把案情的進展反饋給她聽,可她根本不報任何希望了。
若是秦舒雅下的手,高元成有意掩護,證據估計早就在幾個月前消滅掉了。
現在唯一能證明這件案子的話,只能從高元成的嘴裡挖出來了。
她瞥了一眼時間,還早,正適合拜訪客人。
唐語欣沒有提前打招呼就出現在了高家的客廳裡,高老爺子對於唐語欣是十分讚賞的,早前在報紙上看過她的新聞,一個女人能夠把帝爵集團打理得井井有條,決計不是什麼一般的人物。
“老爺子,阿正身體不舒服,委託我來看看元成的傷勢,我方便上樓嗎?”
高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去吧,這小子這幾天什麼都不說,你去安慰安慰他。”
唐語欣答應了一聲,緩緩上了樓,在一間臥室門口站定,忽然聽到一聲怒吼。
“我說了我不吃藥!都給我滾!一個個全都是來看我的笑話!”
傭人驚呼一聲,很快,門開了,一個抹着眼淚的小姑娘衝了出來。
虛掩的着的門被唐語欣推開,她詫異地看了一眼滿地碎片,看來高元成這幾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高元成背對着唐語欣,冷冷道:“不是說了讓你們滾出去嗎?怎麼,還想進來捱打?”
唐語欣抿嘴一笑,“高警司,是我。”
高元成意外地回過頭,果然是唐語欣。
他臉色一沉,“唐小姐,今天我不接待客人,麻煩出去。”
唐語欣不以爲意地走進來,雙手背在身後,圍繞着房間走了一圈,“以前阿正常常跟我說,他有一個朋友,是警署的高級警司,做事嚴謹,生活中又很有品位。如果箏筠那會兒沒有意中人的話,還真想把妹妹介紹給你。對了,阿正還說,他這位朋友,很喜歡練習射擊,受了他的影響,阿正後來也常常跟着他一起去練習射擊,只是每次都輸給了他……”
他垂下眸子,沒錯,顧正祁和他,曾經一度是十分要好的朋友,顧正祁對待朋友一向仗義,對他尤其是。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呢?
也許是秦舒雅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她的美令高元成色令智昏,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職責,從此一腳踏上不歸路,再也無法安然地回到從前。
“高警司,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阿正一直都當你是好朋友,好朋友犯了錯,是會彼此原諒的。如果你犯了錯,阿正也一定會原諒。”
唐語欣扶着他的輪椅,緩緩俯身蹲下,清澈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目光,“現在,告訴我,你有沒有犯過錯,做過對不起阿正的事?”
她的輕聲呢喃令他陷入了無邊的痛苦中,他掙扎着想要逃脫她清澈目光的拷問,可良心深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咆哮。
告訴她吧,把一切都說出來,徹底地解脫吧。
他舔了舔脣,有些艱難地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告訴了真相,你會怎麼做?”
她微微一笑,“那要看你的回答有多少分量。別人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只要阿正的那一部分。”儘管她內心懷疑過,承俊的失蹤也與秦家母女和高元成有關,可那又關她什麼事呢,承俊就算不該死,也是自食惡果。
時間緩緩流逝,一轉眼,大廳裡的時鐘就轉過了三個小時。
高老爺子戴着老花鏡,坐在灑滿陽光的大廳裡,輕輕擦拭着一枚祖母綠的戒指,忽然聽到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彷彿夢遊一般。
他詫異地扶正眼鏡,盯着緩緩走下來的唐語欣,她看上去臉色蒼白,腳步沉重,彷彿受了什麼打擊一樣。
唐語欣夢遊一般地從高老爺子面前飄過,連聲招呼都沒有打,就慢吞吞挪了出去。
也許是她看起來有些不正常,高老爺子心裡發竦,一時半會兒地也沒有阻止她。
走出高家,被冷風一吹,唐語欣忍不住瑟瑟發抖。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