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昏頭轉向的他定了定神,這才發現面前站着沈崢。
他有些畏懼地後退一步,沈崢在道上的行事風格,他是知道的,他咬了咬牙,“這是我們弟兄內部的事,跟你沒關係!”
沈崢抿了抿脣,冷笑一聲,“的確跟我沒關係,可惜我看不慣背信棄義的叛徒!”他不再廢話,擡腳把其中一人踹飛,另一隻手飛快地撈起一把匕首,抵在了章魚的脖子上。
章魚臉色一白,腿腳發軟,只是在衆多小弟面前強行撐着不敢露怯。
“你想怎麼樣?今天你要是帶走了他,從今以後就是跟我們作對!”
沈崢毫不在意地半扶起廖玟晨,脣角微微一扯,“靜候指教。”
他鬆了手,扶着廖玟晨背對他們越走越遠。
章魚目光中閃過一絲陰狠,他好不容易找到廖玟晨落單的機會想要幹掉他,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沈崢,如果今天讓他們就這麼走了,只怕等廖玟晨傷好以後捲土重來,他就再也沒有安穩日子可過了。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連着多管閒事的沈崢一起辦了,反正他也只是一個人!
想到這裡,章魚擡起手,厲聲道:“給我上!”
“章魚哥,他是沈崢啊。”有人怯怯地說。
章魚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咬牙切齒,“!給老子上!”
一直躲在暗處的沈蔓見狀,咬牙抱起零食朝沈崢跑去。
沈崢愣了愣,不解其意。
沈蔓卻用力拎起滿袋子的東西,狠狠朝着撲上來的衆人摔去。
薯片,可樂,餅乾,朝着衆人漫天飛去。
沈蔓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橫掃一片,衆人痛得腿腳發軟,紛紛跪了下去。
“上車!”沈蔓攔住一輛出租車,用力揮手,沈崢扶着廖玟晨立刻鑽了進去。
等到章魚他們追上來的時候,出租車早就跑遠了。
章魚氣急敗壞地跺腳,眼中既有憤怒又有恐懼。
“完了……”他捂着腦袋,雙眼發紅。
廖玟晨迷迷糊糊地靠在座位上,滿臉鮮血,他虛弱地睜開眼睛,瞥見沈崢,脣角緩緩浮現出一絲模糊的笑意。
“沒想到……居然是你救了我……”
沈崢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別說話,你傷得很重。在確保你活下來之前,我不接受跟你的任何比試。”
沈蔓憂心忡忡地回頭看了一眼廖玟晨的傷勢,悄悄給唐語欣發了一條短信。
等廖玟晨進了手術室,唐語欣這才匆匆趕到。
“蔓蔓,到底怎麼回事?”她喘着氣問道。
沈蔓把當場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唐語欣臉色驀然沉了下來,“他傷得怎麼樣?”
“肋骨斷了五六根,有一根插入肺部,引起大出血,情況有點嚴重,具體情況還要等手術後才能確認。”沈蔓輕聲回答。
唐語欣緩緩看向沈崢,“晨哥哥是我的朋友,要不是你,說不定他今天就沒命了。沈崢,謝謝你。”
沈崢擡起眸子,怔怔地看着唐語欣。
燈光下,她膚色雪白,長髮凌亂地披散在身後,因爲來得匆忙,她睡裙外面套了一件寬大的外套,看上去越發顯得嬌弱動人。
沈崢明白她和唐語欣早就結束在當年她的一句“不可能”中,他也明白沈蔓就在身邊,可奇異的是,他看着唐語欣澄淨的眸子,偏偏忍不住想要關心她,哪怕他們之間早已是普通朋友,這種關心也仍舊抑制不住。
沈蔓似乎察覺了什麼,她咬着脣,默默轉過身,冰冷的指尖抖得厲害。
她早已不像從前那樣敏感任性,胡亂吃醋,有些男人心中永遠都有一個特殊的位置,是留給一個特別的女人的,她不想去爭這個位置,只想好好地和沈崢在一起。
唐語欣滿腔心思都在廖玟晨的傷勢上,皺着眉頭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察覺到眼前古怪的氣氛。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之後,門開了,唐語欣急忙站了起來,匆匆迎上去。
“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點了點頭,“幸好病人送來得及時,手術很成功,病人暫時沒有生病危險,送到加護病房好好看護就行。”
唐語欣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
沈崢瞥了一眼跟隨廖玟晨的病牀奔出去的唐語欣,隨手打了一個電話,找了幾個可靠的弟兄站在病房外守護。
章魚沒能幹掉廖玟晨,說不定懷恨在心,隨時都能潛入醫院裡報復。
安排好一切,他這才發現沈蔓早已靠在牆上,累得睡着了。
他心中一疼,忍不住抱起沈蔓,朝醫院外走去。
唐語欣在醫院陪護了一夜,直到廖玟晨恢復了知覺,纔在第二天下午匆匆趕回家。
她洗了個澡,匆匆睡了幾十分鐘,接到蕭文博催促的電話,這纔開始裝扮自己。
今晚的慈善晚宴,她要讓秦舒雅在衆人面前名譽掃地,她擡起手,戴上耳環,對着鏡子冷冷一笑。
紅毯上,羣星爭豔,官員們大腹便便地挽着夫人,對着攝影機微笑招手。
唐語欣耐心地坐在車裡,等候秦舒雅出場。
她知道秦舒雅喜歡出風頭,她總是按耐不住想要成爲全場焦點,可惜今天,只怕秦舒雅要失望了。
差不多瞥見秦舒雅的車子到了,唐語欣笑着走下車,扶着蕭文博的手,朝着紅毯盡頭走去。
她今天穿了一條優雅的暗粉色長裙,裙襬撐開,彷彿公主般嬌豔高貴,她盤起長髮,修長的脖頸上戴着璀璨的珍珠項鍊,一顰一笑間美目顧盼,豔光四射。
記者們的快門不斷地拍下她笑容燦爛的畫面,直到秦舒雅也走上紅毯時,鎂光燈突然停止,記者們訝異地盯着出現在鏡頭中的秦舒雅。
秦舒雅高傲地拎着裙襬走上來,她笑容滿面地衝記者們招手,只到——她親眼見到站在她前面的唐語欣,她神色一僵,整個人都不好了。
唐語欣身上那件禮服與秦舒雅身上的一模一樣,從款式到顏色到細節,她們居然好死不死地撞衫了!
更令人無法接受的是,唐語欣在前,她在後,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模仿唐語欣穿衣呢。
記者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紅毯上會出現這個巧合,兩名撞衫的名媛,人們自然更傾向於給人印象最深刻的那一位。
於是鏡頭又轉向了唐語欣,拍個不停。
秦舒雅尷尬地站在紅毯上擺着姿勢,卻無人問津,一片慘淡。
唐語欣笑容滿面地走到宴會廳,心情好得不得了,難怪秦舒雅這麼喜歡欺負人,原來欺負人是這麼愉快的一件事。
秦舒雅擺了半天姿勢,卻因爲和人撞衫,又因爲是最後一個到,晚宴已經要開始了,紅毯時間匆匆結束,工作人員忙着來撤紅毯,一邊忙亂的景象中,秦舒雅臉上掛不住,只能左閃右避地拎着裙襬進了宴會廳。
她四處找着自己的座位,卻因爲來得太晚,衆人都已經坐定,只能尷尬地一排一排地擠進去,“不好意思,我的座位好像在裡面……對不起……”
賓客們不斷髮出“嘖嘖”的聲音,白眼翻飛,秦舒雅憋着一股氣,咬牙矮着身子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瞥見她座位旁的唐語欣時,她臉色又沉了下來。
唐語欣好脾氣地衝她淺淺一笑,“秦小姐,原來你也受邀了。”
秦舒雅抿着脣,臉色奇差地坐下,絲毫不理會唐語欣的話。
她自然沒有被受邀,可不受邀就不能進來了嗎?她有的是辦法!
安保工作組的人拿起對講機,低聲嘀咕了幾句之後,很快就有身穿黑西裝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秦小姐,麻煩出示一下您的邀請函。”
秦舒雅擡起眸子,有些不滿地盯着工作人員,“剛剛在門口不是已經看了嗎?”
“秦小姐,恐怕有些誤會,麻煩您再出示一下。”
秦舒雅不耐煩地拿出邀請函遞給他,工作人員睜着眼睛盯了半天,忽然擡手在秦舒雅的邀請函名稱上用指甲颳了半天,秦舒雅不悅地盯着他,“你這是幹什麼?”
不小的動靜引來了四周賓客們的圍觀,工作人員好脾氣地笑了一聲,“秦小姐,恐怕您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我憑什麼要跟你們走?你們到底什麼意思?”秦舒雅不舒服到了極點,今天晚上一切都很不順,現在連這個該死的工作人員也要爲難自己,他是不是想找死?
工作人員默默拿起邀請函,展示給秦舒雅看,“秦小姐,這邀請函不是您的吧,是高元成先生的。此刻,高元成先生正站在門外,跟我們說他的邀請函掉了。您看,高元成先生的名字被人遮掩了,寫上了秦小姐的名字。抱歉秦小姐,這場晚宴必須是受了邀請的人才能進入,請您起身跟我們出去吧。”
“怎麼可能?”秦舒雅一把搶過邀請函,低頭一瞧,果然,被刮開的邀請函上面就是高元成三個字,她猛地想起昨天吩咐工作人員花錢去買一張邀請函,難道他陰奉陽違,拿了錢故意坑自己?
秦舒雅重重把賀卡扔到了地上,滿臉通紅看着四周的名流們,
大家都在看她,誰都沒有說話,可每個人的眼神都帶着一絲鄙夷與不屑。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