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這姻緣分好幾種算法,一次只能算一種,且一年之內只能算一次,能算夫家,可能算自己,妮莎克娜算姻緣算得特別準。

“算你什麼時候嫁人。”卡卡笑眯眯的說,他倚着岩石,英俊優雅的臉龐帶着笑意,笑容散在那雙漂亮狹長的眼睛中,格外的風采逼人,哪怕他現在一身軍綠色休閒服,也優雅尊貴,氣質高華。

“這是妮莎克娜爲我算了,可不是我想算了。”無雙嚴重懷疑卡卡和妮莎克娜通電話了,不然怎麼知道得這麼準確。

他目光一亮,“她說你什麼時候嫁人?”

無雙偏頭一笑,“爲了公平起見,你也去算一算,你告訴我了,我就告訴你。”

“吊人胃口。”卡卡失笑,仰頭看着馬斯喀特的夜空,突然說道,“姻緣這種事就像晚上夜空,黑乎乎一片,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有星光。”

無雙斂了臉上的笑容,深深地看着他,卡卡看着夜空,神色恍惚,無雙有時候忍不住在想,到底是自己敏感,還是自作多情,爲何她總是覺得,卡卡對她不光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也有男女之愛,可卡卡……

罷了,罷了,自己都說要釋然了,何必還想這些無用的事情,哪怕卡卡如今要回頭追她,也要看她肯不肯。

卡卡閉上眼睛,無雙自己一時也無話,她知道,提起彼此的感情歸宿,兩人總是無話可說的,本該是尷尬的,可怎奈演技都太高了,彼此都隱藏了尷尬,如往常一樣相處,越是自然,面上越是笑,心中越是清楚彼此之間的界限。

這算不算是一種折磨呢?

無雙微微舒了一口氣,擡腕看了看錶,再有三個小時就天亮了,真。

“卡卡,該回去了。”無雙說,良久沒人迴應,無雙睜開眼睛,卡卡已靠着巖壁睡着了,睡容安詳,寧靜,灰白的光線淡淡地落在他白皙的臉上,彷彿鍍上一層銀光,美好得如一塊上等的美玉,絲毫沒有醒來時分的睿智和深沉。

他是真的累了。

中東不如倫敦總部,他一個人在這裡睡覺,枕頭下總是藏着一把槍的,極其防備。他們幾人都是極爲堅韌的性子,多苦多累都自己忍着,受着,不會讓別人知道,特別是手下的人,那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她也如此,偌大的組織管理起來很累,很多人就知道她殺戮果決,卻沒看見過她爲了中東的時局憂心忡忡,心思煩亂過,也沒看見過她爲了黑手黨內部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而心浮氣躁,大發脾氣,這些時候總是有的。

也有自己應接不暇的時候,可他們始終記得,在人前表現出自信果斷的模樣來,以最好的面貌出現在人前,背後多疲倦,多累,都要一個人調節。

她累的時候,只會和卡卡尋找溫暖,不會去找父母,家人,不想讓父母擔心,失望,也不想讓兄弟煩心。

卡卡在人前更是自信優秀,可她每次見他,他都毫無戒心,其實每次見他,他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特別是這一二年,更見疲倦。

“卡卡?”她爬了過來,輕輕地喊了聲,卡卡呼吸均勻,在她身邊毫無防備地睡着了,無雙看着他的容顏,想到一句詞。

溫和從容,歲月靜好。

他真的睡着了。

無雙起身,去車上取來自己的風衣,重新蹲在他身邊,無雙修長的指在他臉上拂過,有時候,自己真恨卡卡的溫和從容。

他哪怕是爲自己失控一次,那在漫漫等待中,或許她又找到一個可以等待的理由。

“楚南楓,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她想,這一生她都無法在陽光下和卡卡說她多喜歡他,只能在這樣的朦朧的光線下,這樣的夜晚,他沉睡不醒的時候偷偷地告訴他一聲。

她多喜歡他。

無雙閉上眼睛,輕輕地吻上卡卡的脣。

她吻過他無數次,都是光明正大地吻,他的脣形在她的記憶中都如此深刻,可這樣偷偷摸摸的親吻,還是第一次。

她已失去了光明正大親吻他的權力。

在倫敦的時候,她自己砍去自己的後路,只要一個決斷。

她自己也知道,她和卡卡這樣藕斷絲連,她是無法放下他的,只要他有危險,她就會在他身邊,這已是習慣了,不管她愛不愛他。

一個人的習慣,真難改變。

哪怕知道自己心意已決,如此藕斷絲連總有萬劫不復一天,可她仍然做不到對他不聞不問,他一有危險,她依然會第一時間趕到。

無雙坐在卡卡身邊,輕輕扶着卡卡,讓他的頭枕在她懷裡入睡,把風衣披在他身上,以防他着涼。

“卡卡,我知道你不愛我,有時候我總不忍在想,你若愛上我,我定會讓你也嘗一嘗這十年來我所承受過的寂寞。”無雙低頭傻笑看着沉睡的他,“我是不是挺心狠的,我想你一定是看透我的心思,所以纔不會愛我。”

卡卡睡得沉,呼吸均勻,無雙了無睡意,她本就是夜貓子,百日睡覺,晚上難有睡意,此刻他在身邊,更睡不着,只是看着他的容顏,心中想着兩人許多往事。

其實,她和卡卡之間的回憶非常多,多到她總會以爲,情人也不過是如此。

她不想去回憶,可夜深人靜,這些畫面總是午夜夢迴,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你越是特意想忘記一個人,越是記得深。

她放過了自己,順其自?都市小說然。

既然心不由己,那就想吧,偷得這片刻的安寧,片刻的幸福,最起碼,這世上除了容顏和楚楚,她是第三位能這樣抱着卡卡睡覺的女子。

他不會讓自己睡在無法徹底信任的女子身邊,哪怕是方嘉琪。

卡卡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無雙也知道,方嘉琪從未在卡卡的臥室裡留宿過,至於其他地方,她不想去想。

有時候不想難爲自己。

海風漸漸大了,後半夜很冷,她閉着眼睛假寐,不知不覺,握緊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