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因爲累吧,更或許是酒精和媚藥的關係,杜蕾蕊一睡便睡到了日曬三竿。
等她一覺睡醒,頭仍暈暈沉沉的,彷彿睡不醒。
半睜着惺鬆的睡眼,室內仍是一片昏暗,估摸着應該時間還早吧,胡亂地摸索着平時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想看看時間,可摸了半天也沒摸着。
怎麼回事?難道翻睡到牀的另一邊了嗎?
依舊閉着眼睛,下意識地向牀的另一邊挪。
啊……
誰?是誰?
她的牀上怎麼會有人?
迷糊的頭腦瞬間清醒了不少,睜開雙眼,看到自己身側的簿被下,竟然躺着一個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男人?
躺在她牀上的是男人?
這一嚇,杜蕾蕊的睡意全沒了,驚得她幾乎尖叫出聲,卻被她條件反射般地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硬生生地將尖叫的慾望壓了下去。
他完全趴在牀上,臉朝向另一邊,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露在空氣裡的光潔後背,精壯結實,一看便知是個年輕男子。
低頭望了眼自己,啊,居然不着片縷!
慌得她迅速扯起簿被裹在自己身上,卻沒料到自己的一扯把被子全扯走了,男人呈全裸狀趴在那裡,仍香甜地熟睡着。
下意識地掃視了四周,光線雖昏暗,但從室內的大體結構和物體擺放位置來看,她知道這裡並不是她的家!
那……這裡到底是哪裡?
她跟這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他們……難道已經……
杜蕾蕊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昨晚,她傷心地從醫院跑出來,獨自一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
後來,看到了一家迪吧,好像是叫夜媚吧。
它吸引着她,於是便走了進去,在吧檯上問酒保要了杯margerita,一口氣喝完後,覺得味道不錯便再要了一杯。
然後看到了joney朝着她笑,她好高興,因爲他終於肯
對着她由衷微笑了,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突然大光其火,把吧檯上的所有杯具一掃落地。
得罪了一幫小混混,跟他們爭吵,被他們拉扯着帶出了夜媚,她記得自己反抗來着,可卻全身無力,連呼叫的力氣都沒有。
啞着聲音眼睜睜地任由他們把自己帶離夜媚,來到了黑漆漆的野外。
不知道他們灌自己吃了些什麼,只覺得渾身滾燙火熱。
再後來,她看到了joney,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她完全融化在他溫柔似水的柔情裡,深陷不已。
那一刻,她以爲她會死掉,但卻是他帶着自己一起共度了從未經歷過的最美妙的一個良宵。
可……爲什麼現在醒來,身邊的男人不是joney?
他到底是誰?
難道……他是混混中的其中一個嗎?
不!
老天怎麼可以跟她開如此大的玩笑?這叫她如何再有臉面去愛joney?她髒了,不潔了,而他最愛乾淨,這下她連最起碼的條件都滿足不了了。
她該怎麼辦?誰來告訴她?
沒有人給得了她答案,也不會有人幫得了她。果決地抹了抹眼淚,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冷靜,必須想辦法逃出這裡。
思忖了片刻,杜蕾蕊起身將灑落一地的衣物穿回身上。
摒着氣,躡手躡腳地開門走出了房間,經過大廳,逃也似的打開大門離開了這個讓她充滿恥辱的地方。
她恨,但卻連個恨的對象都沒有!跟人上了牀,卻不知道那人是誰。
她終究是……傷不起!
完全沒有心思上班,杜蕾蕊走到公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向公司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謊稱媽媽生病住院需要人照顧。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孝,明明媽媽身體就不好,自己卻還要詛咒她。即使不病,恐怕也會被她咒病。
或許就因爲自己不仁不孝,纔會遭此報應吧。
走在熱鬧擁擠的大街,站在陌生的人羣裡,杜蕾蕊苦笑着仰望天際,天空一片晴朗,萬里無雲,
而她的心,卻陰沉得像在下雨。
段寒令醒來時,已經是上午的十點,伸手摸了摸身邊,卻是空無一人。
蹭地從牀上跳起來,滿屋子翻了一遍,才確認她真的走了。
怕她會想不開,段寒令趕緊找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她的號碼,卻在接通之前,又迅速掛斷了,因爲突然想起她的手機還在夜媚工作人員手裡。
狠狠地抓了抓頭皮,段寒令顯得頹敗極了,從未試過擔心一個人會變得如此無助,即使是碰到再棘手的案子,也不會讓他感覺失去方向般的茫然失措。
清脆的手機鈴音突兀地響起,吵醒了相擁而眠的一對男女,男人不悅地尋聲摸索着發出聲響的“罪魁禍首”,不假思索地按下了通話鍵。
“不管你是誰,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要是沒話沒屁,無事打擾,那你就死定了!”男人夾槍帶棒的聲音帶着隱忍的怒火,冷冷地對着手機咆哮過去。
沒料到自己打陸思芊的手機,接電話的竟是一個盛怒的男人,似乎還沒睡醒,這不禁讓段寒令驚得發起愣來。
等等,這聲音怎麼聽起來像是joney的。
“你到底要不要出聲?”對方的語氣已經顯得很不耐煩。這下他完全確認是joney了。
“是誰呀?”突然響起一個睡意迷濛的女聲,段寒立一聽便知道是陸思芊。
“joney,是我,寒令!”段寒令淡淡地報上名來,但腦子裡卻飛速地運轉着。
joney和陸思芊……什麼時候發展到睡到一塊去了?
“有事嗎?”原來擾清夢者竟是段寒令,管天齊的語氣明顯放軟了下來,還不忘清了清嗓音,明顯在掩飾着什麼。
段寒令覺得好笑,但卻沒有心思跟他開玩笑,正色地說道,“把電話給陸思芊吧,我有事找她!”
這小子跟陸思芊怎麼有牽扯?
內心涌上了一股酸澀和怒意,管天齊用狐疑的眼光看着陸思芊,並將手機遞給她,卻在瞥到手機時才突然明白,段寒令爲什麼找的人是陸思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