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小,只有冷奕宸和牧師兩個人聽的到,不過牧師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看來他也是個聰明人,懂得何時裝聾作啞。
婚後的生活,隨你,冷奕宸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他恥笑爾嵐的單純,以爲成爲了他的夫人就可以隨意管制他的生活,冷奕宸可以給她冷家的地位和名分,卻不會給她相應的權利及愛,但是此刻的尊重,冷奕宸還是願意施捨:“我願意!”
當他口中說出這三個字後,所有人都齊齊鬆了一口氣,尤其是臺下的黎沛和溫婉嫺,與冷家結爲姻親,那麼水霧集團的債權危機也就意味着迎刃而解,冷夫人三個字,足以爲他們招攬來大筆的生意,這下子他們可是賺翻了,這個女兒賣的很值,很值。
“你沒事吧?”維森感覺到肩頭黎昕的身體忽然軟了,在那三個字說出口時,黎昕的三魂七魄似乎從身體裡跑了一個,胃裡翻騰的難受,乾嘔的感覺突然襲上心頭,不知是生理還是心理的反應。
黎昕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許的蒼白,她捂住嘴巴防止其他人關注,此時此刻她可不希望成爲別人的焦點,無妄之災降臨頭上,看着他們互相爲對方戴上戒指,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黎昕傻傻地看着他們,卻不曉得此刻冷奕宸的心裡,冷奕宸嘴角忽然挑起,那份從容真心的笑容蔓延開來,眼前恍惚間,將黎爾嵐當做了黎昕,真摯地爲她戴上婚姻的戒指,仿若他的新娘不是爾嵐,而是黎昕!
撫摸着那張白皙純潔的臉龐,她是一個很乾淨的女孩子,她喜歡笑,也喜歡哭,有些柔弱,有些剛強,她的嘴巴很倔強,心地卻很善良,冷奕宸因她或悲、或喜,不過怒的時候似乎多一些,沒有一個女人會像她一樣,隨時隨地牽動着他的心。
“我愛你!”吻上那張曾經罵過他魔鬼、禽獸,各種惡劣言辭的嘴巴,那張他曾經挑逗過、懲罰過的脣,如此的深情與浪漫,離開的剎那他忽然清醒,他的新娘不是黎昕,而是爾嵐,他剛剛吻的人是黎爾嵐,而黎昕此刻正站在角落,依偎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旁!
女人有一種天生的第六感,黎爾嵐從來就看不透這個男人,也不曉得如何纔可以俘獲他的心,不過剛剛的一剎那,他忽然間的溫柔,爾嵐知道他不過是誤將她當做了黎昕,那深情的吻卻令她沉迷,她不介意當一個替代品,只要可以繼續享受到那個吻,享受來自冷奕宸的溫情。
浪漫的爵士樂響起,婚禮到了最後一個環節,新娘與新郎共舞橋段,黎爾嵐主動將手環過他的腰,拉過冷奕宸的手放在她的肩頭,在他耳邊低語道:“如果你不想跳我不會勉強,不過我已經成爲你的妻子了!”
塵埃落定,冷奕宸的動作不再僵硬,瀟灑的與她共舞,優雅的華爾茲迴旋一對天生的戀人,對於爾嵐他不討厭也不喜歡,可是對於死去的爺爺卻有一份愧疚,可死者已逝,他唯有將這份愧疚回報爺爺認定的孫媳婦,黎爾嵐的身上。
“黎昕,你的身體還好嗎?我,可以請你跳一曲嗎?”由新人領舞,大堂內隨即一對對翩翩起舞,維森十分紳士的詢問着。
相較於冷奕宸,或許學長十分的遜色,可是學長的貼心是他難以披靡的,他總是以她爲先,只要她說一聲不舒服或不願意,學長根本不會勉強她,若是換做冷奕宸,纔不管她此刻的身體狀況:“好,我的身體沒有問題。”
黎昕選擇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上,對於學長黎昕的心門從來就未曾封閉過,不過與冷奕宸那段過往令她躊躇,如今冷奕宸與姐姐的婚姻終於塵埃落定,或許她也該試着開啓生活新的一頁,即使不爲了自己,也爲了腹中的骨肉。
黎昕並不擅長舞蹈,可維森卻總是遷就着她,即使被她踩了腳也是粲然一笑,相較於那對命定戀人,他們更像是兩小無猜。
“看來黎昕也找到一個真心疼愛她的人,真好。”黎沛畢竟是黎昕的父親,看着女兒傷心落淚又如何不心疼,只不過在利益與女兒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哼!”溫婉嫺對待任何人都可以大方,唯獨對待這個後女,或許是身爲後母的天性,害怕自己親生的女兒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不以爲然的就去打壓後女:“天生的魅妖子,到處勾搭男人。”
冷奕宸眼角的餘光瞥視着他們那一對,他在這裡假惺惺的做戲,她倒跟別的男人優哉遊哉,黎昕,我是不會讓你過的這麼舒心的!
伴隨着悠揚的音樂聲,冷奕宸的腳步輕快而矯健,爾嵐卻莫名的感覺到被牽引着,從臺中央慢慢舞到了一旁,正猶豫不解他有何意圖的時候,腰間被手掌用力一推,手臂也相應地甩了出去,與此同時,握住維森的黎昕也分明感覺到身子被人硬生生地拉扯過來,踉踉蹌蹌的跌進了一個懷抱,如此的踏實而熟悉。
黎昕的腰被緊緊鎖住,凝視着對面那雙眼睛,深沉中透着即將翻騰的巨浪,似是有些嗔怒的瞪着她,又似滿含不捨的思念望着她,下意識的想要抽離他的手臂,可冷奕宸顯然不想放過她,警告道:“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對你的學長做什麼?!”
“你--”黎昕感覺到周圍人對她打量的目光,明明是冷奕宸與黎爾嵐的婚禮,可他卻一把甩開新婚妻子,反而與妻子的妹妹共舞起來,那親密的舉動無一讓她成爲了衆人的焦點,可是黎昕卻不能夠逃開,爲了學長的安危着想。
眼睜睜看着黎昕被他從手中奪走,維森心中自然惱火,他是一個男人,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邁開步子準備將黎昕奪回來,豈料若墨卻擋在了他的面前,對於此人維森當然不認識,可是他手中照片裡的人卻十分熟悉:“不想他有事的話跟我來!”
照片裡的人對維森十分重要,聽若墨的口氣似乎不是在開玩笑,隱忍地看了一眼那曼妙舞姿中的二人,冷奕宸臉上的得意,以及黎昕的爲難。
帝國酒店盡頭有一個小房間,若墨引領着維森進入了這裡,自然是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二人對面而坐,若墨將冷奕宸吩咐的事情鉅細無遺地告之:“端木醫生,是你的叔叔?”
“叔叔在你們手裡,你們把他怎麼了?”從z城歸來卻似乎找尋不到叔叔的身影,心中莫名的產生了一種不安全的預感,他分明感覺到似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照片放在二人中間的桌子上,若墨看着照片中的人,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端木醫生無法救活冷遠山,冷奕宸本就吩咐此人不留,只不過維森的出現卻令他改變了想法,端木醫生的命似乎變得有價值:“他暫時安全。”
“暫時?什麼意思,光天化日你們平白無故的將人軟禁,即使你們權利滔天,難道就可以無視法律嗎?”維森並不愚蠢,在y城生活了許多年,端木醫生又在冷家效命多年,自然從叔叔的嘴巴里知曉那冷奕宸爺是什麼人,觸犯法律絕非初次,而y城的法律也從未對他起過任何作用。
若墨表面沒有變化,可心底卻暗自發笑,果然是個聰明人,怪不得黎昕會對他情有獨鍾,能夠做冷奕宸爺的情敵,本身一定有他的魅力所在:“冷董事長過世了,我想y城沒有哪個人不曉得,而端木身爲主治醫生卻無能爲力,自然要爲他的無能付出代價,這很公平不是嗎?”
“公平?一個昏迷了整整十二年的植物人,八十歲的高齡身體較一般人虛弱許多,我叔叔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可是他不是華佗不能起死回生,你卻要他付出同樣的代價,原來大名鼎鼎的冷奕宸爺也不過是個強詞奪理的蠻橫人!”維森不傻,先是冷奕宸一把從手中將黎昕奪過去,原以爲這不過是男人的嫉妒心在作祟,可是下一秒若墨就拿着照片出現,顯然他不過是冷奕宸的代言人,此刻與他交談的人並非是若墨,而是冷奕宸!
“啪!”憤怒之下,若墨猛地用力拍桌子,桌子是進口的歐洲木,可是一拍之下竟然出現裂紋,這絕非是質量問題,危險的氣味從他的身體裡散發出來,一股凜然的殺氣對峙着維森,警告道:“維森,清楚你的身份和地位,有些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說錯了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不過是罵了一句蠻橫人,若墨竟然如此氣憤,怪不得叔叔說若墨是冷奕宸身邊最爲忠心的人,不過在維森看來他的忠心卻是建立在愚昧之上,從不管他的冷奕宸爺是對或錯,只是一味的聽從執行:“說吧,你不是有條件嗎?”
“很好,與聰明人交談會省卻很多時間。”若墨真心不願意做這種威脅他人的事情,可是少爺有命,即使他心裡十分的厭惡也會義無反顧的執行,無奈地說出少爺囑咐的話:“離開黎小姐的身邊,她不是你可以接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