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的摯愛!”若墨匆匆跑過來,將一束鮮花遞到冷奕宸的手中,此刻他可不會不敢呆愣下去,任務完成退到一邊,給他們足夠獨處的空間,冷奕宸將花束親手交到黎昕的手上。
“櫻花草!”冷奕宸總是給她無數個震撼,精準的找到她母親的墓碑,拿出一束她母親生前最愛的花,此刻細心的他實在難與那個魔鬼相提並論:“櫻花草是媽咪生前的摯愛,因爲這是爹地唯一送給媽咪的花,第一次的約會,第一次的求婚,第一次的結婚週年,唯獨少了離別的贈送!”
知道那一塊是黎昕母親的墓碑這很簡單,查查資料便不難找到,可是對於她生前喜愛的花,這的確耗費了許多功夫,既浪費時間又花費了大價錢,若墨完美的完成任務,雖然心中十分的不解,也曾懷疑過這值得嗎?
“櫻花草的花語是除你之外,別無他愛!”冷奕宸是邪魅的,他之所以可以牽動無數女人的心,除了那極致的外表外,還有偶爾流露出的羅曼蒂克浪漫情懷,只要他想一言一行足可以令無數女人肝腸寸斷。
“別無他愛?!”黎昕坐在母親的墓碑前,撫摸着那張微笑的面容,她和母親的相貌十分的相似,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屑的嘲諷道:“只有我母親這樣傻的人才會相信這樣愚蠢的謊言,別無他愛,媽咪迷離的那一刻爹地是那樣的狠心,連最後一面也不願見,曾經的滄海難爲到了此刻都變成了過眼雲煙,一個月後爹地便和那個女人成了親,利益在黎沛的心中永遠勝卻了一切!”
冷奕宸上前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前,一邊擦拭着眼角的淚痕一邊說道:“櫻花爲什麼是紅色的,那是因爲櫻花樹下埋着死人,天空爲什麼飄起紅色的血,那是我思念你的時候流下的血淚……”
一蓬玲瓏細緻、潔白無瑕的小花,鬆鬆散散聚在一起,宛若無際夜空中的點點繁星,似霧般朦朧,閃爍之間似乎透露着一抹輕輕、誘人的微笑,搖曳的滿天星墜子搖擺在她的面前:“嫁給我?!”
黎昕分明聽到自己的心跳撲通一聲,似停頓了一般,在母親的墓碑前,冷奕宸拿出了她最愛的滿天星墜子,向她說出了愛的誓言:“在你母親的見證下,我冷奕宸正式向你黎昕求婚!”
黎昕靠在她胸膛的頭立刻彈開,若不是腳踝受了傷她絕對會狂奔離開這個令人瘋狂的地方,這個男人瘋了嗎?
“你是我姐夫!”黎昕儘量掩飾着自己的動亂,她不知道爲什麼他要突然起來的開這麼一個天大玩笑,難道身體上的折磨已經玩膩了,他想換一換精神上的挑釁,如果是那樣他的玩笑就開大了。
他一時的柔情似乎過於放縱,竟然令她忘記了他曾經的警告,他說過你是我的女人,在黎昕的嘴巴里再也不要聽到姐夫二字,黎昕明知故犯,難道她以爲冷奕宸愛上了她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砰!”冷奕宸由誠摯變爲憤怒,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肯向一個女人低下他高傲的頭,說出一番真情的話語,可是卻被對方當成了玩笑,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並且一再的挑戰他的底線,憤怒的準備將墜子拉起來的瞬間,一聲槍響擊碎了墜子,破碎的滿天星凌亂的飄在空中。
“少爺!”若墨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跨步躍上幾級臺階,準備用身體護住冷奕宸的時候已經完了,聽到槍聲冷奕宸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尋找殺手的位置,那一刻他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願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雙手環繞壓低身子,覆蓋着她的身體二人貼着地面,墓碑完全成爲了他們的擋箭牌。
“黎昕!”槍聲響起的瞬間,按照常理冷奕宸會第一時間拔出腰間的配槍找到目標射殺他,讓他後悔這愚蠢的行徑,可是這次的行程在意料之外所以若墨沒有事先安排保衛工作,顧及黎昕在身旁而且是墓地所以並沒有帶槍。
聽到槍聲的第一個念頭是逃避,冷奕宸不介意別人嘲笑他是個懦夫,只要黎昕安全一切安好:“黎昕,你有沒有受傷?”
她剛想搖頭回答沒事,與冷奕宸在一起似乎對於槍聲應當習以爲常,擡起頭見到那亂槍中的墓碑,立刻焦急的喊道:“媽咪,媽咪!”
這次的殺手看起來人數也不多,不過都是精準的神槍手,藏在遠處的密林內,槍聲響起後,若恩與若煞率領着十餘名保鏢迅速地衝過來,十餘人圍成一個圓圈將他們護在身後,可是槍林彈雨之中難免會傷到墓碑,它們不會動,不會跑自然會受到連累。
在若墨等人的心中冷奕宸的性命勝過那些墓碑千百倍,說難聽些那些不過是爲死人建的石頭塊子,可是冷奕宸呢,他身系整個冷帝國的命脈,動一發而牽動整個國家的命脈:“還愣着幹什麼,保護好墓碑,不許有半點彈痕!”
黎昕眼睜睜的看着幾個鮮活的身體爲了保護墓碑而死去了,他們臨死前還瞪着一雙大眼睛,眼睛中透着心甘情願,爲了冷奕宸的一句話,他們不去理會對錯,甘之如飴的付出生命,這難道就是他的魅力所在嗎?
“啊!”當鮮血漸到臉頰的時候黎昕嘶吼着,雖然這不是第一次卻也不是最後一次,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因爲冷奕宸的出現她的人生出現了污點,她希望簡簡單單,不願意生活變的如此複雜,每日每夜生活在槍林彈雨之中,不知從什麼地方會竄出來一個殺手,讓子彈滿天飛。
“不要怕,沒事,沒事!”冷奕宸將她完完全全護在懷中,眼睛裡只有那不斷顫抖的身軀,不去理會外面子彈滿場飛,不去理會多少保鏢犧牲,不去理會對面殺手死了幾個,在他的心中此刻重要的是穩定她的情緒。
片刻的時間對於黎昕來說卻過的十分漫長,隨着槍聲的漸漸減弱到最後的安靜,黎昕像虛脫一般頹廢的倒在他的懷中,迷迷濛濛中聽着若墨向冷奕宸報告着什麼。
“少爺,殺手共計八人,擊斃七人,逃走一人!”若墨看了看四周倒下了許多人,十餘名保鏢多半死去,還有幾個受了輕傷,而若煞在保護若恩的時候手臂擦傷了,派遣幾個輕傷的保鏢到對面察看,回來後報告道。
“找到他,我要活的,我要親自告訴他暗殺我是一種多麼愚蠢的行爲,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一場浪漫的求婚卻被生生的攪亂了,這讓被拒絕的冷奕宸減少了幾分尷尬,可同時也爲他的求婚平白增添了許多坎坷。
冷奕宸坐在地上,撫摸着因爲驚嚇昏睡過去的黎昕,沉寂的她安靜地像個脆弱的瓷娃娃,陰冷的語氣透着森然的味道,逃跑中的殺手骨子裡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少爺,我已經用帝國的名義發佈了全城通緝令,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活捉那名逃走的殺手。”冷奕宸孤獨一人的坐在臥室的躺椅上,一天的折騰着實令他十分疲勞,另一側安靜的躺着黎昕,今天嚇壞她了。
“我好累!”冷奕宸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的疲勞,放下手全身心地放鬆靠在椅背上,一個眼神,簡單的三個字,若墨便明白,走過來爲他按着肩頸的穴位,力道適中正合他的心意。
閉目養神,唯有此刻他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備,若說這個世界上唯有一人可以令他摘掉面具不必僞裝自己,那就是他的兄弟,他的屬下,他的親信若墨:“死傷的弟兄怎麼樣?”
若墨總是扮演着各種角色,他可以是上市公司的ceo,可以是保護人的大手,可以是花錢買信息的線人,他的角色因冷奕宸而轉變,無論扮演着哪種角色他都無怨無悔:“少爺可以放心,死難的弟兄給了大筆的安家費,受傷的弟兄已經全部送到了帝國醫院,安排在單人間做最徹底的治療檢查。”
在外人看來冷奕宸是冷酷無情的,對待死人可以目不轉睛,對待敵人可以辣手無情,甚是對待情人也狠心傷害,可這一切不過都是他保護自己而僞裝的一層面具,在冷奕宸的心中同樣有珍視的東西,他的爺爺,他的兄弟,冷帝國,而今又多了一位!
“我今天是不是嚇到她了?”冷奕宸很少同人講心裡話,而他的心裡話也只會對若墨一人講,從若墨歸來發生一連串的事情,這還是第一次他們在安靜的環境下淺談。
“不知道少爺所指的是哪件事?”若墨眼角的餘光瞟向了另一側,黎昕安靜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他自然知道少爺所指爲何,不過還是希望從少爺的嘴巴親口說出。
冷奕宸睜開雙眼,手臂向後伸去,拽着他的衣服將他的頭拉到前面,在他耳邊略微寒冷的說道:“你現在膽子是愈發大了,山高皇帝遠,越來越不怕我了!”
“哪敢,我對少爺一直以來都不是怕,而是尊重與敬仰!”此話聽的有些巴結虛僞的感覺,可卻句句都是若墨的心裡話,當年若不是少爺的救命之恩,他和他的弟弟都會死在後媽和親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