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右伸手抱住了靳叔,輕聲道,“靳叔,不要太自責了。咱們家這些年風風雨雨的,外面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咱們只能防着些。可是靳叔,我們畢竟是人,都會有疏漏的時候。今天這事,是咱們家裡不乾淨了,接下來恐怕也不會太安生。但是夜睿和少卿都在,不會有事的。”
小澈把PAD的畫面調給靳叔看,他指着畫面上女傭打扮的那個人說,“爺爺你看,這是負責修打理花圃的傭人。他們都是壞人,爸爸已經讓人去抓他們了。爺爺不用擔心,這不是爺爺的錯。”
小澈擺着小臉一本正經道,“說起來家裡面進了壞人沒有被發現,是爸爸和舅舅的過錯。”擡頭看向左小右,問,“媽媽,你說是不是?”
左小右微一側目就看見夜睿緊抿着脣看她。
“咳~這個……”左小右輕咳一聲,雖然說確實好像是這樣,但是,人百密也有一疏。而且那個傭人也是三年前就在這裡的老人了,誰又能想到竟然會是有人早就布好的棋。
左小右終歸不捨得指責夜睿的,對小澈道,“小澈,我們接下來可能都會面臨着很多的事情,很多的突發狀況。爸爸和舅舅雖然很聰明,但是我們不能因爲發生了不好的事就認爲這是爸爸和舅舅的疏忽。家是我們大家的,有錯,是我們大家的錯,不會是一個人的錯。知道麼?因爲,家啊,需要我們所有人一起守護哦。”
她摸了摸小澈的腦袋,“家是我們大家的家,小甜是我們大家的小甜。所以,媽媽也有錯。之前我們剛剛經歷了那麼大的事情,是媽媽沒有考慮到壞人會跑到家裡來……”
“是我的錯。”夜睿打斷她。
雖然他很想任何時候左小右都站在他這邊,爲他說話,但是,他不要左小右爲他承擔過失。
夜睿看向小澈,淡道,“是我的疏忽造成了小甜的走失。是我沒有守護好你們好。”他看向靳叔道,“是我的錯,你不要再自責了。”
小澈被左小右一襲話說得十分動容,他仰頭看向靳叔道,“媽媽說的對,小甜是我們的小甜。爺爺這麼辛苦照顧小甜,爺爺很棒。”
靳叔一手抱着小甜一手抹着眼淚,看着左小右,笑容有些尷尬,“小右,不好意思啊。你看看我,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老了,總是這樣哭哭啼啼地讓你們笑話了。”
明思澤看不下去了,伸手直接在他臉上抹了一把道,“好了,好了。小甜回來了,大家也該心了。睿兒你去跟少卿商量一下,接下來咱們家裡怎麼改改。要不要把夜睿居和不易居的人調過來一些。”
“嗯。”夜睿點了點頭。
用夜睿居的人總歸放心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還是聽大人說話舒服,大家回過神時,小甜竟然已經在靳叔的懷裡睡着了。
左小右看着靳叔一直抱着小甜不捨得放手的樣子,笑道,“靳叔,你要是一直抱着她睡,以後啊就懶着你,再也放下不了。”
靳叔笑了,看着小甜那胖乎乎的臉蛋,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靳叔啊,希望小甜一輩子都懶着我。”
大家又說了一會話,看到靳叔的心情穩定了,這才一起離開了。
小甜睡在嬰兒牀上,靳叔就在牀邊看着她。眼神漸漸溫柔。
夜睿左小右和明思澤小澈一起走。
左小右道,“百次忠誠只爲一刻的背叛。那個女傭後面的人是誰?爲什麼一定要等到小甜出生後才動手?損了這麼好的棋子,就是爲了綁架小甜?”
明思澤搖頭,“或許,如果沒有那個男人的出現,這顆棋子並不會毀掉。”見夜睿沒有說話,便問,“睿兒,你怎麼看?”
夜睿搖搖頭,“現在這兩種可能都有。”他的聲音極爲淡定,“但是不管哪種可能,都無所謂。”
他揉了揉左小右的腦袋,“先去泡藥浴。其他的事交給我。”
“爸爸。”小澈拉住夜睿的袖子,仰頭看他,“我可以加入嗎?”
“當然可以。守護小甜也是小澈的責任哦。”還不等夜睿說話,左小右就替他應下了。她真的怕及了小澈又突然自己行動。
小澈其實和左小右很像,平時不聲不響的,可是其實心裡的主意很堅定。
“真的嗎?”小澈巴巴地看向夜睿,“爸爸,媽媽說我可以加入。”
“唔。”夜睿道,“跟夜影一起聽命令執行,否則就算是左小右同意了也沒用。”
“好。我會聽命令的。”小澈立刻立正站好。
藥桶在主臥內的浴室裡,是左小右第一次泡藥浴。
沒想到剛泡兩分鐘,骨骼傳來一陣陣刺痛感,黑漆漆的藥彷彿沉重的山,擠壓着她的骨骼。
“夜,夜睿,好痛。”左小右張了張嘴,彷彿被人掐住了脖子,聲音都提不上來。
“我在,左小右。”夜睿伏在桶邊摸着她出汗的額頭,明明心疼地要命卻還是要硬起心腸,“左小右,你聽我說。你剛生完孩子就進水了,骨骼受了寒,現在必需要拔出你身上的所有溼氣。這種藥不但可以排除你體內的溼氣,還能讓你生孩子時拉開的骨骼恢復。如果你覺得身體很痛,覺得身體的壓力很大,有種被壓迫的感覺,這都沒有關係。左小右,這都是正常的,不要害怕。”
“明思澤說,如果有一天你泡藥浴的時候不疼了,就說明已經好了。所以,左小右,一定要堅持住。”夜睿咬了咬牙,狠心地告訴她,“如果你中途放棄,等待你的後半的,就是輪椅。左小右,一定不想坐輪椅是不是?”
“輪椅?”左小右痛得說不說話,她的頭倚浴桶的邊緣,自嘲地輕笑,“夜睿,你可真會騙人。之前你還說我的身體,不是很嚴重。”
“是我騙了你。”夜睿摸摸她的頭髮,“明思澤說女人月子不能哭。我怕你哭。左小右不要怪我。明思澤會治好你的。但是現在,堅持住。好不好?”
“我當然會……堅持啊。”左小右已經完全放棄抵抗疼痛,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浴桶裡,虛弱地笑着,“我可不想把我的下半身,交給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