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卿看着陳萬青,淡道,“看完了,你該知道誤會了小右。”
陳萬青哆嗦着嘴脣看着左少卿眼裡說不出清恨還是什麼,他身子一個晃盪,扶着牆壁。左小右嚇得連忙要去扶,若森卻先一步來到他的面前,搭了一下他的脈,看向左小右道,“小姐放心,他沒事。”
然後將他放開,自己在他旁邊站好。
半晌陳萬青才躬着身子看向左小右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之前的事是我誤會你了。我很抱歉。”
剛剛的畫面讓他痛徹心扉。
陳聰的手腳竟然是被謝秋月跟地聯合起來砍掉的,而且她還想得到自己的孤兒院。
可是,他看着左小右一字一句道,“我還是後悔當初收留了你,你走吧。我的家事,我自己處理。”說着看也不看左少卿扶着牆就要回孤兒院。
左少卿一個眼神示意,若森立刻攔住他,左少卿看着他淡道,“沒有小右,你哪裡來的錢給陳聰開公司創業買房買車?沒有小右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孤兒院?”聲音一冷,“這些年,你把自己過得這麼悽苦,記得一片美譽,還爲親生兒子置了一片家業。現在你竟然敢說後悔了?”
二十年前,是他親手把左小右放在這個孤兒院門口,是他親手把那張兩百萬的支票放在左小右的襁褓裡,也是他親眼看着他把左小右抱進了進去。
二十年前的兩百萬,足夠他建一個非常好的院子,可以讓左小右擁有很好的物質生活。
陳萬青這些年讓左小右過得如此悽楚不堪,用左小右的錢去填補自己對兒子的虧欠,甚至不惜把左小右送上夜睿的牀來留住孤兒院。到頭來,他竟然敢說後悔了?!
陳萬青一愣,臉色刷白地看着左少卿,“你,你怎麼知道?”
那筆錢他從來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陳聰他只是告訴他說是這些年領導孩子的人家給的,他攢下來了。
眼前這個男人,他怎麼會知道。
左小右卻不知道左少卿說的是這個錢,以爲他說的是孤兒院拆遷的事。下意識拉了拉左少卿的衣袖,輕聲道,“我們走吧。”
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不想再給院長更大的打擊了。
左小右歉疚地看着陳萬青,微微鞠了一躬,“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來打擾您了。請您一定保重好身體。”
“小右,你不是想回到孤兒院嗎?”左少卿一手就箍住了她的手臂。
左小右搖了搖頭,“不回了。”
她想要的是院長真心的接納自己,像以前一樣,而不是逼迫他不得不接受自己。
強求來的都不是幸福。
“好。”左少卿揉了揉她的頭髮,軟軟地應了聲。
左少卿的車就停在巷子裡,他不怕被狹窄的小巷刮花。
他把左小右送進車裡,附身替她繫好安全帶,走向車子的另一邊時,看向陳萬青,眸光清冷,“小右現在還在擔心你,甚至爲你愧疚。可是你呢?人在做天在看,天道輪迴,你們把小右送給夜睿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什,什麼把左小右送給夜睿?
陳萬青一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若森狠狠瞪了他一眼,也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左少卿的車是防彈玻璃的車窗,隔音效果一樣好,左小右坐在裡面並不能聽到他剛剛跟陳萬青說了什麼。
“想去哪裡?”左少卿揉了揉她的頭頂問。
去哪裡?
左小右又茫然了,不知道去哪裡。
左少卿還不發車,手機就響了,是若森的。剛一接通,就聽得若森在電話裡氣憤道,“少爺,夜睿跑到咱們不易居找小姐了。”
左少愛卿柔柔地看了左小右一眼,移開目光時,眼裡已經一片冷芒,“彙報現在情況。”
“夜睿已經走了,但是他也咱們半山腳下埋了人盯着,半下面的幾個入口都有他們的。”若森氣道,“少爺,夜睿太目中無人。”
左少卿淡道,“不是大事。繞開就是了。”
說完就直接掛了,看向左小右,輕聲問,“如果沒有想去的地方,不如陪我去個地方,好嗎?”
左小右輕聲道,“好。”
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她夜晚該住哪?宿舍嗎?
好像能去的地方只有宿舍,她交過學費,可以住。可是住進去以後的情形,用想的都知道會有多少人對着自己的臉吐唾沫。
左小右看着把車開得飛快的左少卿,輕聲道,“謝謝你。”深吸一口氣,“其實你應該用陪我的時間去找你的未婚妻。畢竟,我只是一個相似品。”
不,我的未婚妻就是你!
左少卿的內心在嘶吼,可是最後只化了一句柔柔的笑意,“如果我的人找到她,我第一時間就會拋下你去找她。所以,現在,你不必內疚。就當,是我在陪着她。”
左小右低下頭,不再說話。
她很好命,有一張跟他未婚妻很像的臉;她也很悲哀,因此成了別人的代替品。
不管是朋友也好,師生也好,她都想她就是左小右,對任何都是隻對她而已。
左少卿順了順她的頭髮,彷彿想佛走她所有的悲傷與煩惱。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是她,你是左小右。你不是誰的替代品,也不是誰的相似品。我在這裡,是因爲你,你是左小右。知道麼?”
左小右擡眸呆呆地看着他,一時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
左少卿輕嘆一聲音,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只要記得你就是你就好了。小笨蛋。”
左少卿一走,陳萬青就跌坐在門口的臺階上。
剛剛那個男人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知道左小右的身上有很多錢;還有他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把左小右送給夜睿?
陳萬青哆嗦着拿出手機想給陳聰打電話問清楚一些事,告訴他一些事。可是號碼剛撥出去,他就連忙掛掉了。
陳聰現在這個樣子如果知道謝秋月已經背叛他,他將會是什麼樣子。現在謝秋月是他好起來的唯一支柱。
陳萬青默默地放下手機,抱着頭,彷彿一息之間,力氣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