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手術室前他叫了一個名字
葉碩握住她的手僵住了,心中一股巨大的悲傷翻涌。如果剛纔擋在她身前中槍的人是他就好了。
葉碩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推開慕少傾撲在他身上焦急的喚着他‘阿碩’時,他在心裡可恥的欣慰着。然而她現在的話,卻像是一把尖銳的刀,狠狠的插在他的心臟。
小小,你可知道,他能做的事情,我同樣也能爲你做。
低下頭,葉碩壓下內心翻涌的浪潮開口,近乎哀求:“小小,跟我回家吧。”
葉碩的心裡有種恐懼感,幾乎要將他吞噬到無邊的黑暗中,他覺得這一次不能把她帶回去,以後,他的手就再也握不住這雙手了。
她會越走越遠,在他來不及做好準備,來不及平復心痛的時候,就走到了其他人身邊。
陸小小的淚水落在他手背上,灼熱滾燙,擡起手陸小小緩緩的掃開了他的手。
用力的吸一口冷氣,陸小小強作堅強的脫下他的外套,伸着纖細的胳膊遞到他面前。
“阿碩,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慕少傾,你說的對,他也許沒事,但我控制不了自己要擔心他的心情。爲一個人這樣一整顆心都揪起來的感覺,我很久沒體會到了。我清楚這是什麼感覺。我……不回去。”
葉碩看着那件還有血跡的外套,伸出手沉重的接過外套,葉碩很想伸出手抱一抱她,給她點溫暖,可是他的手臂受了傷,此刻……擡不起來。
葉碩知道,這是他的命運,從一開始他的腳步就不能夠邁向她的身邊。每次他都選擇了遠離,這一次也註定是這樣的收尾。
陸小小以爲葉碩會說點什麼,然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身影落寞的一步步向外走去。
蕭珊看着葉碩的身影,追了幾步之後忽然停下來氣沖沖的走到陸小小面前憤怒道:“你愣着做什麼?你還不追?!”
陸小小漠然的看着她,冷淡道:“蕭珊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和你說什麼,我擔心慕少傾,擔心的要死了。”
蕭珊的臉色變得非常非常的難看,那是種近乎悲憤的心情,顫抖的攥着拳頭,蕭珊憤怒道:“你擔心慕少傾,那葉碩呢!”
陸小小很疲憊,她不懂蕭珊在說什麼,也許剛纔她斷然的拒絕讓葉碩失落了嗎?嗯,大概吧,他是個愛操心的男人,也總是把她當成責任。
疲憊的吸一口氣,陸小小道:“葉碩有你。葉碩那一槍是因爲我受傷的,我知道我該抱歉,可是慕少傾那一槍,是爲我擋的,現在除了慕少傾,我誰也顧不得。”
遠遠的警察走了過來,鄭楠先去說了幾句什麼,接着和警察一起走了過來。蕭珊看了眼走來的警察,悲憤的扔下一句:“你不配葉碩爲你這樣。”轉身跑了。
陸小小沒有去理會她的話,現在的她沒有多餘的思想去考慮任何人的感受,她只想和警察說完話,然後去找慕少傾
。
警察簡單問了些話以後就離開了。鄭楠的事情辦完了,揮手招了車來,打開車門就要走了。陸小小急忙抓住他,哀求道:“鄭秘書,求你讓我去看看慕少傾吧,拜託你了,我真的很擔心他。”
鄭楠一直隱忍不發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冷凝的看着陸小小,鄭楠咬牙切齒:“你以爲他是什麼人?!他是慕氏集團的總裁,慕氏的股市牽動着a市經濟的脈門,而慕少傾是整個慕氏的生命!沒有他慕氏就是個空殼!這樣高貴的人卻竟然因爲你性命堪憂,陸小小,你配嗎?”
陸小小嬌小的身體微微顫抖着,鄭楠的每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刮在她身上,這些話平日裡聽來肯定是刺耳的羞辱,可是現在陸小小知道鄭楠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慕少傾那樣的人,高貴、完美、太陽一般耀眼,爲她這樣的人擋槍,真的不值得。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配他爲我這樣,我也知道我這樣的請求太厚臉皮。可是求求你了,讓我見見他吧,讓我知道他好好的,只要知道他沒有生命危險了,我馬上就走,絕對不會打擾他。”陸小小楚楚可憐的仰起蒼白的臉,無助的哀求他。
鄭楠看着她那雙哭的已經紅腫了的眼睛,心裡還是有氣但終究沒有再繼續和她糾纏下去。深吸一口氣,鄭楠冷聲道:“上車。”
“謝謝,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陸小小連聲道謝之後才坐上車。
車子緩緩的發動,鄭楠坐在副駕駛,從後視鏡裡看着陸小小,發現陸小小一直在發呆,心中的怒火漸漸消退,理智稍微回來了一些。
他剛纔有些太過責難她了,總裁那樣的人,沒有人能逼着他爲自己擋槍,所以一定是他自己衝上去的。這雖然不符合他的個性,可是一定是這樣的沒錯。他卻把氣撒在女人的身上,真是丟臉。
等車子到了別墅,陸小小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鄭楠的態度已經好多了。
別墅開着通明的燈,陸小小不顧高跟鞋的拖累,提起裙子衝到了別墅裡面。鄭楠緊跟在她後面進去。
屋子裡已經有個護士在等他們了,見到鄭楠畢恭畢敬的鞠了一個躬:“鄭秘書,花醫生讓我在這裡等您,說等您來了就告訴您總裁的狀況。”
鄭楠點頭,語氣裡也稍微帶了一點急切:“情況怎麼樣?”
護士道:“子彈穿過了胸腔,避開了心臟,血及時止住了,並不會有大事,至不過剛纔在進手術室的時候,慕總裁醒來一次,叫了一個人的人名……花醫生說,大概是總裁想見的人,讓我告訴您一聲,看看您是否能把她帶來。”
鄭楠疑惑的微微皺了下眉頭:“總裁想見誰?”
護士開口,說出了三個字:“陸小小。”
站在一旁的陸小小抖了一下,雙手緊緊的抓住了禮服柔軟的布料。心臟又被再次刺痛,陸小小咬着脣,強忍着不讓自己再次沒出息的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