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她的妹妹
失憶其實對沈溪和冷墨也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當杜奶奶他們來到醫院時,正看見冷墨趴在享受着星級服務,張開嘴,沈溪便將切成一片一片的蘋果遞到冷墨的口中
。
“酸嗎?好像你不愛吃酸的吧。奇怪,我怎麼會知道的。”喃喃的嘀咕着,沈溪又將一片蘋果遞入到冷墨的口中。明明什麼都記不得了,卻知道他的喜好。實在是很奇怪。
看了沈溪一眼,冷墨沒有說話。只是咬住了沈溪的食指。
“喂。”
“不要多想。”
他是自私的,希望她什麼也不要記起,這樣她就會忘記失去孩子的痛。
“又在打情罵俏。”杜奶奶笑嘻嘻的走了上來。
“奶奶。”冷墨不冷不熱的喊了一聲。
一個晚上的時間,沈溪已經大致瞭解了自己家與冷墨的家庭情況。她是在單親家庭里長大的,至於父親是誰,下意識的她不想知道。只是她的丈夫,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身份不僅僅是一個商人那樣簡單。他說,在這之前,她知道關於冷家的所有。所以就算失憶了,她還是要知道這一切。因爲,他們之間不需要隱瞞什麼。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沈溪知道她們就是冷墨提及的杜奶奶和冥家的人冥平。揉了揉額頭,沈溪有些困惑,怎麼她對所有的人都感到陌生,偏偏對冷墨有一種親暱的熟悉感。
“奶奶。”沈溪甜甜的喊着,就算記不得了,基本的禮貌她還是知道的。沈溪眼睛裡的那一絲疑惑沒有逃過杜奶奶的眼睛,那是陌生的迷茫,“小溪,你怎麼了?”
“奶奶,我忘記了一些事情。”沈溪有些歉意的笑着。
“忘記了?”杜奶奶的聲調明顯的提高了。
“有人故意把貓兒撞下樓梯。”冷墨的話語很平靜,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一件讓他在意的事,那也是說明了在這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着怒火,一旦爆發出來便會異常的可怕。生事者只能自求多福了。
輕嘆了口氣,杜奶奶看向沈溪,“忘記了也好,有些不開心的事,沒必要記着。”
“貓兒,你陪奶奶出去,我有話和冥平說。”冷墨看着冥平,示意他走過來。
“可是
。”有什麼事情需要支開她才能說嗎?是他工作上的問題。男人間的事他們有自己的處理辦法,並不想要女人知道。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隱私。沒有再說什麼,沈溪點點頭,扶着杜奶奶出去了。
病房裡只剩下了冷墨和冥平,沉寂,蔓延在病房裡。
“查出來了嗎?”冷墨冰冷的問着。就算沒有他的命令,他相信冥平也會動手去查這事。
“是。”因爲在醫院,冥平沒有多說,“具體的資料已經傳遞到a市了,那邊應該採取行動了。”
“好。”冷墨的眼睛危險的眯起,有膽子動他的東西,就務必要做好接受他回禮的準備,“是誰?”冷墨冰冷的問着。
“赫爾。”
“赫爾?”冷墨略思索一下,他的記憶裡並沒有這樣一個人,想必也是無名鼠輩。
“他是靠着走私起家的,”冥平繼續解釋着,“在a市算是一個地頭澀黑白兩道通吃。就連警方也拿他無可奈何。這次的刺殺,是他身邊的新寵唆使的。”
冷墨冷冷的笑着,薄脣輕啓,“那個新寵不會是周雲吧?”
“他們是在一個地下賭場相見的,聽說是一見鍾情。”冥平沒有否認冷墨的話,繼續說着。
“好一個一見鍾情。”冷酷的笑容掛在了冷墨的嘴角,他的眼睛裡流露出嘲諷的意味,“爲了一個女人竟然這樣大動干戈。”
看着冷墨眼裡的不屑,冥平眼睛閃爍了一下。爲了女人而大動干戈的又不是隻有赫爾一個。想討一個女人的歡心,男人必定會下大工夫。只是冷墨不屑於去做這樣的事。確切的說,是沒有哪個女人值得冷墨爲她們做任何事,除了那個名爲沈溪的女人。她是一個很簡單的人,或許正因爲這樣,冷墨纔會喜歡她。沈溪從來就沒有要求過什麼,無論是冷墨帶她周遊世界還是精心爲她準備那個只有兩個人的生日慶祝,她從來就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接受了冷墨的安排。容易滿足的女人有時比那些貪得無厭的女人更容易討人喜歡。拿冷墨和赫爾相比,冥平覺得非常的不妥。就像周雲不能和沈溪相比一樣。冷墨與沈溪之間的感情是真摯的
。外人看在眼裡,是羨慕的。兩個人之間不是因爲利益而在一起,牽着他們兩個人的是感情。赫爾與周雲之間只是上的交易,一個女人爲了達到她的目的而出賣她的,這是可悲的。她出賣了他的尊嚴,又能得到什麼?如今,周雲幾乎是愈加的變本加厲了。冥平看着一臉陰沉的冷墨,如果這次他家的少爺再次輕易的放過周雲,那是絕對的不可能。就算是周雲逃到了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冷墨都會有辦法找到她的。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冷墨的黑眸眯起,他之所以放周家一條生路,最主要的還是看在沈溪的身上還是流着周家的血液。沈溪雖然嘴上說着恨,但是她聽到周相如的訃告她還是會落淚,還是會難過。當初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他纔沒有趕盡殺絕。沒有想到,周雲那個女人竟然會有那麼狠毒的心腸。這一次,她真的是觸及到他的底線了。如果她真的這樣喜歡作踐自己,那麼他又何必憐惜她。
“赫爾,現在幹什麼?”冷冷的,冷墨開口問着。
“洗黑錢,低下賭場,他是無所不幹。表面上,他詩司的老闆,地底下,他是一個非常骯髒的人。”
“這倒有意思,如果他的資金全部被套在了一個地方,我倒要看看他還要什麼能耐。”
“少爺,你的意思是?”
“他有錢有勢,那麼我便要把他的鋒芒一根根拔掉。”
半個月過去了,冷墨悠閒的在醫院裡躺了半個月,每天享受着沈溪給他的服務。現在他已經可以坐起來了,坐在,看着忙這忙那的沈溪,冷墨的嘴角向上揚起。簡單的生活,簡單的幸福。這是他所喜歡的。
把牛奶從熱水缸裡拿出,沈溪遞給了冷墨。天冷,牛奶又是涼的,爲了怕冷墨的腸胃受到刺激,她可是特意用熱水捂了很長時間的。
接過了沈溪遞過來的牛奶,冷墨臉色和悅的看着她,“你不怕我怕騙你嗎?”
“騙我?”沈溪坐在了牀爆兩條腿晃悠着,“騙我什麼?”
“騙你是我的妻子,還有騙你的感情。”
沈溪拿着剪刀,在牛奶袋子上剪下一個缺口,再把吸管放了進去,“你會騙我嗎?”
半個多月的相處,沈溪已經察覺出了這個男人對她的不同,在看着她時,他的目光裡總是柔情一片,可是醫生查房後總是和她抱怨,進到這個房間就像是走進了冰窖裡一樣
。甚至有的小護士偷偷問她,她家的這位是不是脾氣非常的不好,怎麼就沒有見他笑過。每當這時,沈溪便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因爲她自己倒是覺得冷墨並不是一個壞脾氣的人,至於爲什麼不愛笑,這個問題,似乎她見過他笑過啊。難道說,她是唯一一個享有這特權的人?
“貓兒。”冷墨不滿的聲音打斷了沈溪的沉思。
“啊?你叫我?”沈溪擡起眼眸,看着瞪着個圓圓的眼睛看着他的人,不由“噗嗤”一聲笑了,這樣的人,怎麼會和冷酷扯上關係。
看着瞪着她的冷墨,沈溪止住了笑,指着他手上的牛奶,“好了,快喝吧。過會又涼了。”
盯着沈溪看了半天,冷墨幽幽的開口,“你不問我答案。”
“恩?”手枕在臉蛋上,沈溪搖,“我相信你。” WWW✿TTκan✿c○
一句相信你,讓冷墨的心爲之一頓。
“怎麼,你信?”湊到了冷墨的跟前,“我還是相信我的直覺的,而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值得我相信的人。”
冷墨性感的薄脣邊掛上了笑意,乘着沈溪不被,吧唧一下在她的脣上印了一下,“這是對你信任我的獎賞。”
摸了摸嘴脣,深吸有些無奈的看着冷墨,他總是喜歡在不經意間吃她的豆腐,偏偏她就是對他這種做法無可奈何,因爲她並不反感他的碰觸。每次也就任由他佔去了便宜,“不過,要是我發現你騙了我。骸我絕對會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淺淺的笑着,冷墨寵溺的颳了一下沈溪的鼻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胡鬧。”
“以前?”沈溪眨着眼睛,“我有嗎?”
怎麼會沒有,冷墨摟着沈溪把她拉入到了懷裡,“你幾次要離開我。”
第一次她要離開是因爲她誤會了他,第二次是因爲那該死的傳宗接代的思想,還好她最終還是溜了下來
。
“那我以前究竟是怎樣想的。我的丈夫又有錢又帥氣,我爲什麼會離開呢?該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
聽到懷中人兒的喃喃自語,冷墨輕輕的敲了一下沈溪的額頭,“你想哪去了!”
“會疼的,”揉了揉腦袋,沈溪不滿的叫囂着。
“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好好的過好現在的每一天就可以了。”
“恩。”沈溪靜靜的趴在冷墨的懷裡。那天杜奶奶也說,忘箭去也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在她的身上發生過什麼嗎?她沒有問,因爲她相信這一家人,如果他們不願意說,她也不會特意去追問。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冷墨已經可以出院了。隔天,他便帶着沈溪返回到了a市。走進家裡,沈溪看着眼前的一切,鋪着乳白色大理石的地板,雪白的牆壁,褐色的真皮沙發,一切是那樣的熟悉卻又那樣的陌生,揉了揉額頭,沈溪覺得腦子有些疼痛。
“怎麼了?”冷墨看着揉着額頭的沈溪關切的問着。
“頭疼。”沈溪回答着,看到這熟悉的場景,她總不自主的會想些什麼。
冷墨看着臉上有些痛苦表情的沈溪,想起了醫生說過沈溪的記憶隨時都有可能恢復。或許在受到一次衝擊,或許在熟悉的環境裡,都會促使她恢復記憶。可是,看到現在這樣痛苦的沈溪,冷墨不由有些心疼,她摟住了沈溪,“想不起來就不要強迫着自己,我把房間打掃下,你先去泡個澡,回來睡上一覺。不要想東想西的。”
“恩。”沈溪點點頭,忽然她擡頭看向冷墨,“你剛剛說什麼?打掃衛生?你?”
“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是非常的不對,首先,一個男人做家務就非常的罕見了。還有,一個總裁,竟然會親自做家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看着沈溪吃驚的表情,冷墨已經拉着她走向臥室,找出一套衣服塞到她的手上,“這很正常。”
“我幫你。”
“不用了
。”
“可是,你的傷財剛好。”
“貓兒忘了,你生病了,這一個月裡,你不可以幹任何重活。”
“可是--”這打掃衛生算什麼重活。
“貓兒!”低沉帶着警告意味的聲音傳來,伴隨着那嚴厲的目光。
雖說不怕他,但是冷墨這樣的目光還是讓沈溪吃不消。
“我這就去。”
剛剛邁出一步,門鈴聲辯響起。打開門,門外站着一個女人。她淡黃色的發盤在了頭上,,眉目如畫,嘴角邊有着一顆美人痣,身上穿着一件玫瑰紅的大衣。在看到沈溪後,她甜甜的一笑,“姐姐。”
這個稱呼,讓沈溪愣了一下,潛意識裡,她非常討厭這個稱呼。一時間的恍惚,讓女人乘機走了進來。
看到從屋裡走出來的冷墨,周雲揚起了笑容,剛要說什麼,便被冷墨那可怕的臉色嚇住了。她不由拉住了沈溪,“姐姐,冷哥哥好像不歡迎我。”
扯開了落在身上的手,她有個妹妹,爲什麼冷墨沒有和她說。她自己也感覺到了,這個妹妹,她很是討厭。
“你還敢來!”冷墨的聲音降至到了零點。
“嗚,姐姐,我知道是我的不對。”捂着臉哭着,女人忽然轉身奪門而去。
她來的快走的也快。沈溪看着那緊閉的房門,在看向冷墨,他的臉色鐵青,可怕至極,似要將人生吞活剝,她還從沒見過這樣的他。
“冷墨,她。”
“她不是你的妹妹。”
說完冷墨轉身離去,立下沈溪一個人留在客廳。手慢慢的捂住了胸口,心口那塊,剛剛好疼好疼。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004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