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說——”。幽暗的眼,牢牢的盯着佟笑禮和簡子南,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是誰?”。

雪歌壓根就沒把他惡狠狠的眼神看在眼裡,“沒有任何人告訴我,同處一室,你覺得會有很多的秘密嗎?”。

“你這是在敷衍我”他肯定的收回視線,雙手一提,輕巧的將她提了起來,當然,她的腳尖還能着地。

真是粗魯的男人。

黑道的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是的,她是在敷衍他,既然他已經清楚的知道,她會說出的話語,絕對是敷衍的話語,爲什麼還要一再堅持的問下去呢,心中,輕嘆一聲,她當然不可能告訴他這件事是從小馬的口中得知的。

那會害死小馬。

現在的拓拔殘,會毫不猶預的奪走小馬的性命,毫不猶預——

眼,微微下垂,腦海,幾度翻轉,最後,敲定了一個說法。

“還記得嗎?昨天你生病,發燒至暈迷沉睡——”。

“不用你提醒”。拓拔殘低吼,自己怪異的體質,他比任何人都痛恨。

她擡眼,看他,“那麼,你是否記得在沉睡中,說過什麼話?”。

沉睡中——

拓拔殘眯了眼,一個沉睡中的人能說什麼,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打算告訴他,她所知道的事實,全是由他的夢話中得知。

不——

他沒有說夢話的習慣。

“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把事實說出來”。

“你又爲什麼認爲這不是事實?”。眼中,閃着清冷的笑意,她,在嘲笑他。“我擁有你身份證配偶欄的位置,外人稱我爲拓拔夫人,偶爾,我們還同牀,你認爲,沉睡中的你還能控制住自己的神智嗎?說夢話並不可恥”。

下次如果他會說夢話,她會離得遠遠。

從她平淡的小臉上看不出一絲苗頭,連佟笑禮和簡子南都錯鄂的不知該如何反應,他們自己不會是透露這件事的原兇,那麼,除了他們知道之外,可以數的真是少之又數,相對而言,盟主自己說出來的可能反倒是比較大了。

互視一眼,沒有開口。

夢話——

拓拔殘雙拳緊握,沒錯,沒有人會清楚自己到底會不會說夢話,更不會有人清楚自己說夢話的內容。

他只是個普通人,無法反駁這一點。

而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讓人氣惱,她——說的不可能是事實。

“告訴我,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沒有”。

“我要聽實話”。

“……”。

原來,身處上位者,向來都習慣於身處懷凝之中,他們總是不大相信別人的話。或許,雪歌也該自我簡討一番,爲什麼她的話會如此的不可信呢,導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懷凝她的話。

她的不語,讓他咬緊了牙關。

“如果想長命百歲的話,從今天開始,最好分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一字一句,冰冷如刃,刺人的很。

他已經很明確的表示,如果她想好好的活着,最好的選擇就是當個啞巴,當然,對她而言,這個要求沒有什麼難度。

只是——

她從來都不曾妄想過自己要長命百歲。

人生無常。

說不定下一刻,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佟雪歌這個人的存在。

她的離開,更不會有任何人記住。

也好,了無牽掛。

雪歌除了少外出,如此更少言,以往的她已經是個不多話的人,現在,幾近啞巴。

她的記性很好,所以,能清楚的記住拓拔殘的每一個要求。

爲了小命,她必須遵守。

雖然,她真的不知道,活着到底有什麼樂趣可言,如她這般的狀況下。

花了二天,拓拔殘的病痊癒了。

今天是第三天——

一整天沒有見到他的人影,雪歌鬆了一口氣,幸好外頭有個鍾紫若,他大多時候還是會在鍾紫若那邊。

現在,雪歌無比慶幸,就算多幾個鍾紫若也無防。

“夫人——”。

“什麼事?”。

立於門口的小馬有些許遲凝,不過,看到雪歌回頭,他還是說明了來意。

“外面有人接夫人”。

找她?

清冷明亮的眼中,閃着凝惑,會是誰來找她?她已經跟所有的朋友斷了聯繫,就是出版社,也沒有人知道,她身處迷天盟中。

或許,來人是找拓拔殘的。

“是什麼人?”。

“他說是夫人的朋友”。

朋友?

早就斷了聯繫。

看到雪歌眼中一再的閃過凝惑,小馬立刻補充,“他說,他是夫人的朋友,他姓陸,叫陸梓喬”。

陸梓喬?

對於這個名字,雪歌有着模糊的印象,陸梓喬是她的朋友陸伶笑的表哥,朋友之間的聯誼會上,見過兩次面。

雪歌不解。

他來找她幹什麼?

他,又爲什麼能找到這裡來?

“拓拔先生在這裡嗎?”。

“不在”。

不在啊——雪歌額首,轉過身,繼續案前,翻開資料,“小馬,出去告訴他,這裡沒有他要找的人”。

爲了省切麻煩。

他的麻煩,也是她的麻煩,沒有見面的必要。

要斷就斷得乾乾淨淨,她非常清楚自身現在的處境,拓拔殘,充分的讓她認清。

孤身一人,不管做什麼事,都無牽掛不是嗎?

還清了債,不欠父,不欠母,一身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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